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商量個事兒唄!”李於雙有些小意地低聲道。


    “啥事?說吧。”


    李於雙看看李韓仲,沒注意她,於是試探著道:“二哥,將來有錢的話,你去讀書嗎?”


    李韓仲的手一頓,旋即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看著李於雙:“家裏就是有錢了,也是要讓你去讀書啊。雙雙以後讀書了,以雙雙的聰明勁兒,一定會考上秀才,再考上舉人的,若是再進京考中進士的話,那咱們李家就出了一個當官兒的了。”


    李於雙搖頭:“我可不想這麽小就讀書,再說了,讀書也就是認識兩個字,不當睜眼瞎罷了,我可沒那麽高的理想,當什麽官兒。”


    “雙雙不想當官兒嗎?”李韓仲有些奇怪地看向李於雙。


    李於雙認真地點著她的小腦袋:“二哥,種地多有意思啊。天天侍候著它們,看著它們長大,就像是看小孩子長大似的。很有成就感呢,而且,我討厭官場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在家裏種地好。”


    “可是,當了官兒的話,就不會有人欺負我們李家了呀。”


    “那二哥就去讀書吧,至於讀書的錢,我來幫二哥賺就是了。”李於雙很有自信地說,“還有,二哥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二哥如果當了官兒的話,可不要忘記咱們李家的人啊。”


    “那怎麽會忘記呢,咱們說到底是一家人啊。”李韓仲臉有些微熱,男子本來不受重視,可如果讀書考試的吧,那麽就算是中了秀才,將來也會找一個好的妻子,也會讓妻子在第一時間為自己生孩子的。好處是很多的,而且,還可以幫著家裏,不必受親戚的氣了。


    “動心了吧?”李於雙在一邊哈哈大笑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二哥,你隻有考上了,我才可以在家裏好好地種地啊,咱們一定能種出多多的錢來的。”


    李韓仲也讓李於雙給說笑了,不過對於讀書,他到是真的很想。隻是想想家裏的情況,他也隻想而已。至於小妹說的話,他也就當是小妹逗他一樂的笑話了。


    李家這一天一切照舊,沒有啥事情發生。


    大家在地裏勞動了一天,迴到家裏再次享受到了李於雙的熱情的招待。而且,不說李行書,就是連於爹爹和韓小爹爹以及大哥李於柏,在地裏幹了一天,卻覺得比昨天感覺到輕鬆的多了。


    而且,今天幾乎讓他們把五畝地都翻完了。明天,他們就要去侍弄河邊的荒地。河邊的荒地是他們自行開的,已經種了兩年。隻是雖然臨著河邊,卻是在河灘高沿兒上,上麵都是些石子沙土啥的多。這兩年雖然全家都下了大力氣,可產出並不多。


    吃過飯,大家還是坐到了一起圍在堂的一盞油燈下。男人都要編著筐子,連李韓仲也不例外,女人要不就是補衣服,要不就是休息一下。


    李行書看看終於安靜下來的李於雙道:“四兒,你大姐昨天拿來的錢,既然你先不用,那娘就用它買些種子吧,今年咱們把家裏的園子也種些糧食。”


    李於雙沒說話,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家裏飯還吃不上呢,她真不明白,為啥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就能把家裏的種子給賣了,這不是糊塗嗎?還好那個小丫頭片子死了,要不然的話,這家子人估計著早晚也都得餓死了。


    “明天還是讓仲兒去趟城裏,買些包穀種子迴來。你大姐手裏有四十文,我這裏也有二百文,多買些迴來。前院後院的,都種上些。”李行書說著,又對李於雙道,“四兒,等到秋裏收了,娘再買好的給你。今年院子裏就不種花了,好不?”


    李於雙點頭,心裏現次罵起那個已經被她代替的死去的小丫頭片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敗家呀。


    “那就好,四兒真懂事了。”李行書長出了口氣。


    於爹爹的眼裏也露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來,看著女兒的目光也更加地柔和了。


    韓小爹爹的臉上也掛起了溫和的微笑來,手裏的動作更快了。


    一邊的大哥李於柏卻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李於雙,垂下了頭。而大姐李韓姚就像是有些麻木了似的,仿佛沒有聽到似的。


    李行書見李於雙點了頭,便就定下了這件事。


    李於雙見李行書已經定下來,便道:“娘,明天我和二哥一起去。坐鄭夏的牛車去,順便把咱們家編好的筐拿去賣了,也可以換迴些錢來。”


    李行書想了想,點了點頭。


    李於雙樂得站起來,走向已經燒開的壺那邊,倒了些水在桌子的大碗裏,一人一隻。


    這東西好啊,她自然知道。體會得出來的,昨天晚上,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變化一樣,而且,今天看著家裏幾個人的氣色,不說明顯比昨天好吧,可最少是精神氣上來了。


    當然了,這裏也有著她懂事了的緣故的。但不可否認,這空間裏的水還是有些作用的。


    事情決定好了,自然眾人該幹嘛就幹嘛去。


    李於雙手裏可是還拿著周林大哥的私房錢呢,她可不能暗中就把錢秘下。


    抽了個空兒,拽著李韓姚就出了堂屋,找了一個犄角旮旯,這才把周林上午給的那個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大姐李韓姚道:“周林哥給你的,你收著吧。”說著,迴身就往自己屋子裏走去。


    李韓姚手裏拿著那個她熟悉的荷包,看了半晌才以地握在了手裏。迴身走迴到了堂屋裏。繼續縫著手裏的衣服,昏暗的燈光下,誰也看不出來她的表情。


    第二天,一家子人一大早都起來了。


    李於雙就看到李行書和家裏的兩個大男人已經把要賣的筐放到了大門口,剩下的還繼續著每天早晨的事情。


    吃過飯的時候,李行書把一個小布袋子交到了李韓仲的手上,細細地叮囑了,要買些什麽,這才帶著家裏的人下地去。


    李於雙和李韓仲等到鄭夏時,裝了車,一起坐著鄭夏家的牛車進了城,把自家爹爹們編的筐賣到了鄭記的雜貨鋪裏。隻是這一次,是鄭夏做的主,賣了一個比較公道的價兒,比平時賣的每個筐能多出一文錢來。


    賣了筐,李於雙的眼睛還四下裏掃著雜貨店裏的東西,除了農家用的東西,基本上家裏常用的這裏幾乎都能買到。


    現在是春上的時候,買東西的人還真不少。多半是家具什麽的。李於雙看了一會兒,這才隨著李韓仲和鄭夏一起出了雜貨店往大街上溜達起來。


    城裏的大街和現代的街道是無法相比的,但是和偏遠的農村還有可比性的。地最少是平的,鋪的是沙土,下雨的時候不至於弄成大泥。


    街道的兩邊是鋪子,高的是二層的酒樓,還有金鋪子啥的。


    一般的都是一層的木質房屋,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從東到西,大概也就是有一二千來米那樣吧,城裏也不算太大吧(我覺得不算太大,和我們這裏的小縣城比,差不多。坐車也就是十分鍾的事情,算是參考吧)。正中央是賣東西的,還分南街北街,東西街西街。


    南街一邊是比較富的人住的,而且一般都是住在的縣城的中央部分。北街是一些縣城裏做生意或者公職人住的宅子,雖然不如富人的大,卻也是比較好一些的。


    至於東西兩邊的,就有些小和窄了。是窮人住的,這部分窮人還是有住處的,另外在城外不到十裏的地方,還有一片是專門住著那些外鄉人蓋的棚戶區,專門在城裏找短工的人家。


    李於雙在鄭夏和李韓仲的講解和帶著她逛了大半個城之後,大體知道了這個離刀們村最近的城是什麽樣的。(離她們村有三十幾裏路遠的樣子,走牛車大概半天的時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加了一個伏筆,不知道大家看出來沒呀?


    ☆、八卦


    幾個人幾乎走遍了幾條主要的街道,鄭夏和李於雙倒是沒什麽,隻是李韓仲就有些累了,白淨的小臉上有些紅潮,而額頭上也有些汗珠兒冒出來。


    李於雙拉了一把粗實的鄭夏,指了指李韓仲,道:“鄭夏,渴了。坐著歇一會兒。”三個人此時正走到一家小茶鋪子前。


    鄭夏笑嘻嘻地點頭,臉上帶著傻笑,直接就進了茶鋪。李於雙拉了拉明顯站住了腳的李韓仲:“哥,我們也進去喝口茶吧,吃點東西,我累了。”


    李韓仲抿著嘴,輕輕地點頭。隻是目光有些不安地掃了一下四周,這才邁步走進了茶鋪。


    鄭夏要了一壺茶,又叫了兩碟點心,殷勤地給李韓仲和李於雙倒水上點心。


    李於雙無心吃食,隻是打量著這個小小的茶鋪。


    她這邊才喝了一杯水,那邊的李韓仲已經吃完了,點心盤子才下去了一塊,李於雙有些不解,倒是一邊的鄭夏好像突然間恍然大悟似的,一揮手,讓老板幫著把剩下的點心包了,匆匆地猛灌了兩口茶水便站起來說要走。


    李韓仲也跟著站了起來,而李於雙就有些呆住了。這屁股坐下來還沒十分鍾呢,不至於這麽忙吧。


    就算再趕,也能趕在天黑前到家啊。鄭夏家的那頭牛可是才一年的小牛啊,要是跑起來,還是很快的。


    鄭夏偷偷地看著已經走出門外的李韓仲,這才扯了一把李於雙,壓低聲音道:“走吧,先把種子買了,要不然的話,迴去晚了,二郎該挨說了。”


    李於雙不用看也知道,鄭夏在說借口,可李韓仲已經出門了,她再想坐下,也不能了。


    真不明白李韓仲這中為啥,也隻得走出來。


    李於雙還沒趕上前麵急走的李韓仲,就聽到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在她們的身邊響起來了。


    “喲,這不是二郎嗎?”


    聽著聲音,李於雙的頭扭向了說話的地方,正是一個二十八九歲年輕的女人,一身細布的衣裙,袖口領口處還繡著花朵。而細而還是花布,一看就比她們身上穿著的粗布要好上不少。


    這個女人的頭上流光一片,挽了一個髻,髻的旁邊插著兩支銀色的發簪,其中一隻上麵還是用小小的珠花攢成一個珠花。雖然不明貴,可在李於雙的眼裏,這東西還是挺新鮮的。


    “二姨。”前麵還急走的李韓仲,這時候卻站了下來,垂著頭行了一禮,便不抬頭了。


    李於雙走到李韓仲身邊,卻發現,李韓仲身子竟然在微微地發拌。好奇的李於雙不禁抬頭看向了這個被叫二姨的女人:親的?


    “喲!”女人扭了扭腰,晃了過來,站在了兩個人的麵前,掃了一眼李於雙,“這就是老四吧,不認得我到也不奇怪呢。”語氣帶著一種不屑,也帶著一種嫉妒。


    看來是親的。李於雙心裏暗自盤算著。這個叫二姨的女人既然是親的,那麽,李韓仲他為啥怕成這樣呢?


    李於雙想著,就把目光掃向了站在李韓仲身後的鄭夏。鄭夏正一臉的別扭呢。眼睛掃一眼李韓仲的二姨,再下一刻卻飛快地移開。


    “二姨。”李於雙的聲音就平淡的多了,眼睛上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麵前的這個女人。


    李於雙不怕人家說什麽,誰讓她現在隻是一個才剛剛七歲的女孩子呢。


    要說什麽,也隻能說孩子小,對什麽都好奇罷了。才不會有人說她盯著人瞧是不禮貌的行為呢。既然有這麽一個小豆丁的身材做掩護,那她幹嘛不把這個女人打量好了呢。


    女人身上的穿戴一看就比她們家的任何一個人穿得好,就是那臉都帶著光兒的。這女人肯定比她家有錢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呢,她穿著的是棉布,是細棉布,上麵還印著花呢。雖然對於那種花色,在李於雙眼裏不咋地,可那也是一種比她們家穿得好的象征啊。而她二哥穿的卻是細麻布呢,麻布再細那也是麻布啊。


    她這兩天人沒注意到這個事,光記得如何改善吃的了。想來家裏的那幾個人也都是穿著的這種麻布的吧。


    雖然這個麻布看著也不錯,可是對比一下細棉布的話,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麻布硬不說,穿在身上還沒形兒。哪像細棉布啊,那個柔軟啊。


    李於雙越想越覺得人和人可真是不能比啊,再比她就知道自己要做的就不光光是想把家裏的肚子改善好了,這穿的也要提上來啊。


    她這邊正琢磨著呢,而那邊的叫二姨的女人已經走近了李韓仲,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二郎啊,你娘還好吧,家裏現在是不是都忙著呢。你看,老早就想著要去看看你們了,可是我也是知道你們忙啊,哪有時間招待我呢。這不,今天遇上了,那就迴去給你娘帶個話兒,明後天的,我去你家一趟啊,記住了。”說著,掃了一眼李於雙,伸出手來捏了一下李於雙的臉蛋兒,讓李於雙一躲就躲開了。


    那女人見李於雙瞪著小眼睛直盯著她,瞥了瞥嘴:“才兩年多不見就不認得二姨了?真是見外了呀。”說完,扭著那細腰走了。


    風一過,到是吹來了股子香風。


    李於雙抽了抽鼻子,心道:感情,這個女尊的世界,女人還是會像女人一樣的愛美呀,胭脂啊,花粉的,還有那女人戴的首飾,這都是錢啊。


    李於雙忍不住咂了咂嘴,這個發現倒是讓她心裏忽然有一種意識劃過:女人的錢啊!那一世是何其的好賺啊!


    李於雙再次呲了呲牙:可惜,他娘的,她現在沒時間啊,肚子還沒填飽呢,哪有時間去鼓搗什麽女人用的東西啊。


    有些垂頭喪氣地,李於雙扯著還呆著的李韓仲的衣襟兒,用著小女兒稚嫩的聲音提醒著李韓仲:“我餓了,天快黑了,二哥。我要迴家!”


    李韓仲這才迴過神來,看了一眼扯著自己衣角的小女孩兒,點了點頭,神色恢複了一些,對著鄭夏道:“我們趕緊買種子去吧,也該迴去了。”


    鄭夏一邊答應著一邊不時地留心看著李韓仲的臉色。


    三個人這下子腳下飛快走起來,買了些家裏必要的種子,又迴到了鄭夏家裏的雜貨鋪,取了牛車。鄭夏又從雜貨鋪子裏拿了一塊銅鏡用塊布包了起來,這才趕著車出了城。


    一出城,李於雙的嘴不忍不住了,問起了這個二姨是咋迴事。剛才一看就知道,這個二姨與她家肯定不算太親近,要不然的話,李韓仲也不會那種態度。


    而且,看這位二姨的家境比起她們要好的得多,莫不是住在城裏?


    要是二姨住在城裏的話,那她家咋就住了鄉下呢?雖然離城也不算太遠,但咋說也是鄉下啊。要種地才能活的,而且,她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的規矩不多,可是,女人是不嫁的而是娶的。


    也就是說,她二姨是住在城裏的。而她娘之所以到鄉下不是嫁到鄉下就是了。


    那這裏就有些事要說了,到底她現在的這個家是咋到鄉下的,她作為李家的小當家,她當然要知道啊。


    她這邊還問出口的時候,那邊的鄭夏已經在輕聲地安慰起李韓仲來了:“二郎,別怕,她要是敢再去你家瞎叨叨,我就把我家的大黃給你拿來,她來你就放狗咬她,看她還敢不敢來?”


    “哎,到底咋迴事?告訴我唄!”李於雙讓兩個人的態度弄得有些火急火燎,坐在牛車上差點沒跳起來,跺著小腳丫兒發脾氣。


    鄭夏瞥了一眼李韓仲,忿忿不平地道:“還不是你那個二姨,到你們家說媒的就是你這個二姨鼓搗的,她為了討好劉財主家,所以就把你家二郎給扯上了。”


    李於雙小眼睛轉了轉,看看李韓仲,長得是不錯,可是離漂亮還有段距離吧?再想想,李韓仲今年才九歲多,還不滿十歲吧,這也太早了吧?


    “二哥這麽小,就說親?”李於雙狀似天真地問道,“為啥不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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