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


    倪坤有些不甘心,嚐試再爭取一下:“咱們之間的關係,一成壓的太低了,按照.”


    “坤哥,你聽我說。”


    老張說話不停,笑吟吟道:“手裏著急著出這批貨的人,肯定就是前段時間打劫的這批人咯?”


    “風聲這麽大,我能夠幫忙收一下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些東西拿在手,起碼得一兩年才出的掉,風險又大。”


    老張說話不停:“怎麽樣你都得讓我老張多多少少賺一點吧?”


    “就兩成?!”


    倪坤咬咬牙,語氣生硬。


    “就兩成,除了我,沒有人敢收了,我收這批貨,風險也很大的。”


    老張語氣堅定:“還是那句話,兩成,還是看在你坤哥的麵子上了,要不然,就一成!”


    不出意外的話,出貨的人就是打劫鍾表行的那班人了。


    倪坤也真是玩的野啊,竟然跟這班人攪和在一起去了。


    這些跟他沒關係,既然有人送上門來,就沒理由不吃。


    就給他折成兩成,愛出不出,不出你就等著吧。


    撈家,做的就是這一行的生意,趁人病要人命。


    “行!”


    倪坤咬咬牙,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就兩成,你把錢準備好。


    我一會聯係你,錢貨兩清,晚上就落定。”


    “沒問題。”


    雙方掛了電話。


    倪坤氣的把手提電話拍在了桌子上:“冚家鏟老張,他媽的,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敢吃我倪坤的利?!”


    “等我搞定這件事,以後他老張不要來求我!他媽的!”


    倪坤槽牙緊咬,腮幫子兩側咬肌明顯。


    老張這個撲街隻願意打兩折,季炳雄要的是五折。


    中間的三折,那就是得他倪坤自己掏錢出來補這個空缺。


    “要不要”


    老三目光閃爍的看著倪坤:“咱們安排人,到時候截殺了季炳雄他們。”


    “截殺?!”


    倪坤棱著眼睛瞪著老三:“你截殺他,後果呢?”


    “他說他離不開香江,我們跟他的那點事情就被報社曝光,你我承受的起?!”


    他們現在不但不能動季炳雄,反而要保著他們,送他們離開。


    不能讓他們出現什麽意外。


    這中間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季炳雄在嚇唬他,但是倪坤哪敢賭啊。


    賭輸了,季炳雄真的留了這一手,事情曝光,自己的下場會很慘,倪家的下場也會很慘。


    何生雖然隻是一個商人,但是有人要動他,泥菩薩還有幾分脾氣呢。


    能放過自己?!


    倪坤做出指令:“安排財務,準備鈔票。”


    季炳雄要八百萬。


    老張隻願意給三百萬,剩下的五百萬,都得倪家自己來掏錢補這個空缺。


    “坤哥,真的”


    老三舍不得這中間的幾百萬,嚐試勸說,但是看著倪坤的眼神,還是沒有再說。


    “他媽的!”


    倪坤看著離開的老三,低聲咒罵了一句,隻覺得自己流年不利。


    請人來打劫,結果最後打劫到了自己身上。


    真他媽的晦氣。


    以後,再怎麽樣,都不會再跟這班大圈仔合作了。


    草。


    心眼子比誰都多。


    倪坤本人,現在絕對是反對大圈仔的頭號支持者。


    電話這邊。


    老張掛了電話以後,並沒有安排人去準備鈔票。


    因為


    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把這批貨留在手裏。


    案子他當然知道,季炳雄現在懸紅兩百萬,那批貨差佬肯定也盯的嚴。


    拿在手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轉出去呢,周期太長,而且有風險。


    被差佬盯上了,後果更是嚴重。


    撈家撈家,就是路子野、膽子更大的商人,歸根結底還是商人,圍繞利益做事的。


    他在倪坤這裏把價格壓到了兩成,利他想賺,風險他也不想承擔。


    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人轉出去咯。


    找一個更有實力的撈家,兩成是他的價格,再高一點,賺個中間差價。


    一點風險沒有,錢還撈了。


    他拿起了電話來,眼珠子轉了轉,心裏早就有了人選,直接打出去。


    “波哥。”


    老張咧嘴笑了起來:“現在在哪片海域瀟灑啊?有沒有興趣收批貨啊。”


    “還有我王波不敢收的貨?”


    王波語氣輕鬆:“你我都是出來撈的,你都撈到我這裏來了?”


    “沒有,我實力不夠,不敢吃嘛。”


    老張笑嗬嗬的擺擺手:“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波哥你。”


    “在這個行當,誰不知道波哥你的實力是最硬的。


    不管是在香江這邊、還是東南亞一帶,隻要有人敢出,就沒有你不敢要的。”


    王波這個人還真是有這個實力,不是老張在故意吹噓他。


    王波這個人,從來不上地麵去撈,常年待在公海上,是這一帶海麵上有名的撈家。


    專門收那些野路子。


    想當年。


    劉建東那夥人打劫的東西,就是找他出的。


    打了個四折。


    “哈哈哈”


    王波聞言大聲笑了起來:“說吧?什麽生意?該不會是打劫鍾表行這單吧?”


    “波哥就是波哥!”


    老張也不藏著掖著,都是這行,藏不住的:“一猜就中。”


    “草,你老張是幹什麽的,你都不敢收的東西,那肯定就是這單了。”


    王波撇撇嘴,跟著道:“多少啊?”


    老張吸了口煙,眼珠子轉動著,滿是精明:“打四折,怎麽樣?!”


    “四折?!”


    王波思考了一下,跟著道:“一口價,三折。”


    他們現在都算是商家,當然折扣越低賺的越多。


    “三折,行價都不是這個價啊..”


    老張沉吟了起來:“是不是太低了,好歹加一點,三點五?!”


    “我說三折就三折。”


    王波心裏跟個明鏡似的:“我說三折你還能跟我討價還價,說明你還有的賺。”


    “隻是當個中間商,牽個線的事情你就有的賺,不錯了,是吧?!”


    他咧嘴笑了起來:“總不能全讓你賺了,我給你打工啊。”


    “哎呀,波哥,你看你這話說的。”


    老張心思被戳破,笑了起來:“那行,就按照你說的,三成,好吧,迴頭我聯係你。”


    他又確認了一下數目:“一千六百的貨,三折,四百八。”


    稍微轉了一路,他老張就賺了一百六,不要太舒服。


    他跟著道:“給我個地方,我安排人給你送貨。”


    “你給我送?”


    王波卻說道:“出了問題,你負責?!”


    老張不由得一沉吟。


    “我正好就在香江外麵的公海玩。”


    王波跟著說道:“這樣吧,我直接安排人過來帶走,現場驗貨,沒問題就行。”


    “你跟他們正常交易,你們交易完了我們再交易,不會插手你的事情。


    行規,我王波比誰都懂,咱們說的好價格,就是說好的價格。”


    “行。”


    老張思考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下來。


    王波在這行做這麽久,規矩這方麵,還真是很講規矩的。


    要不然,也做不到行業老大的位置。


    除了路子夠野,膽子夠大,還有就是守行規。


    “那就這樣,保持聯係。”


    老張不再多說,自己轉手的路子已經落定,就跟去倪坤說了。


    此時。


    一艘賭船正在海麵上緩慢的航行者。


    大晚上的,海麵漆黑,賭船燈光大亮,燈光倒映在水麵上,波光嶙峋。


    紅色的招牌燈,明珠號三個大字很是亮眼。


    倉裏。


    “唿”


    王波放下電話立在身邊,捏著雪茄嘬了一口。


    接完電話以後,他整個人心情都變得好起來了。


    真他媽的運氣好啊,想什麽來什麽。


    目光看著麵前百家樂的盤子轉著,然後落定。


    “我就說嘛,這把我贏!”


    王波笑嗬嗬的把籌碼拉到自己的麵前,打了個響指看向身邊的荷官:“去,把書生給我叫出來。”


    “大佬坐船離開了。”


    荷官笑嗬嗬的看著王波:“他晚上臨時有單事情,不在船上了。”


    “波哥你要是有事情找的話,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嗬嗬。”


    王波輕笑一聲,倒也不生氣,身體靠著座椅靠背,手指捏著雪茄:“你給我通知他,我有單大好事找他。”


    “輝哥現在在追查的事情,找我啊,我王波這一片有名的撈家,我可以幫他。”


    荷官不確定的看著王波。


    “你去傳話就行。”


    王波擺擺手:“晚了,錯了這個時間段,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荷官不再多說,思考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今天心情不錯。”


    王波隨手把手裏的籌碼丟在桌子上:“這些籌碼賞給你們了,拿去玩。”


    幾個賭客笑的嘴角咧開:“多謝,多謝大佬。”


    每一人白撿十幾萬的籌碼,能不開心嘛。


    王波拿著雪茄,優哉遊哉的走到了水吧前麵,打了個響指:“來杯香檳,謝謝。”


    他也不著急,坐在那裏等待了起來。


    荷官去了樓上。


    “大佬。”


    他跟書生匯報道:“王波要見你。”


    “說了,我不在。”


    書生不耐煩的擺擺手:“他這單找我沒用的。”


    書生自從上次在漁人碼頭保護了何生有功,吳誌輝也是把他提到了明珠號上負責打理賭船。


    這裏現在歸他話事。


    這個王波呢,是這一片出了名的撈家,但是他在撈的時候,無意中得罪了崩牙駒。


    這好了,崩牙駒的手段也不是他王波得罪起的,濠江的海域直接不準他進來了。


    敢在濠江這片海域撈,那就斬斷他的手。


    王波自然是不敢進來,所以一直都想找中間人,能夠幫忙牽線一下,把跟崩牙駒中間的誤會解開。


    但是沒戲。


    崩牙駒不接,就是要壓他一頭。


    王波想了各種辦法,沒有進展,最近就一直泡在明珠號上,希望能夠從這裏打開缺口。


    書生多精明啊,自然不會去接這一茬,隻要他一來,書生就不在船上。


    見都不見他。


    “他說他有事。”


    荷官跟著解釋道:“他說,輝哥最近在追什麽線索,找他,他知道,他是這一帶有名的撈家,他知道。”


    “哦?!”


    書生聽到這裏,不由得一挑眉,若有所思。


    吳誌輝最近就一直在籠絡撈家這邊的消息。


    目的嘛,自然就是為了何生綁架案這樁事。


    書生自然知道這一茬。


    “走,去看看。”


    書生擺擺手,示意荷官出去,在辦公室抽了支煙,這才掐了煙蒂下去。


    “波哥!”


    書生臉上露出了笑容來,笑眯眯的看著王波:“過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句啊。”


    “哈哈哈,這不是剛上來,正好手癢,先去賭桌上玩了幾把。”


    王波也笑了起來,摸出雪茄來遞給書生一支:“我有個消息,輝哥一直在查的那單事,有消息了。”


    他也不廢話:“今天晚上,就有人要出貨,我估計,就是你們找的那波人。”


    “是嗎?”


    書生有點不相信:“還真有這麽巧啊?”


    “出來撈,自然要有足夠大的圈子嘛,要不然我也撈不到啊。”


    王波齜牙一笑:“我可以把這單信息提供給你們,但是嘛,你也知道。”


    “我呢,跟駒哥之間以前有點誤會,輝哥呢跟何生的關係又非常好,駒哥也熟悉。”


    “所以呢,我想輝哥能幫忙牽一下線,幫忙能讓我跟駒哥麵對麵談一談。”


    “感激不盡,感激”


    王波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書生卻擺手拒絕:“你知道的,輝哥這個人最不中意別人跟他談條件。”


    “大家做朋友,可以,沒問題,但就是不中意開口閉口談條件的人。”


    “額”


    王波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有個撈家找我接手一批貨。”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這件事情,當然了,把自己的作用誇大了。


    “按照我的猜測,這個節骨眼上,出這麽大一批貨的人,而且數目跟劫案大差不差的,很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季炳雄。”


    他笑嗬嗬的看著書生:“怎麽樣?我這個消息,不錯吧?”


    “是嗎?”


    書生聽到這裏,也不敢耽擱:“你在這裏飲酒,我出去一下。”


    “嗯,不著急。”


    王波連忙點頭,舒坦的吐了口氣:“他媽的,總算老天爺關照自己了。”


    “大佬。”


    書生拿著電話,對吳誌輝說道:“王波給的消息,晚上季炳雄好像出貨,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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