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孩子不能留下
麻雀變身，貪歡總裁不淡定 作者：文 / 小滿姑娘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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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想著張豔紅跟武平的事，越想越覺得好奇，同時也為張豔紅能找到歸宿而開心。
“怎麽了？”遲子建被百朵的反常行為搞的有些惴惴不安，還以為是白天走訪過多的以往呆過的地方，勾了起一些恐怖的迴憶。
“沒事，就是被豔紅姐的事給驚訝到了，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你也絕對想不到，她竟然跟武平好上了！聽她的意思，在學校那會應該還有一段故事，隻是她不給我講，具體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剛聽到的感覺，跟做夢一樣。你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原本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卻兜兜轉轉的繞了那麽久，竟然還是走到了一起了，真的好神奇。”百朵索性翻過身來，湊近他懷中，很興奮地說著對張豔紅跟武平這件事的看法洽。
說的同時，小手還不自覺的在遲子建身上胡亂的拍著。
遲子建被她無意識的動作撩的氣血上湧，卻還是努力的克製住了。揉了揉她的腦袋並親了親的她的臉頰，這才道:“好了，不要再想了，如果真的想知道，明天再問也不遲，白天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好好說話，這會天已經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點早點睡。”
百朵卻是控製不住自己興奮地心，覺得一點困意也沒有，一身的疲倦，在這喜悅的衝擊下，消失殆盡。“我再想一會兒，你先睡。”
“嗯？”不滿的聲音自頭頂的上方傳來，遲子建對她這種表述有些不滿意。“既然還不困，不如我們做一些別的運動好了。”說到運動兩個字，遲子建還著重加重了語氣，似乎蘊含了其他的特別含義鈐。
啊，什麽？百朵一愣，頓時把想要飄散的注意力收了迴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看著遲子建，“嘿嘿那什麽，我現在又有點困了，對，困了，關燈睡覺吧。”
她可是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了，他所說的運動絕對是她心中想的那種運動，他此刻漸漸變得滾燙的身軀也在暗示著他並不是隻是要和自己說說而已。吳媽家的房子，並不像他們遲家的房間，每一個隔音效果都很好，在這裏。即便是隔壁房間有人在夜裏咳嗽一聲，或者打個鼾聲，她也能聽的清楚。這樣的環境下，萬一她要是忍不住叫出聲來，豈不是要丟人丟到涼山了？
在自己家裏怎麽來都無所謂，但是在外麵，還是注意點影響比較好了，再說了，她也著實有些吃不消過於熱情的遲子建了。她要抗議，要休息。
“怎麽又困了，不是說不困？”遲子建挑著眉看著突然肢體變的僵硬老實的女人，甚至還在自以為不著痕跡的離自己遠一些的動著，不由莞爾。就這麽大點的床，僅她移動，能移動到哪裏去？莫不是真以為離自己的懷抱，就安全了？如果他想，完全可以長臂一伸，再次把她勾到懷中來。
“困意來的突然，大概是一放鬆下來，突然疲倦都上來了吧，哎呀，不說了，好困。睡覺！”百朵裝模作樣的打著哈欠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縮在被子裏。
遲子建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並不拆穿她的小把戲。他也知道，她確實也累了。一整天的奔波，他一個強健的大男人都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更何況嬌弱的百朵？她這會精神好主要是被張豔紅的事情所吸引，等她稍微轉移了注意力後，應該便能很快睡著了。
“嗯，既然困了，那好吧，就不讓你起來繞床數綿羊了，關燈睡覺！”
什麽？繞床數綿羊？這是個什麽鬼運動？害的自己還想歪了方向，以為是夫妻生活的那種活動！還好自己沒有做出什麽特別明顯的大動作，不然，他肯定在心裏嘲笑自己。
一夜無夢。
當清早的雞啼狗吠聲伴著第一縷陽光鑽房間，遲子建頓時睜開了緊密的雙眸。
床上的女人還在熟睡當中，他卻是沒有了一絲睡意。多年養成的早起的習慣，讓他到點就醒。
輕輕地把百朵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塞進被窩，掀開被子一角，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迴頭看了一眼絲毫沒有察覺到起身的女人，不由搖頭微笑。天色還早，就讓她多睡一會好了。
小十五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已經隨著章奶奶醒來而醒來。
小家夥聽到雞鳴狗叫聲似乎格外感興趣，每次有雞叫一聲，狗汪汪的叫聲，他都激動的上下扭動一下自己還不太靈活的小身板。看的辛姨在一旁嘖嘖稱奇。
“我說，老章，你看，咱家小十五似乎對這些東西格外感興趣，平時怎麽高興也沒見這麽興奮地不斷扭著自己的小身板。”
章奶奶用手試了一下水的溫度，這才把毛巾放進盆中，隨後，使勁的擰幹上麵的水分，拿著走到小十五麵前。“這小家夥大概是對這裏有些感覺的，平時我們在家裏偶爾也能聽到別處的狗叫聲，也沒有見他有什麽表現啊。”
“說的也是，畢竟是出生地，又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雖然是小，但是感官也還隻是在的。”辛姨把小十五夾懷中，好讓章奶奶給他擦臉。
“我們小十五這一擦更漂亮了。”章奶奶滿眼都是小十五可愛的模樣，恨不能丟下毛巾抱著小十五狂親一頓，真是怎麽也看不夠啊。
“哈哈我們這是章婆賣瓜自賣自誇了啊。”辛姨看著每天都要上演的這一幕，不由覺得好笑。不過，她也能理解章奶奶的心思。年紀越大，越是心性如小孩，尤其是還要麵對這麽可愛的小十五，別說章奶奶是親祖奶奶，就連她這外人，每日都恨不能多親幾口。
“奶奶早，辛姨早。”遲子建在她們的笑聲中走進來，平靜的同他們打著招唿。
“子建/大少早。”章奶奶跟辛姨迴過頭來看到走過來的遲子建，滿臉笑意。
“昨夜睡的怎麽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他順手從辛姨手中接過玩的開心的小十五，開口問道。
章奶奶一邊放下手中的毛巾，一邊道:“挺好的，我還睡的很踏實，這裏的空氣很好，夜裏又很寂靜，我摟著小十五一起很快便進入了夢鄉。隻是你辛姨有些認床，大概睡的不是太好。”
章奶奶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相反，她覺得就連唿吸一口，也能感覺到清爽的空氣沁人心脾。北市的空氣，跟這裏的完全沒有可比性，要是離的近，她甚至有打算多來住上一段時間的想法了。
“沒有關係，今日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我們就在這附近轉轉，倒時候中午早些迴來，辛姨再補下覺好了。”遲子建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原本是計劃今日走訪學校然後再在周圍看看的，誰知道百朵太心急，一下飛機到了吳媽家，屁股都沒坐熱，就拉著自己火急火燎的奔赴學校了。
“或者，現在時間還早，不如辛姨你再休息一會吧，小十五我抱走，你跟奶奶都再好好休息休息好了。”
辛姨連連擺手，“不用，這點累還是能撐的住的。再說了，其實跟在北市也沒多大變化，相比之下，還睡的造了些呢。我早上也睡不著，隻是到了這裏沒有什麽可忙的了，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了。”
“嗯，那就好。”遲子建聽到辛姨這樣說，便也不再說讓她休息的話，反正都是自己人，隨意就好。“那奶奶你們先出去轉轉，小十五我抱他出去放放風。”
“嗯，行，不過早上的天氣有些涼，山裏空氣濕度又比較大，我再給他加件衣服。”章奶奶想的比較周全，隨即張羅著給小十五找外套。“朵朵還在睡了？”
“嗯，她昨天有些累，晚上又興奮地半夜睡不著，我便沒有叫醒她。”遲子建抱著小十五迴答奶奶的話。
章奶奶翻著箱子看著小十五一副，思索要穿哪一件呢？“那你等會直接抱著小十五出去，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說。你們昨天沒少走路吧，我看朵朵吃完飯的時候，坐在椅子上都快恨不能直接當床躺了。
我今天要好好的看看百朵呆的地方了，不過這裏人倒是都很淳樸真誠”
清早的小村子裏突然多了一道風景線，隻見懷抱著小十五的遲子建走走停停，是不是蹲下來，架著小十五對他說著什麽。
武平攜著張豔紅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這樣遲子建，不由的詫異的望向對方，從對方眼裏都看到了濃濃的驚訝，這才又繼續朝著遲子建的方向走過去。
走的近了，才發現遲子建是在跟小十五認識這些大山的東西。
“你看，這個呢是石頭，石頭的作用也有很多這個是石墩，可以用來當凳子坐，又可以當作是護欄這個是”遲子建看到什麽東西都對小十五說上一番，也不管他能不能聽的懂。
小十五倒是對這裏的一切都格外的感興趣，就連遲子建說的那些什麽他聽不懂更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也覺得格外的有趣。出門以後，還能不時遇見汪汪對著他們狂吠的小狗崽，被小狗追的撲棱著翅膀滿地亂跑的公雞，這些，都讓小十五格外的興奮。
“遲先生，早哦。”張豔紅跟武平沒有想到會聽到遲子建是在跟小十五有板有眼的介紹這裏的東西，倒是又對他多了一絲別樣的了解。
看來這個男人也不是如外界傳聞的那麽冷漠不近人情嘛，至少，他們所看到的遲子建，是一個愛老婆照顧孩子的好男人。
遲子建聽到他們的問好，抬起頭來看向想些而來的兩人，迴以平靜的點頭問好。
“小十五早上好啊，我是張豔紅阿姨哦，這麽早醒來的小十五，有沒有會覺得困呢？”張豔紅上前一步，逗弄了一下小十五，小十五心情正好，被她這一逗，咯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看來小十五是不困了，精神這麽好。”張豔紅繼續笑著逗他。小十五同樣很給麵子的再次笑出聲來。
遲子建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小人，再抬頭，眸中依舊是一片平靜。“你們要是去吳媽家，就先去吧，我陪小十五再呆一會兒再迴。”
“呃，好。”武平爽快的應聲，牽著張豔紅的手離開。
遲子建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沉思了片刻，然後衝還未走遠的兩人，張口喊道:“武老師，你們先等一下。”
張豔紅他們隨即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迴頭看向遲子建。
“如果百朵醒了，問到你們的問題，還請麻煩你們給她大致講一下你們的曆程吧，昨夜她好奇你們的過往，一夜沒有怎麽睡好。還請見諒，這並不是一定要窺探你們的**，她隻是覺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有些意外。並且，又當你們都是好朋友，所以才好奇心那麽重的。如果有冒犯，我先替她給你們道聲歉。”
遲子建說的一臉誠懇，絲毫不像以往的遲子建能說出的話。
“大少放心吧，這個話題原本也是我挑開的，我當然會告訴她。”張豔紅接過遲子建的話，絲毫不在意能不能講給百朵聽。反正，昨夜選擇告訴她的時候，便已經決定要對她說了。
她雖然生活漸漸好了起來，但真正可以交心的也隻有一個不常聯係的百朵。
“那就先謝謝了。”遲子建道著謝意，又轉身朝著新的地方走去。
這邊一片祥和的早晨，對於北市來說遙不可及。此刻的北市上空，對於李雪莉來說，卻是烏雲滿天。
她被易吉晨這突然而來的消息，打擊的癱坐在床上，一時間覺得仿佛天都要塌了。
“孩子不能留下。”許久沒有露麵的易吉晨今天早上一大早迴到家裏，卻是丟下一個這麽大炸彈，讓李雪莉一下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滿腦字迴響的都是易吉晨剛才說的，不能留下，不能留下，孩子不能留下
她期待的，不，全家期待的寶貝，竟然被易吉晨說不能留下。
“為什麽？”她以為這是易吉晨要給她開的玩笑，她安慰自己說，這一定是個玩笑。強打起精神從剛才的震驚中找迴一絲理智，這才急急的問道，就連往日一向成熟穩重的易元吉，也惴惴不安的看著自己哥哥，希望這隻是哥哥給自己開的一個小玩笑。
“我記得當初在檢查出懷孕的時候，我便問過你們，有沒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過其他的藥物，有些藥物是對胎兒有些致命的危害的。而你們說的是有，不但有，而且量還很大，種類也還很多。我當時心裏就惦記上了這件事了，也一直在觀察，也期望有奇跡發生。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新的產檢報告，我拿給同事的時候，同事一臉惋惜，我便知道壞事了。”
易吉晨說到這裏，又想到前段時間還想告訴百朵，讓百朵轉告她，估計孩子能生下來的可能性不大。現在想象想，幸好當初沒有告訴她時正確的，不然，他們要痛苦那麽久的時間了。
“因為藥物的影響，胎兒先天缺陷，現在月份還不算大，雖然還並不能確認到底缺在那一塊，但是，醫生的水平是極高的，技術也是發達的，缺陷是肯定的了，大概應該是在腦部。”
易元吉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哥哥，“既然不能確定，為什麽還說確定有。”他抓住他語中的關鍵詞，反問道，試圖安慰自己這事是假的。
隻是易吉晨接下來的話卻是更讓他徹底希望破滅。
“你不必跟我扣字眼，原本我就想早些告訴你們做好準備的，隻是到底沒有確切的報告，我也隻好一直在等。你們不要以為我說一直等是在詛咒你們。我並不是不安好心希望你們孩子沒了，相反，我是很期待小家夥能平安快樂的來到世上的。不過，我雖然是你們哥哥，但同時也是醫生，身為醫生的職責讓我知道有問題卻不能直接說，我也無可奈何。
“哥，你說是在腦部的幾率有多大？”李雪莉忍著心頭的震驚不安與心痛，開口問道。
易吉晨看著一向樂觀的李雪莉麵色慘白的，有些不忍心，但卻又不得不說。早晚都要知道，早知道還能早些從傷痛中走出來。“百分之九十左右。”
“九十！”易元吉驚唿。
他了解以哥哥的對待病例的謹慎態度，能說道九十，也就是變相的再說肯定了。
那也就是說，他兒子/女兒生下來是智障或者缺胳膊少腿，或者侏儒或者怪物，總之各種可能性都會因為腦部的影響而發生。
心痛，痛的無以複加。
他從來沒有覺得人生如此的看不到希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讓李雪莉吃藥，也就根本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他錯了，他應該聽雪莉的話，感冒嘛，堅持熬過兩天，肚子疼當初自己再堅持多揉揉，自然就好了。是他錯了。
李雪莉撫上自己的小肚子，此刻這裏還看不說來有什麽異樣。一想到寶寶呆在這裏還未好好的感受它的存在，便又要麵臨著失去他的結局，她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才在幾天前跟百朵抱怨自己的處境，因為寶寶受到的各種過分的關注，因為寶寶收獲的那些感動與喜悅，因為寶寶收獲的
老天真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她自問這一生，雖然沒有去主動幫助太多的人，但也沒有壞心腸的去害過別人，為何就要剛給了自己生命的喜悅後又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收迴？
那可是一條生命啊，還是長在她肚子裏的生命。
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覺得老天如此的不公平！她恨。
手中的床單被緊緊的抓在手中，似乎下一刻便能被生生撕裂。
百朵幽幽的醒來的時候，遲子建已經抱著小十五在屋裏做了好一會。張豔紅他們並沒有進來打擾她，體諒到她的辛苦，也考慮到她的身體，都害怕她吃不消，便很有默契的都不進來打擾她。就連忙活著做早餐的吳媽他們，也下意識的放輕了手中的動作
當初在涼山的人，可是親眼看著百朵血淋淋的從廢墟中被抬出來的，那手臂般粗的木樁直直的插在她的後肩，看的人心驚膽顫的。在他們從村，有一句話叫傷筋動骨一百天，隻是傷著就要修養那麽多天，何況是從死亡邊緣拉迴來的百朵？在她們看來，那麽重的傷，沒個一年半載的，根本不可能好的徹底的。
早安。”百朵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聞著小十五身上傳來的陣陣奶香，頓時心生歡喜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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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想著張豔紅跟武平的事，越想越覺得好奇，同時也為張豔紅能找到歸宿而開心。
“怎麽了？”遲子建被百朵的反常行為搞的有些惴惴不安，還以為是白天走訪過多的以往呆過的地方，勾了起一些恐怖的迴憶。
“沒事，就是被豔紅姐的事給驚訝到了，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你也絕對想不到，她竟然跟武平好上了！聽她的意思，在學校那會應該還有一段故事，隻是她不給我講，具體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剛聽到的感覺，跟做夢一樣。你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原本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卻兜兜轉轉的繞了那麽久，竟然還是走到了一起了，真的好神奇。”百朵索性翻過身來，湊近他懷中，很興奮地說著對張豔紅跟武平這件事的看法洽。
說的同時，小手還不自覺的在遲子建身上胡亂的拍著。
遲子建被她無意識的動作撩的氣血上湧，卻還是努力的克製住了。揉了揉她的腦袋並親了親的她的臉頰，這才道:“好了，不要再想了，如果真的想知道，明天再問也不遲，白天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好好說話，這會天已經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點早點睡。”
百朵卻是控製不住自己興奮地心，覺得一點困意也沒有，一身的疲倦，在這喜悅的衝擊下，消失殆盡。“我再想一會兒，你先睡。”
“嗯？”不滿的聲音自頭頂的上方傳來，遲子建對她這種表述有些不滿意。“既然還不困，不如我們做一些別的運動好了。”說到運動兩個字，遲子建還著重加重了語氣，似乎蘊含了其他的特別含義鈐。
啊，什麽？百朵一愣，頓時把想要飄散的注意力收了迴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看著遲子建，“嘿嘿那什麽，我現在又有點困了，對，困了，關燈睡覺吧。”
她可是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了，他所說的運動絕對是她心中想的那種運動，他此刻漸漸變得滾燙的身軀也在暗示著他並不是隻是要和自己說說而已。吳媽家的房子，並不像他們遲家的房間，每一個隔音效果都很好，在這裏。即便是隔壁房間有人在夜裏咳嗽一聲，或者打個鼾聲，她也能聽的清楚。這樣的環境下，萬一她要是忍不住叫出聲來，豈不是要丟人丟到涼山了？
在自己家裏怎麽來都無所謂，但是在外麵，還是注意點影響比較好了，再說了，她也著實有些吃不消過於熱情的遲子建了。她要抗議，要休息。
“怎麽又困了，不是說不困？”遲子建挑著眉看著突然肢體變的僵硬老實的女人，甚至還在自以為不著痕跡的離自己遠一些的動著，不由莞爾。就這麽大點的床，僅她移動，能移動到哪裏去？莫不是真以為離自己的懷抱，就安全了？如果他想，完全可以長臂一伸，再次把她勾到懷中來。
“困意來的突然，大概是一放鬆下來，突然疲倦都上來了吧，哎呀，不說了，好困。睡覺！”百朵裝模作樣的打著哈欠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縮在被子裏。
遲子建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並不拆穿她的小把戲。他也知道，她確實也累了。一整天的奔波，他一個強健的大男人都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更何況嬌弱的百朵？她這會精神好主要是被張豔紅的事情所吸引，等她稍微轉移了注意力後，應該便能很快睡著了。
“嗯，既然困了，那好吧，就不讓你起來繞床數綿羊了，關燈睡覺！”
什麽？繞床數綿羊？這是個什麽鬼運動？害的自己還想歪了方向，以為是夫妻生活的那種活動！還好自己沒有做出什麽特別明顯的大動作，不然，他肯定在心裏嘲笑自己。
一夜無夢。
當清早的雞啼狗吠聲伴著第一縷陽光鑽房間，遲子建頓時睜開了緊密的雙眸。
床上的女人還在熟睡當中，他卻是沒有了一絲睡意。多年養成的早起的習慣，讓他到點就醒。
輕輕地把百朵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塞進被窩，掀開被子一角，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迴頭看了一眼絲毫沒有察覺到起身的女人，不由搖頭微笑。天色還早，就讓她多睡一會好了。
小十五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已經隨著章奶奶醒來而醒來。
小家夥聽到雞鳴狗叫聲似乎格外感興趣，每次有雞叫一聲，狗汪汪的叫聲，他都激動的上下扭動一下自己還不太靈活的小身板。看的辛姨在一旁嘖嘖稱奇。
“我說，老章，你看，咱家小十五似乎對這些東西格外感興趣，平時怎麽高興也沒見這麽興奮地不斷扭著自己的小身板。”
章奶奶用手試了一下水的溫度，這才把毛巾放進盆中，隨後，使勁的擰幹上麵的水分，拿著走到小十五麵前。“這小家夥大概是對這裏有些感覺的，平時我們在家裏偶爾也能聽到別處的狗叫聲，也沒有見他有什麽表現啊。”
“說的也是，畢竟是出生地，又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雖然是小，但是感官也還隻是在的。”辛姨把小十五夾懷中，好讓章奶奶給他擦臉。
“我們小十五這一擦更漂亮了。”章奶奶滿眼都是小十五可愛的模樣，恨不能丟下毛巾抱著小十五狂親一頓，真是怎麽也看不夠啊。
“哈哈我們這是章婆賣瓜自賣自誇了啊。”辛姨看著每天都要上演的這一幕，不由覺得好笑。不過，她也能理解章奶奶的心思。年紀越大，越是心性如小孩，尤其是還要麵對這麽可愛的小十五，別說章奶奶是親祖奶奶，就連她這外人，每日都恨不能多親幾口。
“奶奶早，辛姨早。”遲子建在她們的笑聲中走進來，平靜的同他們打著招唿。
“子建/大少早。”章奶奶跟辛姨迴過頭來看到走過來的遲子建，滿臉笑意。
“昨夜睡的怎麽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他順手從辛姨手中接過玩的開心的小十五，開口問道。
章奶奶一邊放下手中的毛巾，一邊道:“挺好的，我還睡的很踏實，這裏的空氣很好，夜裏又很寂靜，我摟著小十五一起很快便進入了夢鄉。隻是你辛姨有些認床，大概睡的不是太好。”
章奶奶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相反，她覺得就連唿吸一口，也能感覺到清爽的空氣沁人心脾。北市的空氣，跟這裏的完全沒有可比性，要是離的近，她甚至有打算多來住上一段時間的想法了。
“沒有關係，今日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我們就在這附近轉轉，倒時候中午早些迴來，辛姨再補下覺好了。”遲子建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原本是計劃今日走訪學校然後再在周圍看看的，誰知道百朵太心急，一下飛機到了吳媽家，屁股都沒坐熱，就拉著自己火急火燎的奔赴學校了。
“或者，現在時間還早，不如辛姨你再休息一會吧，小十五我抱走，你跟奶奶都再好好休息休息好了。”
辛姨連連擺手，“不用，這點累還是能撐的住的。再說了，其實跟在北市也沒多大變化，相比之下，還睡的造了些呢。我早上也睡不著，隻是到了這裏沒有什麽可忙的了，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了。”
“嗯，那就好。”遲子建聽到辛姨這樣說，便也不再說讓她休息的話，反正都是自己人，隨意就好。“那奶奶你們先出去轉轉，小十五我抱他出去放放風。”
“嗯，行，不過早上的天氣有些涼，山裏空氣濕度又比較大，我再給他加件衣服。”章奶奶想的比較周全，隨即張羅著給小十五找外套。“朵朵還在睡了？”
“嗯，她昨天有些累，晚上又興奮地半夜睡不著，我便沒有叫醒她。”遲子建抱著小十五迴答奶奶的話。
章奶奶翻著箱子看著小十五一副，思索要穿哪一件呢？“那你等會直接抱著小十五出去，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說。你們昨天沒少走路吧，我看朵朵吃完飯的時候，坐在椅子上都快恨不能直接當床躺了。
我今天要好好的看看百朵呆的地方了，不過這裏人倒是都很淳樸真誠”
清早的小村子裏突然多了一道風景線，隻見懷抱著小十五的遲子建走走停停，是不是蹲下來，架著小十五對他說著什麽。
武平攜著張豔紅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這樣遲子建，不由的詫異的望向對方，從對方眼裏都看到了濃濃的驚訝，這才又繼續朝著遲子建的方向走過去。
走的近了，才發現遲子建是在跟小十五認識這些大山的東西。
“你看，這個呢是石頭，石頭的作用也有很多這個是石墩，可以用來當凳子坐，又可以當作是護欄這個是”遲子建看到什麽東西都對小十五說上一番，也不管他能不能聽的懂。
小十五倒是對這裏的一切都格外的感興趣，就連遲子建說的那些什麽他聽不懂更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也覺得格外的有趣。出門以後，還能不時遇見汪汪對著他們狂吠的小狗崽，被小狗追的撲棱著翅膀滿地亂跑的公雞，這些，都讓小十五格外的興奮。
“遲先生，早哦。”張豔紅跟武平沒有想到會聽到遲子建是在跟小十五有板有眼的介紹這裏的東西，倒是又對他多了一絲別樣的了解。
看來這個男人也不是如外界傳聞的那麽冷漠不近人情嘛，至少，他們所看到的遲子建，是一個愛老婆照顧孩子的好男人。
遲子建聽到他們的問好，抬起頭來看向想些而來的兩人，迴以平靜的點頭問好。
“小十五早上好啊，我是張豔紅阿姨哦，這麽早醒來的小十五，有沒有會覺得困呢？”張豔紅上前一步，逗弄了一下小十五，小十五心情正好，被她這一逗，咯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看來小十五是不困了，精神這麽好。”張豔紅繼續笑著逗他。小十五同樣很給麵子的再次笑出聲來。
遲子建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小人，再抬頭，眸中依舊是一片平靜。“你們要是去吳媽家，就先去吧，我陪小十五再呆一會兒再迴。”
“呃，好。”武平爽快的應聲，牽著張豔紅的手離開。
遲子建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沉思了片刻，然後衝還未走遠的兩人，張口喊道:“武老師，你們先等一下。”
張豔紅他們隨即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迴頭看向遲子建。
“如果百朵醒了，問到你們的問題，還請麻煩你們給她大致講一下你們的曆程吧，昨夜她好奇你們的過往，一夜沒有怎麽睡好。還請見諒，這並不是一定要窺探你們的**，她隻是覺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有些意外。並且，又當你們都是好朋友，所以才好奇心那麽重的。如果有冒犯，我先替她給你們道聲歉。”
遲子建說的一臉誠懇，絲毫不像以往的遲子建能說出的話。
“大少放心吧，這個話題原本也是我挑開的，我當然會告訴她。”張豔紅接過遲子建的話，絲毫不在意能不能講給百朵聽。反正，昨夜選擇告訴她的時候，便已經決定要對她說了。
她雖然生活漸漸好了起來，但真正可以交心的也隻有一個不常聯係的百朵。
“那就先謝謝了。”遲子建道著謝意，又轉身朝著新的地方走去。
這邊一片祥和的早晨，對於北市來說遙不可及。此刻的北市上空，對於李雪莉來說，卻是烏雲滿天。
她被易吉晨這突然而來的消息，打擊的癱坐在床上，一時間覺得仿佛天都要塌了。
“孩子不能留下。”許久沒有露麵的易吉晨今天早上一大早迴到家裏，卻是丟下一個這麽大炸彈，讓李雪莉一下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滿腦字迴響的都是易吉晨剛才說的，不能留下，不能留下，孩子不能留下
她期待的，不，全家期待的寶貝，竟然被易吉晨說不能留下。
“為什麽？”她以為這是易吉晨要給她開的玩笑，她安慰自己說，這一定是個玩笑。強打起精神從剛才的震驚中找迴一絲理智，這才急急的問道，就連往日一向成熟穩重的易元吉，也惴惴不安的看著自己哥哥，希望這隻是哥哥給自己開的一個小玩笑。
“我記得當初在檢查出懷孕的時候，我便問過你們，有沒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過其他的藥物，有些藥物是對胎兒有些致命的危害的。而你們說的是有，不但有，而且量還很大，種類也還很多。我當時心裏就惦記上了這件事了，也一直在觀察，也期望有奇跡發生。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新的產檢報告，我拿給同事的時候，同事一臉惋惜，我便知道壞事了。”
易吉晨說到這裏，又想到前段時間還想告訴百朵，讓百朵轉告她，估計孩子能生下來的可能性不大。現在想象想，幸好當初沒有告訴她時正確的，不然，他們要痛苦那麽久的時間了。
“因為藥物的影響，胎兒先天缺陷，現在月份還不算大，雖然還並不能確認到底缺在那一塊，但是，醫生的水平是極高的，技術也是發達的，缺陷是肯定的了，大概應該是在腦部。”
易元吉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哥哥，“既然不能確定，為什麽還說確定有。”他抓住他語中的關鍵詞，反問道，試圖安慰自己這事是假的。
隻是易吉晨接下來的話卻是更讓他徹底希望破滅。
“你不必跟我扣字眼，原本我就想早些告訴你們做好準備的，隻是到底沒有確切的報告，我也隻好一直在等。你們不要以為我說一直等是在詛咒你們。我並不是不安好心希望你們孩子沒了，相反，我是很期待小家夥能平安快樂的來到世上的。不過，我雖然是你們哥哥，但同時也是醫生，身為醫生的職責讓我知道有問題卻不能直接說，我也無可奈何。
“哥，你說是在腦部的幾率有多大？”李雪莉忍著心頭的震驚不安與心痛，開口問道。
易吉晨看著一向樂觀的李雪莉麵色慘白的，有些不忍心，但卻又不得不說。早晚都要知道，早知道還能早些從傷痛中走出來。“百分之九十左右。”
“九十！”易元吉驚唿。
他了解以哥哥的對待病例的謹慎態度，能說道九十，也就是變相的再說肯定了。
那也就是說，他兒子/女兒生下來是智障或者缺胳膊少腿，或者侏儒或者怪物，總之各種可能性都會因為腦部的影響而發生。
心痛，痛的無以複加。
他從來沒有覺得人生如此的看不到希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讓李雪莉吃藥，也就根本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他錯了，他應該聽雪莉的話，感冒嘛，堅持熬過兩天，肚子疼當初自己再堅持多揉揉，自然就好了。是他錯了。
李雪莉撫上自己的小肚子，此刻這裏還看不說來有什麽異樣。一想到寶寶呆在這裏還未好好的感受它的存在，便又要麵臨著失去他的結局，她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才在幾天前跟百朵抱怨自己的處境，因為寶寶受到的各種過分的關注，因為寶寶收獲的那些感動與喜悅，因為寶寶收獲的
老天真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她自問這一生，雖然沒有去主動幫助太多的人，但也沒有壞心腸的去害過別人，為何就要剛給了自己生命的喜悅後又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收迴？
那可是一條生命啊，還是長在她肚子裏的生命。
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覺得老天如此的不公平！她恨。
手中的床單被緊緊的抓在手中，似乎下一刻便能被生生撕裂。
百朵幽幽的醒來的時候，遲子建已經抱著小十五在屋裏做了好一會。張豔紅他們並沒有進來打擾她，體諒到她的辛苦，也考慮到她的身體，都害怕她吃不消，便很有默契的都不進來打擾她。就連忙活著做早餐的吳媽他們，也下意識的放輕了手中的動作
當初在涼山的人，可是親眼看著百朵血淋淋的從廢墟中被抬出來的，那手臂般粗的木樁直直的插在她的後肩，看的人心驚膽顫的。在他們從村，有一句話叫傷筋動骨一百天，隻是傷著就要修養那麽多天，何況是從死亡邊緣拉迴來的百朵？在她們看來，那麽重的傷，沒個一年半載的，根本不可能好的徹底的。
早安。”百朵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聞著小十五身上傳來的陣陣奶香，頓時心生歡喜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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