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陳氏,大概是想看熱鬧吧,遲遲站在原地不肯挪步,另一個側室方氏拉了她好幾遍,她都穩如磐石不肯動搖。她的那點兒小心思崔粲然如何會不懂?當下笑了笑,語氣尖銳得好像是針,狠狠地刺進陳氏的皮膚裏,“怎麽?陳側妃還想留在這裏?”“側妃”兩個字,被她咬得分外重。


    沈明暘也迴頭看了一眼陳氏,見到沈明暘在看她,她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方氏一起離開了。走過崔粲然的時候,還好像生怕她看不見一樣,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幸災樂禍的表情。


    崔粲然白了她一眼,又走進大廳裏,看著沈明暘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麽了?今日我辦這生日宴,可是出了什麽紕漏讓王爺不滿意?”


    “你還好意思說?”沈明暘當時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你這花園究竟怎麽來的?如今戰事正是吃緊,你卻拿了大筆銀子過來修花園,你說你做得對不對?”


    “修花園又怎麽了?我拿的是我的嫁妝,又不是動了你的軍餉,那麽生氣,至於麽?”


    崔粲然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更加激怒了沈明暘,他大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崔粲然,喝道,“至於麽?你居然跟我說‘至於麽’。我的將士在外辛苦打仗,我的妻子居然在內大擺筵席,還斥重金修了這麽一個破園子,你說至於麽?一旦傳出去,誰管你修園子的錢是嫁妝還是軍餉?你平日裏腦子不是那麽清楚麽,這會兒怎麽就不明白了?”


    崔粲然冷笑一聲,譏諷道,“我管其他人怎麽想?我崔粲然行得正坐得直,真要有人這樣說,那就叫他過來親自當著我的麵說。”她眼睛一轉,眼波流轉好似美玉,可說出的話卻想讓人掐住她的喉嚨,“王爺這麽生氣,不是因為我花了大錢在園子上麵,而是因為我沒有花在你的軍隊上麵吧?哼,當年你給梅雪瑩送了滿山的梅花,你怎麽不說?如今我過生日,給自己送了一園子的玫瑰,又幹你何事?”


    她明顯地看到沈明暘的身形頓了一頓,說話的語氣也比剛才要輕了許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你何必還在要提?”


    她就知道!隻要一提到梅雪瑩,沈明暘就好像被人抓住了軟肋,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樣。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沈明暘。他在自己麵前多神氣啊,可是隻要聽到“梅雪瑩”三個字,整個人都變了。


    越想越生氣,崔粲然也越發口不擇言,“我偏要提。自我嫁給你開始,你除了給了我一個端王妃的名頭之外,你還給了我什麽?我的丈夫給他的初戀情人送了一整片的梅林,我自己花錢給我自己修了一個園子,怎麽就不行了?憑什麽你要生氣?你以什麽身份生氣?你根本就沒資格生氣!”


    “好!”沈明暘也被她氣急了,“好,你說我隻給了你一個端王妃的名分,你不稀罕是吧?那好,那你就別要!你這種女子,驕奢淫/逸,任性妄為,絲毫不識大體,我也要不起!”


    聽見他這樣說,崔粲然立刻不甘示弱地反擊道,“是啊,梅雪瑩不驕奢,她不任性,她識大體,可是,人家早就是你的嫂嫂了,再好再好她都跟你沒關係了。”


    那三個字又讓他語塞了。大概是不知道怎麽迴答她,沈明暘瞪了她半晌,終於拂袖而去,臨走之前還扔下一句,“簡直不可理喻!”


    她哪裏是不可理喻。她就不信沈明暘是不知道她心裏的那點兒嫉妒。


    崔粲然從小到大都是想要什麽有什麽,大家都寵著她,除了她的丈夫。她之前跟沈明暘暗示過了好多次,她也要像梅若華那樣有一個大園子,要沈明暘親手種滿她最愛的玫瑰,可是沈明暘聽見了,都是要麽裝傻,要麽被他幾句話給岔開了,從來沒有正麵迴應過一次。她也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給比了下去,才自己花錢給自己送了一座,沒想到哪怕是這樣,還是招來了沈明暘一頓訓斥。


    她何嚐不清楚她的這種做法會給沈明暘帶來許多麻煩,但是到底比不過心裏的那點兒妒意。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小天使們冒個泡啊~這個文正在努力存稿當中。。。。。說說意見吧。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女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不理智吧。


    明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偏偏抱著一絲僥幸,想要去試探他的底線,卻往往一敗塗地,換來的不過是一句“不自量力”。


    那天吵過架之後,她和沈明暘兩個人就開始冷戰。開始的時候沈明暘還是睡在書房的,大概是見崔粲然不肯跟他低頭,睡了十來天之後,他就去了陳氏那裏。


    這下崔粲然才是慌了。自從她進門之後,沈明暘已經有好久不曾去過那些側室那裏了,沒想到如今和她一吵架,他就找了陳氏。如果是別人她還沒有這麽慌張,偏偏是陳氏,梅雪瑩的遠房表妹陳氏,和她一直不對盤的陳氏。


    她知道沈明暘這是在逼她給自己低頭,他好像一直以來都喜歡將她的驕傲給折掉。但最可悲的還是,每一次她都知道沈明暘想幹什麽,可她就是沒有放任不管。


    這一次,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爭吵還是以她的低頭而告終。


    她收到沈明暘去了陳氏那裏的消息之後就朝床上躺去,一邊躺一邊吩咐采薇,讓她去陳氏那裏找沈明暘,就說她病了。


    手段是很拙劣,但是也很好用。她也是想要做給陳氏看看:你看,沈明暘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是過來了,你在我們夫妻中間,不過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然而這一次沈明暘沒有像往日那樣,一聽見她生病了就趕緊跑過來,而是冷冷地對采薇丟下一句,“生病了就找大夫,找我幹什麽,我又不懂醫理。”便讓采薇迴來了。


    她在床上,沒有在采薇身後看見期望的那個身影就知道沈明暘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在采薇把沈明暘丟過來的那句話轉達給她的時候,她幾乎可以想到陳氏臉上那可惡的笑容。崔粲然恨得咬牙切齒,恨梅雪瑩,恨陳氏,也恨沈明暘。可是不管她在這邊怎樣銀牙咬碎,沈明暘都不可能知道一星半點兒。


    她在自己房間裏砸了兩個茶杯才勉強平靜下來。冷靜下來之後,崔粲然就吩咐采薇給她梳妝。她一向喜歡鮮亮的顏色,這次要去陳氏那裏找沈明暘,她是去示弱,就不能再像往常那樣穿得明亮了。箱子裏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置下的綠裙,又找了一件淺綠色的襟子套在上麵,畫了個清淡的妝,鬆鬆地梳了頭發,把自己搞得一副淒惻模樣,就帶著采薇大搖大擺地到了陳氏的院子外麵。


    她幾乎是把自己的驕傲拿出來放在地上給沈明暘踩著了。如今府上人人都知道,端王妃為了和太子妃較勁兒,自己拿了嫁妝弄了個園子,還說是端王送給她的,卻沒想到被端王打了臉,她晚上還要厚著臉皮去妾室那裏把人拖迴來。做主母做成她這樣,也真夠窩囊了。


    而且她敢打賭,這些話,用不了兩天,就會傳遍整個隴北,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麽失敗了。


    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她總不可能眼看著沈明暘去找別的女人無動於衷吧?就算那個女人是他的側室也不行。


    她在陳氏的院子外麵站了一夜。


    隴北初夏的夜晚溫度並不高,她縱然有真氣護體,但此刻她有意引得沈明暘的憐惜,又怎麽會用?第二日沈明暘從陳氏房門裏出來的時候,恰好就遇見滿身露水的崔粲然。她一身綠衣,在夜裏立了一夜,露水打濕了她的雙鬢,原本明亮的容顏像被水衝淡了一樣,顯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淡。


    沈明暘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徑自從她麵前走過。崔粲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袖口,沈明暘迴過頭來看她,她卻一言不發地睜大了眼睛看他。那樣如同小獸一樣楚楚可憐的眼神果然打動了沈明暘,他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了。


    他反手過來,一把將崔粲然打橫抱起,朝著他們的臥室走了過去。


    這場爭吵終於還是以崔粲然再一次低頭而告終。那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發現,在麵對沈明暘的時候,她的驕傲早已經不成驕傲了。


    和好之後,兩人又是好一陣黏糊。她終究心裏是不甘的,非要和梅雪瑩掙個長短,終於有一次沈明暘被她問得煩不勝煩,指著庭中的鬆柏說道,“花落花開終有時,但鬆柏不一樣,不僅萬古長青,而且還和樹幹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她以為這是沈明暘在借口鬆柏習性跟她表白,自然心滿意足滿心歡喜。


    如今想想,這是何其諷刺?


    直到她死,她都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她不過是想在沈明暘那裏和梅若華爭一口氣罷了,卻還是輸了。


    崔粲然自嘲地笑了笑,鬆開手裏的鬆柏枝條,轉身朝著鶴唳園的方向走去。她本身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剛才見了崔紺鸞,忍不住想起以前,才在那裏站了那麽久。以前的事情終究都過去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紺鸞吃完飯已經睡了。小孩子這個年紀,不是吃就是睡,一點兒煩惱都沒有,好玩又叫人羨慕。


    她的貼身宮女眼看著她睡熟了之後才輕輕掩上門,對早就立在門外的小泉子低聲說道,“泉公公久等了。”小泉子朝她點了點頭,帶著她一起到了正殿。


    這裏是皇帝賜給崔紺鸞在宮裏的居所。到了正殿,就看見沈明暘早已經端坐在了那裏,看見那個宮女進來,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的茶盞,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如何?漣漪跟你說了什麽?”


    那個宮女垂頭道,“她以為崔小姐是公主,奴婢告訴她這是崔家小姐,十分得陛下寵愛,隻是陛下目前尚無子嗣。”


    “那她怎麽說?”


    聽見皇帝這微有些急切的聲音,那個宮女將心裏的疑惑壓下去,迴答道,“她問,是哪個崔大人。是不是崔榭玉崔大人。奴婢說是。她……”宮女搖了搖頭,仔細迴憶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要稟報給沈明暘了,“她沒說什麽。”


    “沒說什麽?”沈明暘好像有點兒驚訝,沉默了半晌,方才問道,“那她,什麽神情?”


    神情麽?那個宮女想了想,緩緩組織語言,“她當時,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聲音漸漸低下去,那個宮女久久沒有聽見皇帝說話,心裏越發忐忑不安。她本來帶崔紺鸞帶得好好的,可是突然上午的時候泉公公過來交代她這幾日沒事的時候多帶著崔小姐在宮裏轉轉,如果遇上鶴唳園裏那個叫漣漪的宮女,就上去跟她搭話,然後再把搭話的內容記下來。


    她實在想不透一個質子身邊的小宮女有什麽價值值得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來花這麽多的心思。最開始她還以為是泉公公見漣漪容色不錯,想要把她拉過來當自己的對食,可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泉公公的主意嘛。


    泉公公很多時候都代表著聖上。那,堂堂皇帝,為什麽要這麽費盡心思地接近一個小宮女呢?


    還是因為,他其實想接近的是段世子?


    那個宮女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段世子身份特殊,說不定就是南疆派到宮裏的暗樁。但皇上目前還沒有證據,隻能讓她們從側麵打探,對段世子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下手,以免打草驚蛇。


    說不定,不止派了她一個出來,肯定還有其他人,也在打探段世子身邊人的消息。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想到這裏,這個宮女越發戰戰兢兢。陛下這麽久都沒有說話,是不是對她打探過來的消息不滿意?是不是認為她不得力?要是等下他發怒了怎麽辦?


    這個宮女越想越緊張,連忙從椅子上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廳中,俯首道,“陛下恕罪!漣漪姑姑對崔小姐好像很感興趣,還問了她叫什麽名字。請陛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會從漣漪姑姑那裏打探出......”她突然意識到不能這樣說,一旦話說開了,她就是在揣測帝心,更是死罪一條。於是連忙換口道,“奴婢一定好好接近漣漪姑姑,還請陛下千萬恕罪!”


    “嗯?”沈明暘先是有些不懂,這個宮女為什麽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突然間就跪了下來,後來聽見她說的話,沈明暘立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宮女,怕是想岔了。不過他也不打算解釋,她要誤會那就讓她誤會好了。要找個看不出什麽破綻的人過去接近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沈明暘抬了抬手,“好了。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下次就仔細些。”


    那個宮女聽見沈明暘這句話,知道他不會再跟自己計較,立刻鬆了一口氣。她自覺撿迴一條命,連忙跟沈明暘表決心,“陛下放心,下次遇見漣漪姑姑,奴婢定然好好和她相處。”


    沈明暘微微闔目,揮了揮手,淡淡吩咐道,“下去吧。”又忍不住提醒她,“下次要是去找漣漪,記得帶上紺鸞。”


    那個宮女得令退了出去,卻又怎麽都想不明白,她要去打探段世子的消息為什麽還要帶上陛下最寶貝的崔小姐?


    正想問問前麵和她一起走的泉公公,沒想到剛剛張嘴,泉公公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眼,就轉過頭來對她說道,“這位姑姑,不懂的不要問,做好陛下交代給你的事情就行了。這宮裏,懂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那個宮女立刻將要出口的話吞了下去,點頭稱是。


    小泉子將她送迴崔紺鸞的寢殿之後就轉身走到外麵,沈明暘的步輦早已經等在那裏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跟在沈明暘的步輦前麵。過了半晌,輦上的沈明暘緩緩開口道,“小泉子,你說,是她嗎?”


    小泉子心裏“咯噔”一跳,立時不住叫苦起來。你是她相公,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怎麽會知道?況且,如果隻是那麽幾句話,誰能肯定那就一定是昭烈皇後?


    所幸沈明暘並不想要他的答案,說完之後又徑自低喃道,“無妨。我總要讓她自己來找我的。”


    小泉子聽得一頭霧水。這人都不肯定,如何讓她自己來找你?他輕輕搖了搖頭,在心底歎了口氣。這上位者的心思,就是難猜。他還是不要費那麽大的心思了,隨他們兩個去折騰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次日清晨,崔粲然非常自覺地去了小廚房,將段琛的早飯端過去給了他。


    段琛慘白著一張臉,腦袋上還纏著雪白的繃帶,滿臉病容地坐在床上看書。看到崔粲然端著托盤進來,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來,裝模作樣地朝外麵看了看,諷刺道,“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崔粲然挑了挑眉,將飯菜放到床前的小幾上,對他說道,“反正這事情都是我的,我也就不掙紮了。”


    段琛也覺得意外,“這麽說你是認命了?”


    崔粲然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對啊,認命了~”她說著端起小幾上的飯碗,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遞到段琛唇邊,“來,世子,奴婢喂您。”那聲音,要有多甜有多甜,要有多柔有多柔。


    可是段琛不買賬。他打了個哆嗦,連忙搖頭道,“算了算了,不勞漣漪姑娘了。我自己來,自己來。嘿嘿嘿。”說著將崔粲然手裏的飯碗接了過來。


    崔粲然可不管他“嘿嘿嘿嘿”,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的碗一鬆,別過頭去就不再講話。


    段琛吃了兩勺飯,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越發覺得不對勁兒。這漣漪自從換了芯子之後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無精打采過。他又吃了兩勺,終於問道,“漣漪你今天不高興麽?”


    高興!她怎麽會不高興呢?


    她昨天剛剛知道她以前的丈夫還惦記著她,在她死後給予了她無限哀榮,就算那是在她死後做出來的,她也應該高興的。


    見崔粲然不說話,段琛以為她沒聽見,微微提高了聲音叫道,“漣漪?”


    崔粲然聽見這兩個字,立刻轉過頭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她重生之後命這麽差,肯定有很大部分原因來源於這個名字。“不要這麽叫我好麽?一聽就是知道是那三流話本子裏的苦命女主角的名字。”


    段琛呆了一呆,反問道,“不應該是名/妓嗎?”


    崔粲然也沉默了一下。


    好吧,也許,他他們看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種話本子。


    嗯,“漣漪”這個名字,換成名/妓的話,聽上去好像也還像那麽迴事。


    但是!一樣命苦好嗎?誰家女孩子命好要去當ji女啊?名妓也不行!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段琛,他自知理虧的垂下眼睛,舀了一勺飯喂進嘴裏,好吧,不叫就不叫。


    完了又覺得不對,連忙抬起頭來對她說道,“不許叫你‘漣漪’,那我應該叫你什麽啊?”說到這裏他又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難道要叫你龍傲天嗎?”


    崔粲然不理會他語氣中明顯的諷刺,她還真認真地想了想才對段琛說道,“叫我阿七吧。”那副語氣,好像讓段琛叫她名字,是多麽大的恩賜一樣。


    段琛很明顯對這個名字不滿意,“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崔粲然立馬不高興了,“怎麽就敷衍了啊?怎麽就敷衍了?叫阿七就叫敷衍啊?那你說叫什麽不敷衍?我本來排行第七,親近的人都叫我阿七,讓你這麽叫,這是看得起你你懂不懂?”


    段琛學著她往日的樣子也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說道,“我謝謝你看得起哦。”叫個名字就叫看得起嗎?突然想到了什麽,段琛連忙問道,“你不是天山龍家堡二小姐嗎?怎麽又排行老七了?”


    沒想到那天晚上隨口胡謅的話段琛記到現在!崔粲然她自己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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