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人從人群中婀娜走出時,蘇小白眼前一亮,死死盯著她胸前晃動的七寶項圈和耳邊明月璫,羨慕得要死要活……


    她想起自己偷偷藏在盒子裏的水晶兔子項鏈,再摸摸自己結實的胸肌,想想目前處境,縱千般無奈,萬般不甘,狠狠壓下心腸,唯一聲長歎矣……


    渣男好色,蘇小白在美人群裏熬了又熬,硬著頭皮吃豆腐,終於熬到日落西山,該是選美人兒侍寢的時候。


    重賞和鞭子下都出勇婦,所有的美人兒都眼巴巴看著武尊,期望他挑選自己。丁二總管已做好把挑中的美人兒洗幹淨送過去的準備,未料蘇小白裝模作樣想了又想,最後搖搖頭,歎息:“就是不夠味。”


    花香,脂粉香,女人香。


    丁二總管識趣,湊趣:“何謂夠味?”


    蘇小白長歎:“家花怎有野花香?自個兒貼上前的怎有偷來的強?”


    丁二總管頓悟:“莫非尊主想宮外的美人兒了?”


    眾美大驚失色,奈何現在想證明自己不是自個兒貼上去的也來不及了。


    蘇小白拖過丁二總管到角落,低聲:“今晚本尊要出宮,去鐵將軍家拜訪拜訪。”


    丁二總管再悟:“莫非,尊主要去爬……”


    蘇小白“好色”地笑了兩聲:“許久未去拜訪,實在思念啊。”


    丁二總管全懂了。


    鐵弦將軍醜得驚天地動鬼神,再狠心的貴族都無法逼自家女兒嫁他,所以自任職以來,一直單身,家裏有個奴隸出身的妾室,名叫水若,貌若天仙,聰明伶俐,很有手腕,被鐵弦當正妻般敬重。奈何此女生性放蕩,去參加尚武神殿祭禮的時候,與武尊勾搭成奸,不但月月幽會,還當眾眉目傳情,鬧得人盡皆知。


    昊焱偷了人家女人,總歸要給點補償,於是他對鐵弦不停委以重任,升職賞賜,讓毫無背景的沒落貴族,僅僅三個月就從普通侍衛升至近衛軍軍長的重職。


    鐵弦投桃報李,對武尊偷自家女人的事情一直裝聾作啞。


    偶爾昊焱酒後,在人前拍著他肩膀笑稱:“好連襟啊。”


    他也裝不懂,辦事很勤勉,能力也很出眾。


    昊焱喜歡他,稱為身邊第一號寵臣。


    尚武神殿有許多低階的武者和官員,大家都想升官,但沒人願意效仿他把自家媳婦送武尊床上。偶有幾個不要臉的,主動求帶綠帽子,奈何自家婆娘又不夠水若風騷入骨,被武尊一頓冷嘲熱諷,恨得差點跳河。所以大家對鐵弦戴綠帽得寵的行為發自內心鄙夷,不但不和他交好,連和他說話使絆子都嫌丟身份。


    當蘇小白提出不知如何應付後宮美人的時候,昊焱便指示她去找這位名叫水若的姑娘爬牆偷情,並保證萬無一失……


    蘇小白最初覺得偷人老婆不厚道,很不情願。


    奈何昊焱不停保證:“水若最是聰明知趣,見你沒性趣不會強上了你。鐵弦又是我的心腹,從不在外亂說話,不會強上了你。反正我經常偷別人媳婦,如果不偷鐵弦家女人,大臣們就會以為我看上他家媳婦女兒,開始心驚膽戰了,為了神殿和諧,為了大家心理健康,為了保證你身份不露陷,偷生的不如偷熟的好。”


    蘇小白也知道,自己在宮中獨寵焰妃,讓渣了很多年的種馬男變成情聖柳下惠,已引起諸多猜測,再毫無理由地和寵愛多年的情人斷絕來往就更奇怪了,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野心家在虎視眈眈著,不能露出馬腳,可是她依舊不願意去爬牆偷人,強辯:“我不會翻牆。”


    昊焱慫恿:“翻牆很簡單,學學就會了。”


    蘇小白表白心跡:“不去,我才不做這摸雞偷狗的事!”


    昊焱見她死活不依,終於正經了:“你想一輩子做男人嗎?”


    蘇小白搖頭:“不想。”


    昊焱笑:“那你應該見水若的。”


    蘇小白不解。


    昊焱終於解釋:“鐵弦是我私下收的徒弟,他效忠的是我,不是武尊,自靈魂交換以來,便是他一直在安排我們出宮進宮事宜。而水若是個巫女,亦是我的心腹,她認為我們的現象應屬於詛咒,一直在外麵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前陣子鐵弦暗地找我說水若已查出眉目,奈何我現在出宮麻煩,由你出麵找她問問……”


    蘇小白沒有推辭的借口了。


    鐵弦的事情讓她很驚訝,可是她並不明白,作為至高無上的君主,為何昊焱要將自己的徒弟隱藏得那麽深,甚至不擇手段地用好色做借口,讓他蒙受戴綠帽的羞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男人最丟麵子的事,鐵弦將軍為何又能忍耐下這樣的羞辱,還毫不在乎地成為別人口中的無恥小人。


    問題的答案,昊焱拒絕解釋。


    天生的謹慎,讓他雖不討厭異世界來客,卻也不足以完全信任。


    蘇小白將心比心,也不敢對他完全信任,於是不再多問,乖乖地去學習爬牆,配合偷情做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橘子在《芥子》的作者簡介上寫家有毒舌忠犬父親,然後樣刊到手,母上拿去看,看了後大笑,交給父上上,父上炸毛了:“我怎麽成狗狗了?!”橘子悲劇了……


    ☆、巫女水若


    雲澤大陸有雙月,比地球上的月亮大兩倍,喚主月,另一個緊緊貼在主月身後,名子月,每隔三個月會有一天,子月從主月後麵露出臉來,兩個月亮互相輝映,稱為雙月日。


    風高物燥,雙月同出偷情天。


    蘇小白壯著膽子,在丁二總管溫柔的“尊主保重貴體。”叮囑聲中,開展生平第一次“偷情”行動。


    她壯著膽子,按昊焱指引的線路,溜到宮外,用不純熟的輕功跳了兩三次,才磕磕絆絆地跳上高牆去。


    水若早已在牆下等待。


    她穿著白色紗裙,層層包裹,身段無一顯露,卻顯得勾人。濕漉漉的秀發散披著,不戴任何首飾,在月色輝映下,亭亭立立,不同華妃豔麗,不如雪妃清雅,眉目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說不出的風情韻味,氣質卻像朵純潔無瑕的山茶花。


    蘇小白站在數米高的圍牆上,有點畏高。


    略一遲疑,水若很貼心地替她拿來了梯子,笑眯眯地招手讓下來。


    蘇小白便順勢從梯子上滑下。


    嬌滴滴的通報聲傳來,是侍女送來茶點。


    外人在前,蘇小白嚴格按昊焱的吩咐捏了兩把美人小手表示調戲,水若則羞答答地低下頭表示任憑調戲。蘇小白握著美人細嫩的小爪子,嫉妒一下她的手比自己白嫩,趕緊拉進屋倒上兩杯悶酒,裝作急色要辦事的樣子。水若美人則像條蛇般纏在她背上,輕柔地替她揉捏肩膀,力道恰到好處,真是舒服。


    侍女見狀,急忙退出。


    月黑風高,幾聲蟲鳴,俊男美女對望無語。


    最後是蘇小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說你是巫女。”


    水若伸出一根指頭,輕輕點上她的唇間,搖頭道,“奴隸不可習巫術,小白君此話萬萬不可在外說,否則會給昊焱大人招來禍端。”她的聲音是與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沙啞低沉,每個字都好像從地獄裏掙紮出來似的,配上她嬌豔的外表,如同鬼魅,極具駭人效果,她一個個字費勁地說,“你無需多言,我不管你來自哪裏,是什麽東西,隻要是他的請求,我便執行,其餘的事都沒關係,嗬嗬嗬——”


    蘇小白被這恐怖的笑聲駭得抬頭,看著眼前這美麗的少女,所有的偽裝已被褪下,所有的溫柔蕩然無存,她的眼裏跳動著可怕的火焰,仿佛看穿一切地注視著自己,帶著警惕,帶著疏離和冷漠。


    她矛盾重重的性格裏堅韌與神經質共存,壓抑的麵具下有隨時能爆炸的內心,


    她是一個可怕又美麗的天使,讓人頭皮發麻,心生寒意。


    蘇小白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也不知什麽樣的經曆能讓美女變成這番模樣,可是她忍住了內心的疑問,隻問:“昊焱讓我傳話,問你調查可有眉目。”


    “自然是有的,”水若觀察了蘇小白許久,她不能放心異世界女人的節操和品德,亦不喜歡占據她心目中天神地位的靈魂,卻不能從小白兔身上找出任何具威脅力的地方,而且她對昊焱的無條件順從是人生唯一目標,便放下心防,帶著芥蒂迴答,“雲澤大陸上古有升仙者,升仙者利用一件天外來的法寶,放棄原有軀殼,進行奪舍,以求長生。此法寶來自天外,四四方方,外殼非金非鐵,無光可自亮,無人可發聲,內有無數神鬼符號在上麵舞動,能觀三千世界,能看世間百態,可掌陰陽二道……”


    蘇小白歪著腦袋想了很久,弱弱地問:“我怎覺得那麽像電腦啊?”


    水若不是很明白什麽是電腦,聽了半天解釋,忽賠笑,“人人皆能千裏傳音,地球必是仙境,不知可否有幸指點一二?再做個這樣的法器出來?”她身為研究巫術仙術的高手,自覺得到機緣,不免對蘇小白稍微高看半眼,殷勤問候。


    “再說吧……”讓肥皂都不會做的文科生在異世界做個電腦難度實在太大了,蘇小白對她忽然而來的殷勤囧得無話可說,對她的笑聲更是恐懼,連連拒絕,“我做不來。”


    水若知道高手都是要藏私的,雖不信她的推托之詞,卻不再強求,開始研究兩人靈魂穿越時的超自然現象,並用巫術給予解釋,而蘇小白則努力將這些現象用科學來分析。


    據蘇小白的迴憶和昊焱描述過的狀態來看,靈魂互換的當天是日全食,他們麵前出現過幾道細細的紅色光芒,可以用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提過的“蟲洞”理論解釋,宇宙蟲洞引力過大,會毀滅進入的一切生物,卻不包括以粒子形態傳播的靈魂。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科技發達的外星人發明了能讓靈魂交換穿越蟲洞的機械,並將此機械流落到雲澤大陸,未必是不可能的存在。


    蘇小白對“蟲洞”理論的了解僅來自小說論壇的爭論,對原理並不了解。


    水若經推斷後,肯定了一點:“這具被我們命名為白蘇的女奴靈魂,很有可能已到達地球,附在你原本的軀殼中。”


    蘇小白為此大大地鬆了口氣,至少她最擔心的地球身軀死亡,被拿去火葬場焚化掉的事情不會發生了,至於女奴會不會弄出些其他事情被送進精神病院則另算,她可以慢慢盤算迴去的方法了。


    水若總結:“無論是巫術還是你說的科技,都必須人為發動,靈魂交換的事情不會無故出現在你們身上,這是一場針對昊焱大人的陰謀。”


    雲澤大陸,武尊皆由武神指定,如神靈般統治著人們的信仰,並不能像地球上的國家那樣改朝換代,對野心家們,現任武尊昊焱的實力過於強橫,如果光明正大地決鬥,個人實力方麵難以超越。如果偷偷暗殺成功,則不被世人接受。如果他用天外法寶將武尊肉體內的靈魂換成自己的,則接受了昊焱修煉的一身鬥氣,也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他的身份和地位,再利用早已準備好的勢力,可迅速統治整個世界。


    “蟲洞”的出現是個意外,這位不知姓名的野心家雖將昊焱體內的靈魂順利移了出來,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把自己的靈魂移植進去,而是借由“蟲洞”的空間傳送,讓地球人蘇小白占了個“便宜”,當一步走錯後,步步跟著錯,昊焱的靈魂也無法去到他安排好的軀殼上,而是來到當時奄奄一息的白蘇身上……


    “好複雜啊,”蘇小白認真地想,“那家夥不能得手,為何不再來一次?”


    水若猜測:“或許是天外法寶出現了他也無法控製的意外,讓他暫時無法動手。”


    蘇小白問:“我們是要把這個野心家找出來吧?”


    “那混球太可恥了,昊焱大人的英明和氣質是他換個軀殼可以學會的嗎?就算給他披上黃金傲龍的皮,骨子裏也是沼澤裏的泥地怪,就算化成灰我也分辨得出!”美女發怒,配上難聽的公鴨嗓子,格外可怕,“昊焱大人是全天下最威武最厲害的男人!昊焱大人是不可取代的……”


    披著黃金傲龍皮的泥地怪蘇小白低頭:“……”


    水若越想越怒,罵不絕口:“不敢堂堂正正應戰的窩囊廢,究竟是哪個該天殺的家夥對昊焱大人有那麽深的仇?!”


    蘇小白小心翼翼地答:“大概……全世界?”


    水若瞪她半晌,咬牙切齒叮囑:“破咒先找施咒人,否則治標不治本。”


    蘇小白給她看得不敢抬頭:“我迴頭讓他寫份仇家名單。”


    水若恨恨道,“若找到這個混蛋,我必讓他腸穿肚爛!萬蟻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近有好多有趣的新法子,做了好多新藥,咯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她笑得越發神經質,漂亮的臉扭曲得像個瘋子。


    蘇小白終於知道自己對這陌生美女的恐懼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水若妹子的性格也做了大幅度調整。


    歐洲杯後一直無法調整作息時間,怎麽辦……


    雜誌稿一直在催,怎麽辦……


    ☆、夜半美人


    想昊焱死的人有多少?


    水若念仇人名單,蘇小白拿著炭筆在白色綢緞上做記錄,寫到白布告罄,始終沒辦法記錄完。最後水若還補充了句:“這些隻是有可能想殺昊焱大人的男人名單,還有女人的沒數,另外還有部分是昊焱大人自己才知道的。”


    蘇小白顫抖地拿著白色綢緞:“我隻奇怪自己怎麽還沒死?”


    水若安慰她:“有昊焱大人在呢。”


    蘇小白想起他拉仇恨的本事,痛心欲絕:“就是有他在才死得快。”


    水若瞬間翻臉,桌上不知裝什麽瓶瓶罐罐隨著掌聲猛然彈起:“你再說一次?”


    蘇小白立即變臉,帶著僵硬的笑容做第八次表彰:“昊焱大人英明神武氣宇非凡,他是人中龍鳳,是武神下凡,他是蜘蛛俠!是奧特曼!他的所作所為非我這小小凡人能理解。”


    “哼,”水若聽不懂幾個地球詞匯,不過能和武神並列,想必是好的。她想起昊焱,收起怒意,眼裏洋溢出陣陣狂熱,“這還差不多。”


    蘇小白知道自個兒是遇上了腦殘粉,還是惹不起的腦殘粉……


    好不容易奮鬥到清晨,藏好大卷仇敵名冊後,蘇小白偷偷摸摸迴到寢宮,去白玉池沐浴放鬆,丁二總管急忙指使侍女為尊主更衣服侍,見她滿身疲憊,不由再次驚歎水若姑娘的“功夫”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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