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了雲戰一眼,倆人相視而笑,這種配合還真是不錯。


    順著峽穀的邊緣奔走,峽穀很深,裏麵的雪也很深,有人走過的痕跡,看起來人還不少。


    他們這隊伍後麵跟著大隊禦林軍,追隨著他們的路線,不容半分差錯。


    在追擊了差不多四個半時辰後,終於有了新發現。


    在天上飛翔的蒼鷹開始不再向前飛,反而在原地盤旋,那意思很明顯,有目標出現了。


    秦箏自然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看,段冉發現他們了。”


    眾人看過去,隨後亮出兵器,在轉過一座山角後,那處被堵在峽穀盡頭的人現身了。


    他們不熟悉這裏的山勢,順著峽穀走,峽穀在這裏卻是盡頭,所以被堵在了這裏。


    從峽穀下方躍上去的話,有個四五米的距離。他們正在要躍上去,而且已經成功了幾個人了。


    距離這麽遠,秦箏也完全看得清他們,那麽高大那麽魁梧,簡直了,還真是熊一樣。


    “好恐怖。”那些男人長得太兇悍了,手臂還露在外麵,這冰天雪地的,他們居然能適應,真是強。


    “下去。”雲戰一聲令下,然後親衛隊下馬,與後麵趕上來的禦林軍一同躍下了峽穀。


    就在這時,那邊峽穀盡頭上方的樹林裏,東齊的兵馬也衝了出來。那群蠻人大約四五百人,男的多女的少,眼見著敵人來襲,立馬迎戰,絲毫不退縮。


    雲戰與秦箏顧尚文站在原地沒下去,隻看著大隊兵馬衝下去,然後眨眼間就與那群蠻人打在了一起。


    這場戰爭,秦箏覺得不是技巧的爭鬥,而是力量的戰爭。那群蠻人沒有技巧,隻有力量,砍殺起來,恍若瘋狂的野獸。


    秦箏眯起眼睛,這種打鬥的方式她還真沒見過。遇到過那麽多次的突襲,也沒有哪一次是這樣的。


    東齊的兵馬從峽穀的盡頭上方跳下來,兩方圍困,他們勢必是逃不了。可就是逃不了,但也很難對付,他們太瘋狂了。


    兩方的戰士倒下無數,那幫人用著粗劣的兵器,輕易的砍掉了戰士的腦袋。


    秦箏抓著雲戰的手,手心都是汗,打殺聲就在腳下,鮮紅的血融化了白雪,這種場麵真的不適合她看。


    “東齊死了好多人。”禦林軍也死了不少,但相比較東齊,還是能少一部分,東齊的兵馬真拚啊!


    “攝政王就在天上看著,誰也不敢臨陣退縮。”看了一眼天上,蒼鷹還在盤旋。


    秦箏點點頭,但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靠在雲戰的懷裏,她不能再看了。


    打殺的聲音持續了許久,到最後,有人在嘶吼,那種嘶吼的聲音當真與野獸無異,遠在峽穀下麵,在這上麵也聽得耳朵都要穿孔了。


    “還沒完?”秦箏埋首在雲戰的懷裏,小聲的問道。


    “還剩一個。”最強壯的。不知,這個是不是馬王。


    悄悄地扭過頭,秦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往峽穀那兒看,一個身形極其高大,比之那些圍住他的任何人都要高大。秦箏覺得這人要比雲戰還要高還要壯,那腦袋長得都比別人大,光頭上麵那些凸起的紋路看起來就兇狠的很。


    被圍困,他更是展現了最後的掙紮。不過,雙拳難敵四腳,大燕和東齊的兵將雖然長得不如他高,可是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攻擊他下盤。


    噗通一聲跪下,無數的刀劍齊下,這最後一個蠻人勇士,被解決了。


    戰鬥平息下來,一時間天地間都是寂靜的,時間好像靜止了,甚至連唿吸都忘記了。


    半晌,兩方的兵士退到各自的陣營當中。中央的戰場露出來,滿地的屍體,鮮紅的血液,在這到處皚皚白雪的山裏,格外的刺眼。


    “完事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是雪,軟綿綿的。秦箏也覺得累得很,尤其這滿眼的鮮血和屍體。


    “下去看看麽?”看著坐在地上的小人兒,雲戰低聲道。


    “看看?也好吧,我去瞧瞧那幫蠻人到底長個什麽樣子!”點點頭,秦箏拉著他的手站起身,仰臉兒笑眯眯的看著他。


    雲戰單手摟住她,隨後向前幾步躍下峽穀,隻是一晃神的時間,腳踩到了實地,這就下來了。


    穿過禦林軍,朝著前方的戰場走去,秦箏一直緊緊抓著雲戰的手,踩踏著滿地的血,覺得自己正在流動的血河中行走。


    禦林軍和東齊的兵士在收屍,收的都是自家人的屍體,那些蠻人的屍體橫七豎八,一會兒也就一把火都燒了。


    走到近前,秦箏看著那些蠻人的屍體,稍稍目測了一下,差不多有她兩個長。


    “真高啊。他們居然還穿著露胳膊的衣服,真是夠強,若是我的話,早就凍死了。”不禁佩服萬分,他們也虧得是分開奔逃了,否則,聚在一起還真是難對付。


    雲戰冷眼看著,沒任何的表情,他與他們交過手,自然知道其實力。他們是擅長戰鬥的一個種族,無論是力量還是其他身體條件,各方麵都要比大燕和東齊強悍許多。但虧在他們人數少,又不尋求進步,遲早要被淘汰。


    “他們的臉上和頭上那是什麽呀?我始終沒太研究明白,我可以湊近去看看麽?”秦箏仰頭看著雲戰,她想看看。


    雲戰幾不可微的點頭,同意。


    走過去,從那蠻人的腳走至那人的頭,她居然邁了四步,真是太長了!


    在腦袋的部位蹲下,秦箏眯起眼睛觀察了下,然後小心的伸手,以一指觸摸了下,那些凸起的紋路,果然是疤痕。


    太兇殘了,對自己還這麽兇殘,在頭上刺出這些疤痕來,肯定很疼!真是變態,變態的種族。


    此時,東齊方麵有異常的響動,這邊看過去,人群中,段冉居然出現了。


    一瞧見他,秦箏倒是意外,他這身板的在天上飛飛就算了,還親自的跑到這邊來做什麽。


    站起身,看著段冉走過來,後麵的雲戰也走到了她身邊。


    “段冉,你怎麽親自跑來了?”瞧他的臉色,不是那麽太好,秦箏覺得他再這樣下去,可是不妥。


    段冉身披白色的大氅,映襯的他的臉更是蒼白沒有血色,看得出他沒休息好。


    “我若不跟來,鳥在天上也飛不了多遠。”他眼角眉梢氤氳著笑意,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


    秦箏微微蹙眉,他能飛很遠吧?


    “段王爺,他們其他的人奔去了哪個方向,你偵查到了麽?”雲戰沒那麽多的閑話,直奔主題。


    “還在往南。他們與馬王起了爭執,各自為王,各自帶領了一部分跟隨自己的人。”這才是他們分開行動的真正原因,內訌。


    “那繼續追吧,現在他們瘋狂逃命,恐怕也精疲力盡了。不過我們也精疲力盡了。”秦箏塌下肩膀,她也很累。


    “鐵甲軍在北上,他們跑不了多遠。今晚原地休息,明天再上路不遲。”雲戰的決定,但也僅僅是決定他所能管的這一部分人而已。禦林軍,不在他所管的範圍內。


    秦箏扭頭仰臉兒看著他,“成麽?”


    “當然。”看著她,接近傍晚,天色漸暗,但他的視線依舊能準確的固定在她的臉上。


    “好,我要累死了。”尤其看著這些屍體,簡直了,太驚悚了。


    “既然如此,那麽一同休息吧。”段冉也留下,他是奔波不動了。他不是雲戰,沒有那一身功夫,在這山林裏跑了一天,他就覺得全身疲乏了。


    “好啊,咱們都原地休息。不過這原地肯定不是這峽穀,這麽多血,我可沒興趣與血同眠。”搖搖頭,還是得上去,這下麵太恐怖。


    “上去。”單手摟住她,然後抬腿跨過地上的屍體,於峽穀邊緣停下,隨後縱身一躍,輕易的躍上峽穀上方。


    這些事情對於雲戰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段冉全程看著,自是也羨慕。所以他情願沒有這種技能,有個好的身體。


    可是,這一切也隻能是羨慕一下了,他這輩子注定是沒機會得到好身體。而且,能否撐過這段時間,還是未知。


    夜幕降臨,禦林軍留下了一部分的兵馬在原地,其餘的依舊向南行進。他們這種趟黑作業的精神還是很值得欽佩的,最起碼沒聽到有誰打退堂鼓。


    在峽穀上方避風的地方休息,東齊的兵馬就在不遠處,而段冉則與秦箏坐在同一堆篝火前。


    秦箏裹著狐裘,將全身都包裹住,隻有一張臉兒露在外麵。


    火光跳躍,木材燃燒的劈裏啪啦,打破這黑夜山林的寂靜。


    秦箏身邊是雲戰,她微微歪著身子倚靠著他,舒坦的很。


    段冉坐在對麵,火光中,他的臉忽明忽暗,就像這跳躍的火苗兒。


    旁邊親衛隊在煮飯,簡單的食材,煮成一鍋,簡單填飽肚子就成了。


    而東齊那邊也在做,除了做飯,還在做藥。


    湯藥的味道在飄蕩,那味道秦箏很熟悉,和段冉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淡淡的藥味兒,還是很好聞的。不過若是濃的話,就不好聞了。


    半晌,藥熬好了,東齊的兵士送過來,那湯藥的色澤簡直黑的不能再黑了。


    秦箏斜著眼睛看著,眼瞧著段冉麵不改色的一口喝下去,秦箏的胃都在抽筋。


    “苦麽?”糾結著臉,秦箏盯著段冉,對他實在太佩服了。當時她喝藥,如同自殺一般。


    “還好。”段冉雲淡風輕,他已經習慣了。


    秦箏咽了咽口水,單單是想想,她就覺得全身都泛著苦味兒。


    倚靠著雲戰,秦箏被自己幻想的藥味兒苦的在抖,雲戰幾不可微的蹙眉,然後拍拍她的肩膀,“別抖了。”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藥了,太苦了。”歎一句,她祈禱自己這輩子不生病不受傷。


    “喝的又不是你。”雲戰聲線無溫,對她這種對別人的事情身臨其境的毛病很不滿意。


    秦箏眨眨眼,然後仰臉兒看著他,“這你也生氣?大元帥,不要這樣好麽?”


    “沒生氣。”抬手,大手全部罩在了她的臉上,輕易的將她的臉全部擋住。一推,秦箏整個人向後仰,恍若皮人兒似的晃了晃,最後又彈了迴來。


    “真沒生氣?那就好,否則我還得花心思哄你。”點點頭,這她就放心了。


    薄唇微揚,秦箏這話他倒是喜歡聽,“別總說大話。”她哄他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


    秦箏笑嘻嘻,“沒有,到時我若是再惹你生氣,我肯定會花心思哄你的。不信的話,那等著瞧。”


    雲戰揚眉,火光中,他那個表情邪氣盎然,而且無需語言,用眼睛就表達了一切,他等著!


    抱著他的手臂,秦箏眉眼彎彎,倚靠著他,驀地轉眼,卻發現對麵的段冉在盯著他們。


    眨眨眼,秦箏莞爾一笑,夫妻之間打情罵俏嘛,這很正常。


    段冉眉目含笑,火光中,他的表情很正常。隻是火光照不透的眼眸中,幾許黯然。


    明明知道會這樣,可是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以段冉的腦子來說,他應當是不會做這種自討苦吃的事情的。可就是自己這樣想,最終也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他現在還是在看著他們你儂我儂,而他隻是個看客。


    夜深了,秦箏靠在雲戰身上睡著。雲戰抱著她,給她調整了個姿勢,讓她能更舒服些。


    段冉一直在對麵看著,覺得便是這樣,雲戰也是幸福的。


    “九王爺,這世上,你覺得最珍貴的是什麽?”段冉忽然低聲問道。


    雲戰抬眼看過來,深邃的眼眸,諸多冷漠。


    “段王爺會與我討論這種話題?”很是稀奇。


    段冉笑笑,然後搖頭,“隻是覺得九王爺的答案應該與我設想的一樣。”


    “段王爺的設想是什麽?”雲戰一手摟著躺在他腿上的人兒,一邊沉聲問道。他氣勢強大,一個簡單的姿勢,都充滿了迫人的氣息。


    “當然是你懷裏的人。”段冉覺得,這是唯一的答案。


    雲戰麵無表情,“段王爺很喜歡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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