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生的水平沒那麽高,但是看著張誠那高深莫測的拳法,也是一陣發懵。


    這套拳看上去的確像是自己剛才打的詠春,但是仔細一辨別,卻發現很多地方又有些不一樣。


    自己那套拳法其實是被很多人修改過的,畢竟現在和諧社會,武術除了強身健體,更多的時候是用來表演展示,所以主要講究的是美觀和氣勢。


    但是張誠現在使出來的,雖然看上去動作輕柔,實則暗藏殺機,每一招後麵都隱藏了無數後手,招招致命,完全就是赤果果的搏殺之術,看得他內心發寒。


    但潘雲生是個嗜武如狂之人,要不然也不會拋下上億的家產跑去學武。


    眼見如此精妙的拳術,他哪裏還按捺得住,大喝一聲就迎了上去。


    “小心了!看拳!”


    張誠依舊閉著眼,隻用出一分力氣,伸手在對方手肘上輕輕一撥,就將這一拳蕩了開去。


    “果然有點料,再來!”潘雲生也起了好勝之心,身子一矮,貼進了張誠的懷中,手捏鳳眼,留下兩道殘影,打在了張誠的胸膛上。


    潘雲生心中一喜,詠春擅發寸勁,在很短的距離內,拳頭也能發出很大的勁力,隻要一被黏上,接下來就是一道暴風驟雨般的連擊。


    但還沒等他高興多久,隨即就驚愕的發現,自己的拳頭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完全不著力。


    而張誠的身子就像是樹葉一樣,居然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向後彎曲,卸去了他拳頭的衝擊力。


    在潘雲生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張誠的身體又猛地彈了迴來,手腳齊出,朝他攻來。


    他頓時顧及不暇,慌忙擋住了張誠的拳頭,卻被一腳踢在了腿彎處,站立不穩半跪在地。


    “鬼腳!”潘雲生的眼中滿是驚訝,這是武術界給詠春腳法的綽號。


    外家拳法通常在起腳的時候,身體先會傾斜,把重心移到另一隻腳上,以保持身體平衡。


    但是在實戰之中,這樣很容易被對方察覺,及時防範。


    而詠春拳在起腳時是在手腳的配合下同時並用,身體不但不會傾斜,相反還會前傾,讓人防不勝防。


    但是這一招也不是輕易能使出了,因為手腳齊出,一不小心就會失去重心,可能還沒打到敵人,自己就先摔了個跟鬥。


    所以沒有幾十年的苦練,是不可能熟練使出這一招的。


    但是看張誠的樣子,也才二十左右啊!總不可能打娘胎起就開始練習了吧?


    但是潘雲生心中也有些不忿,明明這麽厲害,剛才還說自己沒學過,是野路子,要是你這都是野路子了,那我算什麽!


    想到這他又不服輸的站起來,不再使用詠春,改為洪拳,再次朝張誠攻去。


    “咦?”張誠發覺對方招式突然改變,屈指成爪,拳勢威猛,大開大合,不由得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一邊仔細觀察著潘雲生的動作,一邊左右閃躲,任憑對方進攻,見招拆招,卻並不還手。


    洪拳分為很多種,潘雲生現在使出的是虎拳,兇猛淩厲,剛健有勁。


    張誠看了一會兒,嘴角微微一挑,腦海中已經記憶總結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拳術。


    潘雲生越打越憋屈,張誠就像一條泥鰍一樣,滑不留手,根本不跟他對攻,隻是一味的用步法躲避,氣得他都快罵娘了。


    但就在此時,張誠的拳路也是突然一變,雙手成爪,改守為攻,朝著潘雲生的胸口抓去。


    “臥槽!”潘雲生隻覺得眼前一晃,隨即就感覺胸口一疼,整個人噌噌噌的連退了十幾步,胸中一陣氣血翻湧,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張誠現在隻是試招,根本就沒有用力,否則潘雲生現在還能不能喘氣都不好說了。


    擊退對方之後,張誠並沒有停手,在潘雲生見鬼的目光中,又將虎拳完完整整的打了一遍。


    依舊和詠春一樣,招招精妙而凜冽,絕對不是潘雲生那表演性質的拳術所能相比的。


    打到最後一招,張誠突然心有所感,大喝一聲,用盡全力一拳擊出。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拳頭前方出現了一道勁風,帶著尖嘯聲電射而出。


    “嘭!”的一聲巨響,勁風撞在潘石家的圍牆上,消散無形,在青石砌成的圍牆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爪印,石屑紛飛。


    “我靠!龜波氣功?”


    “這是什麽東西!”


    “我出現幻覺了嗎?”


    庭院裏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呆滯,傻傻的看著散落一地的石塊。


    趙大師更是身體僵硬、表情詭異,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幾秒後突然瘋癲的大叫起來。


    “拳意!居然是拳意!”


    瘋狂的叫聲驚醒了身邊的人,潘石見趙大師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滿臉的興奮狂熱、手舞足蹈,連忙伸手拉住了他。


    “拳意是什麽?”


    趙大師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了一點,顫抖著聲音說道:“拳術修煉到至高境界,據說就能產生拳意,以有形化無形,百步之外隔空傷人!我以前一直都以為這隻是個傳說,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見到了!”


    潘石愣了愣,“真有這東西?這不是電視裏瞎編的嗎?”


    “當然有!”趙大師已經激動得快暈過去了,“隻有對拳術有至深的理解,並且與之完全契合,才有可能產生出拳意,聽起來簡單,但是想做到這一點簡直是難於登天啊!”


    普通人可能不在意,但是他鑽研武術半輩子,深知能凝聚出拳意代表著什麽。


    傳說中隻有那些古老拳術的創造者,數十年如一日的不斷鑽研改進,最後才有可能凝聚出拳意,而且幾百年下來留下傳說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比如張三豐的太極勁力、黃飛鴻的無影腳氣……這些在普通人看來是電影誇張化了,但是武術界卻相信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人,無一不是醉心於武學,傾其一生精力,才終成武學界的泰山北鬥,直至今日仍然被人廣為傳頌。


    但是眼前這小子……


    趙大師顫顫巍巍的看向張誠,全身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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