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狼嚎聲,此起彼伏,慘烈而淒涼,悠長而顫栗,充滿著殺機。在狼的嚎叫聲裏,李狗蛋和柳智漸漸地不知咋地,同時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怖、心顫、惡心、頭痛欲裂。這是“四麵狼歌”?難道狼這畜牲也懂得兵法?

    “柳智!”李狗蛋喊。

    “老班長!”柳智也喊,“這狗日的狼,要咋的?”

    這時,李狗蛋突然隱約感到車頂上有異樣的“刺刺”聲,連忙叫道:“柳智,注意!車頂上有狼!”

    李狗蛋想,狼這家夥的確鬼著哩,狗日的一麵嚎叫,轉移視線,掩人耳目,一麵又悄悄的爬到車頂上作怪,這不是兵書上說的“暗度陳倉”嗎?

    車頂是結實的軍用帆布做的,但還是被狼的利爪挖破了。

    李狗蛋明白,挖破一個洞,萬一狼的頭進來,身子就能進來,而狼真的進了駕駛室,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狼從抓破的洞口伸進來一隻爪子,李狗蛋迅速地死死抓住,連忙喊:“柳智,快點,匕首,插進狗日的腿裏!”

    柳智抄起匕首,使了股子勁,鋒利的匕首便戳了進去,狼血噴了柳智一臉。

    李狗蛋喊:“別撒手,把匕首來個十字轉,就是360度地鉸一下,把狼腿給搞折了!”

    柳智用力將匕首來個360度旋轉,“哢嚓”一聲,狼腿斷了,狼血噴灑出來,李狗蛋與柳智的嘴上、眼睛、臉上、衣服上濺得全是。他倆聽到“嗵”的聲響,是車頂上的狼滾跌到了地上。

    柳智扔掉狼爪,對李狗蛋說:“老班長,咱今天可能真的躲不過這一劫了。死,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怕。我有一個想法,想不想聽?”

    “快說,都啥時候了,還娘娘腔!”

    “老班長,菲菲給你的照相機現在可以派用場了!”

    “你小子,還有心思照相?”

    “看樣子,咱們很可能今晚會‘光榮’。問題是咱們死了,到頭來大家都不知道咱們是咋死的。現在,用照相機把外麵的張牙舞爪的狼群拍下來,這就當是汽車‘黑匣子’吧!”

    李狗蛋一想,有道理。於是,拿起相機,唿啦一下打開車門,“哢嚓”一聲,按下了快門。一道閃電劃過,不,那不是閃電,是照相機的鎂光燈的閃爍!

    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這話今天應在了李狗蛋他們身上。就在鎂光燈閃過的一刹那,奇跡出現了:狼群嗚嗚地哀嚎著,很快迅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那隻被李狗蛋打傷的狼、被柳智折斷腿的狼也一瘸一拐的不見了影子。

    “狼咋地潰退了,會不會再來?”李狗蛋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問柳智。

    柳智說:“老班長,我這既是‘空城計’,又是‘調虎離山計’。”

    “什麽?”李狗蛋倒有點兒犯迷糊,“你小子,情況剛有一點好轉,就賣起關子來了,是不是嚇糊塗了?”

    “老班長,狼會不會再來,我不知道。”柳智用袖子揩著臉上的狼血,狼血已經有些凝固,揩不幹淨,“老班長,不是嚇糊塗,是急中生智。”

    “急中生智?”

    “嗯。我有一次看電視台的知識競賽節目,其中有一道題是,‘狼最怕的是什麽?’當時選手們給出了各種各樣的答案,可沒一個人能答對。你猜,正確答案是什麽?是‘狼最怕閃電’!你想,今天朗月當頭,那會有閃電?我不知咋的,看見了你的照相機,那鎂光燈一閃,不就是人造閃電嗎?誰知,這一試,還真的歪打正著了!”

    李狗蛋瞅瞅滿臉狼血的夥伴:“啊呀,小柳子,你這‘智多星’,還真有點兒彎彎繞啊!”

    “幾點了?”

    “淩晨2點差5分。”李狗蛋看了一下表,“但願狼群不要再迴來。咱們隻要熬到天亮,就不怕,就安全了!”

    李狗蛋正迴話呢,卻發現身邊的柳智歪在那裏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是啊,這一驚一乍的,從沙棘村出來,都過了8個多小時了,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李狗蛋也覺得又餓又困,可他說什麽也不能睡,他用指甲狠狠地掐自己,好像不管用,瞌睡蟲一陣陣侵擾他。動了一下身子,胳膊肘子裂生生的痛,頓時,睡意全無。借著車窗灑進來的月光,他這才發現,那傷口是剛剛與狼搏鬥時,被狼的爪子給搗的。

    寂靜的沙丘,當空的皓月有點兒藍,微風吹過,響起忽有忽無的沙鳴之聲。“藍月照兮沙丘鳴,茫茫舊途尋故人”。在學校讀書時,他幻想詩裏的美好意境,如今,身臨其境,卻沒有了欣賞它的雅興,取而代之的是生死決鬥。這人啊人,誰什麽時候攤上什麽事情,誰也不得而知。福所倚矣禍所伏,禍所倚矣福所伏,福禍更替,生死相依,人人盡在一種奇妙的“場”中。人們唯一能夠自決的,就是盡量多學一點本領,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派得上用場呢。如果,自己會修理汽車,排除了故障,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難;如果沒有柳智的“人造閃電”,也就驅趕不走狼群……

    李狗蛋心裏揣摩著揣摩著,不知不覺之中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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