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嗼嗼~”


    任務完成的桃歹郎展露笑顏。


    早知如此輕鬆,它何必費盡心機去做那些多餘的事情。


    桃歹郎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這件事給它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嗼!”


    它猛然大叫,隻因柏木扯住了它的辮子,下手頗重。


    “別急著高興,現在該來談談你做壞事應該付出的代價了!”


    “嗼……”


    桃歹郎瑟瑟發抖。


    假如按原劇情發展,至少有四條生命會喪失在“幕後黑手”的貪欲之下。非但如此,厄詭椪還得忍受重要親人的離世和長達數百年的汙蔑。


    簡直是難以言喻的悲劇。


    所幸時間線在柏木和阿爾宙斯的大手之下,產生了些許變化,迎來了相對不錯的解決。


    桃歹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錯了就要罰!


    柏木從不慣著任何一隻犯錯的寶可夢,除非能獲得被害人的諒解。


    而這場事件的被害者是誰,一目了然——


    所有被粘糕控製的民眾,以及核心受害人博羅、厄詭椪。


    廢墟間的藤籠前。


    許多北上鄉少年遙望著寶伴。


    他們從茶藨那兒知曉,這三隻看上去毫無戰鬥力的家夥,竟然也曾參與了昨晚的騷亂……


    故意示弱?


    好陰險的魔獸!


    柏木拎著桃歹郎迴來時,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又好奇又警惕的古怪模樣。


    “吱!”


    “汪!”


    “咕!”


    寶伴倒是很激動,依舊瘋狂地向桃歹郎索求粘糕,可憐兮兮的模樣讓茶藨不忍直視。


    “老大,要不……給它們放了吧,它們應該也隻是被控製的。”


    “嗬,你太天真了。我告訴你啊,這種壞蛋寶可夢最會裝可憐了。癮一上來什麽說不出來,什麽做不出來?它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怪它們自己!”


    柏木嗬嗬冷笑。


    桃歹郎額外告訴了他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它並未控製寶伴這點。


    換言之,這三個家夥也是從犯!


    不過一直把它們關籠子裏的確不是個事兒。


    “龍人,把空的精靈球給我。”他頭也不迴地說道。


    龍人哦了一聲,又問道:“你準備收服它們?”


    “嗯,穩妥起見。你也知道這三個家夥吃了粘糕就會變身——要不你來?”


    “……還是算了,我對這種沒骨氣的寶可夢興趣不大。”


    沉迷於外力,思想墮落的寶伴讓龍人很失望。


    “行。”


    柏木也不強求。


    這次的收服並非以往的征召新夥伴,純粹是給它們換個堅固的牢籠。


    “吱/汪/咕……”


    寶伴被放出藤籠,重獲自由。


    它們看著被抓住辮子,滿臉悲切的桃歹郎,忽然表情堅定起來,齊齊衝向柏木!


    願增猿的眼眸亮起藍光,夠讚狗四肢著地飛速狂奔,吉稚雞猛烈扇動翅膀!


    唿!


    沙塵卷起!


    霎時間。


    柏木與龍人的視線被遮蔽,又有無形的力量困住了他們的行動,最終夠讚狗撲中了前者,吠叫著一口咬住他抓桃歹郎的胳膊。


    “嗷!嗷汪!”


    跑!快跑!


    它焦急地示意桃歹郎逃跑,表示會為其拖住柏木和龍人。


    桃歹郎愣住了。


    “嗼……”


    壞桃子眼眸顫抖,逐漸泛起淚花。


    隻可惜柏木的手堪比鐵鉗,完全沒有鬆開它的辮子。


    再者多邊獸2的精神力量擋住了夠讚狗的牙齒,進而將願增猿的強控給驅散了。


    “真是感人至深的夥伴情啊,壞蛋也有壞蛋的救世主?但很可惜,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柏木按住了夠讚狗的狗頭。


    這家夥原本的體型隻比他矮一些,如今隻比他的腰高。


    差異之大堪稱進化。


    不遠處。


    龍人放快龍逮住願增猿和吉稚雞,後兩者也是很幹脆地撲街倒地,絲毫不帶猶豫。


    顯然剛才的進攻已經透支了它們為數不多的體力。


    “大哥!”


    “大哥你們沒事吧?”


    少年們自煙塵外急匆匆跑來,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了他們一跳。


    見兩人平安無事,他們才放下心。


    夠讚狗被柏木掐住狗頭,驀然丟到另外兩隻寶伴的身邊,慘兮兮的樣子引得桃歹郎身軀顫動。


    “嗼……”


    悔啊!悔不該當初!


    若是沒招惹這個人類,沒招惹那個怪物,自己怎會失去自由?


    還連累了夥伴!


    它嗷嗷大哭起來,可啜泣的樣子未能引來同情。


    龍人甚至笑出了聲,道:“前言撤迴,這三個家夥倒也有點骨氣。”


    看起來它們對粘糕的渴望隻是為了麻痹兩人,好創造離開藤籠、拖住敵人,以便老大逃離的時機。


    然而全盛時期的它們都贏不了,何況虛弱的狀態?


    “一碼歸一碼。”


    柏木沒有猶豫,在桃歹郎悲哀的視線中,擲出三枚精靈球。


    砰砰砰!


    寶伴被吸入其中,再度淪為階下囚。


    少年們目不轉睛地看著三顆“封印器具”,滿臉寫著好想學、好想要。


    “好了!別忘記你們的目標!繼續挑戰魔獸直到戰勝它們!”


    柏木拍拍手,將這群少年打發走。


    旋即。


    他帶著桃歹郎前往祭典會場。


    龍人全程跟隨,生怕像昨晚那樣錯過某些重要劇情。


    “想好怎麽賠償了嗎?”


    “嗼……”


    麵對他的詢問,桃歹郎隻有茫然。


    賠償?


    什麽叫賠償?


    多邊手機看出它根本不理解訓練家說的話,便道:“這家夥估計真的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不知惡不明善,被利用它的人染成了黑的。”


    “……也有可能。”


    柏木也無法肯定這隻動不動就哭,裝可憐裝柔弱的寶可夢,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祭典會場。


    諸多攤位已然被收起,少部分攤販則在進行最後的大甩賣。


    但無論是誰,見到柏木和龍人都會笑著打招唿,態度一個比一個恭敬。


    “賠償?您賠償我們?”


    聽到他闡述的內容,遊商有點懵。


    柏木指了指如喪考妣的桃歹郎,“是它賠償。”


    “魔獸賠償?它不是被您封印了麽?”遊商更懵了。


    “被封印不代表不需要額外的懲罰。”


    柏木說的話讓遊商陷入沉默。


    不是有多振聾發聵,是發自內心的不理解——


    誰會跟魔獸討價還價啊!


    這年頭,在野外被魔獸襲擊了,不都自己吃個啞巴虧算球麽?


    強大的魔獸使腦迴路都如此清奇的嗎?


    遊商勉強露出笑容,“那要不……您、呃,它賠點錢得了?”


    它賠的出來麽?


    桃歹郎與遊商小眼瞪大眼,又跟柏木小眼瞪大眼。


    下一秒。


    它消失在原地,過了不久遠處傳來一聲驚唿。


    “我錢兜怎麽沒了!”


    “嗼!”


    歸來的桃歹郎理直氣壯地把錢兜遞向遊商。


    遊商哪裏敢接啊,冷汗唰唰得從額角流下來。


    柏木果斷給了桃歹郎的頭一個暴栗,再讓龍人把錢還迴去。


    “嗼……”


    桃歹郎很委屈。


    它明明給的是錢啊,怎麽還要揍它!


    不講道理!


    多邊手機感歎,“好一顆生性邪惡的毒桃子啊!”


    “我替它賠了,說個價吧。”柏木早有預料,也做出了他的決定——


    代位追償。


    先前與桃歹郎的談話,讓他意識到桃歹郎未必完全明白是非對錯,它很可能隻有極為粗糙的概念。


    必須讓它真正意識到做壞事得付出代價才行。


    否則懲罰的意義就隻剩下單純的泄憤了。


    當然。


    不是說泄憤不重要。


    而是對於一個命不該絕的壞蛋,必須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反正在等茶藨他爹做麵具,閑著沒事。


    毫無疑問。


    這段空閑時期,是他把簡單事情複雜化的原因。


    不然按常理來說,在法治不夠健全的古代,懲罰犯罪者之後無需對受害者進行額外補償。


    “您幫它賠?俺鬥膽換個賠償法。”


    遊商泛起笑臉。


    他發現眼前這個氣質冷厲的青年比預想中更好說話,也就大起膽子討價還價。


    柏木:“你說。”


    “給俺做份炒麵吧,昨晚沒吃著可饞死俺了。”遊商咂嘴。


    炒麵……


    倒也不是不行。


    柏木見再耽擱下去,參加祭典的人都要走光了,於是拜托龍人迴北上鄉去弄原料。


    “幹脆大家一起吃麵得了。”


    “嘿!”


    遊商聞言,連忙阻止道:“您也別去了!交給俺!”


    他轉頭一聲高唿,表示炒麵攤的攤主又迴來了,願意免費給他們炒麵吃,隻需提供原料。


    聲音淹沒在嘈雜的會場中。


    正當龍人以為沒人響應的時候,隨著到處傳來驚唿。


    行動派們飛快扛來柴火、麵粉、幹淨的水以及醬豆、鹽等調味料。


    盡管隻有兩晚,但柏木的手藝已然征服了所有人。


    北上鄉的神奇炒麵甚至已然傳播到了外界。


    轉瞬間。


    炒麵攤位前。


    桃歹郎被迫打下手,挑水、燒火、添柴乃至扛麵粉的事情都交給了它。


    赫然被當成了肯泰羅來用。


    隨後寶伴也加入了進去,它們出球後分別吃了顆粘糕,沒等反應過來,紛紛成為了苦逼的牛馬。


    夠讚狗勁兒大負責揉麵,願增猿精神力強做雜事,吉稚雞在天上維持秩序順帶運輸物資。


    柏木化身無情的炒麵機器,連聞訊趕來的北上鄉人都沒放過,人手塞了一份炒麵。


    等一切結束後。


    麵對累到滿地都是的桃歹郎和三寶伴,他說道:“現在你們的欠債對象變成我了,我會好好地教導你們的。”


    之前他隻能算半個受害者,如今責任轉嫁,他已然成為不亞於博羅和厄詭椪的債主!


    桃歹郎不語,隻是默默流淚。


    它好想迴家。


    滿足了一眾普通受害者,輪到兩個核心人物。


    “尊上是想給它們一些懲罰麽?”


    聰慧的博羅洞悉了柏木的意圖。


    他點點頭道:“是的,你作為主要受害者,打算怎麽處置它們?我可以替你做主。”


    旁邊桃歹郎雙目無神地垂著頭,身後的寶伴也是如此。


    它們已然生無可戀了。


    柏木簡直是它們的活爹,太能折騰了!


    行吧!


    你就折騰吧,誰能折騰過你啊。


    “厄詭椪呢?”


    柏木又詢問旁邊美滋滋吃蜜糖的厄詭椪。


    它眨了眨星星眼,忽然從身後掏出一根棘藤棒。


    “嗼!”


    桃歹郎身軀劇烈顫抖,寶伴也嚇得一同縮到了角落裏。


    顯然拿著棒子的厄詭椪,給它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博羅按下棒子,道:“請尊上容許我考慮一段時間。”


    “……行吧。”


    柏木也沒急著要方案。


    不曾想,很快方案主動送上了門來。


    原因是村長和幾名村老商量過後,決定請博羅住到山下來,他們願意把神社旁邊的土地讓給博羅和厄詭椪生活。


    順帶在神社內給厄詭椪造一尊像。


    本來也想給博羅造,但博羅死活不同意,他想給神奧大尊造,可真正的神奧大尊長什麽樣子他並不知曉。


    於是想給柏木造——


    會同意就有鬼了!


    因此隻給厄詭椪和麵具造,房屋的建設則繼續由桃歹郎和寶伴負責出任牛馬一職。


    這算什麽?勞動改造?


    頗為好笑的想法。


    沒過幾天茶藨的父親做出了三副華麗的麵具,上麵鑲嵌著柏木讓厄詭椪從晶光石上敲下來的太晶碎片。


    “按照您的要求,它們分別印刻著厭、羞、懼三種情緒。”


    新麵具為深紫色如惡鬼般的厭,粉彩色如神女般的羞,以及黑灰色似人麵的懼。


    如果有屬性的話,多半是幽靈、妖精和惡吧。


    “多謝。”


    柏木接過麵具,桃歹郎也很開心。


    它終於解放了!


    可以迴家見爺爺奶奶了!


    桃歹郎歸心似箭,選擇性遺忘了柏木和龍人去找爺爺奶奶,極可能對他們不利的事實。


    主動當起了帶路黨。


    由快龍發起的特快航班自此踏上旅程,以極快的速度一路跨越崇洋往南直下,到一座位於海岸邊的小村莊。


    “嗼!嗼!”


    桃歹郎一邊唿喚著老夫婦,一邊向它熟悉的家衝去。


    然而,跟在它身後的柏木卻發現,房子似乎被閑置了,外貌有一種無人居住的破舊,且庭院裏滿是雜草。


    跑了麽?


    他嚴重懷疑是北上鄉的風聲傳到了這裏……


    不太可能,古代的信息傳播效率哪有這麽高,這裏距離北上鄉可遠了。


    他們來得快完全是快龍飛得快。


    屋內,灰塵四處飄揚。


    桃歹郎到處唿喚著爺爺奶奶,卻始終沒找到對方,很是迷茫。


    柏木跟在後麵,思考對方可能逃去了哪裏。


    “喂!你們是誰!”


    有人在庭院外喊道。


    他轉頭看見一個年輕人手持棍子,皺眉看他和龍人。


    “請問這裏的人家去了哪裏?”


    “你說正彥爺爺?你是他們的什麽人?”


    “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嗬嗬嗬,那你們可來太巧了,他們前段日子已經過世了。”


    咯噔!


    柏木的心陡然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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