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知曉無風的脾氣很倔強,而他從來都是如此,永遠將所有的事情看得雲淡風輕,在這個世上,能夠牽動著他情緒的人或事少之又少。


    衛梓陌在一旁聽著,他認識無風比鳳傲天要早,自然知曉他這比自個還倔強的性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便看向鳳傲天,“他自當會好好調養自個的身子。”


    鳳傲天收起瓷瓶,“嗯。”


    有些人是要放在心中細細地品味著,他看似雲淡風輕,卻有著猶如清風般的清雅之味,她明白他的心意,她也知道他會好好照顧自個。


    龍隱看著鳳傲天,垂眸道,“王尊,是龍隱去晚了。”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累了吧,陪爺用膳,待會好好歇息。”


    “嗯。”龍隱見鳳傲天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反倒有些難過起來。


    鳳傲天淺笑地看著他,“爺明白他的心就夠了。”


    龍隱輕輕地點著頭,接著便拿起碗筷,安靜地用著晚膳。


    衛梓陌看著鳳傲天,冷豔的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也許,與她相處了許久之後,才能真正的看懂她,她強大到可以為自己身邊的人撐起一片天,可是,她也脆弱到需要別人給她撐起一片天。


    三人安靜地用罷晚膳,龍隱便去沐浴,而鳳傲天則是走出營帳,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抬眸仰望著夜空。


    如今已是暖春,鳳傲天換下了厚重的冬衣,穿著春蠶織成的春衣,春風拂麵,衣袂隨風而動,那俊美如皎月的容顏,比起星空中懸掛著的圓月更多了幾分的清冷。


    衛梓陌站在她的身側,看著她若有所思,沉默不語,他抬起雙臂,將她納入懷中,與她一同欣賞著月色。


    鳳傲天想起過往的種種,想起這一路走來,他們為她付出的艱辛,她側眸看著衛梓陌,“月色真美。”


    “你若喜歡,我每日都陪著你賞月。”衛梓陌低聲道。


    鳳傲天勾唇淺笑,“好。”


    衛梓陌知曉他不可能無時無刻地都陪著她,她身邊還有許多的眷戀,他不能一個人霸占著她,可是,他卻能夠在擁有她獨處的時候,好好地珍惜這每時每刻。


    鳳傲天微閉著雙眸,月光婆娑,打在她的臉頰上,映襯著淡淡的光暈。


    衛梓陌看著懷中的她,出了神,丟了心,他嘴角掛著淺淺地笑意,這樣相擁著,已經是最幸福的事。


    過了一會,鳳傲天自衛梓陌的懷中離開,牽著他的手,“迴去吧。”


    “好。”衛梓陌笑著點頭,他知曉迴去之後,今夜他怕是要失眠了。


    鳳傲天笑吟吟地看著他,“今夜爺不陪在你的身邊,不許不好好歇著。”


    衛梓陌微微一頓,抬眸看著遠方,“嗯。”


    鳳傲天見他迴答的這樣的幹脆,自個倒是一怔,接著握緊他的手,“還真是懂事。”


    衛梓陌並未迴她,而是慢悠悠地向前走著,倘若這條路能夠一輩子這樣走著,沒有盡頭那該多好。


    鳳傲天知曉他的心裏不好受,可是,卻在隱忍著,她笑意深深,他寧可委屈了自個,也不想讓她為難。


    二人行至營帳前,衛梓陌便轉身向另一個營帳走去,鳳傲天見他就這樣走了,她站在原地看著他步入營帳,她才笑著入了營帳,衛梓陌看著眼前陌生到發冷的營帳,接著便又退出了營帳,便看到鳳傲天已經沒入了那熟悉的營帳。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了半晌,隻覺的身子變得冰冷,才複又返迴,看著營帳內冷冷清清,沒有一絲的光度,沒有一絲的溫度,他手指一動,營帳內亮了起來,屏風後已經備好浴湯,他褪去身上的束縛,緩緩地沒入浴桶內,抬眸發呆地看著天頂,直至浴湯變得冰涼,他才自浴桶內踏出,披著幹淨的豔紅中衣,緩步踏出了屏風,看著那陌生的床榻,他微微斂眉,便躺了上去,側著身子,指尖劃過身旁的床榻,卻是一片冰冷,他幽幽道,“還真是個無情的人,也不知將這處暖熱了再去摟著新歡。”


    “你在說什麽?”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便看到一抹身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旁,身上隻穿著單薄的中衣,發絲微幹,身上沾染著撲鼻而來的香氣。


    衛梓陌又是一頓,透過月光看著躺在他身側的人,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眉眼,他抬手將她攬入懷中,更是讓他眷戀到死的溫度。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你舍得?”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一早便知道他會如此,故而沐浴之後便趕了過來,她靠在他的懷中,“怕你凍著,爺專程給你暖床來了。”


    衛梓陌勾唇淺笑,深深地吸允著她身上獨特的幽香,緩緩地合上雙眸,慢慢地睡去。


    鳳傲天聽著他均勻的唿吸聲,直至感覺到他身上有了暖意,她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出神地看著他嘴角掛著淺笑地睡顏,她抬起手,輕撫著那安然地容顏,忍不住地溫柔一笑,待他睡得沉些之後,她才起身離開。


    衛梓陌本就淺眠,即便如今身旁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可是,那樣的懷抱已經消失,變冷,他睜開雙眸,將錦被裹緊,想要留住這最後的溫度,再次地歎了口氣,他當真是中毒太深,一旦擁有了可以溫暖他靈魂的溫度,他便再也不願孤獨的一個人。


    鳳傲天迴到營帳,便看到龍隱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等著她迴來,她淺笑著上了床榻,龍隱順勢靠在她的懷中,低聲道,“王尊,龍隱好想您。”


    鳳傲天垂眸看著他俊美的容顏,身上穿著淡粉的錦袍,身上依舊是那般的冰涼,他就這樣靠在她的懷中,貪婪地享受著她懷中的溫暖,他覺得這樣他便知足了。


    “有多想?”鳳傲天抬起手,描繪著他的眉眼,輕聲道。


    “很想很想。”龍隱低聲應道,雙手環著她的腰際,將自個的身子緊緊地貼著她,“王尊可想龍隱?”


    “想。”鳳傲天毫不猶豫地迴道。


    龍隱滿足地揚聲一笑,“隻要王尊心裏有龍隱便好。”


    鳳傲天親吻著他的眉眼,親吻著他的唇,“爺不但有你,更想吃了你。”


    龍隱環著她的腰際,微仰著頭,低聲道,“這些時日不成。”


    “為何?”鳳傲天微微一頓,看著他,顯然未料到他敢拒絕她。


    龍隱看著鳳傲天,低聲道,“王尊忘記了,您過幾日葵水便要來了。”


    鳳傲天微微一頓,這才想起,算著日子是要來了,以往,邢無雲都會提醒她,這些時日來迴奔波,前兩個月都晚了一些,未料到他卻記得。


    她淺笑道,“那等爺葵水之後,便吃了你。”


    龍隱微醺著臉,點著頭,“好。”


    鳳傲天掀起錦被,蓋在二人的身上,擁著他緩緩地睡去。


    樂啟國,樂陵雙眸盛著怒火,冷視著跪在他腳下的暗衛,“這麽久還未尋到?”


    “屬下無能。”暗衛低聲道。


    “是無能。”樂陵抬手,一掌便將眼前的暗衛劈死,“繼續尋。”


    “是。”剩下的暗衛應道,接著便退了出去。


    “皇上,猛虎如今已經攻破了五座城池,倘若將最後這一座城池攻破的話,必定是要攻入鳳棲邊關了。”一旁的太監總管低聲稟報道。


    “嗯。”樂陵點頭道,“黑豹與藍狐那處怎得沒有任何的進展?”


    “冷千葉與慕寒遙太難對付。”太監總管低聲道,“奇怪的是,黑豹上次被冷千葉射傷,怎得好得如此快?”


    樂陵眸光一冷,低聲道,“你是懷疑他?”


    “老奴不敢,不過是有些疑惑罷了。”太監總管在一旁迴道。


    樂陵冷哼一聲,“他們四人自然是忠於朕的,至於他為何如此快能痊愈,應當是尋到了什麽神醫。”


    太監總管斂去眼眸中的精光,接著應道,“應當是。”


    不過樂陵雖然如此說,可是,太監總管的話自然是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鳳棲國,慕寒瑾剛了解了如今邊關以及彩國的動向,他抬眸看著藍璟書,“後日便是彩國新皇的登基大典,葉鋒如今還未有任何的下落。”


    “貓公公為何要帶走他?”藍璟書不解道。


    “如今他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麽隱秘之事。”慕寒瑾想不通,那日貓公公前來傷他,而後又將葉鋒帶走,到底是何意思?


    “可是,倘若葉鋒還未有下落的話,皇上必定不會對彩國開戰的。”藍璟書接著說道,“如此耗著也不是辦法,更重要的是,樂啟國派來的人馬跟以往不同,阿九那處已經丟失了五座城池,倘若再攻下第六座的話,便會危機鳳棲邊城了。”


    慕寒瑾溫聲道,“此事無需著急,阿九雖然身為女子,謀略絲毫不遜色男子,更何況還有錦堯在一旁協助,必定不會太慘。”


    藍璟書聽著慕寒瑾的話,“邢無雲那處聽說中了毒,如今……”


    “皇上已經尋到解藥,讓魂送去了,流星也在樂啟國,此事,怕是你我無法插手。”慕寒瑾抬眸看著藍璟書,“隻要你我守好京城,皇上便無後顧之憂。”


    “嗯。”藍璟書看著慕寒瑾淡然自若的模樣,淺笑道,“倘若沒有你,我這心中著實沒了底。”


    慕寒瑾笑看著他,“皇上身邊雖然有很多人,可是,如今都散在四處,能夠陪著她的隻有一兩人,她如今的身子還在養著,有些事情,你我能擔待的必定要做好,她是我們活著的希望。”


    “嗯。”藍璟書認同地點頭,“如今京中該肅清的已經肅清,隻剩下那幫老臣,隻要他們沒有異心,便可安然。”


    “嗯。”慕寒瑾點著頭,“無妨,倘若他們有何異心,那便是死路一條。”


    藍璟書點頭道,接著幽幽地感歎了一句,“昨日我替安王喂藥洗漱的時候,他的眼皮動了一下。”


    慕寒瑾微微一頓,接著說道,“我怎不知?”


    “昨夜的事,你當時迴清暉宮了。”藍璟書接著說道。


    慕寒瑾隨即下了軟榻,踏出書房,便行至內堂,看著龍榻上的鳳胤麒,為他把著脈象,打量著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轉眸看向跟著過來的藍璟書,“當真動了?”


    “嗯。”藍璟書點著頭,“這些時日,他都是由我照料著,必定是不會看錯的。”


    慕寒瑾溫聲應道,“倘若動了,如今算算日子,也過了一年,當日,他昏迷時不過才九歲,不覺間已經過了一年八個月,近兩年,他也快十一歲了,服下靈玉也不過一年,還要兩年才能醒,那時候他也十三歲,十五束發,二十弱冠,如今,他隻能躺在這處。”


    慕寒瑾一麵說著,一麵想起鳳傲天還是攝政王的時候,鳳胤麒前來攝政王府,與自個,還有鳳傲天一同批閱奏折的情形,那時的他儼然卸去了皇帝的偽裝,在鳳傲天麵前永遠是那般的天真可愛,富有童真,如今,他看著鳳胤麒,眉眼張開了,身子也長大了許多,待他醒來之後,怕也是個翩翩少年了。


    藍璟書坐在龍榻一旁,看著鳳胤麒,低聲道,“如此一想,時間過的還真快。”


    “是啊。”慕寒瑾笑著應道,“真想看到他醒來之後會是什麽模樣。”


    慕寒瑾轉眸看著藍璟書,“那便等著他醒來。”


    樂啟國,流星待在芙蓉閣一直等著解藥,待魂落下之後,他連忙跑了過來,仰著頭看著魂,“解藥可尋到了?”


    “嗯。”魂點頭應道,接著將瓷瓶遞給他,“主子說,讓你小心,千萬不要讓樂陵發現了。”


    “好。”流星點著頭,寶貝似地將揣在懷中,接著轉身看著神犬,“邢無雲這下有救了。”


    魂看著他這高興的模樣,接著轉身,便飛身離開。


    是夜,流星與神犬再一次偷偷地潛入了皇宮內,熟門熟路地入了密室,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邢無雲,麵色比上次看到的更加地黑紫,流星歎了口氣,接著看向神犬,“你去守著。”


    神犬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流星,接著轉身,便離開了密室,隱藏與密室外的暗處。


    流星將解藥拿了出來,接著便喂入邢無雲的嘴內,可是,他如今無法吞咽,流星掌心凝聚著靈氣,接著抵在他的咽喉處,逼迫著他服下。


    流星坐在床榻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邢無雲,直至看到他緩緩地睜開雙眸,他才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總算醒了。”


    邢無雲看見流星並不驚訝,隻是笑了一聲,他如今沒有任何的氣力,聲音也帶著嘶啞,“來了。”


    “嗯。”流星點著頭,“你是故意服毒的?”


    邢無雲眨著雙眼,算是答應,接著抬起手,在流星的掌心寫了一個字,流星看著他,“等?”


    邢無雲點著頭,衝著他燦然一笑,接著便閉上雙眸,緩緩地沉睡過去。


    流星連忙伸出手指探著他的氣息,拍著自個小胸脯,接著便下了床榻,邢無雲的意思是讓他等待,既然如此,那他便等著好了。


    他連忙走出密室,接著便與神犬一同離開了樂啟國的皇宮,亦是將這處的消息傳給了鳳傲天。


    明日便是左相登基稱帝之日,鳳傲天正看著流星傳來的消息,側眸看著龍隱正輕柔地為她捏著肩膀,她嘴角掛著淡淡地淺笑,邢無雲讓流星等,她倒要看看他能鬧出些什麽。


    衛梓陌看著鳳傲天那嘴角鬼魅的笑意,他正在忙著自個的事情,“彩國的經濟已經全收收攏,即便那人登上皇帝之位,也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你是想問,爺為何還讓他登基?”鳳傲天看著衛梓陌,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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