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帥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指揮所,天空無雲,秋日高照,四野布滿了和煦的陽光。


    黃河北岸,從比較遠的地方,隱約傳來稀疏的槍聲和炮聲。


    “還沒有收拾完這些迴迴?”江大帥問。


    “報告委座,”一個作戰參謀慌忙解釋道:“黃河北岸白塔山上的守敵還在做困獸之鬥。”


    “這些迴迴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江大帥帶著人出了指揮部,越過黃河鐵橋,直驅黃河北岸白塔山下。


    蘭州戰事,迴迴軍在攻城戰的時候,雙方傷亡基本是一比一,各有千人左右損失,但是江大帥的大部隊到來的時候,一直苦苦支撐的迴迴軍開始崩潰,那傷亡就是一邊倒的了。


    被圍在白塔山上的迴迴們是負責給馬廷斷後的,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竟然還不放下武器投降。


    “你們到底怎麽搞的?”江大帥衝著這群將來在曆史上威名赫赫的將星吼道:“就這點迴迴也搞不定?”


    “他們不肯投降。”胡宗南說。


    “總不能把他們都殺了吧?”徐元東說。


    “這樣未免太殘忍了!”華德鵬說。


    “怎麽辦?委座?”薛嶽皺了皺眉毛。


    這些迴迴已經無法對他們做出威脅,一麵倒的屠殺對這些高傲的未來名將來說,也實在提不起興趣。


    “怎麽辦?他們既然不肯放下武器,那就繼續打呀!打到他們投降為止!”江大帥輕描淡寫的說。


    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還愣著幹嘛?”江大帥迴身盯著一幫跟隨著自己的軍人們說。


    一陣猛烈的炮擊,金紅色的炮火和灰黑色的硝煙在白塔山上升騰。


    屠殺!這就是一場屠殺!


    呻吟聲、殷紅的血、痙攣的手腳、還有啞劇般的寂靜。


    這些未來的名將們,此刻的表情忽青忽白,一個個眩暈般身軀顫栗著身子,強憋著喉嚨裏作嘔的衝動。


    “全體都有!將麵前這些敵人全部格殺!統統格殺!”江大帥一把奪過了一挺機槍,抗著肩膀上瞄了半天,看到目標已經稀疏。實在是怕誤傷,這才恨恨的算了。


    由江大帥調教出來的職業軍人就是職業軍人,經過短暫地愣神之後,所有戰士們立刻忠實地執行起了江大帥的命令,迴迴們在這一輪輪攻擊後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全部神情呆滯地站在原地。


    麵積越來越大的鮮血小溪。就象是突然冒出的地眼泉水,漂浮著地上的樹葉,四處漫溢,血流中漂浮著五髒碎片散出巨大而強烈地腥味,不少戰士的臉色也白了。剛剛在激戰中對於血腥感覺沒什麽,可是現在心情已經平複,再看到這種慘死地屠殺場麵,未免有點心中發毛。


    ??“嘔嘔……”馬素貞手扶著肚子,扶著一個士兵的身上,一個勁地狂吐,黃色的膽汁噴濺的士兵全身上下都是。


    “我投降!我投降!”一個阿訇大聲喊道,看到這些不可一世的迴迴穆斯林教徒們,就象泥塑雕像般不堪一擊,?這位阿訇終於有時間舉手表意見了。


    “我還真以為你們這些迴迴能硬氣到底!”江大帥嘿嘿一笑。(.無彈窗廣告)“看來是本大爺高看你們了!”


    戰事已過,激戰之後,蘭州城牆一片殘破的景象,城頭壕溝,滿滿的都是紫黑的血色。正是夏日,屍臭味在蘭州左近彌漫不散。


    蘭州城西,黃河南麵,華林山半腰間,有一片廣闊荒蕪的坡地,約百餘畝。清洗整容後的數千具烈士遺體,排列安放在這片坡地裏。


    微風,蕭蕭地吹過,樹木荒草發出陣陣悉悉卒卒的聲響,仿佛在嗚咽,在哭泣……


    沒膝深的草叢中,開出了一些的野花。蒲公英那傘狀的種籽,在風中遊著蕩著,悠悠然落在靜靜地躺在這片草地裏的烈士軀體上,無聲無息。


    ?“立正!”


    一個軍官大聲下令。


    烈日下,正忙得滿頭大汗的士兵,一個個趕緊挺直了腰,眼睛不敢斜視。


    就瞧見幾個很年輕的軍官從麵前走過,一個個都年輕得出奇。


    ??走在這些年輕的軍官前麵那個軍官,也和他們一樣年輕。


    實在看不出就是這個家夥,在剛剛下達了屠殺令!


    江大帥一排一排地看著這片默默無語的指戰員的遺體,仿佛每次出征前的檢閱。隻是此時此刻,這群可親可敬的官兵們,再也站立不起來了。


    他默默地走著,挨個兒的看著。晶瑩的淚珠,在他那從來沒有過淚水的眼眶裏滾動著,最後,滔滔湧流出來,無聲地撲落在腳下的草叢裏,很快沁入黃土中。


    江大帥走到一個小戰士的遺體前,揀起擺放在他胸前七尺白布上的折成兩節的破碎笛子,凝視許久,又輕輕放迴原處。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小戰士的發際和額頭。也許,他感到了一種冰涼。他大手抖動著,渾身也在痙攣,一顆露珠一般的東西,滾落在小戰士那圓圓的臉上。


    江大帥很費力氣地站直了腰身,猛然眼前什麽東西一閃,又使得他身不由己地連打了幾個寒顫。


    江大帥在遺體前,站了很久很久。


    “委座,入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先下山吧!”馬素貞來到他身邊,輕聲提醒著他。


    江大帥這才從悲痛中清醒過來。他挨了揉濕潤的眼眶,慢慢轉過身來,對站在身後的幾位說:“一定要在這兒立上碑子,建立一座像樣的烈士陵園,好讓這些指戰員們死後有個歇腳的地方。要讓後人記住,他們是為蘭州的解放、是為大西北的解放而犧牲的。”


    江大帥說完,又麵對遺體,深深鞠了一躬,這才翻身上馬,朝著山下緩緩走去。


    小戰士安詳地躺在花草鬆柏叢中。他麵朝著天空,背下是厚實的黃土,雙目微微閉著,臉上浮著一層仿佛永不消逝的安寧與笑意。因為他看見了勝利,他沒有痛楚,沒有遺憾,他是在勝利的軍號聲中睡過去的。


    民初西北軍政長官公署的駐地就是前清陝甘總督署。


    自督署大門東西兩側起,沿中央廣場築有一圈木柵欄,把督署拱衛起來。柵欄上開三個出口,建三個轅門。中央廣場南緣、酒泉路北端,正對大門的轅門,最為高大,為三楹牌坊式建築,題額‘憲綱文武’,以示總督有‘掌總治軍民,統轄文武,考核官吏’的職掌。東轅門位於中央廣場東緣、張掖路口,題額‘節製三秦’,西轅門在廣場西緣、張掖路口,題額‘懷柔西域’,點明了陝甘總督管轄的地域。


    木柵欄平時關閉,即使是普通的官員也不能隨意進入,隻有在重大慶典活動,或重要官吏特別是朝廷使節前來時,轅門才會全部大開。出轅門後,兩邊道旁都豎著木柱子,用藍布遮飾,以示莊重。在中央廣場的花壇中部,還專門鑿了一個月牙形深池,池上建了三座石拱橋,進轅門的官員從橋上走過,以示尊貴。


    廣場中央還有個午炮,當時的人們便靠聽炮聲來確定時間,安排作息。


    炮會在每天的早中晚鳴響,人們根據炮聲來估測時辰,安排自己的生活。夏季晚上7時許,冬季遲些,要到9時許,炮一響,街上行人便要急著迴家了,各個城門也會關閉。後來,炮台拆除,移至白塔山。


    民國初年,督軍府原原本本承繼前清陝甘總督署舊地。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廣場前麵會擺滿各種地攤,白布遮陽篷下,陳列著簡單的爐灶、鍋、風箱等,鍋裏熱氣騰騰,各色風味小吃仿佛溢出香味來。食客圍坐在條凳上,吃得有滋有味,有人正盯著鏡頭,神色露出依稀可辨的新奇和迷惑。周圍行人來往,熱鬧異常。


    如今,公署轅門前除了荷槍實彈的兵,也沒有其他的什麽了。


    公署裏,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一走進來,江大帥就對警衛人員說:“趕快打掃一下衛生,要搞得幹幹淨淨。把大廳的衛生也抓緊搞一下,馬上要開個會。”</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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