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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又撞大新聞搶頭條(上)


    天已黃昏了,落霞繽紛,彩雲輝映,一抹夕陽透過大槅扇門斜照進廳裏。


    江山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迴到安徽會館的。


    江山,胡宗南,戴春風對麵坐,沉默了許久。


    胡宗南小心翼翼的道:“老板,人我已經召集到了。明天是我來帶隊呢,還是誰帶隊?”


    江山聞言抬頭,想了一下,才知道胡宗南指的是今天上午的事,又想了想,才語氣沉重地說道:“這可是我掌管斧頭幫的第一戰,當然是我親自出馬。”


    “老板。”胡宗南吞吞吐吐的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來得太蹊蹺,背後肯定有人在搞鬼。而且,這隻鬼很可能就是水果杜月笙!搞不好,黃金榮在背後也有插一手!”


    如是隻是普通的一個皖籍工人被人欺辱的事情,斧頭幫全然不在話下,但是這背後隱藏的黑手再明顯不過,這隻黑手十有八九就是稱霸上海灘的青幫了,胡宗南和戴春風心裏難免產生畏縮,就是江山也要三思了。


    江山知道自己目前在上海的勢力,無法和杜月笙的相比,更不要說和黃金榮相比。青幫杜月笙在上海和黃金榮、張嘯林三人,堪稱是東頭一跺腳,西邊就發顫的大亨聞人。就勢力和人馬而論,江山情知他的斧頭幫遠遠不是青幫對手。特別是王亞樵因輔佐孫中山先生,將大批斧頭幫門徒從上海南下廣州參加護法政府以後(江山能接收斧頭幫,也是因此),在上海的門徒隻有為數不多的半數人馬,與當年在上海起家時的斧頭幫人多勢眾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背後的這隻黑手很明顯的是在試探斧頭幫的虛實。


    如果他這次不敢管,那麽,不僅他從此會丟失安徽勞工的人心,他的斧頭幫也從此在上海威風掃地,再也不會有風光之日了。更重要的是,幕後的黑手透過這次事件了解斧頭幫的虛弱,隻怕就會立刻從暗中跳出來,把斧頭幫撕得粉碎。


    江山說道:“你說的,不能說沒有一點道理,背後黑手就是青幫無疑了。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險惡局麵是:要麽與勢力浩大的為安徽籍勞工出這一口惡氣,就算是要與青幫做決一雌雄也在所不惜;要麽好漢不吃眼前虧,暫且忍下一口惡氣,如若這樣,我們斧頭幫,雖然暫時不損失任何實力,可是,從此將會失去在上海灘賴以生存的根基——人心。而且,這樣還會暴露我們斧頭幫的虛弱,青幫隻怕立刻就變成發現血腥味的鯊魚,撲向我們。”


    戴春風說道:“老板,好漢不吃眼前虧。與其讓青幫把咱們斧頭幫砸成一蹋糊塗,倒不如識時務者為俊傑,暫且避開青幫的鋒芒,積蓄力量。越王勾踐臥薪嚐膽,我們就不能臥薪嚐膽?等我們斧頭幫羽翼豐滿,恢複了實力,再找青幫報仇也不遲呀?”


    江山皺眉,忽然,他把目光轉向胡宗南:“小胡,莫非這是你也同意他的主意嗎?”


    “老板,我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和青幫火拚。”胡宗南的語氣有點澀。


    江山停了一下,微笑道:“青幫也沒有和我們斧頭幫火拚的準備,不然他們不會隻是躲在幕後玩陰謀了!”


    “老板,您難道還不明白,也許這就是和青幫火拚的導火索。引發的將是一場戰爭,隻要真拚起來,我們鐵定玩完。”戴春風說道:“不要忘了,在我們內部還有一個心懷鬼胎的餘立奎。”


    “二位的解釋我聽完了。”江山抽出一根煙:“你們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明白斧頭幫現在的難處和現在的處境。”


    “您相通了就好。”胡宗南和戴春風相視一笑。


    “我相通了。我如果不去為這些勞工主持公道,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斧頭幫是為什麽而成立的,你們都忘記了嗎!?青幫不是在挑釁的嗎,我就用挑釁迴應他們的挑釁!老子不發飆,他們以為我這個斧頭幫幫主是吃奶的嗎?誰要是用戰爭在威脅我,我就會給予他戰爭!”江山從鼻子冒出了一聲嗤笑。


    “老板!”


    胡宗南和戴春風不得不承認,他們也被江山說得熱血沸騰了,男兒的勇猛和熱血激得他們渾身血脈賁張。


    精明如狐的他們明知道這一戰,可能引發與青幫的火拚,後果會很嚴重。


    …………


    夜幕沉沉,喧囂了一天的上海灘脫下白日的盛裝,掀開它的另一麵。


    在禮查大飯店的頂層的孔雀大廳裏,黃金榮正摟著一個年輕性感的俄羅斯小妞放肆地笑著。


    卷入一戰泥潭的沙俄局勢持續動蕩,與德國的戰爭節節敗退,內部的赤色革命風潮愈演愈烈,上海灘也來了一波流亡的俄羅斯人。


    小妞是禮查飯店的英國老板特意從流亡的俄羅斯難民中招過來的,一共有三位,個個金發碧眼,暴乳猛挺,性感的嘴唇仿佛兩團紅火焰,健壯的雙腿在迷幻的燈光下發出催命的光芒。


    黃金榮抱著的小妞還是一個俄羅斯貴族小姐呢,聽說她家被俄國的布爾維什克專政了,流亡到上海之後隻能下海了。


    胖子黃金榮一手放在俄羅斯小妞欲遮更露的暴乳上,另一隻手摸著另一位俄羅斯小妞性感的大腿。


    杜月笙也抱著一個俄羅斯小妞。


    張嘯林在喝啤酒,這家夥永遠隻愛酒,對酒的興趣遠遠甚過女人。


    張嘯林灌下一大桶鮮啤後,跟黃金榮說道:“黃老板,那個叫江山的聽說在召集人手,準備大幹一場。”


    “王亞樵幾乎不斧頭幫精銳抽調一空,他還有膽子鬧事嗎?咱們看著,也許,這不過就是虛張聲勢。”黃金榮嘿嘿笑出了聲,美美地掐了那小姐大腿一把,小姐誇張地叫了一聲,倒在他懷裏。


    “可是,”杜月笙想起火車站第一次見到江山時候的事情:“這個江山確實是個狠人啊,我怕……”


    “操,姓江的咋了,斧頭幫不是王亞樵時候的斧頭幫了,餘立奎他都還沒搞定,還有閑心去管一個安徽臭苦力?再說了,想管他隻管去管,我就不信他有幾個膽兒。”說著,黃金榮的手探向第三位俄羅斯小妞的下麵。


    “也是,斧頭幫已經不是王亞樵時代了,他要不學乖點,老子把朵朵捏死!”張嘯林說著又灌下一大杯鮮啤。


    包房另一側,幽暗的燈光下,隻說了一句話的杜月笙沉默了,黃金榮跟張嘯林說這些的時候,他雙手拖著下頷,目光憂鬱地盯住牆壁。也不喝酒,也不唱歌,對送給他的俄羅斯小妞也不感興趣了。


    黃金榮問張嘯林:“啊笙這家夥又咋了?”


    張嘯林說:“甭理他,自從火車站那次事後,他就把江山這個毛頭小子當對手在研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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