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大哥,你聽我的吧。”二郎想著答應過他媳婦的話,焦急地看著他大哥。


    “大哥知道你想多掙點錢,但咱得實際點。這兩天咱們得種木薯了。”


    看著他大哥明顯聽不進勸,二郎泄氣了,遂不再爭執。二郎又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咬咬牙,道:“大哥,你那五畝山地讓給我種一年吧,我把坡地沙地都讓給你種一年,外加一畝水田。”既然決定做,就要做大的,十畝山地全種了棉花!花生木薯產量再多,能有棉花值錢麽?先種上一年棉花試試,再說如今家裏也小有家底了,這個險還是冒得起的。


    大郎見二郎如此執迷不誤,本想再勸,但也知他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也罷,那幾畝地換種就換種吧,他今年好生伺候著,待他他碰了壁,他再把收獲的糧食勻一半給他好了。


    二郎和他大哥商定好了換田耕種的事體,便去找李大爺了,畢竟他種這個是種出心得的,得他指點幾句,能少走許多岔路。


    “李大爺,我決定用山上那幾畝地來種棉花了,到時你可不能藏私,得給咱指點指點啊。”二郎一進門便笑嗬嗬地道。


    聽了二郎的請求,李大爺也略顯驚訝,棉花這東西,村子裏少人敢種啊。出於好意,李大爺也略勸了幾句。


    二郎笑道:“李大爺,這個你放心吧,咱們且種一年試試,若不好,明年便不種了。”


    李大爺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遂不再多言,他想,或許這宋家小子有什麽訣竅也未可知。當下拍拍胸脯答應下來,“成,以後隻要用得著咱這把老骨頭的地方,你就盡管開口吧。”


    “嗬嗬,李大爺,我在這就先說聲謝謝了。”


    當下,李大爺就著自己種植棉花的經驗和二郎聊了開來,從選種、施肥、澆水除蟲等注意事項一一道來。二郎頻頻點頭,邊聽邊用心記了起來。


    次日,二郎進城選購棉花種子。


    因為棉花要過了二月龍抬頭方才播種,二郎他們倒也不用急。倒是李家聽從了羅雲初的建議,搬離了原來臨水的住處。感念宋家的恩情,李家特意和別人兌了地,把房子建在羅雲初家旁邊。他們這裏一過了正月,春雨就歇了,泥塊的幹爽度也足夠夯泥房的了。自打趙大山幫羅雲初他們蓋了這麽一座房子後,他泥瓦匠的名聲在這十裏八彎都是響當當的。誰家要是蓋個房子都願意請他,這迴李家也不例外。


    趙大山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沒兩天就拉拔了四五個壯男給李家夯泥房。李家這次建房的工程明顯要比二郎之前的艱難辛苦許多,因此工錢自然也比之前的高上十來文。李家的房子是比照著羅雲初他們家蓋的,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夯好。


    喬遷新居的時候,宋家眾人也去了,羅雲初代表二郎封了個大紅包隨禮。


    顧氏拉著羅雲初的手,壓低聲音,“建這房子,足足花了五兩銀子哪,光那人工錢就花了差不多三兩銀子。”


    “李大嫂,這一座房子耶,要的啦,光那木板,上迴我們就花了二三兩銀子。”羅雲初安慰道。


    “可不是麽,這兩間房的木板是孩子他爹借了牛車大老遠地去城裏捎迴來的,要不又得多花一兩多銀子。”顧氏搖搖頭,這銀子真不禁花,好在前頭買了四畝坡地,要不然這樣子花下去,銀子沒了,地也沒得。


    “嗬嗬,待李大哥和李大爺的身體好了,日子便好過了。”


    “是呀,這房子貴是貴了點,蓋了也好,以後大妞幾個娃便能一人一間了。用不著像之前一樣,幾姐弟擠一間屋。”看著她公公和丈夫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顧氏感慨,說起來這宋二郎一家子還真是他們李家的貴人。


    “這些日子你還吐得厲害不?”顧氏關心地問。


    肚子裏的娃兒折騰了她近一個月,總算良心發現了。“不吐了,就是老想著酸的。”前幾日,阿德迴來的時候又給她捎了一罐酸梅,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羅雲初如今倒不擔心她娘家那頭了,阿德在鎮上的店開業了,據他說生意不錯,才開業小半個月就掙了二十兩銀子。當然其中不管人們好奇新事物的緣故,待這新鮮感一過,這生意便會迴落一段。但她預計每天還是會有八百文錢以上的進帳的,純利。他來報告好消息時,還硬塞給她八兩銀子,說是給她的分紅。羅雲初見他堅持,便收了。這筆錢她可不會告訴二郎,要留著給她兒女討媳婦或者給女兒攢嫁妝用的。


    “那成,迴頭我再給你帶兩罐酸豆角迴去。”


    “哎呀李大嫂,不能說這個了,你一說我口水猛地流了一地。”


    兩人才說了幾句話,李大妞便進房來叫顧氏出去接待客人了。羅雲初也不好意思耽擱她的時間太多,遂笑笑,到大廳和村裏的婦女一道聊聊天,說說閑話。


    過了年不久的時候,羅雲初催著二郎給家裏添了兩頭豬。本來二郎見她懷孕,不樂意她這般操勞。羅雲初不聽,硬要養。二郎無奈,隻得捉了兩頭斷了奶不久的乳豬迴來。而且每頓都不許她提潲水去喂豬,啥重活都是他包攬了。


    其實羅雲初也明白自己懷孕了做不了這些活,但這豬若是年初不養,過年就不肥了。農村沒啥吃的,都是喂一些潲水和雜糧,也沒有什麽飼料催肥劑之類的,養起來頗費一翻功夫。不過豬肉的口感倒比現代的要好。


    春天生機勃勃,田野綠油油的一片。趙大嫂中午幹完活過來邀她一道去田野裏打點豬草迴來喂豬。二郎本來在雜物房裏推著石磨磨著木薯粉的,聽了兩女人的對話,黑著臉出來,正好看到羅雲初挎了個籃子,籃子裏還放了一個麻袋,正要出門。當下二話不說地跟上。


    羅雲初勸了勸,他不聽,她無奈,便隨他去了。


    “哎,還是你家這口子會疼人啊。”趙大嫂往她後麵努努嘴,打趣道。


    “趙大嫂,就你愛調侃人。”羅雲初不好意思,“要我說呀,最會疼人的還要數趙大哥。”


    “去,你這小嘴,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春天,田裏的野菜野草多,沒一會,羅雲初帶來的籃子和麻袋都裝滿了,二郎悶不吭聲,肩上背一袋,手上拎一籃,跟在她們後麵慢慢走迴去。


    趙大嫂看著羨慕不已。


    66


    66、鄉試 ...


    一年之計在於春,對農民來說,這話不諦於金玉良言。自二月二龍抬頭到三月清明,二郎便忙得腳不踮地,自己家裏有十幾畝地要種,阿德一家子自打在鎮上開了個店後,家裏的地暫時也顧不上了。前陣子阿德特意抽了個時間迴來,和他姐說了,今年春耕他家的地就讓雲初他們種,也不要他們交什麽租子,隻要他們把上半年的賦稅交了便成。


    羅雲初娘家的地不多,前前後後也有五六畝。加上自家的,總共近二十畝地,光靠二郎一個人幹活是不行的,肯定會誤了春耕。而且今年秋闈三郎是一定要參加的,二郎雲初兩人可不想因為春耕這事誤了他的前程。就算他們肯,宋母也不答應。沒辦法,隻好請短工了。


    好在這十裏八村的村民,少田地的人家有好些,每日花個三四十文工錢請個短工也不算太虧。經過多方打聽,羅雲初挑了一對勤懇踏實的錢姓夫妻來幫忙春耕,談妥了價錢,夫妻兩人每日六十文,包午飯。訂好了來幫忙的日子,羅雲初總算能喘一口氣了。


    山上那十畝棉花的種植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的,全由二郎一人包完。羅雲初倒想幫忙,可人家二郎嫌棄,說她一個孕婦不好好在家安胎,跟著上山做什麽,還要他分神來照料她。羅雲初有點泄氣地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罷了,清閑點也好。


    羅雲初恍惚記得,在棉花地裏套種玉米可以防蟲來著,她把這事和二郎提了。二郎覺得這樣頂好,可以雙豐收,也不費什麽事,便在棉花植株間交叉地撒上一些玉米種子。


    農忙的時候,羅雲初雖然不用去田裏幫忙,但家裏的家務也夠她忙和的了。宋母擔心她太過操勞,每日都過過來搭把手。連帶的,許氏也會經常到二房這邊來串門兒。


    其實許氏是羨慕羅雲初的,她的運氣實在比自己好太多了。嫁給二郎後不久便分了家,如今更是搬出去自己另蓋了房子居住,自己家的事完全是自己拿的主意,前妻的兒子又小還是死了娘的,而且飯團看著就是個孝順的,好好養著,想必長大後也不是那種白眼狼。雖說和小叔一起住,但三郎看著就是個有出息的,今年就要參加秋闈了,要是祖上保佑,高中了,二郎一家子的好肯定被老三記在心裏的。


    這麽一通對比下來,許氏都不禁在心裏歎氣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想她以平妻的身價嫁進來,上頭還有個病歪歪的腦筋不清楚的正室壓著。對了,還有個婆婆跟著一塊兒住。正妻的兒子又長大懂事了,不是她能輕易拉攏的。


    話說,許氏嫁進宋家不久便知道了分家時的詳細過程,她打心底裏對方曉晨瞧不上眼。這都什麽眼力見呀,放著明顯有前途的小叔子不扒拉,還偏要推到二房去,合著她就是個鼠目寸光的!二郎這邊種的是宋銘承名下的地,相對大郎來說是占了大便宜了,宋銘承小小來說都是個秀才,有一定的特權,如他個人的農業賦稅和徭役都被免了。這一年下來,少說也省了兩三百斤的糧食啊。你說她咋就那麽頭發長見識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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