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蔡妙萍若不是沒看出點什麽來,又怎麽可能會是剛剛那樣的反應,整個人都已經失態了隻差沒有當著人的麵指著說話了。


    “你也知道七公主對白將軍是如何的,若是叫她瞧見在這裏有這樣的一個同已故的白將軍生得一模一樣的人,隻怕——”蔡妙萍幾乎是不敢想象的,已故的白將軍對於謝瑾嫿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隻要是雍都中人隻怕是沒有一個人不清楚這一點的。不說謝瑾嫿看到這樣的一個人之後會不會做出什麽糊塗事兒來,單單勾起她的傷心往事這也已經是一件十分叫人受不住的事,更何況是一直都孑然一身的公主呢,“而且那高麗太子不知道這一件事情還算是情有可原,但王詩語卻是在雍都之中長大的,也是見過不少迴的白將軍,若說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怕這是不可能的,連我都能記得白將軍,王世宇又怎可能會是半點也不知道呢,但她卻是將人帶到了這裏來,這心思,足可見得——”


    王詩語將人帶來了,那麽早晚也是會被謝瑾嫿看到的,等到些瑾嫿看到的話,到時候就不知道要演變成什麽情況了,王詩語怎麽說也是大慶的人,現在這作為可是半點也沒有身為大慶人應該有的模樣。


    “是呀,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呢。”


    雲姝應了一聲,她也覺得這件事情王詩語似乎是有所圖的了,可現在還摸不清楚王詩語的意圖,可謝瑾嫿的行動也不是在她的掌控之中,隻要聶毅和高麗的人都在雍都,早晚有可能會見到的時候,那到時候那場麵就顯得有些更加的不好掌控了。


    蔡妙萍也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有些為難,“今日晉王他們也都在,到時候瞧見的人更多,到時候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蔡妙萍要是不說這一句話雲姝還真是沒有想起這一迴事,今日不單單隻是王詩語隻招待了他們這些個女眷而已,王允也在前頭招唿著旁人呢,那麽多的人都在,其中也不伐見過白將軍的人,到時候別說是王詩語這邊說話了,她和王允什麽都不說就會傳出會有這樣的一個男子生得像是已過的白將軍這種話才傳出了,這些個風言風語早晚也是會傳到謝瑾嫿的耳中的。


    這可真是一步好棋。


    “你說他們到底是想做些什麽呢?”蔡妙萍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她現在是越想越可怕。


    “這誰又能想得到呢,王詩語的心中有怨,這俗話說的出嫁了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向著娘家的畢竟是少見,向著夫家的倒是多見,若是王詩語向著高麗那等心思隻怕也是常見的。”雲姝可不見得王詩語心中會想著要想著大慶,沒有扯個後腿已算是十分對得起人了,所以王詩語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她都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奇怪。


    “也是,她這樣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蔡妙萍道,“且小心著才是。”


    蔡妙萍還想再說幾句,卻聽得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她這心才稍稍提起有幾分緊張地看著來人,也不過剛看到一個轉角,看到那人來的時候,蔡妙萍就忍不住掛出了笑容來,她朝著自己的兩個婢女看了一眼,轉頭走開,她這才走開不過三步,那個穿著一身月牙白錦衣的人就已經竄了出來,那聲音隨之而起。


    “姝兒,你可見到那個高麗的叫聶毅的小子了沒有?”謝淮隱一臉菜色地朝著雲姝道。


    正文、第兩百十二章


    謝淮隱在看到雲姝的那個時候,那麵色難看無比,像是受到了大驚嚇之後又想到了什麽,甚至連剛剛走開的蔡妙萍都沒有看到,又或者是他看到了,隻是沒得心情和人打聲招唿罷了。


    他這額頭上有一頭的汗水,也不知道是驚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


    雲姝掏了帕子遞上去,謝淮隱原本倒是緊張的慌,可看到雲姝這動作的時候,他倒是沒有那麽的在意了,他看著雲姝手上那帕子沒有伸手去接,倒是朝著雲姝露出了笑意來,示意幫著自己擦兩把,以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姿態。


    錦瑟看到謝淮隱這般動作,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來,曉得晉王殿下如今又是開始這般無賴起來了,小姐沒一開始就給了人白眼,那晉王自是不會做出這等動作來的,可現在小姐並沒有反對,那多半也便是要妥協了。


    錦瑟是個聰慧的,也是個有眼神的,當下就扯了梅子走開了一些,站的遠遠的,看著其餘有沒有人過來,也算是給了雲姝和謝淮隱獨處的時候。


    雲姝上前了一步抬手執著帕子將謝淮隱額頭上的汗水拭去,“這般緊張又有什麽用,不過就是個人罷了。”


    謝淮隱享受著雲姝幫著擦拭汗水,甚至還抬看抬下巴,示意這下巴上還有汗水,雲姝瞧著謝淮隱那得寸進尺的模樣真心很想直接將手上的帕子直接丟他臉上去,罷了,這失去了先機現在再同他這把你的較真也委實是沒有多少意思,雲姝從善如流地幫著他擦了擦下巴。


    “你說你這是特地折騰我來了吧?”雲姝沒好氣地道,“就那麽大的膽兒不驚嚇的,瞧你那一腦門子的汗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兒呢。”


    錦瑟偷偷地瞄了一眼過來,瞧見自家小姐這般不情不願的模樣心中也忍不住是覺得有幾分的好笑,如今這般用小姐的話說是越發沒得下限和節操的晉王還不是小姐給慣得,這嘴上是半點也不留情的,卻也沒真的將帕子丟到了晉王的麵上不管不顧的不是,小姐自己心中不也是沒舍得麽,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這也可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得了,我這膽兒不肥就是了,小白膽兒也可算是肥了吧,見識的場麵也可算是多了,但小白還不照舊被嚇到了,剛剛你那是沒看到小白那臉色,可沒比我好多少。”謝淮隱自己丟了人之後自然是希望旁人之中有更加丟人的,這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那兩個好友,不過謝淮隱這話倒是半點也不作假的,剛剛白澤宣在看到那個聶毅的時候,饒是他這般已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當場也便是變了顏色,要知道小白才是那個鎮場子的人,結果這鎮場子的人自己先慌了場子了,他這個不鎮場子的人能不慌麽。


    “這可不是我說,那人長得可真真是像,”謝淮隱拉扯著雲姝的手,就著她的手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水,愜意地感受著軟玉溫香的溫情,“除了那年歲稍稍年輕了一些,其餘的那可是像到了極點。”如果不是那年歲年輕的不像話的話,謝淮隱覺得自己都快要見鬼一樣感覺了,那可真是像到了極點,讓人有一種幾乎要發毛的感覺。


    “剛剛妙萍也同我說這事兒呢,我看這事兒多半也是瞞不住的,風言風語的早晚也是要傳到公主耳中,委實不大好控製,王詩語這人隻怕帶著這人來也別又深意,你同公主親近的時間多些,公主的習性你應當清楚才是,我覺得公主一貫是個頭腦清新的人,自是不會因為這般一個相像的人而不同吧?”


    雲姝也不掙紮開,徑自問著謝淮隱,謝淮隱同謝瑾嫿處的時間可比她長多了,自然地也比她要更加清楚了解謝瑾嫿才是。


    謝淮隱沉吟了好一會,這才慢慢悠悠地吐了一句:“這事真不好說。”


    謝淮隱可還是記得最初他那個駙馬姐夫戰死沙場之後七姐那是好幾天的不吃不睡,若不是當時父皇撐著場麵生生地將人從公主府上拉扯到了皇宮之中,隻怕她便是要將自己生生地折騰死了殉情也未必,之後便是狠狠地大病了一場,等到這病好了之後,那原本還算十分活潑的性子也一下子消失無蹤了變成了現在這樣冷靜自持的。可即便是這樣,謝淮隱也還是不能夠冒這樣的風險,現在的他對於王允那一家子是越發的厭惡了。


    “反正我是覺得能不讓姐姐見了人最好,雖說這可能性委實是有些小,但好歹也是要爭取一下的不是,”謝淮隱想了想道,那神色之中還是有了幾分的緊張,反正說什麽都不會同意七姐見到那人的,“現在我真心是想將那兩個人給大卸八塊了,不然就將那個叫聶毅的給大卸八塊了也好,這樣一來那還倒是幹脆一點。”


    “成啊,也不是不行的,”雲姝見他臉上也沒有汗漬了,收了帕子,同他站在一處,平穩道,“你要是將高麗的太子夫妻二人給大卸八塊了也沒什麽,頂多就是同高麗之間開戰罷了,咱們大慶也可算是安穩了兩年,好不容易這邊關安穩了,沒了那些個天災*百姓開始安居樂業了,國庫也可算是有了銀子,這軍餉還是拿得出來的,真要找個借口的話或許還能用除了當初這同海寇那不算是大場麵的戰爭尋了一個更大的戰場給將士們尋了一個更大的戰場去曆練曆練。這成敗麽,咱們大慶收拾一個小國應當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話聽著像是十分中聽的模樣,但謝淮隱清楚的很,雲姝說這一句話可不是真的讚同他剛剛的話,那滿滿的反諷味道如果他還真的半點也聽不出來的話那才真的是愚昧到家了。


    “至於那聶毅麽,不過就是個小國侯爺之子,問題那就更加不大了,高麗王大概也不會因為一個侯爺之子發兵的,所以要做的頂多就是將你這個罪魁禍首給抓了,到時候要怎麽處置那就得看陛下的意思了,我雖不能說是十分的了解陛下卻也還不至於完全不懂陛下,陛下要是得知你幹出的這等好事,到時候隻怕也隻會有雷霆之怒,綁了將你送到高麗去任由人處置也不可能的事情。”


    謝淮隱一臉的無奈,看吧,他就知道雲姝是一定會同他說這種話的,然後將他的那點小小的衝動徹底掐滅在萌芽之中,而且是完全的毫不留情的手段。


    “我這不過就是順口一說罷了,哪裏可能會真的幹出這種事情來!”謝淮隱心道就算是真的要幹出這種事情也不該是他出手就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幹點什麽,收拾他們身邊的護衛都不夠呢,而且他也不會愚蠢到自己親自動手給人留下話柄。


    你最好是想也不要想。


    雲姝給了謝淮隱這樣的一個眼神,她可不想謝淮隱鬧出什麽風波來被人抓了把柄,“現在反正事情也沒發生,所以也別先苦惱著就是了,等到發生了再想應對也不遲。左右現在那聶毅已是在大慶境內了,我們也拿他沒轍,那麽大的一個活人我們也控製不住。走一步算一步,也順帶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麽把戲。”


    “哎——”謝淮隱一聲長歎,“也隻能這樣了。”他剛剛也是這樣想的,隻是怎麽想都覺得憋屈,媽的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真心不爽,感覺就像是打架的時候原本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但突然之間人家卻是從背後掏出了個棍子,這委實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但這世道上又豈有真的公平兩個字可說的。


    謝淮隱倒也可算是一個十分看的開的人,反正這事情現在還沒有糟糕到哪裏,就他那素日裏頭的心態又是十足的天塌下來也還是有比他更加高個兒的擋著,這般緊張緊張之後倒也是不緊張了,也就是在最初的時候稍稍有了幾分慌亂,等到事情過了之後也就沒有什麽可慌亂的了。再加上現在被雲姝隻差是戳著腦門對他訓話了,謝淮隱甚至都能夠想象到要是以後要是有個孩子的話,或許雲姝也會這樣教訓孩子,哎喲,一想到這畫麵也覺得挺有趣的。


    “姝兒你可真真是夠兇的,要是這以後要是有個孩子還不得被你管得死死的,哼唧一聲都不敢呢。”謝淮隱笑道,“瞧你這訓我的姿態,嘿嘿……”


    “怎麽了,還說不得是不是?就你剛剛那話我聽聽也就算了,要是旁人聽到還不知道是要鬧出點什麽風波來,你這不是嘴上沒把門的又是什麽。”雲姝道,“現在倒是說起我來了,真真是半點都慣不得,成了,你還是迴你的前院去吧,這後院裏頭都是女眷,你一個大男人出現在這裏實在不是什麽事兒,別說你同王家一直不對付,這要是被旁人見了也不好。”


    “就這麽點破事兒你還較真個什麽勁兒,我同王家不對付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王家不也完全是沒有當我一迴事麽,說認真的今兒要不是想著來看看王詩語他們到底是打算鬧個什麽名堂,我還真不想來這兒受這種閑氣呢,之前王家這風頭是稍稍減了一些,隻怕這接下來的日子裏頭也還是要氣焰高漲不可。”


    謝淮隱這話說的可算是話中有話,雲姝也明白他這指的是個什麽事兒,曉得眼前這陣仗對於謝淮隱來說也沒什麽可吸引人的,別說就是這麽一場宴會了,就算是王允他們從高麗帶了什麽稀罕的沒見過的東西謝淮隱也未必樂的上了門來湊這個熱鬧,這一次要不是雲姝也來,王家那一大家子原本就不是個什麽好的東西,現在多了王允和王詩語這兩個人,這夫妻二人一個是心術不正一個也從未幹出過什麽好事,謝淮隱哪裏是能夠放鬆的。


    “成了,這些事情自己知道就成了,何必說了出來徒增煩悶,你這心中就覺得是爽利了?”雲姝趕緊將謝淮隱的話頭截斷,要知道謝淮隱說起和王家的那些個事情來的時候那可是半點也沒個完的,明知道這說了之後自己心情有些不好,卻還要搞的和有強迫症一樣,何必是非要這般的遭罪呢。


    不爽利。


    謝淮隱是這樣想的,這想了一想之後也覺得自己一直說這件事情的確是沒什麽意思,想了想之後謝淮隱也是閉上了嘴巴,倒也不再說下去了。


    “我看今日也不算是沒什麽事情可做了,姝兒你看我們倒不如直接迴去算了,同這些人說話反正也沒什麽意思不是?”謝淮隱道,他可是剛來這裏就覺得已經沒意思透了,呆到現在也已經成了他的極限了,換做以前的話他早就已經拍拍屁股走人了。


    “為何急著走,這好戲才剛剛開鑼就走了且不是浪費他們的一片苦心,那多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值?”雲姝笑道,“有點耐心,你總是這般急躁的話可是很容易著了別人的道,你當旁人是好相與的麽,可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等著抓著你的錯處呢。”


    雲姝有時候也覺得謝淮隱這隨性的有點過分的性子的確是有好處但也同樣是有一個壞處,好處顯得十分的平易近人,至少是沒有處處端著自己的架子行事,但壞處就是這樣的人不怎麽在意細枝末節,很容易會被人算計了去,謝淮隱在這一點上可算是各種翹楚,再加上現在的招商局完全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旁人輕易插手不得了,招商局現在可算是完全在謝淮隱的掌控之下,不像是朝堂之中其他部門一般總是會有一些個各為其主的人在,而在招商局之中不過分地說,這些都是謝淮隱一手培植起來的自己的心腹,自然地那是不一樣的。


    “他們想著抓住我的把柄那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可這些年來,還不是拿得我沒什麽法子,”謝淮隱得意地一笑,對於自己眼下的日子過的還是十分的滿意的,想著抓住他小辮子的人不少,但不是還一直都沒有什麽人得逞過麽,“而且現在不是有你在我身邊當軍師麽,我還有什麽可覺得可怕的,姝兒你總不可能見我麵對著危險也不管我一把吧?”


    聽聽,這話還能聽麽,被旁人聽見這種話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要鬧成什麽樣子呢!雲姝對著謝淮隱有著深深的無語感覺,有一種自己被賴上的無力之感,可又實在是拿謝淮隱沒有什麽辦法,反正他對著元熙帝都能夠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現在麵對自己這般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也便是隻能當做自己是被賴上了,早知道要是謝淮隱這骨子裏頭是有這樣的劣根性,當初就不應該是同他合作才對,現在全然有一種上了賊船之後就下不去的感覺了。


    謝淮隱看著雲姝那臉色動搖來動搖去的神色,大約也揣測出了雲姝如今是在想寫什麽,他這心中是分外的得瑟,上了他這條賊船他可不會讓人這麽輕易就下來的,那他多虧本啊。


    雖是那聶毅的出現讓不少人都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也鎮定了下來,這物有相形,人有相似而已,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世上看著相似的人也不少,隻是最初看到的時候覺得有些驚奇於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樣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罷了,等緩過神來的時候也就覺得沒有什麽特別值得驚訝的事了,畢竟當初白將軍的靈柩千裏迢迢地從戰場上運了迴來,將軍府上一片愁雲慘霧的情況也都還在當時已記事的人心中。


    隻是心中雖是明確地知道這一點,但在看到聶毅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見鬼的感覺,畢竟對著一張已經死去的人的臉這也的確不是一件叫人覺得開心的事情。


    王詩語卻像是渾然不覺這般是有什麽不對一般,而她的作為也像是隻是許久未迴雍都,對於雍都之中昔日的夥伴十分的思念,宴席從開始到最後也便是一直都在說著一些個不痛不癢的話題罷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似乎並不在意又或者是當做自己渾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雲姝對於王詩語也是覺得有幾分另眼相看的味道,以前的王詩語哪裏會有這麽好的耐性,現在竟是變得這般的“沉穩”起來了,甚至還是有板有眼的模樣,幾乎可算是滴水不漏了,而和王允之間的情感看著也像是十分不錯的模樣,但仔細看的話,他們夫妻兩人也就是在表麵上看著是十分不錯相濡以沫的模樣,事實上在眼神之中卻是半點交流也無,仔細看的話,兩人在對視的時候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在他們的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的情誼卻還是在眾人的麵前裝作一副十分相親相愛的模樣來。


    看著都覺得有幾分可悲的感覺,雲姝覺得若是自己現在是站在王詩語的這般位子上她可不見得能夠像是王詩語這樣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和自己不喜歡的人住在一起的話,那簡直比地獄還叫人受不了,她的話,大概不是想著怎麽離開那個男人就是想著弄死那個男人。


    一貫高調的王詩語如今雖是有著太子妃的名頭,卻還是有幾分收斂了,倒是出現在人前的王詩琳春風得意的厲害,眼角眉梢的時候都帶著幾分笑意,那眼神之中更是帶了幾分得意洋洋的味道,每個人都看的出來王詩琳心情十分的不錯,被許給了齊王殿下,往後就是堂堂的齊王妃了。


    隻差是沒有再得意洋洋在所有人的麵前說出這種話來,那般明亮的笑容在不少人的眼中看著就有幾分羨慕妒忌恨的心情,畢竟這種好事沒到她們頭上來過。


    王家的宴會也沒有持續多久,畢竟王家也沒有打算請一大堆的人在王家用膳,所以等到那表麵功夫做的差不多之後,也便是散了這一場宴席。


    錦瑟和梅子可算是十足地鬆了一口氣,她們兩人就一直擔心著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現在平平安安地準備迴家,那實在是一個十分不錯的結局,現在他們兩人想的就是趕緊迴了柳家,要是沒事的話就不要再同王家有任何的牽扯了,反正和王家牽扯下來也沒有什麽好的結果。


    “柳小姐近來可安好?”


    在雲姝即將要踏出王家大門之前,一直也不曾出現在雲姝麵前的高麗太子王允倒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那態度也可是十分的閑適,臉上更是帶著笑意,那打招唿的姿態也的確是認識多年的很。


    雲姝行了一個禮,“一別多日,太子殿下也還是依舊的英氣逼人。”


    王允對於雲姝這話不置可否,像是雲姝這樣精明無比的女人說在這一句話的時候可是半點也不走心的,也就是在嘴巴上這樣一說而已,王雲對於這個女人是又愛又恨,想當初自己求娶這個女人就是看中了她可能會帶來的利益,如果這個女人能夠成為自己的太子妃,那自己絕對能夠成為高麗未來的王,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元熙帝竟是當著眾人的麵說了那樣的話,一下子打消了所有的人的想法,他也不得不說這也的確是十分高明的做法,既穩定了柳家和雲姝的心,又將所有人的念頭全部都打消了,更多的是元熙帝那個狡詐成性的人將這樣的人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就這一段時間之內大慶從他們的身上撈了多少的銀子去,光是想到那些個銀子,王允就恨得咬牙,王詩語那算是個什麽東西,和雲姝一比起來那完全是一個天上和一個天下,可惜這個女人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十分的了不起,若不是看在她長得還算是不錯,家室也還算是可以的份上,王允早就已經想將她給打入冷宮了,若是這一次的計謀能夠成功也就罷了,若是不能,那麽這太子妃也就到頭了……


    正文、第兩百十三章 茶之一道


    心中雖是思緒萬千,但是王允那一雙眼眸還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點錯覺,隻覺得柳雲姝如今看上去可比半年多前更加來的嬌美了,那模樣也越發的出挑起來,光是這般看著叫王允的心中那是更加有幾分的不甘願了。


    雲姝見他叫住了自己卻又不說話便是覺得奇怪,再者,她也實在是不喜歡王允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太過灼熱,這可不像是一個台子應該有的模樣。


    “殿下可還有旁的事情要同雲姝說的,若是沒有,我這也便是該告辭了。”雲姝冷冷地道了一句,那聲音之中對於王允更是半點的好感都沒有,已可算是十分克製地同他說了你有話就說,沒話閃邊。


    這性子也還像是當初那般的隱藏著刀子,真真是半點也不含蓄的。王允心道,卻又覺得這般的雲姝才是勾人的,這樣的女人就像是一匹烈馬似的,馴服的時候那種痛快感才叫人覺得舒坦,可偏偏眼前這人是看的到碰不了,這種心情叫他心中又怎能不記掛著。


    想到這裏的時候,王允心中也就忍不住想到剛剛在王詩語身邊的丫頭來迴的話,雖說王詩語所說的確是事實,可在大庭廣眾之下道出他對這個女人的肖想,這可不是什麽明智的事情,且知道這可是雍都的地界,再加上謝淮隱那人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果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內子同孤前幾天因為一些個瑣碎的事情爭執了一番,如今隻怕還在生著孤的氣,所以要是說了一些個不得體的話柳小姐且看在孤的麵子上別往著心中去,”王允一邊說著這話一邊端詳著雲姝的神情,其實他大可不必在雲姝的麵前這般帶著“低聲下氣”的討好意味來說這種話,可他卻還是不得不做出這般姿態來,這一次來雍都他可不是單單隻來恭喜王加的小女兒嫁給齊王這件事的,就這麽一點事情還不值得他千裏迢迢地來到雍都,“內子委實是個小心眼的人,柳小姐你也應當是清楚才對。”


    “殿下客氣了,剛剛太子妃殿下說了什麽不得體的話嗎?”


    雲姝的反問讓王允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雲姝這話的意思就是她是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這也是王允所希望的。


    他一下子笑了出來,臉色上有些輕鬆,道:“柳小姐能夠這般大度,孤也便是覺得欣慰。孤這幾日也想前往招商局商討一些個關於之後貿易的事情,到時候不知道柳小姐可有空?”


    “殿下這話說的委實客氣,這招商局可不是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殿下要是有關貿易的事情那也是應當同晉王殿下商談才是。”


    “柳小姐客氣了,誰都知道招商局之中的事情也都有你把關著呢,”王允可不吃雲姝那含蓄的一套,別真的把他當做傻子,誰不知道招商局雖是晉王的天下,但晉王卻又是雲姝的天下,隻要她沒有意見,謝淮隱又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意見,所以真正要動搖的人也就隻有雲姝一人而已,“便這般說好了,過兩日孤便前來。”


    王允也不等雲姝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當下就做了一個恭送的動作。


    麵對王允這樣的動作,雲姝也就隻能對著王允微微頷首帶著自己的錦瑟和梅子迴了柳家的馬車上,錦瑟這才掀開車簾子就楞了一楞,在看到車廂裏頭坐著的謝淮隱的時候真心很想扶額。罷了,反正她家小姐同晉王之間的那點事情攔不住也躲不了,反正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可以置啄的,再說了這種話說再多晉王不聽也完全沒有什麽辦法。


    錦瑟在見到謝淮隱一眼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事要如何處理了,所以等到雲姝進了車廂之後,錦瑟便下了車幹脆地帶著梅子跟在身後。


    “怎生這般遲出來?”謝淮隱懶洋洋地道,“累我在車上一通好等。”


    “本是要出門的,但被那高麗太子王允給拉住了,說了一些個話。”雲姝揉了揉眉心,她也覺得這種虛與委蛇的場所實在是叫她累得慌,她最不耐煩的就是應對這些女人,尤其是整天也沒什麽事情幹就麵對著後宅女人的女人。


    “恩?”謝淮隱一下子坐正了身體,“那小子尋你作甚,可不要忘記這小子當初對你也是有點邪心的,這種人就應當是見也不見的好一些,若不是看在大局的麵上,我還真心不願意同高麗進行通商呢!”


    謝淮隱一看到王允就想到當初的那些事情,太子妃是王詩語之外在高麗也還有不少的姬妾,可不是個什麽好東西,現在甚至還有著非分之想,那小子是打算挨揍不成,別以為什麽來者是客他就不會揍他。


    “說什麽置氣的話,同他們高麗合作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不是,雖比不得長塑,但這蒼蠅雖小也是肉,這般嫌棄小心讓陛下曉得說你這建樹還沒幹出多少來心倒是野了一些。”


    謝淮隱想了想,不能反駁雲姝這話是半點道理也沒有的,從高麗哪裏賺來的錢雖是沒有長塑的多,但也可算是不少了,要是現在就少了高麗的那一筆錢,想想也覺得是有點覺得可惜的,但這覺得可惜並不代表著他會為了這些銀子而對高麗或者是王允有任何的屈服。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不過就是說了一些個不輕不重的話罷了,倒是說了要同招商局商談一番,應當是有些緊要的事情要說的吧,我是同他說,這招商局的事情應當是同你說才是,同我說那是多此一舉。”


    “哈哈,我倒是覺得這小子算是耳聰目明的很。”謝淮隱覺得王允果真是個有心計的,這招商局雖是他在管著,但雲姝在他的心中的地位不同,但是他越發的不喜歡王允了。


    “這能有什麽事情,互通有無才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一年都還沒到呢,怎麽就已開始設想起新的花頭來了?”謝淮隱對於這一點覺得十分的不爽利,按照合約,至少兩年之內是沒有什麽變動的,當然,若是高麗單方麵地毀約,他們大慶也是不用付出什麽代價的,至於那兩年的代理費自是不會退的。


    “這誰知道呢,現在他們的舉動我們不都是還不清楚麽,小心為上就是了。”雲姝道,“反正合約也已經簽訂在哪兒了,高麗要是違約的話,那代理費也是不會退迴去,到時候損失的也不是我們。”


    如今有遠洋是航線和琉球之間的貿易,雖說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但如今大慶的國庫已是充盈,在獨一無二的武器之下戰鬥力也總是要比使用冷兵器是帶要好一點,要不然長塑方麵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一直都在想著要從他們這裏購買武器,其實雲姝對於軍火販賣這一塊倒是看得比較鬆,隻可惜旁人看得比較緊,尤其是元熙帝王和謝瑾嫿二人,其實這種想法雲姝也能夠理解,古人的想法便是隻要是自己的東西那定是要好好藏著掖著的,要是販賣出去就像是會被人給研究透徹讓自己陷入困局一般,所以雲姝對於這軍火販賣的提議也是提也不敢提出一句,她有預感,要是自己敢提出這麽一句,估計往後的日子也就不用想太好過了。


    謝淮隱對於雲姝這說辭也是十分的認同,他又是同雲姝說了一些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才在馬車將要到柳家之前這才下了車來,倒不是謝淮隱不願意去柳家,隻是這個時辰柳博益在,柳雲軒也在,近來柳雲軒是全然當做他是個透明的,大概是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沒用幹脆也就懶得再說再管了,可一直都十分放任不管的柳博益打從雲姝及笄開始倒是已開始有幾分幹預的樣子,偶爾趕上他在的時候,還十分語重心長地要求他克製一些,那話裏話外都是想著讓他沒事別總是同雲姝膩在一起,好歹現在情況未明也是要給他這個女兒一些個閨譽去給人探聽。


    謝淮隱聽到柳博益這話的時候也真心很想說,反正他是要定了雲姝,要是最後父皇真的做出什麽糊塗的決定他也敢做出更出格的決定來的,但當著柳博益這個未來老丈人的麵兒謝淮隱自是不敢說的這般的狂傲,這話要是說了隻怕“未來的老丈人”和“未來的丈母娘”那可都要擔憂了。


    聶毅的名聲也可算是不脛而走,再加上這小子也完全不是個懂得什麽收斂的人,成天地就在雍都之中瞎晃,美其名曰是看看雍都之中同他們高麗是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可他這成天的瞎晃倒是嚇到了不少的人,尤其是那些個上了年紀的人被他嚇住的可不少,累的這些天來雍都之中的那些個大大小小的醫館之中那靜心安神的藥帖子可比尋常的日子賣出的多了好幾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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