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下,潘鳳笑顧身邊的左豐道:“左黃門,你恐怕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要扮演這麽一個角色吧?本是欲挑撥破壞我部計劃,想不到在我們軍統白狐麵前不堪一擊,陛下心腹不過如此啊!居然被生擒活捉了,哈哈哈!”笑聲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得意,周圍的親兵們都是哄然大笑。


    許肆大怒,正待反辱相譏,左豐卻擺擺手,道:“老肆,我以前就對你說過,做我們這一行的,要吃得起苦,遭得起罪忍得住氣,受得起辱,狠得下心,你入行這麽久,卻還是受不得辱,忍不住氣所以你總是不能獨擋一麵。”


    “精彩!”潘鳳拍手道:“左黃門果然不是平常人!如此情形之下,仍然能談笑自若,換作是某的話,寧可拚了性命,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左豐淡然一笑,眼下,他和許肆雖然沒有被捆住,也沒有戴上鐐銬,但兩人的身周,卻有數十把利弩正瞄準他們,隻要他們稍有異動,便是萬箭穿心的下場。許肆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這種情形下有所作為。


    “潘君,白狐姑娘固然高明,但這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劉虔的高級幕僚中,居然也被你們埋下了釘子,可歎那劉虔死到臨頭,還將周度遼當作好朋友吧。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麽不馬上揮兵攻城呢,有燕校尉作為內應,一旦你攻城一鼓而下,不費吹灰之力,你還在等待什麽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反間計讓我家常侍與漢室宗親起齷齪。”


    潘鳳狡黠的一笑:“左黃門才幹驚人,明說就沒意思了,君可猜之。我不妨給你透點消息,免得你毫無頭緒,這姑臧城,我肯定是要拿下的,不過需要幾天呢?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十天半月也是要的。”


    左豐一驚,周度遼處心積慮,就是為了謀奪武威、張掖,眼下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潘鳳揮軍攻城,破城之後將劉虔一刀做了,而後他自己率大軍突來,平定匪患,名正言順地將武威、張掖收入囊中,到那時,事實上已掌控了這幾個郡的周皓粼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讓朝廷默認這一事實,哪怕陛下再不情願也隻能如此,但潘鳳在此拖延是什麽意思?居然還要十天半月?


    許肆也是一臉的茫然。


    城上,劉虔看到流匪座山風的大旗下,左豐正與那座山風言談甚歡,一副知交好友的模樣,不由氣得發瘋,一拳狠狠地擊打在城牆上,直痛得倒抽涼氣:“狗婢的,原來你才與這流匪是一夥的,虛言誆我出城,帶走了所有部隊,讓姑臧成了一座空城,你們好不費吹灰之力不抄了我的老窩,幸虧並州軍擋住了你們一天,這才讓你這個混帳的計謀不能得逞。”


    想到這裏,他看到身邊燕敬沾滿血跡的盔甲,不由心生歉意,這事鬧得,讓自己的友軍損兵折將,這以後碰到了周澈,還真是不好意思,想必又要付大筆的銀錢方能平息此事。


    “左閹人這個畜產的,抓住了你,要把你抽筋扒皮,砍成肉醬,方能一泄我心頭之恨。”劉虔嘴上狠狠地罵道,心中卻是嘀咕:我可沒少給陛下進貢,陛下這是借刀殺人、鳥盡弓藏!


    “使君放心吧,隻要我們堅持到周度遼的援兵到來,定能將這個可惡的家夥抓到,到時讓使君一刀一刀地砍著出氣!”紀塵在一旁附和。


    燕敬望著城下道:“看樣子匪賊要攻城了,使君還是迴府休息,這守城之事便交給我們這些武人吧!”


    看到城下的流賊開始向城下逼近,劉虔也有些緊張起來,他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呢,想了想,把厲鋒、向輝二人叫道跟前:“你二人要與燕校尉好好配合,一定要守住城池!”交待完畢,已是腳底抹油,跑迴府裏去祈禱東皇太一保佑了。


    站在城牆上,燕敬看著不遠處的潘鳳,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現在他手下那三四千應該已陣亡的士兵此刻就在潘鳳的部眾之中,快要收網了,不過主公的網裏卻不會隻有劉虔這一條魚。


    “準備戰鬥!”他大聲吼道。


    城下,潘鳳看著有些不解的左豐和許肆二人笑道:“戲演完了,二位,可以謝幕了,來人啊,給我傳令,四麵同時進攻!全軍突擊!”


    並州雲中郡帥府,軍統司外情署署令白煒稍稍有些緊張,今天是大帥親自召見,這樣的單獨麵見大帥的機會他還是第一次。


    “涼州流匪進攻姑臧,我們支援涼州的燕長肅驍銳營遭遇慘敗,這事你已經知道了吧?”周澈看著麵前的白煒。


    “是的,知道了!”白煒有些不解,涼州一事他也是參與的,流匪也好,驍銳營也罷,都是並州一家人,大帥今天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今天燕長肅發來了十萬火急的求援信,言道流匪勢大,要求我們支援,這事你還不知道吧?”周澈又問道。


    白煒困惑地搖搖頭。


    “有辦法在兩三天之內將這個消息傳到草原上去嗎?”周澈笑問道。


    白煒眼睛貶巴了兩下,猛地閃過驚訝地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以!大帥,我保證在兩到三天內讓陰山草原蠻子知道這一消息。”


    周澈滿意地點頭,這個白煒腦子很靈活,自己隻是約摸說了兩句,他就已摸到了問題的實質所在:“你去辦吧。對了!不妨讓整個並州大街小巷都知道我們度遼營在涼州遭遇慘敗,我雷霍大怒,準備帶兵親赴涼州,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厚的流匪。”


    白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諾!大帥,其實今天您就可以聽到這些流言。不!是這些來源很可靠的消息。”說完躬身退下。


    周澈微笑著看到白煒離去,這是個聰明人,難怪可以呆在這個位置上,劉彥的手下還頗有幾個很有才幹的家夥的,否則軍統司不可能擴張得這麽快,像這個白煒,聞弦歌而知雅意,就很不簡單。


    這一次的行動自己撒下大網,可不是僅僅為了武威、張掖這條唾手可得的魚,可是要網一條更大的,至於大到什麽程度,就得看陰山草原蠻子的了,羌渠和於夫羅是不可能的,這些家夥小心得很,估計也難得上鉤,最有可能的還是青部的哈博寧,這家夥想必現在恨自己恨得牙癢癢的,想來混水摸一把魚大有可能。不過,自己讓他摸得可是一個長滿尖刺的仙人球。


    周澈想著想著就咧著嘴笑了。


    “主公!”沮授走了進來。


    “軍師,我們再來仔細參詳一下這次行動的幾個關鍵,做到萬無一失。”周澈道。


    “兩到三天,消息可以傳到陰山草原那裏,蠻子準備進攻,到開拔需要一到兩天,真正與我們接戰,可能在五天之後,這還要蠻子們反應迅速才可以有。”沮授道:“主公!要是鉤到一條大的,我們吞不下去怎麽辦?”


    周澈哈哈一笑:“如果吞不下去,我們就退守堡塞,反正這一次是不虧本的買賣,如果羌渠和哈博寧一齊來了,我就死守堡壘,讓他們來攻堡吧,我求之不得,能讓他們的精銳死在城牆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想羌渠不會來,於夫羅和哈博寧倒說不定。主公,如果蠻子來的話,很可能會繞過烏拉特,而從光祿城、固陽、副陽這幾個堡塞的中間穿插進來,所以,我們要收拾他們,就得找準他們來的路線。”沮授分析道。


    “這個問題交給軍統司來做,相信他們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周澈道:“我準備集結公覆師團、楓之營來做這件事,呂奉先的五原營和親衛營配合作出各種假象迷惑對方。”


    “主公!”沮授道:“我認為還是讓五原營和親衛營加上楓字營來作為主力吧,黃公覆師團隻有一營是老卒,其它的都是新兵,怕到時撐不住場麵啊!”


    周澈搖搖頭:“這一次我們預設了戰場,打得是埋伏戰,正好讓這些新兵上去磨練一番,要是在這種戰盡優勢的情況下,他們還撐不住場麵,那黃公覆就該打板子了。不趁著現在讓他們見識一下陰山蠻子的戰力,將來怎麽能指望他們作為主力頂上去?”


    沮授點頭道:“是我想錯了,主公比我想得遠,我是隻看著眼前的勝利了。”


    “哈博寧雖然很想急著找我們報仇,但他也不是傻子,所以你這邊的戰術欺騙一定要逼真,而且,假如哈博寧精銳齊出,你還要隨時準備支援我這邊。”周澈道。


    沮授道:“哈博寧精銳齊出可能性不大,他最大的可能是集結一些支持他的小部落,再配以本部部分精銳!不過我們作最壞的打算,未慮勝先慮敗,我知道這是主公的習慣。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周澈一笑:“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哪有萬無一失的道理,隻能盡最大的努力保持優勢,敲一下哈博寧或者其它的草原部落,然後迴頭吞下武威、張掖、北地,足夠我們消化一段時間,然後便將精力放到開辟第二戰場上去。”


    沮授道:“不錯,羌渠整合陰山草原正在緊密鑼鼓地進行,我們不能懈怠啊,要想按照主公的設想徹底解決陰山草原問題,就必須開辟第二戰場了。對了!主公,聽說劉軍統逮住了陛下的心腹密探?”


    “不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正請示我怎麽辦呢?是殺還是放?”


    “主公的意思?”沮授問道。


    “放了吧,現在我們畢竟是大漢之臣與陛下遠遠沒到翻臉的時候,於情於理,都不能把事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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