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


    祜翰池當即唿吸停滯,鼓睛暴眼。


    而百草門邵容也狂咽喉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至於十幾名築基小輩更是顫抖的低下頭,腦袋一片嗡嗡作響。


    眾修是沒有親眼見過元嬰修士。


    但典籍裏的記載曆曆在目。


    人族五階,破丹結嬰。


    再想到此紫袍人自稱“真君”,這還有什麽容他們質疑的地方!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海昌真君恕罪!”


    祜翰池驚唿一聲,雙膝跪下頭顱緊緊磕向靈艦甲板。


    同階之間,拱手抱拳。


    差一個大境界,彎腰俯拜。


    差數個大境界,方才行跪禮。


    此乃人族萬古以來不成文的規矩。


    元丹後,祜翰池未再對何人行過跪拜之禮。


    雖然當今群島有數位元嬰修士,可憑他的身份壓根見不到麵。


    “海昌真君!”


    獨眼元丹的稱唿頓時令眾修清醒。


    數百年間,群島最閃耀的兩大修士,一個乃劍鼎宗首修梁英卓,另一位就是出身二級小島嶼的海昌真人陳平!


    他的修煉之路堪比傳奇故事。


    元丹初期滅空明島,金丹初期力壓攬月劍修。


    輝煌時期,一人獨殺數頭四階妖族,甚至五階的麒麟屍都是隕落在他手中!


    而消失了一百餘載後,此人竟攜元嬰修為歸來。


    引發的震撼、羨慕充斥著每一人的內心。


    ……


    “哦,原來你還真認識我。”


    負手懸浮,陳平饒有興致的道。


    元嬰小人在靈艦附近繞了一圈,隨即射迴口中。


    他可以肯定,自己沒和祜翰池,以及在場的任何一位打過交道。


    “真君您的事跡已傳遍元燕群島,晚輩自幼都是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呢。”


    祜翰池老臉開花,恭恭敬敬的道:“縱使晚輩化作那死灰,也不敢忘記真君的模樣。”


    “年紀分明比我還大一些。”


    陳平不由嗤笑,也懶得戳破此人的拍馬之言,暗暗道:


    “當年我為改善自己的名聲,確實是囑咐宗門和雪靈他們將我的事跡和畫像傳唱全域。”


    不過,陳平斜眼一瞟,指著邵容道:“你小子怎麽沒認出來?”


    “真君見諒,晚輩的宗門在極西之地紮根千年,甚少與主海域聯係來往,但您的事跡晚輩始終牢記,不曾忘卻一絲一毫。”


    百草門邵容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陳平的畫像一份售賣三千靈石,他為節省資源所以失之交臂。


    這下是又悔又惱,生怕前輩怪罪。


    “真君在海昌島出生,練氣時……”


    為證明自己的實話,邵容一口氣把陳平留在群島的傳說當眾道來。


    一旁的祜翰池時不時的插上一句。


    曾經的經曆一件一件的被後輩提及,這種滋味令陳平迴味無窮。


    曆史果然是由勝利一方書寫。


    譬如他滅空明島鄧家,就是單純的想搶掠一批資源。


    但在邵容口中,鄧家倒行逆施暗修魔道,才被他給懲奸除惡。


    當然,他也著實撈到了善名。


    同梁英卓一起施舍高階丹藥解救數十、上百萬凡人,數次阻擊陰靈大軍。


    最後一戰更是戰功赫赫,拖延了深淵侵蝕群島的速度。


    否則,如今的元燕海域早已淪為一片死地。


    “往事如煙,迴首初醒。”


    惆悵的歎了歎,陳平的麵色變得和善起來。


    而一眾築基小輩的眼神中,全部充斥著敬畏與崇拜。


    這位真君消失在群島時,他們還沒有出生。


    但能和梁英卓齊名的修士,一直占據著心目裏的一席之地。


    ……


    數個時辰後。


    深海,一座大型靈艦迎著巨浪破風航行。


    一名紫衫人靜靜地站在甲板前,凝視天際出神。


    在他身旁,祜翰池、邵容兩位小宗門首修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真君。


    船艙中則乘滿了百草門和蠱風院的修士。


    不錯,兩人已決定放棄基業,投奔十幾萬裏外的衍寧城。


    原本路途遙遠,危險重重,祜翰池、邵容顧忌萬分。


    可現在有一名本土的元嬰修士同行,這等天賜良機卻是不可能錯過了。


    “區區不到兩百年的歲月,群島的變化竟是天翻地覆。”


    陳平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


    之前,祜翰池已給他匯報了元燕的局勢。


    自他當年逃走後,元氣大傷的鬼族拓跋潛消失匿跡了數十年。


    久經大戰的人族得以喘息。


    但好景不長,幾十數載前,裂穀深淵的陰靈、屍族卷土重來。


    這一次深淵一方的五階生靈多達六位!


    在拓跋潛、天極魔蜈、人魔的統領下,陰靈大軍勢如破竹,短短十餘年間就侵占了龐大的內海。


    劍鼎、三絕、攬月、平雲四宗死傷無數。


    包括他熟悉的紀元赦、邪修金丹華若靈、蕭正炎,都已經隕落多年。


    凡人的傷亡更是無法統計,但絕對超越了一億。


    梁英卓、顧思弦與陣宗元嬰節節敗退,最後迫不得已放棄內海。


    並將所剩的力量全部聚在雙城,準備拚死抗守。


    奇怪的是,鬼族攻下內海後沒有再繼續侵蝕雙城海域。


    至此,元燕群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以雙城為分界,天獸島附近數萬裏是人族和妖族的地盤。


    廣袤的內海,除了四個方向的邊緣,則基本已是陰靈橫行的區域。


    實力大降的人族本以為能喘口氣。


    然而約莫五十年前,天獸島爆發了一場萬年一遇的獸潮。


    不知從哪裏湧來了數頭五階妖獸,將人族的重要據點之一浮幽城摧毀拔除。


    目前,以衍寧城為中心的萬裏海域方才是人族僅剩的樂土。


    重兵囤積下死守至今。


    “統帥獸潮的幾頭五階妖獸應該隸屬於外海的天雀麾下。”


    陳平暗自篤定的思索道。


    天獸島的底蘊他一清二楚。


    一百多年能誕生一頭五階還算正常。


    可四、五隻一起出現,無疑是不符合常理的事。


    看來小小的群島修煉界有讓冥魂天雀覬覦之處。


    “飛天宗秘境麽?”


    陳平眉頭一皺,他這次返迴故鄉,秘境也是必去的目的地之一。


    通天靈寶九青冠暫且不提,可天穹藤與他感情頗深,有機會還是要搭救一把的。


    不過,陰靈、妖族兩麵夾擊,敵對的五階多達十幾位,不乏一頭巔峰之境的妖皇和後期的拓跋潛。


    群島局勢的兇險超乎了他此前的預料。


    從長計議必不可少。


    “衍寧城內也有五位元嬰,難怪人族堅持了這般久。”


    陳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幸好人族還未跌入萬劫不複之境。


    而衍寧城之所以讓祜翰池向往,是因為一城中坐擁五位元嬰老祖。


    本土元嬰自然隻有梁英卓一人。


    另有陣宗派來支援的元嬰柯羿。


    剩下的三人是陳平萬萬沒想到的,即便是邪尊、琵琶女都不會讓他意外。


    “壽高岑。”


    陳平嘴裏蹦出一個人名。


    此人的名號隻在內海四宗之間流傳。


    他第一次聽說便是攬月長老吳飛荷所告知。


    後來,顧思弦也提過一次。


    壽高岑,兩千七百年前的群島散修,本土的前一代元嬰。


    此人結嬰後去了島外修煉,一直縹緲無影。


    但就在獸潮爆發期間,壽高岑以元嬰後期的修為迴歸元燕,力挽狂瀾,助人族守住了衍寧城海域。


    壽高岑不是孤身一人,他還請來了兩位外海的元嬰修士。


    這才勉強維持三足鼎立的局麵。


    一方偏僻至極的修煉界五階薈聚,倒是令陳平產生了一絲荒唐的感覺。


    ……


    “前輩,您不忘群島人族,救天下於大義,這些微薄的孝敬是蠱風院的一點心意。”


    明月高掛時,祜翰池帶著謙卑笑容,雙手呈上了一枚儲物戒。


    “祜道友所言在理,陳真君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百草門的邵容也不甘落後,他更是拿出了兩枚儲物戒。


    聞言,陳平轉過身似笑非笑的道:“兩位小友客氣了,但這種風氣要不得,元燕也是本座的故土。”


    他的神識已在三枚儲物戒內掃了一圈。


    很可惜,沒有一樣能看上眼的物品。


    甚至扔在路邊,他都懶得浪費時間彎腰拾撿。


    一聽這話,兩名元丹麵色一變,戰戰兢兢的又跪了下來。


    陳平無奈,隨意挑了幾塊四階礦石,才讓兩人心中大定。


    上位者不好當。


    一個舉動、一個眼神都會令下麵的小輩惶恐斟酌良久。


    ……


    靈艦行進了三日之後。


    “稟陳真君,前方海域陰靈橫行,我們要不要繞遠路?”


    祜翰池小心翼翼地征詢道。


    耽誤兩天時間不算什麽。


    雖說靈艦上有一尊活生生的元嬰,但裂穀深淵裏同樣不乏五階。


    陳真君從金丹大圓滿到元嬰境還不足兩百年。


    顯然隻是初期的境界。


    萬一引來鬼族和那頭天極魔蜈,估計連逃跑都是妄想。


    “不需顧忌,走最近的路直線橫穿,盡快抵達衍寧城。”


    陳平表情不變,風輕雲澹的道。


    祜翰池的憂慮他心知肚明。


    但他巴不得引來拓跋潛,省得大海撈針般的去找此鬼。


    之前放出元嬰自證身份,已是厚著臉皮。


    總不能告訴這小子,自己不僅是元嬰中期,還不懼大修士吧?


    如此離譜的自誇,再怎麽強調眾修也不會相信的。


    “是,謹遵前輩吩咐!”


    祜翰池一咬牙,指揮靈艦按照航線繼續前進。


    ……


    “這該死的陰靈,拓跋潛好好的中央海域不待,非要來群島丟命才罷休。”


    舉頭望天,陳平眼睛一縮。


    隻見方圓幾千裏之內竟沒有一絲光線。


    高空、深海全是幽冷的陰靈之氣。


    除了一批批遊蕩的陰靈外,壓根見不到一隻其他生靈。


    內海的日月無光,挑起了他心中的一絲怒意。


    突然,陳平用手一指,渾身綠火狂舞。


    伴隨青劫仙雷,身上的青弧奪目耀眼,如同雷神降世一般。


    附近的陰靈之氣一個照麵下,就被清蕩的幹幹淨淨。


    露出了一方久違的純淨海域。


    “啊!”


    靈艦裏的修士驚駭欲絕。


    陰靈之氣有多難纏,群島人族清清楚楚。


    重聚、生生不息是此氣的兩大特性。


    一旦被汙染的區域,幾百、數千載都會寸草不生。


    然而,陳真君一出手,竟是徹底清除掉了頑疾般的陰靈之氣。


    這就是元嬰修士的神通嗎?


    “一個開始罷了。”


    陳平冷冷一哼,收迴蒼焰與青劫仙雷。


    內海太大了。


    即便以他的實力也遠遠恢複不了往日的環境。


    但隻要宰了拓跋潛和為首的屍族,一切就能慢慢翻轉。


    “唿”


    “唿”


    陰冷寒風朝靈艦吹拂而來。


    裏麵灰色身影綽綽,夾雜著一股強悍的屍氣。


    鎮守此海域的陰靈大軍!


    兩宗修士心底慌亂,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元嬰前輩。


    “大灰,又到了你享受之時,屍族在梵滄海域可是很少見的。”


    陳平麵無表情的搖了搖手腕。


    瞬間,一道身披金光的妖蟲咆孝出現。


    “五階……五階妖獸?”


    感受到妖靈力的絕強壓迫,祜翰池目瞪口呆。


    “陳真君竟還馴養了一頭五階妖蟲,如此一來,我人族一方等於又多了兩位元嬰老祖,守住衍寧城不是難事。”


    邵容以及眾修震驚過後,欣喜若狂。


    這位剛剛晉升的本土真君,好像不是普通的元嬰修士!


    ……


    十幾息後,大灰慢悠悠的收攏翅膀,鑽進主人的袖袍。


    兩千陰靈,一頭四階巔峰的屍族全被它輕鬆剿滅。


    “陳真君,蟲前輩法力無邊,神通蓋世!”


    靈艦上的人族自發跪拜,口中激動狂唿。


    “唧唧!”


    大灰神氣的一頂牛角,正欲飛離袖袍享受一番。


    “殺一隻雞崽般的四階屍族你興奮什麽?”


    陳平沒好氣的一傳音,封住袖口。


    “唧唧”


    大灰喪氣的鳴叫。


    “放心,出風頭的日子還長著。”


    啞然搖頭,陳平問道:“你的法力可有增長?”


    在得到否定迴答後,他不禁惋惜了一下。


    大灰身上的古樹印記能助他消化屍族。


    但隨著它的境界突破五階中期,四階屍體是沒丁點的作用了。


    在陳平和大灰的護持下,十幾萬裏的海路暢通無阻。


    至少三萬陰靈大軍融為虛無。


    陳平並未刻意的去內海擴大戰果。


    他打算先去衍寧城與陳向文等人匯合。


    ……


    越接近衍寧城,陳平越能感受到此地的巨變。


    曾經密密麻麻的海底哨崗或是荒廢,或是消失。


    海麵上,很少看見人族的船隻。


    反而是妖獸群時不時的肆虐。


    “那五位元嬰道友是吃幹飯的嗎?”


    眉頭一擰,陳平不滿的道。


    幾千萬人族龜縮於衍寧城,實在太不像話。


    但仔細一想,他理解的歎了口氣。


    天獸島當前有一頭五階巔峰的妖獸鎮壓,僅僅此獸就至少可牽扯三位元嬰。


    冷厲的朝天獸島方向掃了一眼,陳平麵孔一陣變幻,修為也迅速壓落到元丹初期。


    衍寧城裏的五位元嬰,他隻認識梁英卓一人,還是先打聽一番為妙。


    “兩位小友自主入城吧,暫不可暴露本座的行蹤。”


    陳平嚴厲的叮囑一句,身形漸漸模湖起來。


    一息後,他已登上了衍寧城的渡口。


    昔日的人聲鼎沸一去不複返。


    零星幾艘的靈艦,以及十幾名修士排隊入城。


    往陳向文的魂燈上一施法,陳平確定他正在城內。


    ……


    “元丹修士的入城費兩萬下品靈石,請繳納。”


    城內前,一名刀疤臉的元丹守衛冷漠的道。


    “翻了二十倍?”


    陳平聞言一怔,剛欲說些什麽,就聽刀疤男修怪裏怪氣的道:


    “這是總盟的規定,道友不信的話大可以在渡口問問,要交不起靈石那就抱歉了,城外的兇險可不是你一個元丹初期能夠抵禦的。”


    不動聲色的遞上一個儲物袋,陳平澹澹的道:“道友口中的總盟指的是?”


    刀疤守衛見袋中的靈石還多了五千,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得意的道:


    “迫於形勢的複雜和低迷,三年前,經過城內的幾位元嬰前輩一致決定,衍寧城大大小小的數百個勢力已破除門第,合並成一體,稱元燕盟!”


    “為籌集資源對付妖族和陰靈,不單單是入城費用,城內的各種消費也提升了一倍。”


    “道友想在衍寧城過的逍遙,可要努力地獵妖取材啊!”


    最後,刀疤修士還好心好意的提點道。


    “元燕盟的盟主是哪位前輩?”


    聽罷,陳平故作好奇的道。


    “暨子石暨真君!”


    刀疤修士挺起胸,笑著道:“其餘四位元嬰老祖都是副盟主。”


    陳平心底當即冷冷的一哼。


    暨子石是壽高岑從外海請來的幫手,也是一名元嬰後期的存在。


    一個外鄉元嬰竟在元燕群島稱王稱霸。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陳平都十分的排斥。


    “平雲宗的道友們也加入了元燕盟嗎?”


    拱拱手,陳平不經意的道:“在下和那宗的一位金丹前輩有些交情。”


    “當然,平雲宗是梁真君關照的勢力,日子混的還行吧,宗主陳向文前輩擔任了一個長老職務。”


    刀疤修士掂量著手中的靈石,四下望了望後,低聲傳音道:


    “道友投奔平雲一脈可要慎重,最近風向變了,傳聞晁副盟主的弟子對平雲眾修非常不滿,因為他當初提議增加各項靈石,遭到了陳向文前輩的極力反對。”


    “晁英彥的弟子?”


    陳平嘴角一抽,好家夥,什麽阿貓阿狗都騎到他家頭上了?


    晁英彥和那暨子石一樣,也是壽高岑請來的元嬰高手。


    此人是元嬰中期。


    但他的弟子陳平的情報中一無所知,想來最多是一名金丹大修士。


    刀疤修士正欲再售賣一些消息,可僅僅一個閉眼的功夫,那名男子便在他的眼皮下無影無蹤。


    ……


    衍寧城的陣法運轉自如。


    陳平一臉漠然的走在街上,輕易的避過陣法掃探。


    四十七萬丈的神魂之力橫鋪開來,衍寧城的每一處角落都盡收眼底。


    包括五名元嬰生靈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確確實實是兩名元嬰後期,兩位元嬰中期,以及一位元嬰初期。


    梁英卓當年帶傷參戰,嚴重損壞了道基,導致兩百載不進半步。


    在城東一處占地萬畝的庭院中,陳平發現了許多熟悉的氣息。


    師妹薑佩玲,金丹中期。


    陳詠誌,金丹中期。


    陳向文,金丹初期。


    葉默凡,金丹初期。


    貫倪兒,元丹巔峰。


    ……


    “咦!”


    陳平在一座地下洞府裏看見了一名羊須老者,頗為的讓他驚訝。


    便宜師弟羊子宇居然也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他的靈根可不怎麽樣。


    當年羊子宇和薑佩玲幾乎同一時間閉關衝擊金丹。


    他還斷定師弟沒什麽機會。


    “大世大變化。”


    陳平有感而發。


    以往,元燕群島的金丹高高在上,四大宗門平均每宗也就兩、三個。


    可如今平雲宗的嫡係都出了數名金丹。


    總體而言,群島人族的實力在進步。


    隻是對手更加的強大罷了。


    ……


    平雲宗駐地,中央宮殿。


    “詠誌,這枚儲物戒是我私人的財物,湊一湊上貢給晁盟主。”


    陳向文摘下一枚儲物戒,與手中的另幾枚混在一起,交給了對麵的一位年輕男子。


    “文叔,不可啊,總盟欺人太甚,其他分支隻需交三十萬中品靈石,輪到我平雲宗一脈卻翻了一倍!”


    陳詠誌緊咬牙關,憤憤不平的道:“我要找梁前輩,向他討一個公道。”


    “今時不同往日,莫為難梁真君了,他老人家也身不由己。”


    搖搖頭,陳向文阻止道。


    “壽前輩引狼入室……”


    陳詠誌剛開了個頭,就被陳向文狠狠打斷,訓斥道:


    “沒有那三位前輩,衍寧城都保不住,比起斷了人族道統,些許壓迫隻能忍受。”


    “文叔,牛奇那廝已傳來玉簡,指名道姓的要迎娶薑師姐!”


    陳詠誌怒氣衝衝的道:“若是老祖在家,豈能讓這些人放肆。”


    “平兒……”


    見他提起陳平,陳向文不由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快兩百年了,順利的話,他恐怕已經結嬰。


    平雲宗的後輩對陳平皆有一種狂熱的崇拜。


    尤其是一手栽培的陳詠誌,心心念念的全是老祖。


    可一來遠水救不了近火,大家連陳平的生死都不清楚。


    而且即便平兒迴來,但元嬰初期修士根本決定不了元燕盟的核心事務。


    就像梁英卓一般,被另外四名元嬰聯手排擠。


    “牛奇那邊我去迴絕,佩玲一心修道……”


    陳向文斟酌的說著,卻聽耳邊乍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這姓牛的可是晁英彥的弟子?”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陳氏兩大金丹身子一凜,繼而虛空扭曲,一名紫袍男子緩緩走出。


    “平兒!”


    “老祖!”


    兩人彷佛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神識一遍遍的掃去,神情漸漸變得無比狂喜。


    同時,一絲心季之感不由浮生,是元嬰修士的獨特威壓!


    “平兒,你已成元嬰真君?”


    陳向文顫顫巍巍的詢問道,在得到肯定的迴答後,一行熱淚不禁留下。


    陳詠誌則表現的更為激動。


    一連叩了九個響頭,久久不起身。


    “想不到本座才走了一百多載,平雲宗竟被強行吞並受盡欺負。”


    袖袍一揮,將兩人扶起,陳平雖是笑著,但眸中的殺意不禁使人毛骨悚然。


    “平兒恕罪,我辜負了你的托付。”


    陳向文愧疚的道。


    “牛奇是不是晁英彥的弟子?”


    陳平重複問道。


    “是的老祖,牛奇是晁盟主從外海帶進來的金丹大修士,深受其青睞。”


    從喜悅中脫離的陳詠誌趕緊解釋道。


    “什麽垃圾玩意!”


    當著兩人的麵,陳平毫不客氣的爆了粗口。


    “平兒,他是踏燕真君的弟子,又身懷強大靈體有望結嬰,在盟內的地位不遜於梁真君多少。”


    陳向文連忙補充道,並傳音把當前的局勢分析了一遍。


    “踏燕真君晁英彥!”


    這下,陳平的神色猛地一沉,聲音沙啞的道:“區區一個元嬰中期,也敢取此道號!”


    不錯,相比猖狂的牛奇,晁英彥的道號令某人平添了幾分怒氣。


    雖然他知道“踏燕”的由來是因為晁英彥馴化的一頭五階燕妖,和元燕群島無一絲的關聯。


    fantuantanshu.


    但已憋了一肚子火的陳平對此人的印象直接降至穀底。


    “其他人呢?”


    陳平收斂表情,澹澹的問道。


    “宗門弟子大部分都在城內,你所不見的,基本死在了妖族和陰靈的襲擊中。”


    陳向文歎了口氣,傷感的道:“包括魏雪靈,舟康,慕容易等人也接連隕落。”


    聞言,陳平對陳向文辦事不力的埋怨頃刻散盡。


    陳舟康是陳向文的重孫。


    這老人既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又要身扛聯盟的壓力,委實不能責怪太多。


    “宮靈珊也……”


    深吸了口氣,陳平的話戛然而止。


    時隔這般久,他第一次想起此位道侶。


    宮靈珊比他大了幾輪歲數,如果沒有突破金丹,應該離坐化僅剩十數年的光景。


    “宮道友連續兩次衝擊金丹失敗,現在僅剩一口氣吊著了。”


    陳向文唉聲搖頭的道。


    他清楚陳平對宮靈珊沒什麽太深的感情。


    可畢竟是有過道侶之實的關係。


    “她人呢?”


    陳平麵無表情的開口問著,神識卻已在庭院下百丈的一處密室裏看到了一名躺床閉目的女子。


    正要閃身潛去時,他忽的一挑眉,視線看向半空。


    “牛某拜訪,平雲宗的道友請速速一見。”


    就在這時,一道和熙聲音傳來。


    隻見駐地外,懸浮著一名頭頂紫金冠,藍色披風裝束的中年男子。


    此人天庭飽滿,兩道劍眉不怒自威,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


    牛奇近來可謂是春風得意。


    師尊入主聯盟高位,他的地位也隨之大漲。


    除了幾位元嬰老祖,衍寧城內見他誰不客客氣氣!


    “小地方也不錯,待牛某結嬰,掠奪足夠的資源後再返迴外海。”


    牛奇悠哉悠哉的想著,下一刻,身上突然有萬山之力壓來,靈力狂散,意念也變得極其的沉重。


    接著,他驚駭的發現自己居然調動不了體內的金丹。


    再一蘇醒,立刻見到了驚恐的一幕。


    他的金丹竟被一名紫袍人像牛肉丸一般把玩在手心彈跳!


    “嗬嗬,牛小友想娶薑師妹也不是不行,這枚金丹就當聘禮吧。”


    陳平和藹可親的淺笑著,五指催力一收。


    “喀察”


    金丹寸寸碎裂!


    ------題外話------


    感謝書友912的1500點幣,感謝星夜巡遊1500點幣,林無錢1500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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