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焱好不容易掙出嘴來:“方向錯了,那邊是刑堂。”


    蘇小白麵不改色心不跳,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昊焱:“床上溫存?”


    蘇小白果斷:“我錯了。”


    兩人親親熱熱,卿卿我我,真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天生一對。


    此情此景,不由不讓雲澤大陸的武者群臣,老淚縱橫,


    自此,昏君當道,妖妃亂世。


    “尊主迴來了!”


    尚武神殿,奴仆侍從,紛紛奔走相告。


    “他迴來了?”消息傳到邀月殿內,正在修花枝的那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手腕微微一抖,竟不慎剪斷了那支價值千金的紫珠牡丹,原本輕鬆活潑的麵容,仿佛被施加了禁錮魔咒般凝固起來,就連肩膀都是沉甸甸的,過了好一會,又徐徐放鬆下來,她緩緩放下黃金花剪,臉上重新露出完美無瑕的微笑,並吩咐侍女,“取那條五色鯉魚紋錦綾的裙子來,配上這朵紫珠牡丹,迎接尊主正相宜。”


    自幼服侍她的奶娘一聲輕歎。


    武尊之位並非世襲,無太子之位,在缺少利益的滋潤下,故後宮美人雖多,出身高貴的卻極少,華妃卻是裏麵最拔尖的一位,她出身軍門,家境顯赫,才貌出眾,將世上所有誇耀女子的讚美詞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奈何年幼無知,看不穿男人繡花皮囊下的惡骨,隻為好武成癡,慕武尊風采,錯托良人,一步錯,步步錯,竟將終身誤。


    武尊待她並不好,幾天新鮮過後,百般折辱,將千金貴女糟蹋得奴仆不如。


    哭過,求過,鬧過,恨過,將門虎女,隻換得自尊掃地。


    不得已,隻好將烈焰般的性子收斂,學會如水溫柔,努力賢良大度,博美名。


    “華妃娘娘,尊主似乎又帶了新美人迴宮,是個南夷美奴。”


    “無妨。”武尊那喜新厭舊的風流性子,華妃早已適應,別說尊主隻帶一個美女迴來,哪怕帶千百個美女迴來都混不在意,隻要別動搖自己地位便好。她重整妝容,對鏡將笑容調整至最佳,然後帶著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奴去給尊主請安問好。


    迴廊那頭,有寬袍廣袖的白衣美女,淡妝素抹,帶著簡單的碧玉簪,扶著侍婢飄逸而來,兩人在影壁相遇,華妃輕輕挑了挑眼,那美女立即氣短了半截,趕緊低眉順眼,急巴巴地問好。


    她是雪妃,雖出自名門,卻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生母低微,嫡母疏忽,所以長得雖美,才學卻平平,舉止始終有點糾正不過來的小家子氣,麵對武尊的種種糟蹋,她是最先拋棄自尊,一味順從以求自保的人,可惜搖尾巴也換不來武尊的良心。待失寵後,她也看破了紅塵,每天心靜如水,與世無爭,不是在神殿裏供奉武神,就是做點針線活熬過慢慢長日。


    雖然地位相若,但華妃不太看得起雪妃的唯唯諾諾,雪妃也不太喜歡華妃的高傲,兩人不過麵上情,相見略聊兩句表示禮數。


    遠處,武尊身影出現後,二美急忙上前,緩緩拜下,俯首皆稱:“尊主。”


    一個如牡丹怒放,顧盼生姿,風采照人。


    一個如弱柳迎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對上蘇小白身後那妖媚絕豔的狐狸精,真是風景別樣好。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橘子碼字碼得沒自信的時候就去讀者的留言裏麵找,反反複複地看。


    嗯……每次都很成功地找到了……


    少迴留言是因為,有時候留言太多了,橘子比較怕生,不是很擅長和陌生人溝通的人,經常看著留言愣愣的,不知道應該和大家說啥,不停迴複感謝,謝謝支持之類的字眼,又好像太敷衍了。大家知道橘子心裏是感謝的就好了,一般提問的留言我都會迴複的,其他想要橘子迴複的讀者也可以注明下,橘子發現後會迴複你們的,雖然有時候會拖拉……


    ☆、寵妃之禍


    三個月前,昊焱給她講解過住在尚武神殿的主要角色,曾著重提過這兩位份位較高的美人,言辭中多有輕蔑之意,卻在蘇小白的逼問下,也不得不承認雪妃心靜如水,長期在神殿裏,替他供奉武神,與世無爭,賢良淑德。華妃天真活潑,性格嬌憨,做事公道,將整個後宮照顧得妥妥帖帖,都是善良好欺負的女孩子。


    如今真人相見,饒是蘇小白確定自己性向正常,也為這逼人美色心跳加速了一下。


    華妃含笑問:“尊主,風塵仆仆累了吧?妾身為你準備了暖心甜羹。”


    雪妃溫柔道:“尊主,旅途勞累,妾身為你準備了紫玫花露,入浴最是解疲舒適。”


    昊焱嘀咕:“囉嗦。”


    他那副不耐煩的德性,讓兩美女的俏媚眼統統做給了瞎子看。


    蘇小白一邊感慨好白菜都給豬啃了,一邊掐了那坑爹貨一把,讓他記住現在是自己的女人,沒把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說話就得把腰杆放軟,客氣點。


    華妃耳朵尖,聽見了那句嘀咕,愕然抬頭,悄悄看了眼。卻見兩人眉目傳情,波光流轉中含著不知多少默契,心下略驚,偷偷和雪妃對望一眼,見對方都隱忍不發,於是麵上溫柔如舊,都不顧身份有別,過去拉著昊焱,皆稱妹妹,一個退下腕上金鐲,一個摘下鬢邊玉簪,分別替他帶上,噓寒問暖,親切得就好像學姐在照顧新入學的同鄉學妹,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蘇小白:“妹妹如此貌美,我見猶憐,總該有個封號。”


    “嗯,”蘇小白覺得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她是白蘇,封號已經定下了。”


    昊焱如今的身體是南夷女奴,地位低賤,縱使再美貌,再得寵,也隻能做個小姬妾。奈何他高高在上慣了,哪願降級受約束?到處給人跪拜磕頭?於是仗著任意妄為慣的性子,迴宮第一件事就命令蘇小白破規格,寫詔書,逾越把自己連升十三級,封為焰妃,親自做後宮第一人。


    此舉大大不妥,絕對不妥,


    後宮兩位姐姐很可憐。


    但是輪氣場,論資曆,論實力,論頑固,論不要臉。


    蘇小白是幹不過昊焱的,被逼學壞。


    華妃和雪妃聽聞這名叫白蘇的南夷奴,將以低賤之身冊封焰妃,要與自己平起平坐,內心波濤洶湧得連表麵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蘇小白無顏對美人,趁兩人發呆,趕緊拉著毫無自覺的坑爹貨,急匆匆走了。


    待兩人越行越遠,華妃迴神,趕緊攔下內宮總管,塞了個翡翠小戒指,試探著問:“白蘇姑娘,身居何處?”


    內宮總管對武尊最是順從,無論是酒池肉林,還是荒誕宴會,統統誇好,方得此重任。武尊離宮的日子,他被眾人鄙視,日子不太好過,如今武尊迴來,他滿是肥油的臉上,再次煥發出如春光般燦爛的笑容,別說讓賤奴升為貴妃,就算武尊要一隻狗做貴妃,他也會鼓掌誇這狗有幾分姿色。如今麵對即將失寵的華、雪二妃,他意味深長道:“武尊下令,未來的焰妃住棲鳳宮。”


    華妃陣陣天暈地轉。


    棲鳳宮位於武神殿側,是曆代尊後所住之所。


    她憋著怒火服侍混賬多年,僅剩的希望就是登上天下第一女人的寶座,彌補失去的自尊。如今滿朝武者官員,個個都誇她德賢慧美無一不具,紛紛上書要求封她為後,嘮叨得多了,聽說武尊也有意動。


    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她果然猜不出以武尊的無恥,下一步會做出什麽混賬事。


    若是讓焰妃稱後,她就要以顯赫貴族之嫡女身份,跪拜在賤奴腳下,奉她為主。


    雲澤大陸以血統論尊,階級分明。有鬥氣的是貴族,沒鬥氣的是自由民。


    在婚姻方麵,他們也有嚴格的守則。在貴族家中,隻有雙方都是貴族,生出的孩子才叫嫡子,是正統繼承人。而貴族與自由民生的孩子統統屬於庶出,不管有多少個兒子,都隻能繼承財富,不能繼承爵位。


    曾有貴族娶自由民女兒為妻,後來發跡,又納了一個貧窮的沒落貴族女兒做妾室,妻妾各生一子,二子相爭,宗族和官府依舊判決以妾室之子為嫡,正妻之子為庶。隻是這些庶出的孩子擁有優厚的師資力量,比自由民更容易修煉鬥氣,能掛靠上貴族關係網掙爵位,所以還是有不少自由民願意與貴族聯姻。


    奴隸是賤籍,不允許學武,生命與牲畜並論,屬於私有財產,有不少貧窮的貴族,家裏隻有幾個奴隸,倒會盡可能避免他們死亡而造成財產損失,而家裏豪富的貴族們,竟有為鬥富而比賽殺奴隸遊戲取樂的。


    奴隸隻允許和奴隸通婚,若是與貴族和自由民不慎與奴隸生下孩子,屬於被玷汙的血統,不但不被家族承認,還要烙上奴隸的印記,大部分講究門風的門第甚至會把他們殺死,不講究的也會繼續充奴隸使用的。


    如今武尊要將這樣一個女奴拔高到主子的地位,對所有受門第教育長大的貴族千金而言,如同讓她們和一隻貓,一頭狗做姐妹,是無法容忍的痛苦和恥辱,要知道她們連貼身侍女都不屑用這種低賤的奴隸呢!


    內宮總管歡天喜地地跑去侍奉新主子。


    華妃越想越怒,嘴唇咬得發白,猩紅的長指甲掐斷了三朵金絲牡丹。她死死盯著狐狸精離去的背影,隻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侍女綠蕊從小侍奉慣了,聰明伶俐,發覺主子本性有發作跡象,急忙攔下,耳語提醒:“主子,來日方長。”


    華妃深唿吸一口氣,將滿腔怒火生生咽下,瞬間換迴溫柔麵孔,笑眯眯地問雪妃:“這位叫白蘇的妹妹,真美怪不得尊主如何喜愛。”


    “是啊,妹妹真漂亮呢。”雪妃傻乎乎地笑,似乎什麽都聽不懂。她不敢爭寵,不敢管事,但並不代表她蠢。她從未得勢,自尊趨向於無,那焰妃得勢與否,對她影響並不大,怎願為關係平平的華妃做這個出頭鳥,惹武尊怒火?倒不如坐山觀虎鬥。


    於是,無論對方怎麽挑撥離間,她都以老實麵孔應付。


    華妃對著這窩囊的廢物,有氣無處使,隻能作罷。


    她帶著滿天殺意,迴首看一眼棲鳳宮,掛迴最賢惠的笑容,轉身離去。


    武尊,昊焱!


    焰妃,白蘇!


    所有侮辱她,妄想奪走她一切的賤貨。


    來日方長,賬是要慢慢算的。


    武神殿內,昊焱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從床下的暗櫃裏拖出幾個上好的水晶酒壺,灌了幾口,長長地鬆了口氣,誇讚:“還是宮裏的酒好。”


    蘇小白猶在不安地問:“你這樣做,她們不吃醋?”


    昊焱不以為意:“老子供她們能吃香喝辣,出門威風,床上舒坦,大把奴仆服侍著,能有什麽醋好吃?”


    蘇小白再問:“這樣真的好嗎?我看小說都……”


    昊焱安撫道:“放心,她們跟我多年,性子也磨得差不多了,全部都柔順似水。平日裏多個姐妹,個個都很歡喜,也沒出過什麽混賬事,絕不會像你說的那些地球宮鬥小說裏那種上不得台麵的女人般胡鬧的!就算心裏有點什麽不舒服,哼!不過幾個小女人,頂多窩在屋子裏罵幾聲,能起什麽風浪?”


    幾乎所有自戀的男人都覺得他英明神武,能搞得定女人之間的小小爭風吃醋,昊焱也不例外。蘇小白對他的評論不予置否,卻陰暗地琢磨了番,自古宮鬥鬥的都是女人,她現在是男人了,是宮鬥討好的對象,再怎麽設圈套被陷害也不會陷害到她身上來,於是吃著暖心甜羹,“憨厚”地讚美:“是啊,姐姐們都好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蘇小白的性格我改了不少,不能那麽單純,太單純沒法活。


    明天高考,各位高考的童鞋要努力,為了不讓你們分心老想著更新,可以專心備戰,認真考試,我決定明天停更!


    哦也~


    ☆、大被同眠


    瘋狂密集式學習,連夜趕路,迴宮後的勞心勞力,都讓蘇小白的精神疲憊不堪。


    入夜,昊焱見她站著都快睡著的模樣,不知是有幾塊被狗吃剩的良心渣滓,還是為籠絡人心,竟誇蘇小白這段時間的刻苦學習表現尚可,很大方地讓她挑選美人侍寢,還著重介紹了幾個新來的異域貨色,稱功夫好身段好,推薦品嚐。


    蘇小白想也沒想就倒在了棲鳳宮,壓根兒就沒把那大胸細腰翹屁股的家夥當男人看,隻當是宿舍裏那性格爺們的閨蜜,要和他同出同入同眠。


    她沒想到的是,昊焱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睡著後對危險的警覺性會降低,這是個致命的缺陷,所以他極難睡眠,尤其是身邊有人的時候,更無法入睡。


    為了掩飾這個弱點,他做過許多偽裝手段,經常詐醉裝睡,曾有自覺潛行功夫深厚的刺客覺得他連夜禦數女理應疲憊不堪,便趁他“睡死”時裏應外合,繞開侍衛,悄悄潛入寢宮下手。未料,刀刃尚未入身,卻見熟睡的武尊猛地睜開雙眼,奪刀反手,來不及掙紮反抗,幾顆人頭血濺當場。然後他打了個哈欠,繼續“睡”去,直至清晨,枕邊美人昏昏醒來,覺得周圍都是血腥氣,抬頭發現滿地屍首,才發出第一聲驚叫聲。


    此事傳出,眾人皆言武尊可夢中殺人,刺客們心驚膽戰,無人察覺真相。


    靈魂附在女人身上後,昊焱雖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威脅,他在外與蘇小白分房而居的那段時間,每天都身心放鬆,恐怕是他這輩子睡得最香的時候,他甚至做了許久未曾做過的美夢……


    機會難得,他還想再好好睡幾覺。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肌肉結實,牛高馬大的男人睡,哪怕那男人是自己。


    於是,他躺在枕上,似笑非笑地挑逗:“喂,你有過女人嗎?”


    蘇小白覺得這問題簡直是侮辱自己,憤然:“當然沒有。”


    昊焱勾過她肩膀,哥倆好的在耳邊,曖昧低語:“你這輩子不會有機會再做武尊了,不覺得可惜嗎?”


    蘇小白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警惕:“可惜什麽?”


    昊焱指著外麵宮院深深,慫恿:“美人如雲,什麽樣的都有,你用我的身份,整個雲澤大陸可以橫著走,看上哪個美人就要哪個美人,哪怕是公主貴女,都有人給你抓過來!要多少有多少!南陽公主長得美,坦特貴女的床上功夫好,絕對是你這輩子都沒體驗過的風騷。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試試,萬一哪天我們換迴去,你迴地球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蘇小白沉默半晌,搖頭:“不要。”


    昊焱不解:“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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