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周草把嘴裏的茶咳出來,“所以說,我得盡快嫁出去,越快越好?”


    “恩”周平點點頭,有點愁,家裏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考慮,他又怕嫁的慢了妹子要出事,嫁的快了妹子要吃虧,可愁死他了。


    “應該沒事吧”周草示意小蘭換茶“我以前聽二哥說過的,要給我找個不是那麽累人的地方,”


    周平抬頭看著妹妹,真心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很不稱職,哪有姑娘家談論這些的


    “我想來想去,”周草權當沒看見周平糾結的表情“二哥認識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至少很多是講道理的,書院裏的讀書人都是祖上沒讀過書的,也就是說二哥肯定是給我看的他認識的人,祖上沒讀書,說明家裏的規矩什麽的不是那麽的苛刻嚴謹,跟二哥一起讀書說明人還是不錯的,能讀的起書,就是家裏小有資產的我說的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的”周平驚呆了“跟看見了似的”


    “我怎麽會看見的呢”周草笑著說“隻是因為咱們兄妹在一起這麽久了,誰不知道誰啊”周草說“大哥,你敢說當初二哥跟你說我的事的時候,你沒想到?”


    “我是有點感覺”周平說“可也沒你說的那麽全乎啊”


    “那是因為大哥你太忙了顧不上亂想,我又不出門,本就在家裏閑了想想嘛”周草說。不是古代後院要搞宅鬥,實在是沒事幹啊,要是給她們來台電腦,根本沒有那個空閑好吧。


    “岔遠了,接著說”周草出了下神“二哥既然寫了那麽一封信,恐怕是婚事不成了,那麽二哥就是怕那人再拿咱的婚事做文章,才叫我趕緊嫁的,所以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周草安慰周平“二哥如今在京城應該混的不錯,上次不是來信說是買了個小院子嗎,你要知道,京城那是什麽地方,買院子那可也不是說買就買的,上頭沒人根本就輪不到你好吧,如今事業上有二哥撐腰,家裏又有你給我靠著,怎麽說我也會過的不錯吧,早晚都要嫁的,那早跟晚又有什麽關係”


    聽周草這麽一說,周平到心裏好受點了。


    可很快他的心裏就不好受了,忍不住要罵人了,自從王氏迴娘家求母親給相看,自己又在家裏媒人說合的人中挑,選中了好幾家,看著都是不錯的,就私底下派人去接洽一下,看看人品,家庭情況。


    一切本來是很順利的,王氏和周平合計了又合計,又讓王夫人給掌了掌眼,千挑萬選的從其中最好的一個挑出來,先托相熟的透了口風,那家也是歡喜非常,這邊周平一看成,就想給周草看看,就把打聽來的都跟周草說了。


    少年人一看就是家裏嬌養大的孩子,沒什麽大毛病,周草都有點小羞澀了,周平也是很開心,“先定下裏,既然你二哥信裏那麽說了,咱準備準備就成親,你二哥肯定要迴來的”周平絮絮叨叨的說完,就去前院了。


    既然要辦,那就快點,本來就在一個縣裏住著,就跟自家娘子一樣,想迴家就迴家,要是不迴來,周平還可以去看,隻是換個門而已。


    周平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請媒婆去了,可是沒多久媒婆就迴來了,周平一看心裏不安,果然聽媒婆說“周大爺你就是要結親首先得問明白了啊,那家公子雖說不錯,可是人家已經定下了人家,今天就在那熱熱鬧鬧的換庚帖呢”


    “什麽?”周平沒想到的結果,他和王氏對眼一看。


    王氏又把人名地址重複一遍,“您看是他家吧”


    媒婆歎口氣“王夫人,您看我就是吃這碗飯呢,你一說是這個我就知道是誰,家住哪裏了,原說這個孩子確實沒結親,是個好的,可是我今天就是看著人家交換庚帖的啊,沒錯,我還仗著老臉湊過去看看,確實是那家的孩子,”


    王氏沒了主意,趕緊先送媒婆離開,吩咐下人給媒婆拿銀子。


    “可不敢”媒婆也是有見識的,想結交這家“沒給您家辦成事,就收銀子,不合規矩”無論如何都不要,就走了。


    王氏沒注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不知道,”周平直接拿著篩選的名單“第一個不成,就這個,咱倆今天就去,直接說明白了”


    “好”王氏點頭“我這就跟你去”


    出門的時候愁容滿麵,迴來的時候倆人倒是臉上有點喜色,好歹是直截了當的說了,紅口白牙的,就等著明天上午再托媒婆了。


    一晚上倆人都沒睡好,第二天大早就起來了,也不管天還沒亮透,直接讓人請媒婆,王氏還讓人請昨天那個,有職業道德的總比沒有好,如今這事透著點邪乎,還是同一個人的好,待會兒見了,要好好敲打一下,別亂傳話。


    太陽升高的時候,那媒婆過來了,周平一看她的臉色,臉就沉了下來,王氏咬咬牙,“您給說說,是怎麽迴事?”


    “是這樣的”媒婆看看上首的兩人,沉下聲來說話“今天大爺派人過來,說了情況,老身覺得那家路遠,也知道三姑娘的情況,就直接過去了”


    王氏點點頭,他們本意就是趕早不趕晚,


    那婦人接著說道“到了那家,雖說天還沒亮,可那家卻是沒人了”


    “沒人了?”周平和王氏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畢竟昨天晚上倆人剛去過。


    “是”媒婆欠欠身“老身問了旁邊的鄰居,說是昨天半夜,他家孩子摔斷了腿,一家子連夜去看病了”


    “老身怕有遺漏,連問了幾家,那家的孩子確實是斷了腿”媒婆補充道


    “多謝嬤嬤了”王氏客氣的說,送了媒婆出門,“嬤嬤是積年的老媒人了,辦事就是仔細”


    “王夫人放心,我們做這行的,也是講究規矩的,該細致的時候細致,該嘴嚴的時候嘴嚴”


    王氏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那嬤嬤慢走,以後還有的麻煩你呢”說著讓下人拿過辦事的銀子


    這次媒婆沒有推辭,收了,對著王氏道謝。


    王氏走進屋子的時候,一個茶碗摔在地上,王氏走過去,給丈夫順氣“不是還有一個嗎,咱當初挑的是三個最好的,這次我讓我爹把鐵柱哥他們給派在那條街巡邏,咱家再派去點人盯著,我就不信,事情會這麽巧”


    “好,你現在就找人去遞話,我帶人親自去盯著,不把這些貓膩找出來,我不放心”周平說完就去點人手。


    如今周家的名聲正旺,更何況還有個專管這些事的老丈人,王主簿隻是找了鐵柱,底下的人就說是接到線報,一個慣偷要在這條街作案,都仔細點抓找了有大筆賞金,抓不著那上邊怪罪下來,自然是這群底下的人承擔的,於是一個個很是用心。


    周平也帶了人,專門在那家對麵的地方租了房子,一群人窩在裏麵,周平更是眼睛不眨的看著。


    一夜無事,周平舒口氣,站起身來,用眼過度眼睛有點疼,周平揉揉眼,總算是天亮了,他放下了大半的心,看來那幾家都是巧合,巧合好,要真的是人為,無聲無息的動作,他都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天亮了意味著可以提親了,真要命,怎麽有這麽個風俗了,非要上午之前提親,真是的。


    周安伸個懶腰,又有點猶豫,這老是倒黴事,可別真的成真,那妹子怎麽辦?不過想到周安那封信,又打定注意的,先定親,訂了親再說,要是沒事就成親,要是......,再說。


    周平咬咬呀,還是先顧著自家要緊。可周平的好心情沒有持續,一聲尖叫傳來,周平迴身就往那家衝去,尖叫聲正是從他家傳來的


    那家的孩子不見了,是的,別說周平,就是縣衙的衙役也不信,他們也是一晚上直直的盯著,關係到自家,更是不錯眼珠的看著,可是人就是沒了,就是周平把這個院子掘地三尺,也沒找到人,看著主家哭的都站不起來,周平也有點絕望了,是什麽人,到底是什麽人要跟自家妹子過不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為什麽。


    看著周平迴來的樣子,周草就知道了結果,忽然間想哭,作為一個女孩子,無論多麽差的環境,無論這個世界對女子多麽的不公,周草表麵上有多麽的不在乎,可是誰都會幻想著嫁人的那一刻,穿著紅嫁衣,嫁一個千挑萬選的丈夫,白頭到老,不離不棄,可是現在呢,從周安迴來的信裏周草就知道有多麽糟糕,二哥一向是能扛就扛的,可是居然這麽匆匆的寫信 ,就知道未來肯定是有多糟糕,周草一向是最有勇氣的,可是現在卻不想想那些未來。


    周草擦幹眼淚,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敢這麽的算計她。


    周草整理一下自己,跟不知情的周米打了一個招唿,就從後門出去了,第一家好些,是直接娶親了,周草聽周平給自己說過,那家也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是女婿家上司的女方來求的,之所以這麽急,是算命得出來的,男方家裏斟酌了一下,便同意了,女兒總不會害自己的弟弟,周草想想第一家自己沒必要去,不管是上司,還是那家的女婿都是自己無法接觸的,先去第二家。


    第二家人半夜走的幹脆利落,家裏還是鎖著門,沒人,周草看看,挪動塊大石頭墊在牆腳,直接翻進去,周草不是什麽嬌嬌女,也沒在意那些禮教,她現在隻想,就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著趕稿,都沒有上來,


    謝謝jen的地雷


    看在我最近每章都好肥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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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房間很是雜亂,看的出是匆忙離開的,周草著重看了年輕人的屋子,幹淨,整潔,書桌上一副沒寫完的字畫,床上散亂著被子,屋子裏倒了幾個凳子。


    周草扶起一張凳子,坐在上麵,仔細觀察著屋子,既然是無聲無息的出現,那就是受過訓練的人,也許沒有傳說的飛簷走壁那麽誇張,但是悄無聲息的進屋還是可以的,周草仔細的觀察了屋子 ,老式的屋子上麵都有根橫梁,周草看看,太高,沒法上去。


    桌子上有水壺,掂掂很沉,打開蓋子,裏麵並不是最滿的,看到了地上散落著的茶杯,杯子都掉在地上,有的已經破損了,時間太長,已經看不出他們是否裝過水了,周草伸手開始整理屋子,就是碎片也要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他原來的位置,書桌底下,櫃子底下都要一寸寸的看到。


    周草捏著手裏光潔的鵝卵石,唯一一樣意外的東西,這個房間幹淨整潔,就是不好打掃的床底書桌下麵都是幹幹淨淨,不見一點灰塵,偏偏多出來一顆石頭,


    一顆在本縣很是常見的鵝卵石,周草不認為是書生的,屋裏沒有魚缸,沒有鵝卵石的安身之地,跟周圍格格不入,顯然是別人帶進來的,讀書人的怪癖讀書的房間是不會隨便讓外人進的,打掃的仆人不敢。


    周草看看本應該整齊的擺放在床邊的腳踏,邊上一個小小的白色砸痕,跟腳踏陳舊的顏色差不多,要不是周草擺放腳踏,還真沒看見啊。周草歪歪嘴還真是遇到高人了。


    重新從這家翻牆出來,不管身後跟著的人,自家大哥是不會放自己一個人在街上亂逛的,後麵跟著人沒來打擾已經很夠意思了,


    無緣無故消失這家很好進,門口衙役守著,作為周家的三姑娘,他們頂頭上司姑爺家的妹妹,周草沒費多少勁就進去了,院子很亂,除了幾個衙役,沒旁人,裏麵正守著的就是鐵柱


    “鐵柱大哥”


    作為常來常往的熟人,鐵柱很是熟悉“三姑娘怎麽到這兒來了,這裏雜亂的很,別髒了衣裳”


    “就是看看”周草說“聽說大活人不見了,我就來瞧瞧”


    “誰說不是呢”旁邊的人也認識,是當初城門下的熟人“咱們幾班兄弟盯著,真是錯眼都沒有,怎麽就沒了,真神了”


    “別真是神仙吧”旁邊的人有些怵的慌。


    “神仙倒是不至於”周草笑著說“要真是神仙,吃飽了撐的,來這家偷個人,直接亮出真身,別說一個人,一百個人都自願跟他走”


    “也是”鐵柱附和,真要弄成鬼神,那動靜可就大了,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底下人。“大家再找找,看看能找到什麽”


    幾個人四下散開,周草也隨著走看,都是熟人,也沒什麽顧及,周草四處看看就拐進了丟失人的房間,房間很是散亂,比那個人的房間更亂,那個人隻是家裏人進去,沒有幾個,這個可是進來的不少,東西都不在原定位置了,肯定是後來人為了找人全翻亂了。


    周草也就不往下麵看了,旁邊有梯子靠在大梁上,看來大梁也被找過了,周草也隻是草草的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一個大活人不見了,怎麽出去的,什麽都沒有,隻有後麵的窗戶和前麵的門,後麵的窗戶間隔一人寬隔道牆直接通向後街,大家都認為若是有人的話肯定是從後街走的,也已經派人去追了。


    周草雖然也是認為是這裏,可是畢竟有專業的去了,自己就不湊熱鬧了,走到門前,右邊是道高牆,連著隔壁家,隔壁已經派人去搜了,沒有任何疑點,昨夜那家人都在家,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才聽說這家人沒了,因為兩家有些不和,就把牆高高的砌了,還有前麵周平和衙役,都沒有發現人,應該不會是從前麵走的,後窗下也專門有兩個衙役守在那裏的。到底從哪裏出去的呢?


    周草沒有去隔壁直接來到院子的後街,後街也有人在找,平白無故的失蹤個人,衙役的壓力也大的,幹活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周草也沒打擾他們,他們也沒力氣管周草,自己的事還弄不清楚呢。


    當然周草也隻是在隔壁鄰居的後街處看看,前兩天一陣很小的細雨,牆頭上青苔都完好,不像有人過去的痕跡,周草順著牆走了幾遍。


    運氣真好,離那家四五家的距離,後牆邊一棵小樹下有個鐵牌被踩在泥地裏,也正是因為被踩在泥地裏,才沒被人發現。


    這棵樹離的雖遠,好似不可能隔著這麽幾家把人從這運出去,可正因為小樹的遮掩,這邊牆頭上的青苔不是很明顯,沒有發現是否有人過去的痕跡,可是這個鐵片絕對是剛剛掉的,因為鐵片插進泥地裏的那頭粘著一片嫩綠了樹葉。


    嫩綠的樹葉,新鮮的樹葉,周草冷笑。


    “鐵柱哥”周草走進院門,看到幾個人還沒有目的的亂找著什麽,也沒注意到周草,周草就在失蹤人的屋子裏溜了一圈,然後尖尖的聲音喊


    “怎麽了?怎麽了?”鐵柱和幾個人趕緊進來


    “你看”周草指著牆頭上靠近窗子的這麵一個白色的東西說


    鐵柱打眼仔細一看,一個白色的石頭,陷在一個空隙裏,要不是周草這個角度絕對看不見,利索的翻窗把陷在空隙裏的石頭拿在手裏,他比周草專業,一看就說“是新掉的,沒有長青苔,”又看看縫隙“裏麵的青苔看樣子跟外麵是一批,絕對是才掉的,”


    屋子裏唿唿啦啦的進來一大群人,都是在這裏的希望能找到點線索的衙役,聽到聲音都趕過來,誰讓線索少呢。


    石頭被大家傳遞開來,不知誰說了一句“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


    是挺眼熟的,話匣子打開,其中一個就說“是了,是城外那處河灘上的石頭,我兒子就愛玩這個,我連著撿了一個多月呢”


    有地點就好辦,衙役們都是多少年的,當下鐵柱就吩咐開了“能把一個大活人運到城外,可見賊人人數不少,王大哥,我先帶人過去,你趕緊迴縣衙報信,讓老爺點齊人馬去增援,”


    一個年紀大的男人答應著往外走,“弟兄們跟我去河灘,有鵝卵石的地兒我見過就那麽一片,咱們大家別分散,難道賊人還有三頭六臂不成,老爺可是說了,逮了賊人,咱們都有重賞的”


    一種老兵油子嗷嗷叫著往外走,行動很是迅速,鐵柱錯錯身,趕緊跟周草交代讓周草迴家,別一個人在外頭,不安全,趕緊就追著走了,他是頭,可不能光用嘴說的,在這些老兵油子麵前得行動。


    周草看著這些老兵直笑,“鐵柱大哥小心點”鐵柱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周草看著手裏的鐵片,不認識,但上麵有印著東西,應該是個記號什麽的,街上人來人往,周草被個人擋住了去路。


    一身緊身的短打衣服,戴著頂鬥笠,樣子看不清楚,可應該是個武人,自家的地方,街上人來人往的周草也不怕“什麽事”


    “這位姑娘,這個是我家人不慎丟失的,不知姑娘可否歸還,在下定當重謝”說著後麵的人遞到他手裏一個荷包,沉甸甸,鼓囊囊的,那人伸手遞出來。


    周草笑了“你的”看看手裏的鐵片,後退兩步


    “是的,不慎遺失”那人說


    “好啊”周草笑的很開心“給你”把手裏的鐵片往前舉舉,那人看到周草這麽好說話,也不在意,鐵片並不值錢,荷包裏的銀子可是實打實的。


    周草看到他過來站在麵前伸手來拿,微微鬆手,鐵片往下掉去,那人微微一頓,反應很快,直接彎腰抄手就在半空中接鐵片。


    周草反應也很快,也可以說是預謀已久,冤有頭債有主,直接抄起身邊攤子上的手工做的木頭材料的小凳子,拿起就往麵前那人身上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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