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龍子鳳孫一露麵,整個聚賢樓的二樓都跟著鍍了一層光似的。


    齊齊的在四爺桌前坐下,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溫馨就看著四爺的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她也是傻眼了,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下怎麽辦?


    溫馨隻好挪挪地兒,挨著四爺坐下,也不好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溜走啊。


    “這位瞧著有些眼熟啊。”九爺看了四哥身邊坐著的人說道,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似的,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四爺,這是你新收的門人?”


    溫馨心裏翻個白眼,九爺這個搭訕的舉動實在是太老套了。


    還似曾相識。


    四爺就看了九爺一眼,“話多。”


    九爺:……


    四哥今日好像特別兇啊。


    溫馨今日是做男裝打扮,所以實在是不能被人認出來,這不是讓四爺丟臉嗎?


    這會兒就低著頭坐在那裏,盡量不引起大家的主意。


    九爺被四爺堵了一句,完全不在乎,大聲招唿著小二上菜,還特意又多點了幾道他自己愛吃的菜。


    十爺端起茶盞抿了口茶,眼神掃過對麵的人,他也覺得有幾分熟悉。


    “這月餅倒是做得有些意思,蟹黃餡的。說起月餅,就想起四哥去年帶進宮的月餅,那可是讓四哥大出了風頭啊。”九爺哈哈笑著說道,一點也沒什麽顧忌。“今年四哥你打算送什麽?”


    溫馨聽得出九爺話裏的酸意,心裏嗬嗬兩聲,反正不管送什麽,四爺都是最後的贏家,耶!


    “四哥送的東西怎麽能跟你說,自然是跟咱們不一樣的。”八爺笑著開口,轉頭看向四爺,“是不是四哥?”


    四爺微微蹙眉,“送什麽都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皇上又不看重貴重與否,盡心即可。”


    溫馨心裏暗唿一聲,說得漂亮!


    八爺這個人實在是太有名了,九龍奪嫡中實在是赫赫有名。


    溫馨很難想到這麽個神色和善,眉眼之間總帶著笑的人,會是心機狠辣之輩。


    不得不說,八爺可比四爺強多了,瞧人家天生長了一張好臉,哪像四爺就算是笑都帶著幾分嚴厲的味道。


    “四哥說的是,皇上看中的自然是大家的心意,不管送什麽都會高興的。”


    四爺輕輕頷首,看著八爺,“你在內務府那邊的差事可還順利?”


    “勞四哥掛念,一切都還好。”說到這裏八爺苦笑一聲,“四爺也知道,內務府的人都被……寵壞了,有些事情我就算是看到了也隻能視而不見,沒辦法。”


    這話一出,溫馨更是不敢抬頭了。


    桌子上的氣氛沉悶了一下,就聽著十爺第一次開口說道:“八哥也不用為難,內務府那攤子事兒誰還不知道,便是要怪也怪不到你頭上。”


    “就是,八哥你就是心腸太軟,什麽人求到你跟前,你都不舍得讓人為難,這又何必呢?你不為難他們,他們就要來為難你。四哥,是不是這個理兒?”九爺自己說了,還不忘拐上四爺。


    四爺就抬頭看了九爺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做事心正即可。”


    溫馨就在一旁聽著幾個人打機鋒,總覺得八爺似乎有意思讓四爺幫一把,但是又不肯把話說的太明白誌傑直接求到四爺跟前來。


    九爺跟十爺在一旁幫腔,四爺就跟著他們繞著圈的打機鋒。


    想想真是好累啊。


    虧得她被人誤認為四爺的門人,也沒人管她,不然在這兒怕是坐不住了。


    四爺沒等吃完席,就起身告辭,溫馨心裏鬆口氣,總算是要走了,跟在四爺身後下了樓。


    四爺一走,九爺的神色就耷拉下來,“都是兄弟,四哥這人也心太硬,就算是幫一把又怎麽了?八哥現在為難,四哥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九爺氣唿唿的,旁邊的十爺就道:“你說得輕巧,四哥……這是不想沾內務府的事情。”


    八爺淺笑一聲,“四哥這個人啊,讚一句端方君子,其實比誰都聰明。”


    內務府這個泥潭,他也不想跳。


    可是他想做出成績來讓皇上看到,他生母出身卑微,所以他沒有靠山讓他往上爬,隻能自己為自己打算。


    他知道四哥瞧不上他,不肯幫忙倒也沒什麽意外的。


    樓上的事情溫馨自然不知道,跟著四爺做上了馬車,這才開口說道:“剛才嚇死我了。”


    四爺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還有怕的時候?”


    “瞧爺這話說得,我怎麽就不怕了?我是怕自己被人發現丟了爺的人。”溫馨道。


    四爺就笑了笑,認出來也沒什麽,溫馨又不是見不得人。


    隻是沒認出來,也不必費心解釋一遍,不然溫馨也就無處安坐了。


    “爺,八爺這個人你還是離他遠一些,求你辦事還繞著圈,心眼太多。”溫馨捉摸一下,覺得自己還是要隱晦的提醒一下四爺。


    聽著溫馨這話,四爺失笑一聲,“這你都看出來了?”


    “我又不傻。”溫馨不樂意了。


    四爺拍拍溫馨的手,歎口氣說道:“老八也不容易,宮裏他額娘指望不上,也沒外家可靠。若是能腳踏實地的當差,慢慢的也能好起來,偏偏……心太急了。”


    跟他不是一路人,四爺不喜歡走捷徑的人,所以看不上八爺的行徑。


    溫馨倒是沒想到四爺會這樣說,沉默一下,這才說道:“爺說的是,反正我覺得八爺這樣的人心眼太多,您這麽認真實誠的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四爺:……


    “你這話以後不要再說,被人聽了去成何體統?”就跟那妖妃進讒言一樣,被人聽了可不得了,這不是挑撥皇家兄弟嗎?


    “這不是沒有別人我才敢說的。”溫馨心裏也是一緊,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就要小心了。“以後不會了。”


    這個時候的四爺,雖然看不上八爺,但是也沒把他當做敵人,她這樣說確實不妥當。


    四爺點點頭,“你還要去哪裏逛?”


    現在天色尚早還能去看看,再晚些就要迴府了。


    溫馨其實就像跟四爺在一起,去哪裏倒是無所謂,想了想就說道:“我們去琉璃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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