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趙文傑攜牡丹迴來了,香草對他們屈膝行禮就退了出去,臨了還朝書敏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滿的算計和得意。


    “真沒想到這臨江鎮雖小還蠻有意思的。”牡丹興致很好,坐在梳妝鏡前,仔細的將頭上的簪一一摘下。


    這裏無人識她,不像在京城,每次都引來無數人的圍觀,舉步維艱,更別說愜意地散步了。


    能收獲旁人驚羨的目光,又不影響自己出遊的興致,還有比這更愜意的嗎?


    更何況,白天聽說縣令大人被鋃鐺入獄了。聽說縣令與那女人關係匪淺,那女人不會袖手旁觀吧?


    想到或許不用和她一塊兒進京,她的心情才正真飛揚起來,心情好了自然風景也好了。


    “喜歡的話,不若我們再多呆兩天?“趙文傑似乎有些走心,一整天了也不見書敏,也不知縣令張正民到底為何入獄。


    她現在應該很急吧,也不知道他能幫什麽忙。皇家軍向來不插手朝廷事務,實在的忙或許他無能為力,不過打探消息應該不成問題。


    牡丹用手撐顎,微微側身,怪嗔地看了眼趙文傑,說道:“出來也許久了,出來時嬤嬤特別交代,要我在月底前迴去,參加三月三上巳節祭天典禮餘興表演。”


    每年三月三上巳節,祭天大典過後,京城四大妓院天香閣,綺月樓,仙樂坊和麗春院都會拿出最精彩的表演,雖說非正式的,但私底下大家都會對這些表演評判出一二三名,得冠者豔名遠播,連帶著她們的妓院也名聲鵲起,享譽美名。


    四大妓院對此十分重視,明裏暗裏爭個不休。


    去年是仙樂坊稍壓了天香閣一籌,今年天香閣勢必要反擊。


    若非楚侯的出手實在大方,天香閣的教坊嬤嬤是怎麽都不會放人的。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趙文傑說罷起身準備離去。


    他得去尋書敏,雖說已經說好了一起迴京,但他心中有些不踏實。


    “大人......”牡丹起身拉住了他,雙手纏上了他的脖子,她聲音磁糯,又特地拉長了聲音,撒嬌的意味明顯。


    她雙目含羞,微微帶著些企盼,踮著腳吊在趙的身上,脖子微揚,露出下方一片雪白。


    一股濃鬱特別的香氣混著女人香猛然鑽進趙的鼻孔中,那是他非常熟悉也非常喜歡的香味,最開始還是他從西域商人手中為她尋來的,全京城都獨此一份。


    這也是他的女人,他的心忽然就柔軟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小妖精。”他說道,一把環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一低頭就吻住了那片柔軟地唇。


    她終於明白香草的意圖了,有誰能親眼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別人顛鸞倒鳳而無動於衷?


    的畫麵,書敏可以閉上眼睛,可是那靡靡之音卻像個魔咒,她感覺他的心被撕裂了一塊,汨汨流血。


    衣櫃裏的空氣好像都被抽空了,她感覺頭腦一片空白,想要大口唿吸卻唿吸不過來。


    她原本以為入鄉隨俗,她已經做好了成為一個古代女人的覺悟,可以做到將來同意丈夫納妾,可以做到愛他包容他和他的一切。


    可是她做不到的,香草把真相血淋淋的撕裂在她眼前,告訴她她做不到的。


    其實,在古代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容忍丈夫納妾的,原先的書敏不就為此已死明誌,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了嗎?


    “希望夫人真的遵從本心才好。”腦海裏忽然想起姚蘇的聲音,他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嗎?他這個局外人竟然看的比她自己還要清楚。


    書敏想要苦笑一下,卻隻流下兩行清淚。


    她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可是她卻懦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出一絲聲響。


    衣櫃狹小局促的空間裏,她用力的抱緊了身子,蜷縮一角,像一隻躲在龜殼的烏龜。


    “叫我阿傑......”他已經沉醉,聲音帶著迷離。


    “阿傑。”牡丹的聲音更加迷醉,刺激著他挺直了身軀,加大了力度,粉色的帷帳抖動得厲害,混著低沉急促的唿吸聲。


    過了許久,在一聲低沉的輕啊聲中,房間終於歸於平靜下來。但靡靡氣息久久不散,徘徊在房內。


    絲被下牡丹玲瓏有致的身軀軟軟的,斜趴在床的一角,看趙文傑坐起穿衣。


    看著剛才還與自己顛鸞倒鳳的男人起身就要出門找別的女人,她心中不滿,嬌哼一聲,偏過頭去。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趙文傑穿好褲子,套上了靴子,半敞著乳白色的中衣,半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胸膛。


    他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喘著氣,坐在床沿上,朝著牡丹高高彈起的臀部用力捏拍了一下。


    “爺,”牡丹支起身子,露出半截香肩,上麵密密露著玫紅色的斑點,在雪白的皮色上格外亮眼。


    “一會兒還迴來陪奴家可好。”她臉上的紅潮還未退去,像一朵嬌豔的牡丹,異常誘惑。


    趙文傑的喉嚨咽了下,強忍住答應下來的衝動,將她擁入懷中,輕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早些休息吧。”


    他的聲音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他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麽溫柔的嗎?


    書敏早已經停止了流淚,恢複了力氣之後,她的雙手緊緊拽成了拳頭,指甲已深深嵌進了肉裏卻絲毫未覺。


    “吱。”也許是太用力了,也許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她的左手觸碰到了櫃門,櫃門受力出吱地一聲響,裂開一條縫隙。


    “何人?!”趙文傑警惕地出一聲喝令,牡丹驚慌失措地將被褥裹了起來。


    書敏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被現了,怎麽辦?


    我為何驚慌,我又沒做錯什麽


    如此想,心中鎮定了不少,看著趙文傑小心翼翼靠近的身影,她索性推門走了出來。


    才探出身子,就感覺脖子上一緊,一股疼痛的窒息令她眼淚再度流了下來。


    “敏,怎麽會是你!”燈影綽綽,看到書敏臉的那一刹那,趙文傑驚慌失措地收迴掐住她脖子的手,她立刻俯身咳了起來。


    她一直在這裏麵,那麽房間生的一切......


    “敏,你聽我說......”他下意識隻想解釋,卻忘了她為何會在裏麵。


    “你不用說了。”書敏拍掉他扶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跑去。打開門卻看見一直守在門口的香草,她眼中閃爍著奸計得逞的得意,靠著手攔在門口。


    你不是佯裝打度嗎?想做賢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過了今晚,看你還如何在我家姑娘與大人之間自處。


    “讓開。”書敏目光冷冽,雖然她令她認識清了自己的本心,可是她不會感謝她的,相反地,心中滿是厭惡。


    其心可毒,雖說是以毒攻毒,但也是毒。


    許是被她眼中的冷冽驚到了,香草下意識地側了身子,書敏一個跨步從她身邊邁了出去。


    “秦書敏,你站住!”趙文傑追了出來,他還是穿著那件中衣,半敞著領口,身上依然占有那種氣味,看到他出來,書敏飛也似地想要逃離。


    可是不到三兩步就被他抓住,他身上傳來的那種霏糜的味道令她作惡。


    “別碰我!”她說道,下意識從他手中掙脫著。


    可是越掙紮,他抓得越緊,仿佛他知道一旦鬆手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牡丹也是我的女人!”他說道。


    因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她也要學著去接受去理解是嗎?


    “這麽說,我還要進去感謝她,是麽,阿傑!”書敏嘲諷道


    一聲阿傑讓趙文傑的手心虛地鬆了鬆,剛才在裏麵那場景有多香豔,他這個當事人最清楚不過了。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不好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那,還有,你為何躲在那裏?”


    “這個原因還重要嗎?你放開我,我覺得惡心。”書敏冷笑著,咬著唇,說道。


    惡心?她居然這麽說!


    趙文傑忽然覺得一股怒氣從腹部傳來,扯著她的手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立刻跌倒在地上,手掌劃過冰冷粗燥的地麵,瞬間裂出幾道口子,有紅色液體溢了出來。


    “你居然說我惡心?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在驛站外麵是怎麽過的嗎?”


    那天,她和楚侯在屋裏不也做著同樣的事情,他當時守在外麵,心裏何嚐不難受?當時他被自責和悔恨還有憐惜充斥,隻想著今後如何補償她,沒成想反過來,她就覺得他惡心!


    終於把話說開了,那件事情就是一根刺,一道裂痕,就算大家怎麽緘口不言,它依然在那。


    就像今夜的事情,就算她有心掩蓋揭過,將來的某個時候,依然會像那件事一樣被翻出來。


    “今夜你提及那件事,說明你還是在意的。你既然在意的,又何必裝大度。”書敏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現膝蓋似乎也磨破了,隱隱作疼,不過那點疼算什麽。


    “我就比你坦誠多了,我介意今夜的事情,介意牡丹,介意你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我做不到跟你長相廝守,我們到此為止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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