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他知道她會招人,才迴燕都幾天,就與什麽明家少主啊,紀府少將軍啊,甚至還有小九,都傳出了緋聞。


    所以,他一聽見她出來,第一想法就是去捉奸。然後,到了這裏,才發現,自己千防萬防,卻沒防住還有女人會覬覦鏡兒。


    那魅兒姑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一個女兒家,怎麽也對他家鏡兒拋媚眼?


    “不然,你以為呢?”她翻了個白眼,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若不是小胖哥和小瘦哥叫她來,她還真不會來。


    嗯,若是魅兒讓人來請她呢?那不是沒發生這種情況麽。若是魅兒開口,她必定也是會來的。


    “既然如此,現在接風也接過了,我們先迴去吧。”他可沒忘記剛才台上那女子看鏡兒的眼神,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等等……你剛剛一直在問本小姐來這裏做什麽,怎的不說你自己來這裏是幹嘛的?”都已經不良於行了,都還要跑來逛青樓,他還敢質問她?


    “本王是來……”捉奸的!後麵三個字,景王還沒說出口,又被台上的魅兒打斷了。


    “臨小姐,魅兒這一舞,可好看?”


    好看個屁!能不在關鍵時刻打擾他與鏡兒說話麽?夙鬱流景都想揍人了,不然,找個理由讓拆了紅袖招可好?


    “咳…甚好。”某女無奈地扯出了一抹笑。


    魅兒啊,你不要總在關鍵時刻打斷景王好麽?你沒看見他都快炸毛了麽?


    他若是真一怒之下拆了你的紅袖招,我看你找誰哭去!關鍵是,紅袖招關門一天,咱們無影樓都得損失多少銀子啊。還別說是被拆了。


    於是,你眼裏隻看得見銀子麽?魅兒陰測測地瞪她。


    當然,這是幻覺。


    事實上,魅兒為何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打斷?自然是因為她內力深厚,聽力不凡咯。雖然一直在台上表演,可心裏關注的,不還是她家主子?


    所以,景王與臨晚鏡說了些什麽,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僅是她,臨晚鏡他們後排坐的人,也是反應各異好麽?


    大皇子,夙鬱惜朝,三年未見過臨晚鏡,對她的印象都還停留在那個小胖妞身上。介於他母妃曾經傾心過定國侯,他常常能聽到母妃說這丫頭如何如何不好。甚至,母妃會刻意讓人去關注臨晚鏡的消息,也不知道為何。


    但是,不管是因為謠言,還是因為母妃,他對臨晚鏡的印象都不算好。


    至於景王,在此之前,在大皇子眼中,那也是一個皇家的特殊存在。他比景王小不了幾歲,卻得叫那人一聲皇叔。同樣是皇子,他常常會感到心裏不平衡。待遇差太多,皇爺爺對這個幼子傾注了太多的疼愛,而父皇對他們這些皇子,還不如對他這位幼弟。


    說不羨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再一個,景王的高冷形象深入人心,不是個好相與的。他也不會喜歡這位皇叔,何況,母妃說過,拉攏誰都可以,但夙鬱流景,一定不行。他便明白,這個皇叔,是連母妃都忌憚的人物。不到萬不得已,夙鬱惜朝甚至不願意與夙鬱流景碰麵。


    可今天呢?不僅碰麵了,這碰麵的地點還不是在一貫的皇宮,而是,可笑的紅袖招,一個青樓而已。


    而小皇叔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更加可笑,竟然是為了那臨家女而來。臨家女兒風流紈絝,貪財好色,幾乎是天下聞名。景王一個不近女色,厭惡女子的人,會跑到青樓來找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傳聞說的倒是蠻對。這兩人一個閨譽全無,惡名昭彰,一個麵如惡鬼,不良於行。紈絝小姐配廢物王爺,倒也是絕配。


    五皇子夙鬱惜逸想得就與大皇子有些不一樣了,對於夙鬱流景這個小皇叔,他從來就隻有畏懼,連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都不敢有。


    因為,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曾經嘲笑過小皇叔的長相和雙腿,差點被人掐死。若不是後來母妃為他求情,隻怕如今就沒有他的存在了。所以,五皇子再怎麽囂張跋扈,在麵對夙鬱流景的時候,也隻剩下了內心深深的懼意。


    隻要對上夙鬱流景的眼神,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顫抖。


    唔,這是個被教訓狠了的孩子。


    唯有小九,夙鬱惜揚,他與夙鬱流景接觸不多,隻在皇家人的隻言片語中體會到,自己這個小皇叔是個不可得罪的主兒。


    別看夙鬱惜揚是幾個皇子中最不著調,最愛玩的。可他,最敏銳。特別是,對於皇宮之中。所以,他厭惡皇宮,渴望自由。寧願流連煙花之地,也不願迴宮麵對那深宮之中的陰謀算計。所以,他也佩服羨慕小皇叔。他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竟然能活著出宮,七歲就在外建府,獨居。


    他也想,可是,沒有那個資格。


    宮裏宮外皆傳他是最受寵愛的皇子,因為是父皇最小的兒子。仿佛,夙鬱皇家都有這麽個傳統,對於幼子,總是格外寵愛。


    但是,他沒覺得父皇是真的在寵他。與其說是寵愛,不如說是放縱。父皇對他從來不提任何要求,有一種任其發展的感覺。放牛吃草,完全不管。


    他有時候也希望父皇能像關心大皇兄,太子,三皇兄幾位哥哥那樣,關心他的功課,他的騎射,他的武藝。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對他,隻有一味的縱容。但是,又不是寵愛。若是真寵,就不會在三年前他與臨晚鏡鬧出那件事的時候,幫一個臣子懲罰自己的兒子了。


    他覺得吧,父皇真正疼愛的,可能就隻有他這個小皇叔,夙鬱流景。隻要是小皇叔想要的東西,父皇都會竭盡全力去滿足。


    反正,隻要不危及夙鬱王朝的存亡,小皇叔的話,基本上可以當聖旨用。甚至,聖旨都有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更改。


    什麽君無戲言,在景王麵前都是扯淡。


    所以,對於景王,夙鬱惜揚的感覺很複雜。有崇拜,又隱隱的有種嫉妒心理在裏麵。同樣是幼子,為何待遇這般截然不同?


    他總不能等到以後太子皇兄即位之後,才能受寵地為所欲為吧。


    夙鬱惜揚不知道,他,在所有皇家人眼中,都還是個孩子。因為,他的各方麵表現,都足夠的幼稚。


    他永遠不會知道,每一個皇家子身邊,都會隱藏有一批人,他們有可能是一個刷馬桶的,也有可能是端茶倒水的,更有可能是你經常路過的一個攤位老板。不起眼,卻做著事關夙鬱王朝生死存亡的工作。


    那就是,對各個皇子進行考察。


    夙鬱惜揚覺得,父皇對自己不夠重視,那不過是因為,那一批隱衛對他的考察結果上報之後,得到的批複隻有三個字——不合格!


    不合格的皇子,就沒資格擔當重任,沒資格接觸夙鬱王朝最核心的運作。而合格的皇子,不僅可以接觸夙鬱王朝的朝政,還有資格競爭那個位置。


    隻要是不危及夙鬱王朝的存亡前提下,不管什麽樣的手段使出來,都是被允許的。即便是——逼宮!


    這也是夙鬱王朝最殘酷的皇權競爭!


    但是,一旦被確定有賣國之嫌,就隻有一個下場——抹殺。


    不管你是為了什麽,結果反正隻有一個。


    夙鬱王朝能繁榮至今,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所以呀,九皇子能怪的隻有自己,怪不得別人。他沒有參與皇權的心,想的便是脫離宮廷的黑暗,便失去了競爭的資格。一輩子,就隻能做個閑散皇子。除非,他突然有一天覺悟了,知道在其位謀其政。自己是夙鬱的皇子,得到這個尊貴身份的同時,就得為了這個身份付出,那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再說明日落,他倒是沒什麽反應。自從在天下第一樓見過臨晚鏡之後,他便明白,臨晚鏡與傳說中的不同,景王能喜歡她,不是她的榮幸,而是,景王的眼光,著實不錯。


    對於景王這個人,他印象不深,卻也深知,不可招惹。所以,他屬於靜觀其變型。


    還有一個,紀醒空,他算是最詫異心裏也最不舒服的一個。


    晚晚與景王,到底什麽關係?為何景王會到紅袖招來找晚晚?莫名其買的,他忽然覺得看景王有些不爽。


    他在看夙鬱流景的時候,夙鬱流景仿佛也有感應一般側目。


    兩人在眼神交匯的那一刹那,都感受到了各自目光之中的不善,與異樣。


    夙鬱流景先移開了目光,唇邊牽起一抹優雅地微笑。雖然沒人能看得見他的笑意,仿佛卻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那種愉悅。隻因為,臨晚鏡現在坐在他的身邊,而不是紀家那小子。


    紀醒空呢?他也隨後移開了目光。完全無法理解景王眼底深處的那抹防備從何而來。然後又覺得,景王眼底不止有防備,更摻雜了些許挑釁。


    挑釁?是因為晚晚麽?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臨晚鏡身上。她誰都沒看,在低頭把玩著脖子上的暖玉。


    那,是他送的!


    晚晚喜歡的那塊暖玉,是紀家嫡長子的定情之物,她知道麽?


    坐在紀醒空旁邊的明日落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也順著紀醒空的目光看去。他到底是眼尖,一眼就認出了臨晚鏡脖子上那塊暖玉的來曆。


    鴛鴦扣,紀府少將軍從小不離身的貼身之物,紀家嫡長子的定情之物。怎麽會落在晚鏡手中?是紀少將軍主動相送,還是那丫頭擅自取來的?


    隻怕,前者的可能性較大吧?紀少將軍是什麽人?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東西落到別人手中?


    凝視了半晌,才側目詫異地看向紀醒空,低聲道:“沒想到,少將軍也是性情中人。”


    紀醒空在邊關的日子比在燕都多,可會看上臨家大小姐,還真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明少主此話何意?”紀醒空不解,也扭頭看他。


    明日落沒再說話,隻是瞥了一眼臨晚鏡脖子上的暖玉。


    紀醒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麵色微紅,有些尷尬地道:“一塊玉佩罷了,晚晚喜歡,我便給了她。”


    “鴛鴦扣,紀家嫡長子的定情信物,原來也可以隨便給人麽?”明日落笑問,語氣裏有些許揶揄的成分。


    即便不是紀家嫡長子的定情信物,那鴛鴦扣代表的什麽,難道可以隨便送人?也不知道紀府少將軍是真的單純,還是心裏早就主意已定。


    他的話聲音極小,卻難免被他人聽見。比如,從來不曾看台上魅兒表演的夙鬱流景。


    鴛鴦扣?鏡兒脖子上那玩意兒?


    他眼眸微眯,仿佛看到了情敵一般。紀家小子果然對鏡兒心思不純呢。鴛鴦扣都敢送,他就不怕本王砸了他紀府的信物嗎!


    想到這裏,夙鬱流景又看了看臨晚鏡,見她毫無所覺,心下有了主意。


    台上,魅兒的表演終於結束。剩下的環節,便是競價。


    “魅兒一舞傾城,諸位爺,可是看得意猶未盡?”不知何時,魅兒退到一邊紗幔中休息,素娘上了舞台。她笑意盈盈地掃過每一位客人,這下,是他們大出血的時候到了。


    “讓魅兒姑娘再舞一曲!”有人吼起來,也顧不得有景王的存在。色令智昏的,大有人在。


    “對,讓魅兒姑娘再舞一曲!”


    魅兒跳舞,每一個動作都是攝人心魄的媚,仿若能地獄的妖姬,能勾人淪陷至死。


    加之她的媚術,台下還有幾個人能保持清醒的神智的?


    隻怕,也隻有夙鬱流景他們那幾個人了。


    這會子聽到大家都喊魅兒姑娘再舞一曲,幾人才迴過神來,原來,人家已經表演結束了,他們剛剛完全走神了!


    當然,也有純粹在觀舞的,比如臨晚鏡。她倒是看得認認真真,魅兒的舞,簡直是結合了古代的柔美與現代的奔放,火辣,這樣雜糅在一起,非但不讓人覺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幾分風情。也難怪,弄得男人們為她失魂落魄。她敢肯定,若是現在繞著台下的那些男人們走一圈兒。百分之八十褲襠都是鼓鼓的,嘖嘖,真是門好技術!簡直居家旅行必備嘛!


    男人呢,他們的視覺跟感官完全是分不開的。隻這麽稍加刺激,就露了醜態。若是在戰場上呢?沙場上的士兵,可是甚少吃葷的,不知道他們可抵得住魅兒的傾城一舞?


    忽然想到了什麽,臨晚鏡又看向夙鬱流景,就那樣紅果果的目光,盯著他的某個部位。


    衣服遮住,她還真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反應。


    夙鬱流景見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自己,若有所覺,卻又不解其意。


    小聲問道:“鏡兒,可是有事?”


    臨晚鏡好奇地開口:“阿景,魅兒漂亮麽?”


    “沒你漂亮。”他愣了兩秒,隨即開口迴答。


    “睜著眼睛說瞎話吧,我哪裏能與她比?眼睛沒她大,鼻子沒她挺,嘴巴沒她性感。”她還想說,就連胸也沒她挺,腰沒她軟,臀部沒她翹,腿沒她長……艾瑪,她越看越覺得,自己什麽都沒魅兒姑娘好了。


    “你手感比她好。”捏了捏臨晚鏡的臉,夙鬱流景企圖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即便你一無是處,依然是我心之所向啊。


    “切……你又沒摸過她,怎麽會知道她手感沒我好?你是不知道,魅兒那女人,皮膚那叫一個嫩啊,簡直能掐得出水來,手感不知道比本小姐好多說倍!”不得不說,女人啊,都是愛攀比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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