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她還弄到了不少四品的藥材種子,準備將他們種到空間裏去。


    有了這炎火精,她不但可以不再完全依賴地火,還可以試探地煉製一些四品的丹藥。


    說起來,丹藥與靈器的品階,也與修仙十境界之說一一相對應,也就是一品對先天、二品對煉氣、三品對凝脈、四品對築基、五品對結丹、六品對成嬰、七品對化神、八品對洞虛、九品對大乘,十品對渡劫。


    按這麽推算,以她目前的修為最適合的是服用四品丹藥,使用四品靈器、又或四品法寶。而事實上,修士隻能降品煉製丹藥還有靈器。也就是說,她凝氣期時隻能煉製二品的丹藥與靈器,最多再煉一些簡單的三品丹藥,並加工一些三品的半成品,也就是布陣材料之類的。此刻她身為築基修士,基本也隻能煉製三品的丹藥與靈器,一則因為地火的限製,無法支撐四品丹藥的煉製;二者四品丹煉製的難度大,就算火力足夠,築基期修士去煉製往往還是會失敗。


    因此,他們一直用的基本還隻是三品丹藥。


    不止她與任歌,門派裏大多弟子也都這樣,普遍用的都是比自己修為低一品的丹藥。雖說各自的師尊長輩不時也會賜予一些與他們境界最為合適的丹藥,但天劍門終究不是丹宗,長輩所賜有限,一旦得了自然是珍藏著留待保命的時候用的,平時便是任穎、齊白等也隻用低一品的丹藥。


    倒是靈器方麵他們一直領先一步,任歌的君臨是五品的,齊白的那雙筷子也是五品的。


    靈器、法寶和丹藥終究不同,雖同屬消耗品,靈器、法寶的損壞率卻極低,是以,以天劍門的底蘊拿出些高品的靈器、法寶來還不成問題,丹藥方麵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實在是,做為一個劍修門派,在煉丹方麵,實不能算擅長。


    此時,任冉有了異火,至少火力方麵的限製已經去掉了,至於四品丹藥的難度,任冉相信,隻要硬件跟得上,軟件方麵,自己一定能夠克服!


    這日,任冉算算種子攢得差不多了,便打算進去空間將他們都種了下去。


    這時候,空間已經再不是早先那樣光禿禿的了。


    當然,也沒有好多少,任冉隻是挑了一塊平整的地方犁作了靈田,而後隨意地撒下了一些種子,平時也沒什麽時間去管,隻讓它自生自長。


    好在空間中沒有蟲害,靈氣又極充裕,所種的這些東西長勢都還不錯。


    這次要種的是四品藥材,比之前那些一、二、三品藥材貴重了不少,對於靈田的要求也比之高了不少,任冉少不得要多用點心。


    細細察探了一遍,任冉發現,土壤靈氣含量最為充裕的就是通天藤、天仙花,還有那幾棵樹苗所在的那幾片,差不多恰好夠種四品藥材的,與她築基期的境界也正好合上。


    任冉不由想,這品階莫非正是與她境界對應的?


    以後再要晉級,提升的莫非就是這些空氣、土壤中的靈氣含量了,使得他們更適合更高品階的生物生存?


    不過通天藤、天仙花與那幾棵樹苗又明顯不止四品,難道他們隻是情非得已,委屈自己暫時將就這麽住著?


    算起來,這麽久了,除了通天藤和那顆梧桐之外,它們還真沒怎麽生長。


    尤其是那株天仙花,僅僅勉強保持活著罷了。


    ☆、第72章


    關於空間的性能,沒有任何文字聲像解說,任冉隻能自己這麽胡亂猜測摸索著使用,好在以她保守的性格,絕不至於出什麽大錯,因此一直也就這麽用下去了。


    種下四品藥材之後,不好再像以前一樣放任不管,任冉的日子因此變得更加忙碌,日子過得也便快了起來。不知不覺中,第一百零一天到來了,一大早任冉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任天行,眼巴巴地等著他帶她去接任歌。


    任天行失笑,被她勾得也非常想念起任穎來。


    其實他一直也在擔心,不僅擔心任穎,天劍門的每一個弟子都要擔心。萬劍塚完全不能為他們所控製,試煉的結果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


    又有幾乎全軍覆沒的前科在,由不得他這個門主不憂心忡忡的。


    當下師徒二人並鳥媽一起趕至了萬劍塚開啟處,兩人盤腿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話題,任天行見縫插針地教給任冉一些修仙界的常識,又引導她判斷一些事情究竟該如何處理。


    做為一個師尊,任天行真的可以算是盡心盡力,當之無愧。他不止在功法上指點任冉,各方麵都沒拉下,師徒之間的這種閑扯,早就不是第一次。事實上,他對任冉與任歌與對任穎也差不太多,隻不過任穎到底是親生的,斥責教訓起來更為隨意罷了。


    又因任冉一向乖巧懂事,任歌也不多話,他這個做師尊的竟然沒有絲毫訓斥的機會,由不得讓他不多疼他們一些。


    漸漸的,參加試煉的築基期弟子們的師尊都來了,任三長老並之前那兩個負責打開並穩定入口的元嬰護法也來了,任天行和任冉一同起身,與眾人一般,翹首站立,大家都沒有說話,有誌一同的沉默等待著。


    及至午時,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洞,不等人反應過來,便如連珠炮一般,噴射出一個又一個人來。


    任冉心中驀然一緊,出萬劍塚的方式本來應該是跟進去時一樣的,如今這算怎麽迴事?


    各家師尊眼神何等犀利,見勢不好,早就一個個出手接下了自己的徒弟,便是任冉身邊的任天行也伸手接住了任穎。


    卻沒有人接住任歌。


    任冉再三確定了,鳥媽就在自己身旁,並沒有動過,任三長老懷裏也什麽都沒有,而自己更是從頭至尾都沒看到過任歌的影子。


    任歌在是所有參加試煉的築基期弟子中除任穎之外年紀最小的,身形最好辨認,所以說自己完全沒有看漏的可能。任冉眼巴巴地看向那個黑洞,盼望著下一刻任歌就能從裏麵走出來——哪怕也是被噴出來的也好。


    如同任冉一般期翼地看著黑洞的除了鳥媽,還有幾個人。


    他們也如任冉一般,沒接到自己想接的人,但仍然不肯放棄最後一點希望。


    接到人的各位也並沒多麽欣喜,他們仔細地將自己懷裏的人檢查了一遍,確定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心中這才略鬆了一口氣,不過在看到還有人沒迴來之後,他們的心又沉了下去。


    尤其是任天行,身為一門門主,無論失去哪一個弟子都會讓他心痛不已,能參加萬劍塚試煉的都是門派中最優質的弟子,是天劍門的未來!


    現在還並未到最後一刻,任天行騰出一隻手了,安慰地拍了拍任冉的頭,看向任三長老。


    任三長老會意,小心地帶著兩個元嬰期的護法,騰身到了半空中,慢慢接近那黑洞。


    而就在這時,黑洞驟然一縮,像出現的時候一樣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什麽痕跡都沒留下,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他們再也迴不來了。


    這樣的認知很快地席卷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有一個相對年輕的師傅忍不住流下了滾燙的淚水,便是自己弟子無恙的也都黯然喟歎。


    彼時,任三長老正準備出手查探黑洞的穩定情況,見此情景,伸出去的手就那麽凝滯在了半空之中,怎麽都縮不迴來了。


    他此刻的心痛不下在場的任何一個失去弟子的師尊,他雖然跟任歌沒有師徒名分,而實際上任歌一直以來都是由他教導的,說任歌是他的衣缽傳人也不為過。他滿打滿算地想傾盡自己一生所能,而後了無牽掛地去尋找大千世界,尋找自己突破的契機……


    任天行雖然教任歌不多,但這一對孩子是他親自帶迴來的,雖不敢說視他們如任穎一般,但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尤其是近一年來又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


    此刻,與其說他是在為門派失去了一個天資卓越的弟子而悲痛,不如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心。


    自然,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傷心能超過任冉,她失去的不是徒弟,也並非侄甥,而是一個與自己相依相伴的哥哥。


    任天行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去安慰她。


    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以她這麽小的年紀,原不該體驗到這種生離死別。


    尚未孵化出就與父母分離,甚至母皇已經死去,因而改認孵化出她的雷空為母。


    唯一一個哥哥,相依為命不過六七年,也離她而去。


    這隻小鳳凰,命運何其多舛!


    “冉兒……”


    任天行愛憐地頭摸了摸任冉的頭,最終所有的言語都化作了一聲喟歎。他抬起頭來,收去悲戚,凝肅地對在場的各位說:“真正的試煉,沒有不死人的。這次雖然情況異常,所幸絕大部分的弟子都迴來了……”


    說到這裏,任天行不由一頓。


    算起來,這次折損的弟子還不到一成,但偏偏為何就有任歌一個?


    這麽想也許有失他身為一門之主的風度,但人與人之間難免有親疏遠近,厚此薄彼也是常態。


    任天行略黯了黯,又振作道:“現在大家都迴去吧,各自好好為弟子檢視一番,等他們醒來,詢問萬劍塚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眾人默然迴還。


    一時間大家都走了個幹幹淨淨,連任三長老在任天行的示意下也一跺腳走了。


    任天行遲疑地看向任冉,她的反應太詭異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這麽安靜,安靜得實在有些反常。


    任天行終於不敢再迴避,他仔仔細細地端詳任冉的表情,發現,她的臉上居然哪怕一點悲戚也沒有。


    這孩子……不是傷心過度,癡了吧!


    任天行心中一緊,正想助她清心,卻見任冉慢吞吞地抬起了頭來,一雙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入了他的雙眼,問道:“師尊,萬劍塚除了五十年自動開啟一次,就再也沒有進去出來的辦法了嗎?”


    任天行聞言,心中一酸,原來她根本還沒接受任歌已經死去的事實。


    “冉兒,你聽為師說。”


    任天行強壓心頭的悲痛,以一種盡量溫婉的語氣說話,試圖讓任冉意識到任歌真的已經不在了。


    “萬劍塚早在天劍門成立之前就存在了,當初天一師祖由萬劍塚中得道,而後才在這裏開宗立派,又命名為天劍門。這數千年以來,除去每五十年它自己主動開啟一次,再也沒有人能用任何方法進去,包括為師我,又哪怕為師跟你任三師叔,跟這天劍門所有的化神修士一起出手,也無法打開。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裏。”


    “這樣嗎。”


    任冉靜靜地說,臉上並看不出失望。任天行有些懷疑她現在隻在自己的世界了,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這隻是進去方麵的事。”


    任天行心中不忍,但還強逼著自己說了下去:“關於出來,進去之後若在百日那天未能出來的……”


    說到這裏任天行到底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這數千年以來,就從來沒有過一個人過了百日那一天之後還能出來的。”


    任冉點點頭:“師尊,我知道了。”


    “冉兒……”


    任天行琢磨著是不是幹脆給她一個當頭棒喝,直接告訴她任歌已經不會迴來了,任冉出聲打斷了他:“師尊,您帶穎兒迴去吧,穎兒還沒醒呢。至於我……我還想在這兒再呆一會兒,可以嗎?”


    還能想到穎兒,那應該就不至於癡傻了才是。


    又或者讓她一個人再靜一靜,她就想通了。


    任天行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那……你便在這兒再呆一會兒吧。”


    “嗯。”


    任冉目送著任天行的背影消失,又確定了附近再沒有人後,嚴肅地問鳥媽:“鳥媽,你還能感覺到那個空間節點嗎?”


    鳥媽偏了偏頭,最終看向一個方向。


    並不是之前黑洞出現的地方,略偏了一些,似乎……那個空間節點在遊動?


    任冉想起任天行說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萬劍塚在哪裏,或者就是因為這個。就像地球繞著太陽旋轉一樣,萬劍塚可能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以一種固定又或不固定的軌跡在移動,每五十年內途經此處一次。


    為什麽空間節點還會短暫的打開,這任冉就猜不出來了。


    任冉注視著鳥媽緩緩偏移的眼神,慎重地又問:“鳥媽,這個空間節點您能打開嗎——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


    鳥媽偏過頭來,用喙挨了挨任冉的臉,任冉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第73章


    鳥媽的意思很簡單,隻要任冉想,它就會去做。


    鳥媽沒有人類的智慧,不懂善意的謊言,隻會這麽樸實地告訴她結果。


    而它的這個舉動無疑說明了,它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為了任冉,它會盡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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