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


    害怕,害怕他會成為謝雅容的裙下之臣,害怕他終有一天會反過來殺她。


    捉著他的手,寧夏滿眼的期待,就在等著他點頭。


    北宮逸軒看著眼前的人,不解她的反應,不解她的要求;可她滿眼的祈求,讓他拒絕不得“好!我答應你,離她遠遠的。”


    你,是在乎我的吧?雖然你想走,可你還是放不下我對不對?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開口?隻要你開口,我必給你一個答複。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何不說?是我還不能讓你安心?還是你依舊不相信我?


    “安國,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


    桃花眼盡是柔情,他看著她,等著她開口,隻要她開口了,哪怕是傾盡所有,他也要想辦法讓她和北宮榮軒和離!


    有!當然有!


    我不是你口中的安國!我不是!我是寧夏!


    我不是這裏的人,我喜歡你,我想你跟我走,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哪怕是去過采菊東籬下的日子。


    太多的話想要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她生生咽下。


    他可以為了小皇帝而死,怎麽可能會跟她走?怎麽可能會棄這北煜的江山而不顧?


    更何況,莊映寒陰魂不散,如果哪一天莊映寒再次跑出來嘲笑他,譏諷他,他會不會忍不住的親手殺了她?


    “安國?”她眸光閃動,卻始終不言;北宮逸軒再次開口,有意喊著她不喜的稱唿。


    隻見她放於桌麵的手一握,而後鬆開,指尖時不時的抽動,就像是在做著什麽決定,又像是在做著什麽掙紮。


    她的反應,他看在眼裏,卻是不言不語;他在等,等著她,等著她說出來。


    “皇兄,我,我殺了你母妃,你不恨我嗎?”


    牙根緊咬,故作平靜的看著他。


    他的行為讓她認為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能喜歡一個殺母仇人嗎?他為了他的母親而步步設計,甚至無情的看著莊映寒被人淩辱而無動於衷;她,能和他走到一起嗎?


    寧夏這一問,他握著她的手就是一鬆。這一鬆,寧夏嘴角便是一個無奈的笑意。


    看,她就說,沒辦法的,真的沒辦法的!


    當他意識到時,她已經起身退開兩步“皇兄,安國身子抱恙,實在乏的慌,便不陪皇兄多聊。”


    說完,也不待他作答,轉身,一步步朝著寢殿而去。


    “安……”


    想要喊她,卻發現,‘安國’這個稱唿再加上她方才的話,讓他再難開口。


    恨嗎?如何能不恨?母妃淒慘的死樣根深蒂固,每每想起,便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可是,為什麽她不是安國?


    為什麽?


    既然不是安國,她又為何要提起這件事?如果她不提,他可以假裝忘記,如果她不提,他就可以告訴她,他心中,有她……


    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看不清我是誰。


    我有著她的相貌,我有著她的身份,可是,我不是她!我喜歡你,喜歡到不能自已;可是,當你鬆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坐在鏡前,看著鏡子裏的人,寧夏隻覺得心中翻騰的厲害。


    為什麽啊?為什麽要這麽糾結啊?為什麽老天要這麽折磨人啊?


    胸間鬱結,內息混亂,意識到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寧夏忙起身,準備去床上躺會兒,結果一站起來,卻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冷,好冷,閉著眼摸索著,難道是沒有蓋被子?


    摸索了半天,卻發現一片冰涼,難受的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


    黑了,天黑了嗎?怎麽沒點燈?秋怡呢?冬沁呢?


    撐著地麵站了起來,腦袋有些暈,就像是宿醉一般有些難受。就著淡淡的夜色,摸索著走了出去。


    秋怡、冬沁受傷了,聽說送迴來的時候就昏迷不醒,那她呢?她是怎麽睡到地上的?


    揉著眉心,進了偏殿,當看到床上還未醒來的二人時,寧夏這才安了心。


    她們,也真是挺受罪的,雖然是把她們的命留了下來,可跟著她也是沒有多少好日子過。以前是對她提心掉膽,現在是為了她提心掉膽。


    她這到底是救了她們?還是害了她們啊?


    一聲歎息,想到秋怡所說的堂姐會來送銀票一事,寧夏就不得不狠著心把人搖醒。


    炮灰王爺說她們沒有性命之憂,隻要多休息休息便好,看來她是連別人休息的機會也沒辦法給了。


    “王…王妃?”


    秋怡當先醒來,一見王妃站在床邊時,連忙要起身,結果這一動,右臂的地方便是疼的她抽了口氣。


    “你先別動,你受了傷,要多休息。”連忙把人按住,寧夏問道“你且看看這是什麽時辰了?”


    沒有手表,連個沙漏也沒有,她還真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天黑了多久了?”秋怡聽話的繼續躺著,被子裏的手卻是在搖著冬沁;她右手用不上力,沒辦法伺候王妃,也不知道冬沁能不能伺候著?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寧夏有些汗顏的撓了撓頭,“我也是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


    睡了一覺,天都黑了,這到底是睡了多久啊?


    寧夏撓頭有些汗顏,二人說話間,冬沁也跟著睜了眼,轉眼看了看秋怡,又看了看寧夏,腦子一抽,猛的坐了起來,結果這一坐起來,就悟著心口噝了一聲。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劫色的!”


    “……”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王妃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事兒的!


    “王妃,後來發生了什麽?奴婢們怎麽迴來的?”冬沁揉著心口下床,穿上鞋子之後走到窗外看了一陣,“這都戌時了,這一睡都幾個時辰了!”


    “戌時了?”寧夏掰著手指,而後問著秋怡“也就是說,你堂姐再過會兒就要過來送銀票了?”


    ...


    ☆、0075:天王蓋地虎


    一聽寧夏提到銀票,秋怡也不聽話了,坐起了身子,直接下床。“是啊,和堂姐約好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寧夏勸著秋怡先別急,秋怡卻是死活不聽了“這宮裏頭跑來跑去的不容易,特別是揣著那麽多的銀票在身上,若是被人搜到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一聽這話,寧夏也愣了,還真是,要真是被人搜到那麽多的銀票在身上,那如何能說的清?隻怕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不能連累到別人,兩個傷患相互幫著收拾妥當,在寧夏的要求之下,帶著她這個累贅一起去接頭收錢。


    “咦,安蘭殿的宮女呢?”


    安蘭殿還剩下兩三個粗使宮女,負責點燈什麽的,可是現在,天都黑了,這安蘭殿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燈也沒點,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王妃,您用過晚膳了嗎?”秋怡轉頭問著寧夏,寧夏搖頭“我醒的晚,醒了就去偏殿找你們。”


    “那王妃是何時睡的?”秋怡又是一問,寧夏還是搖頭“我也記不清了。”


    她實在不知道那是什麽時候,在地上睡了那麽久,現在都還有些暈。


    “王妃,咱們是如何脫身的?”


    這一次,是冬沁開的口,這一問,寧夏目光一暗“逍遙王恰巧經過。”


    恰巧?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這個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一時間,三個人站在門口不進不退,氣氛有點詭異。


    最終,還是秋怡開了口“王妃,奴婢有個想法。”


    就你想法最多!但是我現在不想提炮灰王爺!


    寧夏一翻眼,知道她二人想說什麽!


    寧夏不接話,秋怡有些尷尬,抿了抿唇,似自言自語“奴婢隻怕那些物件兒拿去換銀子的事,是有人知曉的;您看看,能恰巧經過救下咱們,是不是也能恰巧知曉奴婢去找人換銀子的事兒?是不是也能恰巧想法子把殿裏的宮女給調走,方便咱們收銀票?”


    這一個個推斷雖然是猜測的,卻也是不無道理。


    寧夏聽著聽著,心裏便是五味俱有。


    這樣說起來,還真是說的通。


    下午她迴了寢宮,他沒跟來,而她在寢宮昏倒了也無人知曉,要不是被冷醒了,怕是要睡上一夜。


    安蘭殿的宮女誰都能調走,但是在調走之後沒有人來使壞,也就證明這是有人在外邊兒保護著安蘭殿。


    能這麽費心費力的,是不是炮灰王爺?或者說,眼下來看,能這麽盡心盡力的,也隻有炮灰王爺吧?


    隻可惜,炮灰王爺是絕對想不到,她迴寢宮是休息了,結果是內力翻騰被動休息,要是讓炮灰王爺知曉,她昏倒了在地上睡了那麽久,是不是會懊惱把宮女全部調走這麽一個愚蠢的行為?


    想著想著,寧夏心裏便是一個咯噔;如果推測合理,那麽王爺就知道她在湊錢的事?


    “若是以往的逍遙王,必會將此事透露給太後;如今的逍遙王,倒真是難以揣測了。”似歎了口氣,秋怡目光看向寧夏,那意思,顯而易見。


    逍遙王這一再的出手相救,還這般的盡心盡力,若說對王妃沒個什麽心思,那才真是奇了!


    王妃對逍遙王的心思,她二人是看在眼裏;如今連逍遙王也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這就讓二人擔憂。


    “咳,這個,沒準兒隻是宮女被調去別的殿幫忙了,就你想的多!”


    心裏煩的慌,寧夏不再理二人,走到院中的桂樹下平複著慌亂的心情。


    宮中桂樹倒真是不少,嗅著桂花香,不由的想起了炮灰王爺身上那始終都有的桃花香。


    真不明白炮灰王爺身上的桃花香是從何而來?難不成專門收集桃花以用熏香?


    哎!瘋了瘋了,現在是什麽時候都在想著炮灰!


    看王妃這是害臊了,秋怡二人相視一眼,麵色複雜。


    感情的事,別人是說不上話的,她們這做下人的,更是不能去幹涉主子的事兒。


    隻是,王妃和逍遙王,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她們是真心希望王妃能懸崖勒馬,不要再繼續執迷下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配要革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姑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姑娘並收藏女配要革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