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停步問他:“你不想帶他們去嗎?”

    紀小天搖頭。

    “為什麽?”莊思顏又問。

    紀小天又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總之我覺得師父和先生都好。”

    莊思顏多看了他一眼,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

    難道他的父母不好嗎?

    就算是紀夫人不是親娘,但是紀老板可是親爹。

    他沒有覺得自己的父母好,反而說跟自己認識沒幾天的外人好,這事就有些怪了。

    莊思顏多花了些時間跟他說話:“小天,我聽說紀老板很有錢,你們家裏也很闊綽,你平時在府裏是唯一的少爺,你平時在府裏都做什麽?”

    紀小天想了一下才說:“也沒做什麽,就是天天跑著玩。”

    莊思顏問:“不念書嗎?像你這個年齡,很多孩子都請了先生,在家裏教書的。”

    紀小天搖頭:“以前念過一點,識得幾個字,後來不想念了,我爹也沒強求。”

    莊思顏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可真是一個開明的親爹,要讓他長大繼承自己的生意,說他是紀家之後,說不讀書就不讀了?

    就算紀小天再聰明,以後紀家的生意教到他手裏也不放心吧?

    這麽一想,她心裏的疑慮就更多了,幹脆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他:“你覺得紀老板和紀夫人對你好嗎?”

    紀小天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說:“也不是好不好的,就是覺得不是那麽迴事。”

    莊思顏就笑了起來:“怎麽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紀小天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舉例說明:“我們家對門,住的是範家。

    他們家也有一個兒子,跟我一邊大。

    我們兩個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

    可他要是不念書了,他爹就打他,打哭了又趕緊拿好吃的哄他。

    我們家不是,我不想做什麽,就不做,我想做什麽就去做,也沒人管也沒人說。”

    莊思顏很好奇:“這不是很好嗎?給你一點自由,讓你自己想做什麽做什麽?”

    紀小天又搖頭:“我小的時候也是認為很好,可是越長大越覺得奇怪。

    我娘和我父親很少跟我說話,隻有在外人麵前才會顯出親熱。

    就像那天你們把我找迴來,當著你們的麵,他對我可好了,跟我抱著頭哭,感謝你們把我找了迴來。

    但是了家,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連問我在廟裏過的怎樣都沒問。”

    莊思顏想:“這還真是奇怪,原來自己早就被紀家騙了。”

    紀小天自己想了一陣子,又搖頭,很是無奈地說:“我有的時候故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把家丁的月錢偷了,或者趁著他們幹活的時候打他,也有時候會調戲府上的丫鬟,把她們的褻藏起來,但我爹從來都不說我,隻賠給他們一點錢就好了,反正他們有的是錢。”

    好吧,到現在才跟那些家丁的話對上去。

    原來這熊孩子真的做過這些事。

    不過想想他也是挺可憐的,不過就是想此起父母的注意,但是父母卻從未注意過他。

    紀老板和紀夫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看來,還得派人去紀家盯著,可是他們手裏已經沒人了。

    想了又想,莊思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問紀小天:“小天,你懷疑過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嗎?”

    本來以為這小子會生氣,沒想到他竟然點點頭道:“有啊,連範胖子都這麽說過。”

    莊思顏:“……那你迴去問他們了?”

    他又搖頭:“這種事怎麽問呀,我從小就長在那裏,要什麽他們都給,我現在長大了,有想法了懷疑他們不是親生的,先生,這樣是不是特別不好?”

    好嘛,一句話倒把莊思顏問的尷尬了。

    誰說不是呢,就算真不是親生的,從小把他養到大,也是養育恩情,確實不應該問這麽傷感的問題。

    話題兜兜轉轉,總也扯不到正路上。

    正當莊思顏想放棄,幹脆先迴宮去,明天再說時,紀小天卻自己開口了:“今兒在牢裏聽了他們的話,我心情真不好呀,先生!”

    語氣還有憂傷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楚亦蓉倒又穩穩地坐下了:“為什麽會心情不好?他們說他們的,跟你又沒關係。”

    紀小天搖頭,他今晚頻繁的搖頭。

    “那婦人明明養的仇人的孩子,她心裏多恨呀,應該是每天都盼著他們死。可是兩個孩子卻全然不知,朱寶花還要陪她坐牢。”

    他說到這裏,一下子把身子坐正,看著莊思顏的眼睛問:“先生,你說會不會我也是紀家養的孩子,所以他們才會對我不親。”

    莊思顏:“……”

    這事還真不好說,連她都有這種懷疑。

    但在事情沒弄清之前,她不能這麽跟紀小天說,所以換了一種說法:“對自己的身世起疑,應該是每個孩子都會經曆過的,我小的時候也懷疑自己不是爹媽親生的,因為他們把我生下來就扔了,誰也不想要。

    但是在沒有事實的情況下,親人陪伴我們身邊那麽久,我們還是要珍惜的。

    很多時候隻是我們自己想多了而已。”

    紀小天的眼皮就耷拉下去了。

    半晌才說:“好吧,我聽先生的。”

    莊思顏朝他笑笑,然後又說:“不過我最近想拜托你一些事情,你能迴紀府幫我個忙嗎?”

    紀小天一聽有任務給他,馬上又把身體坐的筆直:“先生請說,我什麽事都能完成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既是他是個孩子,莊思顏也不想瞞他了:“紀夫人每月初一十五都去關爺廟,今天我們去見的那個人也是這個時候去,我懷疑其中會有什麽聯係,所以想請你從現在開始迴到紀府,幫我看著紀夫人,尤其是她進廟的時候,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

    紀小天鄭重點頭:“好,我一定看緊了。”

    完了又問:“那先生什麽時候接我迴來?”

    莊思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說:“等這事辦完,你就迴來,到時候我們這裏會來很多師父,讓他們一人教你點,你就能很厲害了。”

    紀小天對未來的日子充滿向往。

    當天讓青然把他送迴紀府,而莊思顏也迴了宮。

    進軒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淩天成找她了。

    莊思顏連口水都沒喝,衣服也沒換,直往辰熙殿而去。

    淩天成還坐在案桌後麵看奏折,見她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要戰,糧草現在去籌備。如今已是夏末,秋收很快就會來,應該會有糧草的。”

    莊思顏皺眉想:“有糧草又怎樣,都送去打仗了,你讓老百姓活活餓死嗎?”

    淩天成說:“到時候能籌多少先不說,至少這個風聲要放出去,要讓北疆的將士知道,我們是要跟北蠻一戰到敵的,也讓北蠻知道,此時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莊思顏聽到這裏,就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皇上是想行拖住他們,然後再想別的辦法?”

    淩天成點頭:“對,要盡快把錦城的事情解決了,隻要那邊緩過來,咱們就有更多精力對付北蠻。

    事情上如果北蠻知道錦城失敗,他們也不敢再動,到那時打與不打都是我們決定。”

    莊思顏點頭:“辦法是很好,可是現在錦城那邊……”

    淩天成把一份折子拿給她看。

    竟然是錦城來的,說葉元裴已經帶著清洪州的兵將殺進了錦城。

    淩天成說:“葉元裴的帶兵能力無人能敵,這次一定能把錦城的事平定了。”

    莊思顏看了他半天,才幽幽說道:“要是他一開始去,你就把清洪州的兵給他,也許現在早就平了。”

    淩天成卻持不同的看法:“如果他一開始去,我就把兵給他,他隻會把人給我散了,然後再找個什麽借口跑了。

    顏兒,你沒看出來嗎,葉元裴現在是一點也不想跟我合作。

    我讓他先去錦城吃些苦,弄的他自己恨那個地方,才把兵權給他,這樣不用別人說,他就會去打。”

    莊思顏:“……”

    這些男人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怎麽彎彎比女人還多?

    不過,總算是個好消息,希望沒過幾天葉元裴能再來一個好消息,到時候他們也好喘一口氣。

    此事說定,淩天成才問她最近在外麵忙些什麽?

    莊思顏會在他側邊,端了他的茶水喝下去,才垂頭喪氣地說:“最近我的銀子丟了,還是挺大一筆數,抓到了一個嫌犯,她卻怎麽也不肯說,真是氣人。”

    淩天成就笑她:“這種事也能難到你,我記得以前你很有一套審訊的手段的,牢裏的犯人看到你就怕。”

    莊思顏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個與他們不同,什麽辦法都試了,就是半個字都不吐。”

    淩天成問:“她偷了你多少銀子?”

    莊思顏伸了個幾根手指頭:“五千兩,這此進修學院,然後招收學子,還有請先生,武師,包括後麵學院裏的一應運作用的。

    是我太相信何大人了,一手交給他,本來想著讓他拿到銀子盡快辦事,結果他卻給我弄丟了。”

    淩天成默了一會兒才說:“這事你找何大人問。”

    “問了,他就說是丟了。”

    淩天成便冷哼一聲:“把朝廷的五千兩銀子弄丟,他隻一句話就了事了嗎?”

    莊思顏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你不會也想把他下獄吧?皇上咱們現在手裏沒人,把官員都弄倒了,誰來做事啊?不說別人,就現在何大人下了獄,誰能補上他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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