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三顆!”


    “兩顆半。”


    雲初雲起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哪裏懂得雲姝的險惡,一聽到比兩顆多了,自然是點頭認同的。


    錦瑟在一旁吃吃的笑,也就是小姐才同兩位少爺這般的較真了。


    雲姝將手上的冊子交給錦瑟,要她一會迴來的時候將她沒處理完的事情給一並帶了迴來,這才拉著雲初和雲起慢慢悠悠地下了樓去,兩孩子倒也聽話,乖乖地牽著雲姝的手走在大街上,偶爾也有街不少人同他們打了招唿,笑得露出了小米牙來,越發的惹人憐愛起來。


    但這才出了博來居的門口,不過走了幾步路就已經被人給攔了下來。


    雲姝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兩人,冷笑了一聲。


    “雲老爺和雲老太太出來逛街呢,這可真有興致。”雲姝道,她甚至還低頭朝著兩個孩子道了一句,“雲初雲起,叫人。”


    雲初雲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著的雲弘,略微有些害怕,悄悄地躲到了雲姝的身後,隻露出半張臉和那一雙圓滾滾像是黑瑪瑙一樣的大眼睛怯怯地叫了一聲:“叔叔好,婆婆好。”


    雲弘聽著這兩個本是自己的兒子卻管著自己叫了“叔叔”的孩子,那心中是五味俱全,而周氏看著這兩個白嫩嫩圓滾滾怎麽看怎麽好看怎麽可愛的孩子,那整一顆心都要化了,隻想上去一頓心肝兒肉地叫喚,但聽到這稱唿的時候,她也有些惱了,道:“你什麽意思你怎麽可以叫孩子們這麽叫我們……”


    “我可以。”雲姝不耐煩地打斷周氏那顯而易見幾乎可算是長篇大論的言論,“別忘記你們雲家是怎麽從世襲的侯爺爵位演變成為今日隻守著幾十畝地和幾間鋪子過日子的雲家的,不要再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話,別逼得我做出讓你們守不住那幾間鋪子的事情來。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來試試。”


    周氏聽到雲姝這麽說的時候,她這才一下子沒了話說,雲姝的性子她是清楚的,真的惹怒了她,她真的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現在的雲家已經不比以前的雲家了,以前他們尚且是那風光的有世襲的爵位的侯府都拿了這人沒得法子,而現在的雲家已是落魄了,去了大半的家產,如今餘下的也就隻夠他們一大家子在雍都過日子的家業而已,這家業說小不小,但也就是比尋常的人家好過一些,但同那些個富貴人家那又差的遠了。


    周氏不敢吭聲,就連雲弘也沒有膽量再向以前那樣對著雲姝唿唿喝喝的甚至不當一迴事起來,他不敢也沒有這樣的膽量,這兩年之中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要支撐起一個家是有多難,以前的時候他那般地看不起行商的,可等到他自己上手的時候那才知道是叫一個難的,尋常的鋪子雍都裏頭也有不少,那就代表著利潤薄了,但想要有些新奇的東西吧,那也是個有難度的,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做成的。


    原本在雲家被削爵之後,雲弘還意氣風發,覺得即便是沒有爵位在身,他也能夠成就一番的想法已經被現實打擊的渣都不剩下一個了,每個月為了那麽點銀錢而汲汲營利的時候,他幾乎覺得要崩潰了,如果不是府上還餘下幾十畝的田地,租賃了出去每年還有佃農上交租子,隻怕是要比現在更加的不堪。


    而看著雲姝一日一日地將生意做大了,甚至做遠了,雲弘在沉寂了一年多的時間也漸漸地有了幾分心思,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想要將她再認迴雲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這丫頭自己賺的銀錢都不知幾何了,又怎麽能夠看得上如今的雲家,但也想著能夠跟著她一同賺上一筆才好。可雲弘起了這心思,想要尋了雲姝的時候,雲姝出門視察去了,一去整整三個月多,他如今等到她迴來也可算是十分不容易。今天還是他的一個姨娘上街的時候瞧見雲姝領著兩個孩子上了博來居這才巴巴地來守了。


    他現在沒了膽子在硬闖博來居了,曉得博來居是晉王謝淮隱同李檀越和白澤宣常去的地兒,他也就隻好在附近守著,守到了午膳十分那三人出了門去了第一樓用午膳,又在等著雲姝帶了人下樓,等了大半日這才將人等了來。


    “說罷,這一次你們來找我是個什麽事。”雲姝直接了當地問了一句,雲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雲弘現在也沒了資本在雍都橫了,擱在以前哪裏會伏在路上等了人,早就已經踹上了博來居的大門了,想來日子是真的有些難過了。


    “我……”雲弘聽到雲姝這麽問的時候,他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想到府上日益減少的銀兩,這點羞澀也一下子去無蹤了,“我想你幫我想了法子做個生意!”


    聽到雲弘這麽說的時候,雲姝微微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如今不是有長塑和高麗的人來麽,我想你一定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的,你若是能夠同長塑搭上線能夠做成生意,算上我一成也可。”雲弘急急地道,“隻要一成就好了,我也不多要。”


    他那語氣,也可算是十分低下了,隻覺得他隻要這一成的生意也可算是客氣的很了。


    “哦?先不提我們大慶同長塑還沒有通商這一迴事兒,若是真要做了生意也是要成本的,不知道雲老爺你打算做了什麽生意,想要拿了什麽成本來做呢?”雲姝又問道,“你手上又有什麽稀罕的東西是能夠同長塑互通有無的。”


    雲弘微微蹙了蹙眉頭直覺就道:“這不是還有你的鋪子麽,你那什麽瓷器,琉璃景泰藍的那樣不是好東西,還有你那深海餘貨,高麗也就算了,長塑可是不見海的,也可作為通商之用。”


    “是呀,你說的不錯,可那些東西都是我的。你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要給你一成的利?兩年了,我說雲老爺,你這腦子還沒半點長進,你說要我給就給,你憑什麽?”雲姝嗤笑,她看向雲弘,目光森冷,“你隨隨便便就想要我一成利,倒是你傻還是你傻得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傻?”


    白希景坐的靠窗位,聽到樓下那爭執的聲音,他偏頭朝著樓下看了一眼,便是見剛剛那牽著兩個孩子要毀了家去的姑娘同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婆子在說些什麽,他仔細聽了一聽,也算聽得清楚,也知道這人還真是自己在麵館聽來的那能幹至極的柳家小姐。


    但樓下這說話聲,他聽得認真,聽到那通商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他的心中還真的是有這個打算的。


    雲弘被雲姝這詰問一問,他的神色更覺得困窘,想了想之後道:“我之前從江南進了一批布料子,如今還沒怎麽售賣出去,到時候你將我這一批布料子捎帶上去,我也不求多,就比江南那兒收來的價高上三成就成少賺上一筆就成。”


    “高上三成?”雲姝的笑容是更加嘲諷了,“就你雲家布的料子,雍都之中誰都知道這花樣少要不就是老氣,你說沒賣出去的那一批隻怕是賣不出去的那一批吧,我倒是聽說過你手上有一批江南來的料子不小心淋了雨水壞了,折價賣也賣不出。你說的就是這一批吧!還想高個三成,你是打算讓我拿錢貼補給你還不如直接說出來,還是你真當長塑的人都是傻子被你耍來著。”


    整個雍都之中從商的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小道消息,雲姝雖沒進了商會,但兩年雍都的商會已快形同廢墟,錢賀蘭的做派許多人都看不上,甚至有些個商戶自己開了茶會而沒有邀請錢賀蘭這分門別派的意思已是十分明顯了,而雲姝在雍都的時候時常也會受了這些人的邀請去了茶會,互通一些個消息,自然清楚。


    雲弘這老臉一紅,沒想到雲姝這一點也清楚,他想了想道:“反正長塑的那些個人也未必會懂這些,到時候直接宰上一刀,即便他們事後曉得了又如何左右這進了口袋的銀子也不會吐出來還給他們去了。那些個長塑人哪裏會這麽的精明,再說我那布料子也算是好的,不過就是被雨淋過了而已,又不是不能穿,說不定長塑的人還樂嗬嗬地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也未必,你不提到時候誰知道……”


    白希景原本還不想說什麽,但這話實在是有些折辱了他們長塑,當下,白希景探出了頭朝著底下的雲弘道:“我說,你就覺得這天下間就你聰明,旁人都是傻子麽?你當人長塑是個傻的,在人眼中,你才是個缺心眼的。如此心黑的,你也不怕生不出兒子來。一把年紀的活了狗身上去了是吧?!”


    白希景啐道,還真把他們長塑當冤大頭了啊。


    雲姝聽到白希景這話,她微微勾了勾唇道:“這人可沒生不出兒子來,都是生的一把歲數了要問人討了銀錢的好兒子呢!”


    白希景一聽更笑了,他道:“嘿,你要不迴去查查,你這般的精明,你兒子這般的蠢頓一把年紀還不會賺錢,指不定你幫著養了旁人的兒子你自己不曉得罷了!”


    這含著言外之意的一番話,再加上白希景說話聲音也算清亮,當下整條街上聽到的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轟然的笑聲讓雲弘整張臉都漲的通紅,他這兩年來受盡了旁人的冷眼,也備嚐了生活的不易,若在以前對於這些個笑話他的人,他哪裏還會客氣什麽,可現在他已然已是沒了當初的那點資本,對著這些人的笑話除了無可奈何之外還是無可奈何。


    雲弘被白希景的那一番話說的燥得厲害,他也忍不住抬起了頭來對著三樓靠窗戶探出了腦袋來的人怒吼道:“老夫說話用得著你在這裏說個什麽,要你擦嘴個什麽勁兒,這又不是要將東西賣給了你!”


    可不是要將東西賣給了我麽!白希景在心中冷哼一聲,看著這一臉橫樣就覺得十分的看不順眼。


    他道:“我這不是路見不平麽,我說老頭,你年紀也一把了,做出這種虧心事你也不怕折了性命!就算這東西不是賣給我的,但這天底下哪裏會有像是你這樣做生意的人,做生意原本就是講究一個誠信,你連誠信都沒有,你覺得還有誰樂意同大慶做了買賣的,你全當長塑是啥子啊,就你這樣的奸商,要是在長塑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算是活脫脫地被人打死也沒什麽可說的,怎麽的,在雍都之中還能夠明目張膽地當了一個奸商不成?”


    元弘見人說的這般的有板有眼的樣子,他原本就想同雲姝提了這件事情,如今的他這手上雖還有使用的銀子,但之前那一批淋了雨的布料子就花了不少的銀子,可淋了雨之後就糟踐了,賣不上價錢,其餘布料店裏麵也遇上過這種事情,多半都是虧了老本賣了出去,但雲弘現在手上的銀錢是一日不必一日自是舍不得。再加上長塑的人來,他知道雲姝是個有想法的人,指定會為了自己謀出路,所以才想著來讓她幫著自己想出路。


    這話都還沒有說過什麽呢,就已經被人在那邊說了一通,這人也不是什麽好惹的樣子,一副想要出頭的模樣。


    他也知道同他現在同樓上那人鬧得再兇也沒什麽意思了,還不如留著點精力同雲姝周旋,看看能不能挖掘點什麽好處來。


    “你同意不同意,反正你就說一句話成了,你就連一個賣麵攤子你也給了法子,你那南北貨的鋪子裏麵一斤海帶賣了多少銀子,你賣給那個麵攤子鋪子裏頭賣了多少銀子,你自己有數,你對一個生人都能這麽做,怎麽不能幫襯我們一把?”雲弘道,“你這心腸也實在太狠了一些,幫襯一把又不能少你一塊肉!”


    那麵攤子也離博來居不算太遠,再加上剛剛白希景同雲弘之間的對話實在惹人注目,再加上整個雍都的人多少都知道雲姝同雲弘之間的那點糾葛,對於這樣的戲碼早在雲弘和周氏當街攔住了雲姝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關注了,如今已過了午膳的點,吃麵的人也不多,倒是有很長的一段空閑時間,李老爹本是要迴家去休息一陣子將這麵攤子交托給自家兒子媳婦看顧,等到傍晚開始起了夜市的時候再來,這還沒有走呢,就聽到雲弘拿著自家麵攤子來說事了。


    “我說雲家老爺,你這一張老臉還要臉不要!”李老爹是個實誠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有脾性的,現在年紀大了還算好說一些,但也見不得有人欺負人的,更何況還是欺負了柳小姐,那李老爹說啥也是不答應了,“你硬逼著柳家小姐算是個什麽意思?!你聽聽你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個話,我這一把年紀了都替你燥得厲害,你要是有個半點心善的,柳家小姐能這樣待你?好的東西不想著,坑蒙拐騙的事情倒是念得緊的,我聽剛剛那小哥說的也是個理,你這布料子壞了折價賣了也還成卻偏偏想著要賣了高價,你自己是個精明的可也別將旁人當做是個傻子,你真當以為這天下之間就你一個做生意的旁人都要巴著你不成,你也忒將自己當做一迴事了。”


    白希景在樓上看熱鬧看得十分起勁兒,隻覺得這雍都之中的人也十分的有趣,他的目光倒是放在那柳家小姐的身上,她還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半點也沒有覺得在這大街上到處人都巴巴地看著,她也完全一副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的模樣。


    雲弘那一張老臉也覺得通紅,但他那可不是躁的,而是氣的,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雲姝道:“你都能夠幫著外人,如今要你幫我一次你何必這般的拿喬!”


    “是,我賣給李老爹家的海帶是隻收了一個本錢沒收多,但至少人家做的是實誠的生意,哪怕一碗麵賣個幾文錢那也都是足量足料的,再說他們也從來都沒有個心思想你這般討了便宜的人,更加不會有拿了壞了東西還要賣得高出三成的價位來。是,他們對我來說是外人,可你對我來說同樣也不過就是一個外人而已,都是外人,我為何不能選了自己看著順眼的且事成的人幫一把。”雲姝淡淡道,“再者,剛剛人說的也不錯,這做生意你要麽就拿出別人沒有的稀罕東西,要麽就實誠,你這兩樣都沒有一門心思隻想著宰客的,我是半點也不會幫了的。”


    雲弘一張臉紅的有發青的跡象,他咬了牙道:“成,那一批布料子就算了,別的總是可以的……”


    “別的?”雲姝掃了雲弘一眼,這兩年下來雲弘剩下點什麽底,別人不知道她哪裏不知道的,也就能夠維持個表麵光鮮而已,要不這布料鋪子的生意也不會搶不過別人了,“等你有那個資本等大慶同長塑真的開始通商了之後再來同我談吧,眼前你什麽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同我談合作。再說,你覺得我是看你順眼的?”


    就雲弘這點家產的,雍都城之中比他家產豐厚比他能幹的商人多了去了,之前同她合作開了加盟店的人雲姝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合作者,其中還不乏那些個在商界頗有名望的家族,她看上的就是以後的前景,就雲弘那點資本,又不算是絲綢行業的大戶,再者雲弘也實在不符合合作者的姿態,他這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為了一點的蠅頭小利就能夠忘記了全局,對於這種人雲姝是最不想同他們合作的,所以不管雲弘怎麽說她也不會同意的。


    雲姝牽著雲初雲起兩人就要走,雲弘半點也沒有動彈,在雲姝身上吃的虧太多了,而且一整條街的人都在看著,他哪裏敢做出點什麽動作來。


    周氏眼巴巴地看著那像是團子一樣的兩個孩子,那一雙眼睛都直了,想她也不是沒有孫子的,也是看著那些個孫子長大的,但總覺得那些個孫子孫女小時候可沒有眼前這兩個粉團子似的,那皮膚白嫩的和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小眼睛又滴溜溜的,不管喜愛不喜愛孩子的人看到這兩孩子都曉得那是養得極好的。


    雲姝雖是管著這兩孩子,卻是真心疼著,從能吃食開始那都是用羊奶水牛奶一類的養著,這山羊奶和水牛奶那都是養人的東西,然後這田地裏頭種得最好的稻磨成米糊,那也是養人道了極致的,有什麽新鮮的東西也都不落下這兩孩子的,就連萬淑慧都說了這兩孩子在雲姝眼中那可是眼珠子一般的呢,哪裏能夠不養的白白嫩嫩的。


    周氏這一看都覺得喜愛的很,就想著上前抱上一抱,這可是她的大孫子喲。


    但周氏這手一伸,卻是被隨之而來的錦瑟給攔住了,錦瑟這兩年都看管著悅己坊的鋪子,每個月的化妝教學以及保養上麵那見的可都是達官貴人的夫人們,再加上這兩年各地的脂粉鋪子裏麵的化妝師都是她一手教導下來,如今她也已不是當年那在侯府裏頭的那一個青嫩的小丫頭了,而是一個八麵琳瓏的女子。


    錦瑟的麵上帶著笑對著周氏道:“雲老太太這是想做什麽呢?我家兩位小少爺認生的很,這不相幹的人那可是不能碰的,這般年幼,萬一要是嚇到了那可怎麽是好?!不過這嚇到也算輕的,老太太您一直都身子骨不怎麽樣,要有什麽病氣不注意地傳給了我家小少爺那就更不好了。”


    “你渾說什麽,我不過就是要抱抱孩子而已,哪裏會傳了什麽病氣過去。”周氏怒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同我說話!”


    錦瑟臉上的笑容半點也沒落,她早就已經見慣了那些個大人物又怎麽可能會被周氏這一句嗬斥就給嚇倒了,再者,她也已經不是雲家的丫鬟了,也不需要對著周氏畏懼,“老太太這話說的,孩子哪裏能夠由著生人隨意抱的,如今這拍花子這般的盛行,多少孩子就是被那些個拍花子用這樣的借口給拍走了。老太太說自己身子骨硬朗,但這可不是大夫說了的,怎麽的也還是要仔細一些,孩子歲數小身體也就會弱,老太太既然是喜歡孩子那就應該曉得孩子是頂重要的,一絲一毫都疏忽不得。”


    周氏被錦瑟這一番話說的難堪的很,當下就要嚷嚷著她是這兩娃子的嫡親祖母的話,但錦瑟曉得周氏這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到她那樣子就曉得她想嚷嚷什麽,她壓低了聲音道:“老夫人,這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的,我怕你是已經忘記幹淨了,但有些事我還得提醒您一迴了,這爵位削了一次可就沒有了,再能削的也就隻有人頭了。不知道您再鬧騰的話,雲家有幾顆腦袋能夠讓您給折騰的。”


    周氏被錦瑟的話一駭,當下說不出什麽話來,是呀,當初兩年前那一鬧他們雲家過的是個什麽日子他再清楚不過了,雲姝這人是個什麽心思的人他們都清楚,已經完全不將他們的生死放在眼內了甚至還巴不得看著他們一家人受死。原本還覺得雍都城之中的百姓對她的評價不好還心中覺得不錯,可這兩年不知道怎麽的竟是給這丫頭打了一個翻身仗,在雍都之中的名聲也漸漸地好了起來,也沒有人對她以前的事情指指點點的,甚至還幫著說起話來了,周氏也有些傻眼了,現在看到雲姝的時候是越發的生氣,卻又拿她沒辦法。


    雲姝冷眼看了一眼周氏,那眼神之中帶著警告,她若是還想再是鬧騰下去,就別怪她當下就不給半點的顏麵了,就那點鋪子擠兌擠兌對於她來說完全不在什麽問題。


    周氏被雲姝看了一眼,那冷眼看的她汗毛直立,收迴了手站在一旁,旁的是啥也不敢再說了。


    雲姝牽了兩個小的徑自擦過雲弘和周氏朝著柳家的方向走,錦瑟手上拿了幾本冊子跟在雲姝的後頭,遇上賣冰糖葫蘆的時候買了一串用油紙包了方才又跟上人。


    白希景瞧著這人漸漸遠去,又見雲弘和周氏兩人在周圍人指指點點的情況下離開,他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一個夥計端了東西來放到了白希景和譚智的麵前。


    白希景看了眼前還冒著涼氣的東西一眼道:“我們這兒還沒點了東西呢。”


    那夥計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得白淨笑起來的時候有些靦腆道:“這是我們掌櫃送你們的。”


    白希景也跟著笑了道,“為何?”


    “剛剛樓下的那是我們東家,您幫著說了一說,掌櫃看您爽直又是頭一迴來,就送您這雙皮奶嚐一嚐,您要覺得好,下一次再來。”活計道。


    白希景點了點頭道:“倒是占了你家便宜。”


    “不妨事,也就送您這一迴,一會您要是點別的還是會收錢的。”活計道,“您先吃著,一會要是還有什麽想要的就點單子,樓上都有人呢。”


    白希景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擺在自己麵前的小碟子上,那碟子是個圓盤的,中間凹進去一些,那大小剛好可以放進去盛著東西的小盅,盤子的花紋蝶戀花,那蝴蝶漂亮至極,就連那小盅上都是有花紋的,描了淺色花枝,一旁擺了小勺子看著秀氣。


    一旁的譚智已經開吃了,一勺子下去,那奶香就滿了口,微微的甜帶著香氣,一口下去還帶著清涼又不至於太冷,一下子將身上的那點暑氣給驅散了幹淨。


    “著人好好查查。”白希景慢慢悠悠地道了一聲,“這麽漂亮的東西,隻有大慶有那就有些不合算了。”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


    白希景迴到驛館的時候已是傍晚十分,陳平早就已經翹首企盼幾乎是已經快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  瞧見白希景的時候,陳平這才放下了心來,“殿下可算是迴來了!”  “瞧你那點樣子,怎麽著,覺得孤還能夠遇上什麽事情不成?!”白希景對著那有些個緊張兮兮的陳平道了一句,他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有阿智在,一般也沒什麽可值得擔心的。”  陳平嘴上應著是,但心中卻不是那樣想著,譚智的身手再好,那也抵不過人多,再說了這凡事都有萬一,等到真的有萬一出現的時候那是真的說什麽都來不及了,但自家太子這小祖宗的性子陳平也曉得,也不是個吃素的貨色,在雅安的時候就鬧出過不少的事情來過,可如今不是在雅安,而是在雍都,這怎麽能夠讓他不覺得有擔憂的時候的,萬一要是鬧出點什麽事情來,事關的可是他們長塑的臉麵問題呢。  “殿下今日也已出去過了,也應當是要收收心思了,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而且我看這雍都同咱們雅安也是差不多的,不過就是風俗不同罷了,殿下看過也就成了,莫要再出去了……”  陳平絮絮叨叨地說著。  “囉嗦!”白希景對著陳平道了一句,“你懂個什麽。”那眉眼之中已有了幾分伶俐的姿態。  陳平被白希景這話一斥,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麽了,隻是有些不安地朝著白希景看著,似乎有些不大明白為何他會訓斥了自己似的。  “你若是沒出去看過雍都,隻怕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大慶的情況,你是打算閉門造車呢還是覺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就足夠了?”白希景說這話的時候也少了平日裏頭同陳平說話的時候那般和善,反而是有了幾分威儀,“孤從雅安千裏迢迢到了大慶來,可不是因為覺得我們長塑幅員比大慶廣闊所以能夠將大慶給踩在腳底下的,孤也是到了大慶之後方才覺得,若是孤這一次沒有來大慶走上一遭,隻怕幾年之後被大慶踩在腳底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平呐呐的,不知道白希景怎麽會突然之間說起這種話來了,是在外頭受了什麽刺激不成?他這般想著,朝著譚智方向看去,可譚智同他一貫是沒有什麽默契在,所以在陳平看向他的時候,別說是提點一句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勻了過來。  白希景話是在說著陳平卻也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原本他也以為大慶是個沒什麽可多在意,今日這走了一個下午,他才覺得還是自己當初想錯了,大慶裏頭人才濟濟的很。  在長塑還用人抄攥的時候,大慶都已經開始用上了印刷書,他在博來居還有那博學書店裏頭都去看了一下,這印刷書不但是字體工整,而且那紙張質量還十分不錯,甚至書局裏麵賣的一本書也不算太貴,比用抄攥的可是要便宜的多,聽說還是用水磨印刷的。白希景也瞧見了那皇家圖書館,那圖書館挺大的,可惜隻有辦理了圖書證的人才能夠進去,而這圖書證還得用戶籍黃冊才能夠辦理,他就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又不少學子模樣的人從裏借了書出來看。  而且白希景覺得如今還有一個啟蒙學堂和一個技術學院也十分的不錯,這啟蒙學堂裏頭有不少的孩子,這學堂是個免費的,專門提供給那些個沒什麽銀子供孩子去了學堂的人進去認字,這裏也就初步教學,若是還想要更深層一點的學問,那往後也就是看了父母的意思,城中也有人資助那些個勤奮刻苦的人去念。而這些個認了字的孩子若是不想做了學問不去書院的話也可以選擇技術學院,技術學院裏頭那也開設了好幾個班,大多都是適合男子的,適合女子的就有紡織,繡花一類的,那裏麵教導的都是一些個有實力的,不收工錢,卻也簽訂了協議。  白希景就稍稍打聽了一番之後就知道這啟蒙學堂和技術學院那都是柳家小姐創辦起來的,他越看的多也就越發地對哪位柳家小姐感興趣,他從來都沒有遇上過那麽有趣姑娘,想法那樣的奇特,別小看了這些個啟蒙學堂和技術學院,啟蒙學堂不收一文錢,是免費對外開放的,那些個百姓們最是看重的也就是自己的子嗣後代了,哪裏能夠不心存感激的,而那技術學院也是個好的,天下間總不可能隻有念書人而沒有手藝人的,正所謂技多不壓身,在百姓的觀念之中多數還是存在著有一門手藝活即便是在荒年裏頭也不至於能餓死,而且柳家所製定的協議也沒有多嚴苛,隻是讓人在柳家名下工作,也有工錢,而且柳家的工作那是出了名的福利待遇好,甚至還有什麽工傷險和醫藥險,養老保險和建宅公積金一類的,這方麵的白希景也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但隻要是人那都希望著能夠進了柳大小姐的鋪子裏頭做事的,而且評價極高。 想到這些的時候,白希景就忍不住想起隻有一麵之緣的那個女子,模樣清麗的很,但也不至於到了那傾國傾城的絕色程度,可那一雙眸子卻是十分的有神,那神情也是一派淡定,以一個女子的力量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怎麽可能會沒有什麽能耐呢。  白希景越發的有興趣了,他想,或許自己也可以在雍都之中再久留一些時間。其實這柳家小姐的生平也可算是起伏跌宕的很,其實也不用太過刻意去打聽,他在街上這麽溜達了一圈,就已有不少人在他不經意地一提之後就已經了解了個大概,十二歲之前柳家大小姐還是侯府上的千金嫡女,在後來是其母改嫁,方才成了柳家小姐。  而那侯爺也便是今日吵鬧不休那個中年漢子,那點父親休妻另娶,堂前三擊掌的事情幾乎整個雍都裏頭的百姓都清楚。說的那可比茶館裏頭說書的還要精彩上萬分。  白希景今日在外頭一個溜達,這聽得也可算是十分的滿足,這才領著譚智迴了驛館,至於那些個不清不楚的地方,他也打算趁著這幾日的時候再去外頭轉上幾轉,到時候還能夠探聽清楚不少的事情來也未必了。  而且白希景也看了一圈了,柳家小姐的手上的確握有不少他所希望有的東西,到時候也免不得是要同人商談一番關於以後的合作事情,他也是要將這些個價位給摸索了個妥當,免得是真被人當做冤大頭一般地宰了。  白希景這打算的雖好,但事實總趕不上變化,第二日一早的隔壁的金庭館就已經開始吵鬧了起來,說是這高麗的皇太子和公主已經快到了,那鬧騰的勁兒也讓白希景沒了點興趣。  白希景對於這皇太子還有幾分印象,當年在高麗王送金華公主到長塑的時候就有帶著這個皇太子,那個時候他還不過就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子罷了,當初送進長塑皇宮的女人是高麗王的妹子金華公主,倒也的確可算是個美人。  如今這一次來的是秀麗公主,是高麗王的女兒,聽說生得也還算是不錯,白希景對於聯姻這種事情看得也算是淡的很,畢竟這種事情在部落之中都常見的很,更何況是在國與國之中,高麗是個小國,沒有龐大的人口和戰鬥能力,不是被人侵吞就是依附著生存,他當初送了金華公主到了長塑就是向長塑示好,而現在大慶也是一個大國,送一個公主來也可算是正常,畢竟高麗正好是在長塑和大慶的邊境之地,邊疆位子大慶和長塑也可算是各占一半。  白希景也早就已經得知了這一點,在高麗王做下決斷的時候曾經上書告知過,那言辭之中也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意思,而白希景的到來,也是在提醒著高麗,他們長塑雖不反對高麗同大慶之間的聯姻,就像是當初大慶對高麗同長塑之間的聯姻那樣,但如果高麗想要同大慶聯合對長塑造成威脅那是不可能有的事情。到時候別說是聯姻之國了,就算是附屬國也是沒得商量的。  而元熙帝對於長塑的這一做法所蘊含的含義雖是清楚,卻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長塑和大慶一般對於如今的格局雖處於安定狀態,也似是沒有任何的意見,短期之內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長期之後這格局未必還是會像現在這般的安靜,彼此都在以靜製動,所以對於白希景臨到雁門關前方才有傳書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視而不見,好不容易在大慶安定下來休養生息的時候,他也不想有任何的糾葛。 高麗皇太子王允和秀麗公主實在辰時的時候到了驛館的,所帶的人馬也是不少,那動靜也是讓雍都的百姓們有些好奇,比長塑的人馬到來的時候還要來的鬧騰,畢竟長塑那一行人來的那全都是男人,巍巍壯哉的男人,而這一次高麗皇太子這一行人雖也有不少的護衛,但更有不少漂亮的女子,那些個女子穿著高麗的服飾,那赤古裏裙都是鮮豔的顏色,裙撐頗大,卻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在。行走在外的都是侍女,梳著長長的辮子,辮尾上係著紅色的頭繩,有時候這年輕就已經足夠吸引人眼球的了,再加上大慶又沒有見過高麗的女子,自然地也覺得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看的了。而那在馬車之中的高麗公主自然是被人傳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的絕色美人,在明明都沒有人瞧見過的前提下。  高麗皇太子一行的到來讓雍都之中的談資更加多了一些,不再是匱乏於城內所發生的那一丁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在於這驛館之中的事情。  而在高麗皇太子一行到來的晚上,元熙帝特地召見了人入了皇宮之中飲宴,高麗此時所行的目的自是十分明了,元熙帝的意思也很明白,且先看看再說。  謝淮隱倒是有幾分緊張,其實他覺得高麗那公主要是自家父皇還年輕力壯身體倍棒的話那收到後宮也可算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情了,可偏偏父皇他這些年身體一直孱弱,而那些個皇兄要麽就已是早在成婚,要麽就像是蕭王謝淮安和齊王謝淮蘊一樣都已經二十二了也還沒有成婚的,要麽就像是他底下的那些個弟弟,歲數太小了離弱冠的年紀還差上一大截,如今這適婚還沒有成婚的也就他們這一些個中間的。  “我怎麽覺得今日這晚宴就像是有幾分鴻門宴似的,有什麽辦法能讓人直接就把人給忽視了最好,萬一那公主要是沒睜開眼看上我怎麽辦?”謝淮隱忍不住對著李檀越和白澤宣道,今日這晚宴上麵也隻有他們這些個皇家中人而沒有朝臣,所以謝淮隱早早地就拉了這兩人來給自己出謀劃策來了,務必在晚宴上是能有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那公主誰家愛誰家去,反正不能招惹到他的身上。  “這還不容易,你地上打個滾,臉上抹上泥,衣服扯得要多破有多破的,到時候人家就算是注意到你也嫌棄你,隻要你不怕丟臉。”李檀越十分輕鬆地道,“不過我個人認為你反正從小到大都是不怎麽怕丟臉的,這樣一來也挺好。”  “去!”謝淮隱一拍李檀越的腦袋讓他遠離一些,他就知道這家夥是個靠不住的,出的一個一個都是餿主意,“我要是真這麽做了,七姐一定會撕了我的。”  那樣子哪裏還有皇家的顏麵,不把人氣死才怪呢。  “少說話,多低頭,猛吃飯,吃完就找借口走。”白澤宣掃了一眼過去道,“問你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裝瘋賣傻總可以了吧?”  謝淮隱想了一想倒覺得白澤宣這種說辭也還算是靠譜,至少比李檀越那個沒有什麽義氣喜歡涮著他玩的人來小白自是要靠譜的多了,這提議也可算是靠譜的多了。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我覺得隻要是那高麗公主有些眼光的大概也不會選上你的。”李檀越老神在在地道,“你看,這高麗同我們大慶聯姻,所選的自然是要有些地位的,想我們大慶,最有地位的當然是陛下,可惜陛下身子骨弱,這事也就落了下來,七公主雖是監國,但也女子,你這上頭幾個兄長除了七皇子和九皇子之外,也已經是有了正式的皇妃。如果要輪的話,也就是從七皇子開始,七皇子沒有正妃,但高麗國畢竟是一個小國,若是真的讓人當正妃,那也代表著離儲君之位更加遠了,就劉貴妃那性子,斷然不肯讓人成為你七皇兄的正妃的,但側妃的話又顯得有些輕薄了人。而在你之後的那些個皇子多少年歲又有些小了一點,這上頭的兄長都還沒有娶親,這差事斷然不可能輪到他們的頭上,而且那高麗的公主的年歲也擺在哪兒呢……”


    李檀越拍了拍謝淮隱的肩膀,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他這話也已經可算是說的十分清楚了,前頭家裏已經有了妻子的,自是不好再將人給塞過去了,當個小的也有些對不住高麗王的顏麵,而底下那些個小得年紀還小了一點就算是同人年歲差不多的也有他們這幾個兄長在上頭撐著,而且雖是看皇家血脈綿延,枝大葉茂的,但實際上扣除了,七皇子,九皇子還有謝淮隱的話,其中那些個也已經不是成婚了就是已經被陛下早早地許好了人,等著日子成親的了,所以他們沒有人選也沒有成親的之中選一個,最大可能就是他們三個之中的一個了。


    謝淮隱哪裏不知道這一點,要不然他也不至於是這樣的緊張了,可恨自家父皇的心思實在是難以捉摸了一些,要是早早地將事情給定了下來他也不至於事到臨頭的時候這般的緊張了不是,足矣冷眼旁觀了。


    誠然就像是剛剛李檀越所說的那樣,最值得的人選是謝淮安,可他的母妃的地位擺在那兒呢,要不按著他這年紀早就已經有了正妃了,哪裏到現在連個側妃都沒有,劉貴妃的心思是想著在滿朝權貴裏麵挑一個,尤其是王丞相,但王丞相那人是個精明的,在劉貴妃挑著人的同時,他也在挑著人呢,嘴上是說疼惜自家閨女想多留個兩年也不著急的,但這王詩語都已經十七了,還沒有定下人家來,這也可算是整個雍都裏頭頭一家的。


    這樣的情況下,也就隻能是寄希望於自家父皇還能夠記得自己當初所說的,要不就隻能寄希望於一貫都疼惜他多一些的七皇姐在這一次也能夠多幫襯他一把了。


    帶著這樣的憂心,謝淮隱慢慢悠悠地進了宮,心想著這要是能遲到一些也是好的,這樣還能夠讓人覺得他沒什麽禮數,更加看不上他也未必。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謝淮隱這擔心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他遲了良久才到了宮中,但沒有想到謝淮安倒是比他還要遲來的多,倒是他到的時候,謝淮蘊已經在了。


    那些個原本在朝堂上也不算是關係特別好的兄弟們也都已經來了,那些個早就已經成婚的皇子自是帶著自家的王妃來的,那姿態也可算是熱鬧的很了,而那些個已經有了婚約的人看著謝淮隱和謝淮蘊的時候,那眼神之中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強調,也就是那些個還年幼的根本的皇弟們還算是天真無邪,因為這種事情於他們來說那可算是十分遙遠的事情。


    “九哥,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謝淮隱看著謝淮蘊那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忍不住問道,覺得相對於自家九哥來說他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他緊張的要死,而他九哥看著就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也沒得什麽,你來得可夠遲的,怎麽,是怕到時候被人看上了不好同你那柳家小姐交代是不是?”謝淮蘊笑著,“這事你想法子也沒用,要真落到你頭上去的時候你躲也來不及。”


    “那可不成!”謝淮隱連連搖頭,“反正我是寧死都不會娶了那什麽公主的。”謝淮隱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可沒有這樣大的度量去將那公主給收羅到自己旗下,別說他沒這個想法,更加沒有這樣的膽量,他要是真有這種想法,雲姝還不得將她甩到了天邊去不可,他也不能由著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他都已經想好,要是他父皇真打算要他賣身求榮,那他就拐了雲姝十本算了。


    謝淮蘊聽著謝淮隱這說辭也有幾分笑意,他道:“也由得你在這裏說出了這等話來,若是叫旁人聽到還不得笑話你不成,到時候在父皇麵前說上你一通也是有可能的,這些年七皇姐一直幫襯著你這件事情朝堂上也不是沒有那些個聲音。這事情真輪到頭上的時候躲也是沒用的,皇兄們都是有了正妃的,而到了年紀的皇弟們也都已有了婚約了,也就七哥和你我三人如今還沒有婚約,多少人的眼睛都在朝著咱們三人看著呢,你覺得他們是有多少人願意看到咱們如了他們的心意的。”


    謝淮隱也不說什麽,他朝著那些個皇兄皇弟們看了一眼,早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們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神情了,如今更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甚至還不忘朝他們看來一眼,那神情上也有幾分嘲諷的姿態。


    這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九哥,既然你也知道這一點,你怎麽就半點也不擔心的?”謝淮隱道,他都已經知道這些了,那按說也是應該要擔心一些才是,但現在看他的模樣倒像是半點也不擔憂的,難道就不怕到時候給娶了那個高麗公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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