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的第一交易所在法租界的浦石路上,現在已經是國內名聲最大的交易所,客戶眾多,交易所前麵拉上了鐵閘門,戴著包頭的錫克門夫背著手走來走去。[.超多好看小說]斧頭幫有人不用,江幫主就是要戴著包頭的錫克門夫這些用來撐門麵。立刻,就讓這交易所高端大氣上檔次。


    交易所裏,開盤的鍾聲響起。交易所裏,各種各樣的人等川流不息。跑街的雜役,打聽消息的人士,送白紙油墨的工友,還有提著鐵皮箱子,裏麵裝著從水電報局源源不絕送來的各地電報的專用聽差…………有的時候甚至還有穿著禮服的洋人,提著司迪克的洋人也悠閑而來,原因無他,都是被南北戰事卷起的這場公債戰爭而來!


    南北開戰,實在是關係著遠東未來局勢的絕大變局。江幫主和周公子的交易所的戰爭,讓這場戰爭變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賭局。各色人等都在下注了。


    江幫主這次的手段太陰狠,在北洋其實在占據優勢的時候,被黑得一文不值。所以。南方護法政fu行的戰爭公債才在上海金融市場上賣得這麽好,大筆大筆的大洋美金英鎊法郎通過銀行家送入了江幫主的銀行。一切似乎都在江幫主的掌控之下。


    饒是如此,這些被江幫主聯合起來暗中播弄南北戰局的文明國家的資本家們,還是滿懷忐忑的關注著這場戰事,原因無他,還是因為他們玩的太大了…………


    戰事開始之後,介入的上海灘的各家勢力不知道有多少,他們從各個渠道了解這個戰事。讓他們抓狂的是,江幫主聯合一批強大的勢力控製消息。


    上海灘所有人對戰事進行得如何實在比較糊塗,北洋有多少兵力在戰場上麵,現在還有多少兵船還可以作戰,有些要點還在不在手中,全部糊裏糊塗,上海灘的各家報紙隻是瘋一般的轉著江幫主寫的那些失真的文章。


    而督軍府官方公布的情報,那邊雖然各種戰報進展都給得很明確,可是沒有其他渠道的情況相印證,也就無法確實。戰場上還有很多其他情報也需要關注,比如知識階層的輿論,整個統治體係的抵抗意誌,他們還有多少軍事資源的儲備……可是……一直都是語焉不詳!從上海灘完全了解不到真實的情況!


    現在,他們緊密的關注江幫主和周公子,現在整個交易所,金融界,都關注著他們,他們已經成為了上海灘渴望了解這方麵局勢人物關注的焦點!


    不過現在大家普遍更加看好江幫主,江幫主曾經在報紙就連篇累牘的發表了對力挺南軍的觀察和社論。預言,北軍的局勢很不樂觀,一開始還被當作江幫主的偏見。現在看來。句句是實。


    第二次嶽州攻防戰,戰事開始之後。上海灘各家的時報幾乎每天都在提供準確的戰報。北洋軍的各種內鬥,各種醜聞…………一樁樁消息,傳向了上海灘的華人投資者們,傳向了關注這場戰事地洋人投資者們那裏。


    上海灘的各家報紙情報,有時候雖然模糊,有時候卻請準的可怕。雙方參戰兵力,戰事進展情況,動向,全部都說得迷迷糊糊的,可是北洋陰暗的內鬥,醜聞卻都進行了詳細敘述。更難得可貴地是,所有人都說不清楚,隻能猜測的北洋秘聞,上海灘的各家時報進行了報導!那些消息,絕對是秘聞的秘聞!有了這種近乎驚世駭俗的秘密報導,上海灘的各家時報也是引起軒然大波。甚至連在對北洋秘聞非常了解的周公館也天天追著看。可是看到的卻是一次次慘敗的消息。號稱橫掃中國的北洋軍,一舉慘敗,帶傷無數!北洋精華近三路大軍,完全超越南軍的西式裝備的陸軍,在湖南是一敗再敗,上海不斷傳來戰敗的消息。統治中國半個世紀的北洋團體,曾經三個月平等二次革命的北洋軍,這一迴竟然是不堪一擊!


    隨著,段祺瑞高調開始指揮全部戰局,大家又懷上了期望。要說吧,也是底唱議和的馮國璋大總統不爭氣,現在主戰的段祺瑞總理真正拿權了,該振作了吧?大家還不激天良,給南放判軍一個好看?


    期望是美好的,但是等來的結果,卻是加倍的不堪!


    堂堂北洋中央軍,竟然三路大軍對當前局勢,竟然束手無策!


    在這種壓得人喘不過氣兒的黑暗當中,從這個星期,就忽然再無湖南戰場的消息傳過來,交易所裏,大家都在翹期盼。


    這不僅是南軍和北軍兩支大軍之間的生死決鬥,也是成千上萬投資者的巨大賭博,贏家將獲得空前的財富,輸家將損失慘重。上海灘股票交易市場的空氣緊張到了極點,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第二次湖湘攻防戰的最終結果。如果南軍敗了,南方的公債的價格將跌進深淵;如果南軍勝了,南方的公債將衝上雲霄。


    這家交易所如何能不成為投資者們關注地中心!臉代理南方公債的蔣誌清都成為大家最期待的人物。


    雖然江幫主努力的去黑北方,但是之前南方的事情,在上海灘也掀起不小的影響。戰局還是很模糊。


    當初,孫中山下令炮擊觀音山一事,莫榮新並未向外宣布,他對這事的布告是把這次事變說成是龍濟光黨徒的破壞行為。不料孫卻公布了內情,可是莫榮新仍發出一個布告,咬定這是龍黨造謠生事,冀起內訌。並說:


    “本督軍年已六十餘,從戎四十餘年,生平無所畏懼。以後如有叛徒擾亂治安,自應立即剿辦。倘夜間變起倉卒,爾商民人等應即閉門靜坐,以待解決。”


    在海南島虎視耽耽的龍濟光對莫榮新的說法予以譏笑,他通電說:


    “頃接莫代督支日電稱,江夜有龍黨在省城內開炮,意圖擾亂,經派隊探剿,天明時匪黨四散無蹤等語。查敝軍出巡,隻在陽江高雷各屬,尚未開赴省城。如果江夜有人在省城開炮,其勢當亦不小。省城為根本重地,軍警林立,何至當地毫無捕獲,致令四散無蹤。莫代督電稱係敝軍所為,似係於倉卒之間,未加細察。惟濟光負有地方之責,籌防未及,致令匪徒滋擾,閱電之餘,惶悚無地。省城兵力不敷,如須相助,請即電知,自當兼程前來,以盡職守。”


    龍濟光的“相助”就是進兵廣東大陸,他早在瓊州時就發出通電接受北京政fu所任命的兩廣巡閱使。(.好看的小說)這個職位原來是陸榮廷的,皖係要聯龍倒陸,所以改派龍為兩廣巡閱使。而陸榮廷居然發表鹽電表示“遵命交卸”。不過莫榮新、李耀漢都通電不承認龍為巡閱使。莫榮新、李烈鈞、程璧光、陳炯明亦聯名要討伐龍濟光。


    龍濟光接奉兩廣巡閱使名義後即電令兩廣督軍克日取消自主。同時即派兵在徐聞登陸,占領雷州半島及沿海數縣。這時桂軍正集中力量於潮梅地區,與被段祺瑞收買的莫擎宇以及由福建開來援助莫擎宇的北軍臧致平旅作戰,潮梅雖然收複,又遇上廣州局勢緊張,所以龍濟光所派的軍隊得以深入廣東內陸,進占陽春和陽江一帶。


    西南的困難和北方一樣,且有過之,西南兩大軍閥,陸榮廷進行大廣西主義,以桂軍控製兩廣擴及湖南;唐繼堯進行大雲南主義,視川黔為勢力範圍。結果在廣東有粵桂滇軍之爭,在四川有川滇黔軍之爭。而唐陸互爭西南盟主,隻求北洋勢力不滲入他們勢力範圍內,而以一致對外的美名向北方軍閥討價還價。西南各省內亦有野心較小的軍閥與北方勾結,如四川的劉存厚、湖南的陳複初、廣東的莫擎宇。都勾結北方。


    在這種複雜情勢下,孫中山的處境是多麽的困難。


    當李純和主戰派展開電報戰時,西南各省實力派聯名通電支持李純,挽留和聲援他。譚浩明故意地把曹錕列為直係主和四督之一,歡迎他宣撫兩湖,早日過湘一敘。


    滇、桂兩係軍閥所策動的“護法各省聯合會”,在廣州成立,各省代表在督署舉行宣誓,並推舉唐繼堯、陸榮廷、程璧光為聯合會的軍事代表,伍廷芳為外交代表,唐紹儀為財政代表。盡管北方主戰派要真刀真槍,討伐南軍,可是西南方麵仍希望賴直係的折衡,南北能夠和談,所以西南實力派除成立了聯合會,準備拆廣州軍政fu的台而外,又預先推定岑春煊為南方議和總代表,並且仍通過李純催促北京政fu從速和談。


    北軍在湖南要發動攻勢時,北方的直係和南方的桂係仍作挽救和平的最後努力。譚延闓在桂係授意下,由上海到南京,他提出一個和談的先決條件,就是南軍願意先退出嶽州,但北軍也不進駐。與譚延闓的奔走同時的,還有各省省議會,他們準備在南京舉行聯席會議,推進南北和談。李純把譚延闓的建議轉達到北京,同時主張把國會問題提交各省議會聯席會議解決。


    桂係透過直係進行和談的努力是徒勞無益的,因為直係這時對於南北和談已發生不了作用,馮國璋已完全屈服於北洋主戰派。所以李純的建議和主張,馮無法明確表示,隻複電要譚延闓自己到漢口和曹錕等協商解決。


    可是,這時北軍已經向湘北進攻,譚延闓隻好掃興地迴到上海。


    蔣誌清現在辦公的,也已經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大門敞開,兩個下人守在那裏,除了那些鐵皮箱裏麵帶著獨家電文的工友,不得蔣誌清允許。所有人都不得入內。


    辦公室外麵的走廊上麵,就看見到處都站著的人。都是來打聽內幕消息的,有華人有洋鬼子,都進不了辦公室。大家就隻有不論身份,呆呆的站在那裏仰著頭朝辦公室敞開的大門看。


    大門裏麵,那些穿著西裝革履的年輕文記,都在伏案寫作,工友送上一杯杯地濃茶。再加上熱手巾把子,負責傳遞排字清樣的工頭在一角也在等著。大家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大家更多地目光是看著西側的一處窗戶。那裏百葉窗死死的關著,看不到裏麵動靜,誰都知道,那是江幫主江山的辦公室。誰也沒有想到,當初一個瘋狂的黑社會小青年,現在居然有這樣舉足輕重地地位了!


    大家都想見他,可是這幾天誰也見不著。


    突然就聽見刺耳的刹車響動,一輛黑色小汽車飛也似停在交易所門口。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辦事員,旁邊兩條壯漢一路飛跑著護在他身邊,看來是保護著這辦事員的。就見這人手裏提著一個洋鐵皮箱子,用鏈子栓在手上,坐在洋車上也汗淋淋的。


    他快步進入股票交易所時,正在等待戰報的焦急而激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那張毫無表情、高深莫測的臉。這時,這個辦事員放慢了腳步,誰也不瞧,就直奔向江幫主的辦公室,在走廊上等候的不論華洋,都嗡的一聲兒,想擠過去。


    誰都知道,前麵下來消息了!天知道這江幫主消息怎麽這麽靈通的!他們可不知道,除了督軍府那裏會給江幫主提供第一手消息之外,江山財團遍布整個長江流域的商業網絡,以及國家社會黨名下戴春風的太保團,也同樣負有向江幫主提供情報的責任!這些情報都第一時間向戴春風匯總,再轉江幫主這裏,加上洋鬼子的軍事情報係統的搜集,江幫主不掌握第一手的資料也難!


    “怎麽?南軍打勝了?是不是湖南的消息?”一個華人衝在最前麵,不管不顧就衝著那辦事員嚷嚷,別人瞧都不瞧他一眼,就奔進了江幫主緊閉的辦公室。


    兩個穿著斧頭黨製服的人在門口一堵,誰也進不去。這個地方可不敢恃強硬闖,租界當局可高看江幫主得了不得,稱之為中國有數在金融天才,連從來不給華人會員資格的洋商跑馬場,江幫主現在都是會員。還有,江幫主還是盧少帥的把兄弟。


    誰知道盧少帥和那些洋人安的哪門子心思。現在交易所門口執勤的,就是租界當局派來的錫克和安南巡捕!


    大家到了門口,又紛紛退下來。隻有麵麵相覷。可急死個人。都等著這個第一手的消息,誰都知道這場戰事牽動著這場公債市場地絕大變化,他們背後的人都要站對了隊伍,早一點了解就早一點準備,錯了就會傾家蕩產,對了就一夜暴富。


    等了好一會兒,就聽見辦公室裏麵一陣雞飛狗跳,等在門口的人都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才看見一個下班的抄寫員,夾著小皮包臉色青黑的走出來,一個工友跟著,要送他上門口洋車。戰事緊急,報道量大。這些抄寫員撰稿的人都是輪班倒,休息也不過是到隔壁包下來的宿舍打個盹換個衣服,管得可嚴了。這一切都是江幫主吩咐,蔣誌清照辦,就要這樣做。江幫主才不管現在在外麵等消息的人急得怎樣要死要活的呢。


    周圍的人又圍上來,那抄寫員隻是不理。


    此時,江幫主走了出來。他臉上的肌肉仿佛石雕一般沒有絲毫情緒浮動。這時的交易大廳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喧囂,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富貴榮辱寄托在江幫主的眼神上。稍事片刻,江幫主衝著環伺在身邊的江山財團家族的交易員們遞了一個深邃的眼色,大家立即一聲不響地衝向交易台,開始拋售北洋公債。大廳裏立時一陣騷動,有些人開始交頭接耳,更多的人仍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這時,相當於數百萬大洋的北洋公債被猛然拋向市場,公債價格開始下滑,然後更大的拋單像海潮一般一波比一波猛烈,公債的價格開始崩潰。


    這時的江幫主依然毫無表情地靠在他的寶座上。在場的人都是心裏一沉。交易大廳裏終於有人發出驚叫:


    “江幫主知道了!”


    “江幫主知道了!”


    “北洋軍又戰敗了!”


    所有的人立刻像觸電一般迴過味來,拋售終於變成了恐慌。人在猛然失去理智的時候,跟隨別人的行為成了一種自我強製性行為。每個人都想立刻拋掉手中已經毫無價值的北洋公債,盡可能地留住一些所剩無幾的財富。


    似乎,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


    ……


    劈裏啪啦地鞭炮聲響,在聖校的校園內外響起。幾個女學生在樹上纏起了一串串的萬響長鞭,都垂到了地上,女學生們正撅著屁股在那裏湊香頭呢。


    那邊樹上的才炸完,這邊樹上的又響了起來,火線到處,就看見鞭炮紛紛落下,然後炸出滿天彩紙。


    這所學校內外,滿滿地都是煙霧和火藥味道。在那個學校出名地長廊裏,站著的都是探頭探腦地學生們,捂著耳朵看著這邊的熱鬧。不了解情況的學生還扯著剛剛變聲期的公鴨嗓門互相打聽。


    “這是怎麽一出啊?”


    “才接到的消息,孫中山先生領導的護法軍打贏了北洋軍!”


    “現在可好了!咱們革命勝利有望!”


    “這麽放炸鞭兒,不怕吵著了校長嗎?教務主任不會來抓我們……”


    “這些炸鞭兒,都是教務主人送過來的!校長也一準兒高。”


    “怪不得我們班主任老師他們今兒一早就去了梨園,準是去慶祝去了!”


    “那可不!”


    鞭炮的聲音,太監宮女們議論的聲音夾在一起傳了過來。讓走廊上的一個女學生的絕美的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比起聖校的其他女學生,最特出的地方就是眉宇間活潑靈動的地方。這女子正是聶四小姐。在她的身邊是盛七小姐。


    鞭炮炸了半天,盛七小姐才雙手合十:“聖母瑪利亞,小四,你終於有了笑模樣兒了……”


    “周家這迴完蛋了!……”聶四小姐調皮的吐吐舌頭。


    盛七小姐笑吟吟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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