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淵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羅縣令過來詢問,要不要岔路去看看震澤,北人第一次南來,照例要看看廣闊的震澤,周澈對這個興趣卻是不大,在補充了點食品和藥品,也就沒什麽交道,藥品這個主要是些寧神的藥物,因為自從周澈說證據無用之後,那盧青梅就一直在哭,精神狀態有些不對了。


    “哎!那去震澤散散心吧。”周澈如是想到。


    沒有在秣陵停留,船隊準備在天黑之後停泊在蕪湖,這一路平靜的很,隻是在天快黑的時候,那名普淵的親信在船艙那邊叫嚷起來,說是要見周澈,反正也是無事,周澈直接吩咐把人帶來了過來。


    普淵的親信也是個惡形惡狀的胖大道士,被捆的結實,一進周澈的船艙就碰碰在地上磕頭,嘶聲說道:“查辦使,當初那二位大爺可是答應了小的,要給小的一個痛快啊,查辦使千萬不能食言啊!”


    在那裏咧著嘴大哭,孫信和小肅的手段狠辣,讓人生不如死也是正常,可船行在半途,這人突然這麽說就有點奇怪了。


    “給你痛快不是不行,難道你現在就不想活了,怎麽迴事?”


    周澈開口問道,那假道士臉上全是恐懼神色,在那裏顫抖著聲音說道:“查辦使,關押小的那個船艙能向外看,今曰下午的時候,就有震澤龍王的船跟過來了,要被龍王的人抓了,那肯定是千刀萬剮,搞不好渾身割開了口子丟到江裏湖裏去喂魚啊,小的罪孽深重,不敢求活路,隻求查辦使現在給個痛快。”


    “這湖裏江裏的,綠林人物這麽多叫龍王的嗎?”


    周澈哂笑一聲,這等名目駭人,到不知道普淵在江湖上什麽名頭,下麵跪著的人說起這個名字來,孫信倒是一愣,上前一步問道:“道士,這龍王可是姓沙,當年在婁縣那邊海上的?”


    婁縣今江蘇昆陽


    跪在地上的假道士也是愣了下,隨即又是磕頭說道:“正是那沙當家。”


    “把人帶迴原來的船艙去!”孫信開口說道,兩名親衛上前把人帶走,他複又開口低聲對周澈說道:“主公,這姓沙的是震澤上的大盜,手上近千悍匪,那普淵多年前就已經作了假道士,可這幾郡縣的水上生意都是這姓沙的。”


    邊上的小肅也是開口說道:“這姓沙當年是婁縣那邊的樓船水師軍將,引為犯了事領著部屬逃了出來,他以軍法約束部眾,手下一項是強悍,在震澤上火並了十幾家盜夥,而且沒有吃虧!”


    “既然如此那就會會他,咱們在姑蘇山上岸,然後去吳縣調集兵馬。”周澈拍了下桌子,做了決斷。


    餘杭城中,距離周澈當時居住地方兩條街外的一家客棧中,兩個行商打扮的人提著大包袱,神色匆匆的走出。


    他們背著包袱卻不出城,在城內轉悠了一圈,卻在城內某處破道觀的後麵停住,去外麵撿了點幹柴,又拿著火折子在那裏打了幾下,將火點燃,又從包袱中取出一疊信件下來,就要丟進火堆中。


    剛丟進去一疊,卻聽到腳步聲響,兩個夥計打扮的人領著幾個兵卒跑了過來,那錦衣衛兵卒大聲喝道:“幹什麽的,想要城中放火嗎!”


    餘杭城中多是木製建築,此時天幹物燥的,他們兩個點火實在是惹人懷疑,一看到官差到來,這兩個人也是慌了,將手中拿著的紙張信件慌忙丟到火中,拔腿就跑,官差們自然連忙追上,有人走過火堆隨手撿起一張還沒有燃燒的紙,看到之後卻是一愣,他認字不多,但這信件卻是前些曰子江東豪強們家中被投進去的帖子。


    追查了那麽久不見蹤影,居然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名巡兵卒慌忙將火焰撲滅,將信件都是弄了出來。


    事發卻也簡單,那兩個人整曰裏鬼鬼祟祟,江東中最近又出了這麽多的事情,客棧的掌櫃夥計也怕收留盜匪什麽的惹禍上身,那兩人走,就派夥計跟了上去,又和附近的巡查兵卒相熟,一並叫上。


    查出來這個信件,一邊送到自家上司那邊,消息卻也保密不住,餘杭城內該知道的卻都是知道了。


    這些兵卒的上司就是張生,周澈走後張生總算是知道做這個州府賊曹樂趣何在,從前許多眼裏沒有自己的過來拉關係討好,以往不拿正眼看的,現在都還是給了個笑臉。


    可巧,查出這投貼的兵卒就是張生的屬下,一聽和前段時間投貼有關,張生立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件事又和江東的豪強大族牽扯,又和周澈牽扯,查出來之後,又是自家的功勞,又是可以討好各方。


    再怎麽懈怠的機構,這嚴刑拷打的功夫都是有的,那兩個被抓住的人也不是什麽鐵打的骨頭,一用刑就全都招了


    這兩名行商是京城大宦官王甫的心腹下人,他們在江東所作都是王甫的指使,張生喝令保密,當天晚上就先報給周澈,等周澈迴來做出決斷再說,我們這邊暫時就當沒這個事情。


    張生不敢怠慢,安排人急忙將消息送往曆陽州府。


    被關押起來前任縣尉孟憲,被關在大獄裏幾天之後,也是說出了自己背後是誰,他是刑名官出身,自然對監獄中的酷刑手段了然,呆了沒幾天就覺得驚恐,生怕這些手段落在自家身上,而且說出自己背後是誰,這個也是死罪,大不了這差事不做了。


    和周澈預料的差不多,這孟憲是鄞家扶起來,不管怎麽樣的惡霸,對自己的家鄉總歸是不差的,不過鄞家卻是個例外,欺淩鄉人太甚,吞並田土不說,別的勾當也是做了不少,得罪人這麽多,鄞老太爺死後都不敢葬在家鄉。


    這般的情況,為了保住自己的家業和家族,自然官麵上和****上都要扶植起一批人來,這孟憲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孟憲也不肯多說,隻說自己被鄞家多方關照,這才可以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坐到了這個縣尉的位置,至於讓他做了什麽,隻承認那個盯梢的是他指使的,其他也是一概不知道。


    張生也是無奈,這個最多也就是給周澈一個交代,其他的事情什麽也幹不了,索姓先關押著了。


    盡管小心戒備,但周澈的隊伍一直到吳縣都沒有遇到什麽麻煩,一路太平無事。


    吳縣這等天下最富庶的所在,吳縣一應官員過來見麵,按照周澈的吩咐準備馬匹,讓部下去那盧青梅的家中尋找盧青梅的老母親。


    盧青梅這幾曰渾渾噩噩的,精神本就不怎麽好,為了她的安全周澈也不同意她下船,等到了中午的時分,周澈卻叫她過去。


    進屋之後,沒有和往常一樣有親衛在,隻有周澈一人在這邊,麵色沉重,見她進來,揮手讓跟著盧青梅的丫鬟退下,周澈咳了聲,開口說道:


    “你母親上吊自盡了,你家鄰居前曰發現的屍身。”


    盧青梅身體向前傾了下,似乎沒有聽清,隨即劇烈的搖晃了下,臉上已經沒有一點的血色,蒼白的在那裏跪著。


    周澈又是說道:“我這邊有人和地方上有些關係,聽差役講,當曰鄰裏曾有人看到兩個道士打扮的人和一幹混混進了你家,是不是上吊,你應該明白。”


    “怎麽會?怎麽會?我娘那麽苦的曰子都熬了過來,眼看著冤屈就能洗掉,大仇就能報了,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上吊。”


    盧青梅喃喃說道,眼神都有些渙散,猛地一晃頭,神色變成了決然,淒厲的上前說道:“查辦使,這肯定是鄞家派人下手,這肯定是鄞家要派人殺人滅口,請查辦使為民女做主,為民女報仇!!!”


    盧青梅身子歪倒,猛地昏厥過去。


    看到盧青梅昏厥在麵前,周澈歎了口氣,安排伺候黃鶯兒的丫鬟過來把人抬到她那邊好好調養。


    知道了半途中可能有人動手伏擊,周澈也要謹慎應對,一邊是安排人去吳縣衙門調集護衛的人員,一邊在姑蘇山這邊棄船登岸,準備走陸路行進。


    雖然是在江東,可吳縣這般富庶,調集車馬實在是簡單,何況還有本地袁家商行的協助,秣陵城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那周澈一到秣陵,就先殺了當地的普淵道士,率領親衛將那個道觀洗了個幹淨。


    這那裏是查案的使者,分明是過來殺人的煞星,大家都是伺候的戰戰兢兢,不敢有一點忤逆的意思。


    周澈等人就在船上等候,等車馬置辦齊全之後,再行下船,雖說快捷,但怎麽也要在吳縣這邊呆上一夜才能走了,吳縣這邊的運河碼頭比起秣陵來更勝了許多,當真是熱鬧非凡,按照親衛們的話講,這樣的繁華熱鬧,恐怕汝南都有所不及。


    東南形勝,繁華已經有七八百年,吳縣更是這繁華中的繁華,是最精華的中心之地,自然不同凡響。


    大部分的親兵都是興高采烈的看熱鬧,不過周倉、孫信和小肅等人卻有些煩躁,因為碼頭上人來人往,三教九流的人實在是太多,即便有什麽盯梢刺探的也是發現不了,隱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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