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可能隻是護短,眾人早就見識過了,那樣的話都能當成誇獎,這老怪不可謂不黑厚!


    大家下意識地又去搜尋李劍一和任穎,卻見他們遇敵之後也是沾之即走,一個個不由若有所思起來,看來這些小家夥們真的別有意圖。


    就在此時,任冉所在陣群的上空突然爆開了一朵碩大的煙花,頓時齊白他們遁離的方向為之一改,都向煙花所在之處去了。


    尤其是任歌,恍如一道煙一樣,急速地向任冉掠了過去,途中偶遇個把不識相的妖獸,竟是手起劍落,輕輕鬆鬆就將它們劈暈乃至劈死了。


    至於參與比試的築基期修士,遠遠地看到他就自覺地避開了。


    開玩笑,那個速度,自己湊上去不是純粹找虐麽,打不打得過且再說,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眾人一時恍然,或者這就是任天行放心將任歌放進一群築基期修士之中的原因所在?


    體氣雙修,在現如今來說,的確是項厚實的資本。


    眾人又留心查看任歌的修為,心中不由一凜,任歌的煉體居然也到了三階顛峰,雖然煉體沒有凝脈、築基這一說,但也相當於凝脈大圓滿,即將築基這個境界了。


    眾人心中直唿妖孽,這一個莫非也是自打出了娘胎就開始修煉了不成,不過十多歲,體氣竟是雙雙臨近築基。


    不過這還不是讓人最為震驚的地方,在坐的大佬這一刻都想明白了,為何任冉的陣群會占據這樣大的地方,他們竟是約好了協同作戰。


    類似的試煉中,往往都是單人作戰,各門各派各家族的小配合碰巧了也會出現,可像這樣聲勢浩大的,有預謀的協同作戰,眾人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天劍門的這幾個弟子想做什麽?


    龜縮防禦,堅持到最後,還是要以一門派之力,迎戰所有全部的對手?


    眾人心中一凜,有如此規模的陣群作輔助,再加上其他派別之間的不和睦,這種情況說不定還真能出現。


    封城的麵色有些古怪,似喜似憂,他要笑不笑地對任天行說:“貴門弟子看來是有備而來啊,對於這場比試似乎勢在必得。”


    任天行微笑:“說實話,這一幕連我也沒預料到,隻是他們自己瞎折騰著玩罷了,勝負結果還很難料。不過結果也並非多麽重要,讓我等老古董耳目一新,他們也算做得不錯了。”


    說話間壺中界內又有人改變方向,向煙花升起的地方趕了過去。


    壺中界頗大,要找到對手極其不易,那煙花不啻是一個信號,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漸漸的,除去幾個存心避戰的,幾個思考方式比較獨特的,再除去幾個正在廝殺脫不開身的,幾乎所有的人都像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區別隻是有遠有近,有急有徐罷了。


    齊白他們還不是最先趕到,他們距離那一片的距離有點遠。


    最先趕到的是一個散修,剛到築基中期,修為雖不算拔尖,但明顯閱曆豐富,他沿著陣群的邊緣遊走了一圈,最終沒有進去,找了個地方悄悄地潛伏了起來。


    他隻剛一躲好,一個淩水宗的弟子就到了,她看也不看,一頭紮進了大陣之中。


    眾人一陣唏噓,宗派家族的弟子的閱曆與謹慎,比起那些散修來終是不如。


    不過想也是,散修在那麽嚴苛的條件下都能修煉到跟資源豐富的宗派家族弟子比肩,其心性天賦又或悟性中,總有特別突出的地方。


    隻有淩水宗的一個結丹修士不是十分有底氣地咕噥著辯了一句:“焉知她不是胸有成足,不懼這些陣法。”


    她的話音剛落,陣法就動了,一道煙氣無聲無息地襲向那個淩水宗弟子。她倒是警覺,躲過去了,卻沒注意到前麵隱著一個流沙坑,躲避之下,正好一腳踏入流沙坑中,不等她掙紮,數條蔓藤又向她卷了過來,蔓藤之中還夾雜著幾道劍氣,說不出的兇險。


    淩水宗弟子自然不會束手待擒,一連拍出了好幾張符,眾人卻都已經預料到她的結局了,陷入如此龐大複雜的陣群之中,還僅僅隻有她一個人,落敗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封城眼神微冷,淡對任天行道:“你這個小弟子,不僅陣法布設得好,對於陣的掌控也很是精細啊。”


    任天行謙虛地擺手:“隻是一些粗淺的小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眨眼間,淩水宗的那個弟子被壺靈送出了壺中界,她還有些懵懵懂懂,慌慌亂亂的,這時候任穎也進入了陣法之中。


    四個人當中,倒是她距離任冉最近。


    尾隨任穎進入陣法的還有一道煙一樣的影子,這也是一個散修,他早就盯上了任穎,在他看來,任穎這樣一個年級小修為高的門派弟子,無疑曆練極少,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至於陣法的存在,他曾有一刻有那麽一點顧慮,隻是想著這陣法未必就是任穎的同門布下的……就算是任穎的同門布下的,他距離任穎這麽近,那人也當有所顧忌才是。


    陣法發動的攻擊可是不分彼此的,除非控陣者對於陣法的掌控當真到了極為精細的地步,而在他們這個年紀,要將修為練到築基期已是不易,有誰能將那麽大的精力都放到陣法控製之上?


    尾隨者可以說是深思熟慮,卻不知,剛剛有人誇過任冉對於陣法的掌控。


    總有那麽一些事是超出人的估算範圍的,不然何以謂之天才,何以謂之妖孽?


    不過片刻之後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布陣者,一直在他身前的任穎,她突然間竟是不見了!


    尾隨者心中一緊,不及辨別任穎的去向,果斷地先拍出了幾張防禦符。


    隻聽劈裏啪啦防禦護罩不斷破碎的聲音,接著一條巨大的火龍向他襲了過來,他驚懼地睜大了雙眼,隨即想到這是壺中界,又淡然了,隻是眼神中多多少少還有些遺憾,比試才剛一開始就被送出去了,說起來自己還是大意了些。


    任穎做完這一切,對著麵前的空地拍了拍手,滿意地哼了一聲。


    自從那次與任冉他們合作捉內奸開始,她就時刻隨身攜帶著大量的符篆,而這樣一把甩出去,效果當真是相當的顯著!


    說起來,那次她是真的有些被嚇到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手段那麽層出不窮。


    還有,以自己的家底明明是能對付了的,最後卻靠任冉和任歌幫她解決了問題,這讓她多少覺得有些麵上無光,從此記住了將自己的那些戰鬥類用的家底隨身攜帶,相對的,那種符器類的玩具倒帶得少了些。


    而看這裏,有人忍不住酸了那麽一句:“任門主,令愛的出手,似乎十分闊綽啊。”


    與之前任歌的勤儉持家,不能說不是一個強烈的對比。


    ☆、第58章


    任三長老不客氣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猛虎搏兔尚需全力,白族長不是這點都不知道吧。”


    一個予,一個取,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後來的事實證明了,其實天劍門所有人的出手都這麽闊綽,而既然出手這麽闊綽,往迴拿的時候兇狠一點,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有入有出,才不會導致入不敷出。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天劍門的四個弟子中,除了任歌,都進入了陣群,而此刻陣群中,除了任冉他們四人,竟再沒有別的人。


    早先冒然進入陣群的人已經被他們送了出去,在任冉陣法的配合之下,齊白他們非常舍得的用各種符篆的轟炸,往往隻一個照麵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落敗了,很多人直到出了壺中界還是稀裏糊塗的。


    及至此刻為止,直接被他們送出壺中界的已經多達十一人,而他們四個,除去任冉因為控製陣群有些許的消耗之外,另三人竟是精氣神十足飽滿,狀態一直保持在巔峰。


    眼看著暫時沒有人進陣了,任冉安然地服下了一顆補充靈力的丹藥,盤腿坐下,慢條斯理的化解起藥力來。


    隻是看著輕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暴風驟雨。


    陣群吞沒的不止是一個又一個人,還有圍觀人群的隔閡,不知不覺間他們起了一個同仇敵愾的心思,想要贏得比試,先必須同心合力拿下眼前這個陣群!


    不知是誰先揮出了第一劍,很快,各式各樣的攻擊攻到了陣群之上。


    任冉微微一笑,睜開了雙眼,微動十指,啟動最外圍的防禦陣,立刻一個透明的護罩將這片陣群保護了起來。


    這樣簡單的防禦陣,比之那些護山大陣自然是差多了,但一則她布陣的材料著實珍貴,中品靈石又是敞開了供應,二則這個陣群本身就依林傍水,又有礦藏大地為底,五行中占足了四行——尤其是那個礦藏,為陣群提供了大量的靈氣,這就使得這個防禦陣看似脆弱,卻絕不容易被攻破。


    當然,任冉也不指望就此把他們擋在大陣之外,這種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破陣隻是遲早的事。但一來能拖延一些時間,讓他們心中更加暴躁;二來也可以耗費掉他們一部分靈力和精力,讓他們的狀態不再完美,而他們自己卻是以逸待勞,這樣才能更好的關門打狗不是。


    真要布置一個恍如龜殼一樣陣法,任冉也不是做不到,但僅僅是把他們擋在大陣之外,也顯不出他們天劍門的手段來。


    攻擊持續了足有頓飯功夫,防禦護罩終於一陣震顫,破碎湮滅。


    參與攻擊的那些人,一群一群相互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紛紛地邁開了步子,進入了陣群之中。


    齊心協力過後,就是各顯神通了。


    說不出第一步是誰先邁出的,也可能是同時有幾個人一起,總之片刻之間,大陣外的那些人全部湧進了陣中。


    任冉精神一振,十指連動,有條不紊地將這些人分割了開來,又一個個指引齊白他們的去向應該是哪裏,獵殺與反獵殺就這樣徹底展開。


    更有一處,任冉設置了迷幻陣,誘導了兩撥人先後進入其中,而後自相殘殺。


    可以說,這一次她是手段盡出,無所不用其極了。


    今天任冉並沒有直接動用空間轉移陣法把齊白他們挪來挪去的,這一招雖然更為及時有效,又出人意料,卻相當的耗費靈力,這是一場持久戰,戰場又足夠大,大家可以慢慢地捉迷藏,她可不想在一開始就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的。


    靈力嘛,還是要攢著用在關鍵的時刻才是。


    這時候直接直麵齊白他們的僅僅六個人。


    齊白、任穎各單挑一個,李劍一一個人卻足足拖住了四個人。


    任冉原先也隻想給他放一個對手過去的,那四人之間卻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聯係,進入陣群的時候明明不在一處,很快卻湊到了一起。


    考慮李劍一的劍法的特殊性,任冉沒有讓他換地方,隻提醒他一個對手已經變成了四個,同時,自己對於這邊也更加關注了一些。


    李劍一的劍法相當的黏膩,在劍修當中是屬於難得的,可以一戰多的那種。


    任冉這次再看,卻發現他的劍法中又多一種空靈的氣息,這種空靈使得他的黏膩更加黏膩,讓與之對戰的人感覺處處製肘,而這種空靈又使李劍一的劍法更加的詭異,突然就會出現那麽一劍遠在人意料之外,細想卻又渾然天成,合情合理。


    任冉捕捉了那麽幾眼,有些覺得這似乎不是一個人使出的劍法,而是有人在刻意配合。


    又或者說李劍一自己在模擬這種配合。


    任冉猜不出李劍一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但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重點是,這樣的應敵方式很有效,那麽這便足夠了。


    眼看著他這邊遊刃有餘,不需要她多過關照,任冉便把主要注意力放到尚未尋到對手的這群人上,偶爾指引齊白和任穎去襲擊一個,更多時候控製著陣法陪他們捉迷藏玩。


    這群人中有幾個特別的。


    其一是一個散修,他沒有冒然出手,也沒有隨大流,隻是小心地觀察著陣法,似乎還是一個內行。


    又有一個,此人是劍修,他與那個散修截然相反,勇猛直前,一味的破壞。


    可以說,他們兩個可以算是合理應對陣群的兩個代表,一個謀定後動,一個以力破陣,任冉有些頭疼地將他們分別引到了兩個迷陣之中,讓他們慢慢去消耗時間。


    另有幾個人卻是一起的,似乎他們也有某種可以在陣法中相互聯絡的方式,很快就湊到了一起去。


    這幾個人中,有一個是任友壤,正因為此,任冉才沒能把他送到齊白麵前去,讓他得以早早了結了那個賭約。


    其它幾個卻並非都是五符宗的,按齊白教給她的服飾特征來判斷,一個是陳家的,一個是白家的,還有兩個是屬於一個叫做重金派的門派的。


    想起五符宗之前詭異的表現,任冉心中微疑,難道陰謀還不止五符宗一個宗派,還是這幾家的合謀不成。


    再想起這壺中界似乎正是陳家的,又是陳家把他們天劍門的座位安排到了五符宗的旁邊,任冉心中更加肯定,這幾家十有八丨九在謀劃著什麽?


    可是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麽呢?


    任冉始終想不出。


    這幾個人商談了一陣子之後就分開了,分別向不同方向而去,似乎是之前商定了破陣方法,而後各自選了一個方向了。


    若不是對五符宗心存警惕,任冉隻怕真要被他們敷衍了過去,隻當他們是偶然遇在一起,暫時聯手。


    當然,也可能事實正是這樣,但任冉向來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當下留了個心眼,悄悄地給這幾個人標上了記號,著重關注他們。


    這時候任冉還有些心中不寧,是誰,又或是什麽妖獸攔住了任歌,讓他沒能及時到陣群裏來?


    還是出了些什麽別的狀況,比如突然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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