這是扮豬吃老虎拐著彎兒的罵全家?


    香兒又一想,也不能真把他惹怒,便又軟言道:“奴婢口拙不太會說話,如果冒犯到公子實屬無意……”


    卻不料那慕容公子已是杠上了,反唇相譏道:


    “說的好。你是縣令府的婢女我不能怎樣你,那我明早就找上官堯把你買來太守府!”說罷,便怒不可遏的揚長而去。


    完了……又把這炸毛兒惹怒了……


    這一夜,香兒是坐臥難安。


    慕容煙的嬌縱德性她是領教過的,要什麽就得得到什麽,得不到什麽就得弄死什麽。


    如果真去了太守府,天天麵對那一威一劣的極品父子,就夠她度日如年的了!


    這太守府的公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一晚上從暗送秋波到怒不可遏再到冷嘲熱諷……一天八副臉孔對人,這要怎麽伺候!


    澹台香想著這些,越來越覺得未來的路步步驚心……


    隻是這個月滿夜長的中秋佳節,難眠的又豈止一個縣令府婢女。


    昭王宮今夜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然而盛宴浮華過後,卻是那高處不勝寒之人的夜半孤冷。


    眾所周知,昭王殿下喜好女人卻玩性不長。一年到頭扔扔換換的,比那處江流水的節奏還要快~


    所以每逢佳節,各地官員就想方設法的物色些貌美女子,送來昭王宮討好。單是這中秋前後送來的,就有七八位絕妙佳人,無一不是閉月羞花之貌,琴棋書畫之才。


    要說這王孫貴族好女色,喜獵豔倒也是常事。可那些人的好色,好歹帶些打情罵俏的橋段兒。像殿下這樣連閨房之樂,都冷冰冰的寒人心骨,實在也是罕見。


    昭王殿下這或許算不得好色,好色應是寫在臉上的一種情·欲,而他,隻是單純的拿那些侍寢女子當個物件罷了。


    眾人還知殿下癡愛一種花,所以每個從昭王宮送出去的女子,身上都會帶著這朵花兒~據說這種花兒,隻有他的生母——西梁的教皇認得。


    殿下已經從‘歡房’出來,準備迴自己的宮殿。他是斷不會傳喚那些女子進自己的寢殿侍寢的。昭王宮設了一處偏殿,專供當夜翻牌兒的女子侍寢時使用,叫做‘歡房’。侍寢完了女子就被送迴自己的住處。


    “殿下,今晚可還盡興?”


    等在偏殿門外的內官——上官雀小心的問到。這些也都是他身為內官的職責所在,殿下的一切喜好都要隨時掌握到。


    都說昭王殿下殘酷暴戾。但殿下對這個內官倒算推心置腹。


    上官雀是殿下的母親曾經留在他身邊的人,他們家的氏族在西梁也是名門,可他對殿下的確忠心耿耿,寧願在殿下身邊當個內官,也不迴西梁做貴族,凡事以殿下的樂為樂,以殿下的憂為憂。


    “把她牌子扔了吧。”昭王殿下邊走著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是。”上官雀明白肯定是這女子今夜沒有伺候好殿下。扔了她的牌子等於再也沒有侍寢的機會,就要一直在冷宮裏呆著直到轟出府了。“殿下,可是這女子不懂規矩衝撞了您?”


    殿下冷冷的笑道:“她說想講個故事,然後講到結尾不講了!留了個懸念說下迴傳召她時再告訴本王。”


    上官雀一聽忿然作色:“什麽?這女人居然敢跟殿下使這心計!不然就……”上官雀謹慎的看了看昭王的臉色。


    殿下卻心平氣和道:“大過節的,留她口氣兒吧。”


    “是。”上官雀見殿下今晚如此大度,便趕忙領命。說來,殿下這陣子確實心情尚好,處事也柔和許多。


    昭王殿下步子停了下來,突然轉過身很認真的問上官雀,“上次讓你辦的那事兒怎麽樣了?”


    上官雀頓感慚愧,“殿下,臣沒用,派下去的人在沿江一帶都打探過了,還沒有找到那放燈的人。”


    “殿下放心,臣定會加緊尋找,把南疆翻個底兒朝天也定把那人帶到您跟前來。”


    殿下卻是一副惘然若失的神態,長歎了口氣。


    蓮,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是幼時,殿下便在母親大人那裏聽到的。也是這母子分離的二十年間,唯一駐留在心中的記憶。


    盡管在這方天地間,蓮似乎是不存在的東西。但昭王殿下的母親涼妃,卻是親眼見過這種活在傳說裏的花。


    這金碧輝煌的昭王宮,從正殿到偏殿處處雕梁畫棟,鎏金嵌玉。這奢華極致的架勢,甚至不輸那皇帝陛下的大秦宮。


    身著一件金絲緞麵兒長袍的昭王殿下,此刻已迴到正殿——今晚大宴天潢貴胄的廣宴殿裏。


    如今早已曲終人散。殿下從歡房迴到正殿後,便讓宮女和下人全部退下了,隻剩些尚未收完的殘酒還擺在一排排的案幾之上。


    籠紗的半透屏風後,殿下手裏執著盛滿佳釀的銀壺,慵懶的半躺在地台之上的臥椅裏。這椅子外髹金漆,椅背上那龍鳳交錯的雕刻精美至極。


    眼前的案幾上,燃著那盞蓮燈,香氛四溢,顯然這是複又添過的上等香油。殿下時而一口美酒,時而閉眼品聞著周身彌散的幽幽香氣。


    “殿下~”一聲嬌柔傳至耳邊。


    昭王殿下輕輕睜開雙眼,迷醉間透過那縷煙氣,看到一女子正緩緩走來。


    隻見這女子臉上薄脂輕施,便似那荔枝般冰肌玉膚。黛眉描得似是水墨畫兒,一雙細長的媚眼中流轉星河。外衫的係帶鬆開著,衣裙下酥胸微露……


    “你怎麽來了。”昭王殿下問道。


    “殿下~”


    “今日中秋,按我們絡姝國的習俗,是要一家人團圓著守月直到天亮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昭王殿下:才剛從歡房迴來……


    特別鳴謝


    初心如昨 連續扔來的地雷,謝謝小天使的鼓勵!


    ☆、初獲寵幸(捉蟲)


    這女子的聲音,嬌嗲的似是可以酥掉骨頭,她低頭輕歎一聲:“哎~每逢佳節倍思親。昭王宮花好月圓,卿卿卻形單影隻……心中淒涼,便夜不能寐~”


    “那你是想迴絡姝了?”昭王殿下神情冷漠的問到。


    大秦與北晉的世代聯姻,換來了百年和平盛世。絡姝國——這個與大秦有著百年怨結的小國,為了破冰也忍不住效仿,去年便將他們最美的小公主——爾卿卿獻於昭王殿下,以結秦絡之好。爾妃也成了昭王宮唯一有側妃頭銜的女人。


    隻是不知為何自打進了昭王宮,眼看著殿下輪番兒的招侍妾去歡房雲雨,自己卻一直未被寵幸。


    今日中秋,想到一年前舍離了家人來到這陌生的大秦,若再冷板凳下去當初的犧牲還有何意義!


    為了母國今夜便是豁了出去……


    爾妃歪坐在臥榻邊兒上,那外衣的開衫兒便隨著肩膀傾倒的弧度自然滑落,鬢角的一縷發絲輕垂於香肩,眼含秋水柔情脈脈的凝視著昭王道:


    “絡姝有卿卿的母後,大秦卻有卿卿的夫君。夫君是天,有殿下的地方才是卿卿的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說著,便伏頭輕埋在昭王殿下的胸膛。


    昭王本就迷醉於這蓮燈的幽香,心底欲念早起。一個翻身,便用力將爾妃按於身下。


    爾妃纖弱的身子被這力道一按,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吟,雙眼迷離的望著身上之人。


    這無力的柔弱感,更令昭王心中欲`火難耐!一手便扯下她那早已不整的外衫!隻是那衫衣撕裂之際,爾妃白嫩的肌膚上被勒出幾道粉痕。


    爾妃呢喃著哀求道:“殿下~您弄痛卿卿了……”


    昭王卻是輕蔑一笑,“怕痛還來獻什麽身?就該繼續在那絡姝宮做你母後的掌上明珠。”


    這薄涼的挑釁,出自昭王的床第間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殿下毫不在意的又使了一下蠻力繼續撕扯著她的裙擺,口中一聲聲輕吟,身子卻是掙紮不得半分。


    殿下將那扯爛的碎紗甩手一擲,恰巧落在了那盞蓮燈之上,瞬間燃出一陣火苗!爾妃受驚般看著那簇竄動的焰火,身體被殿下的雙手擺弄的陣陣輕顫。


    昭王側首看了眼那蓮火,心中欲`火已是徹底引燃!


    煙火寥寥,榻椅輕搖……月白的臥墊之上,便生出紅花片片。


    隨著身上之人的力道越發生猛,爾妃的輕吟便越發放肆。這諾大空蕩的廣宴殿中,那頹靡之音縈於耳畔,聲聲不絕……


    月到中秋夜,還勝別夜圓。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肌寒。三十六宮處,吟賞動經年。


    圓月已落,旭日東升。本是風和日麗的大好金秋,晉陽縣令府卻開始了人心惶惶的一天。


    西院兒的偏房內,澹台香剛睜開酒意未褪的眼,就聽到尉遲玄急慌慌的催促聲:“香兒你快些梳洗下,隨我一同去見上官大人!”


    這廂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兒,就趕忙應道:“噢……我換了衣裳就來。”


    一番隨意的拾掇,香兒趟著鞋就隨尉遲玄來到縣令大人的書房。


    路上尉遲玄也沒開口說什麽,因為她心中的忐忑並不輕於香兒。


    縣令大人坐在一張梳背椅上,臉色很是深沉。沉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澹台姑娘你準備一下,今晚……要送你去太守府。”


    “太守府?”


    香兒邊重複著就記起了昨夜慕容煙的話。當時喝的醉醺醺的隻當他是隨口的氣話,畢竟他平時的誑語也沒少說!哪想到竟是認真了?


    “大人不是昨晚特意去解釋了?”尉遲玄急急的問到。顯然她並不知道解釋完後又發生了一些故事……


    “我已盡力了,煙公子這次是較真了。”縣令大人也難掩悵然,無力的歎了口氣。


    尉遲玄卻是滿心愧疚,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可是……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怎麽能讓香兒代我受過!”說著就緩緩流下淚水。上官堯看在眼裏,心中也是萬般無奈。


    “玄姐姐,不要再讓上官大人為難了。是我開罪了慕容公子,即使沒有假冒婢女的事兒,他也不會放過我。”香兒拉著玄姐姐的胳膊安慰著,可自己也禁不住流出了眼淚。


    “如果不是代我去迎接太守大人,即便你之前開罪過慕容公子,他也不會知道你在這縣令府。”


    “是我太自私!若早跟上官大人說實情,隻需稱病告假便好,也不需你去冒險犯難了,如今卻……說什麽都遲了!”


    尉遲玄又是一陣悲慟的啜泣,“太守府的規矩森嚴,下人難當。這下又是得罪了公子被罰了去,指不定要被安排多少髒活累活……”


    “那倒不會……”上官堯打斷了尉遲玄的擔憂,頭輕輕一垂,更加深沉的說道:“煙公子是讓澹台姑娘去做……侍寢婢女。”


    “侍寢婢女?!”香兒和尉遲玄同時目瞪口呆的脫口而出!


    上官大人沉重的點了點頭,姐妹兩便呆立在那兒鉗口不言,各自心中卻是泛起千層浪。


    最終尉遲玄忐忑的問道:“他……他有幾個妾室通房?”尉遲玄自是知道慕容煙尚未正式婚娶,但府裏那些藏著掖著的就不好說了。


    上官大人搖了搖頭:“尚無妾室和通房。”


    姐妹倆對上官大人的話似信非信。誰不知道慕容煙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整日裏吃喝玩樂不務正事,妓坊酒肆聽說也沒少去。自己府上卻沒養幾個侍寢的丫鬟?


    “煙公子去年冠禮後就被宣帝禦封了郡王爵位,隻是因著叔父新喪遲授一年。所以對他的身份來說不會有通房,隻會有侍寢。”


    出了上官堯的書房,這下香兒徹底蔫了……


    那娘炮都是內定的王爺了這還怎麽鬥?


    “小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家婢女要上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雨千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雨千汀並收藏我家婢女要上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