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隱微微蹙了蹙眉道:“這官道哪裏是不好了?”


    雲姝聽到謝淮隱這麽反問的時候,她當場就想脫口而出問上一句這道路哪裏是好了?這也不能怪了雲姝,現代社會,這到處都是柏油馬路,甚至還有村村通公路的建設計劃,就連不少農村都是有水泥大路經過,看到這古代的官道,雲姝隻覺得是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尤其是她每次坐了馬車到城外的鍛造廠和窯廠的時候,那不算太長的路都已經算是足夠顛簸了,這要是路途再長上一些,隻怕這人都是要顛散了的。


    雍都城中的確都是青石板路,那也還算是平穩,但那所謂的官道,那也不過就是長長的泥路而已,一到下雨天那泥濘馬車都能夠陷在泥坑之中,雲姝覺得就擱著這種路段,要想發展起來也真是足夠緩慢的了。


    當然,雲姝這般嫌棄的話,她自然是不能夠對著謝淮隱說的,畢竟對於謝淮隱這樣土生土長的人來說,這官道已經可算是一條不錯的道路了。


    “王爺,官道的確是足夠寬敞,但到底還是泥路,這一到下雨天的時候就泥濘不堪,即便是車輪子也都是被泥水拖拉的十分沉重,甚至是深陷入泥潭動彈不得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雲姝小心翼翼地措辭,“王爺應該是有所體會的吧?”


    謝淮隱當然是有所體會的,但別說是大慶的官道是這般的,就連鄰國長塑的官道也是如此,他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敢問王爺,在這樣的道上行走,從雍都出發前往惠城大約需要多少的時日?”雲姝道,惠城是距離雍都之中最近的一個城池,雲姝原本是打算說是到邊關的,但舉例到邊關也便是有些太遠了一些,這才想到這惠城。


    “以馬車大約需要四五個時辰的行程,若是快騎的話也便是需要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謝淮隱想了一想之後道,他這所說的也還是一個保守的數字,那得是在天氣不錯的情況下方才會有這樣的速度,若是在下雨天的時候,這樣的時間就顯得遠遠不止了。


    “若是我說有辦法讓這行程速度加快至少一兩個時辰,王爺信還是不信?”雲姝看著謝淮隱道。


    謝淮隱直覺反應就是相信雲姝所說的話,她雖是年紀小,但事事卻是有自己的主張,之前的鋪子裏頭的營生也全都是她這個小丫頭所製造出來的,謝淮隱哪裏是能夠不相信雲姝所說的話的。但他這一想之後覺得自己若是這般幹脆地就說了相信這個小丫頭的話,隻怕是會更加讓這個小丫頭得意洋洋起來,故而謝淮隱的麵容之中沒有半點的肯定反而是隻有一些個疑惑,他道:“丫頭,你可莫要在這裏信口胡說,本王可不是這般好糊弄的人。”


    雲姝見謝淮隱這樣的反應也不惱怒,她道:“不若王爺就同我打這個賭如何?通往惠城的官道大約便是有三輛馬車並排行而行,我負責修一半的路,等到路休憩好了之後我便是同王爺打賭,定是由我所修葺的那一半的路的速度要比那沒有修葺過的部分要快。若是王爺輸了,那便依我之言,修路如何?”


    謝淮隱聽到雲姝這般說,他這心思微微轉了一轉,雖說由雲姝修了這一半的官道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虧本的事情,畢竟有人願意修葺這官道也可算是一件好事,但若是要修葺大慶之中的所有官道,這還真的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事情,首先這修葺官道的事情是歸著工部所管,這工部的事情他這個管著戶部的不能夠插手,但工部一旦要修葺什麽的時候卻還是要問他戶部要銀子,這才是他最頭疼的事情。


    “這件事情本王不能夠現在就答應你,且容本王再迴去商議商議。”謝淮隱道,他不能夠貿貿然地就這樣答應了雲姝,若是真的說動了工部要修葺官道,這可想而知的,這大慶那麽多那麽長的官道修葺下來,這銀子還不知道是要花多少,如今這國庫之中哪裏是有這麽多的銀子,再說雲姝的鋪子的確是有一部分款項是要到了國庫之中,但那也是得三個月之後才會結一次,如今他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就要先撥出去一筆,這讓他心中怎麽能夠甘願!這母雞下蛋也沒有這麽快的事兒。


    雲姝看到謝淮隱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她也多半都是能夠知道謝淮隱這心中所想的是什麽,她道:“若是王爺是在擔心銀子的事情,我這倒也是有個主意,國庫雖是要撥出一些個款項,但剩下的款項我也能夠幫著王爺尋旁人去出的。至於這修路的人選,我這裏也是有主意,也不用懼怕到時候會不會有戶部的官員貪墨了的事情,若是這件事情做成來也可算是一件大好事,或許也能夠名垂千古也未必。”


    謝淮隱聽到雲姝這麽一說之後,他的眼睛瞬間一亮,蹭蹭地看向雲姝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麽主意?”


    有什麽比少花錢或者是不花錢的事情更能夠讓謝淮隱更加覺得高興的,還有甚至不讓戶部的官員貪墨,這樣的事情,謝淮隱瞬間就覺得,這個可以有!


    ------題外話------


    小謝聽到不花錢的反應大概就是《爸爸去哪兒》哭的稀裏嘩啦的王詩齡聽到森碟興奮地喊“我爸爸掉水裏了”的時候那種瞬間不哭睜開眼看看熱鬧的樣子吧……


    正文、第七十五章 想要富,先修路(中)


    謝淮隱是真心覺得雲姝所提議的事情的確是可為的。


    雲姝所說這一番話也不算是虛假,這官道修整的再好到底也還是沒有什麽水泥路或者是柏油路來的平整,在這個時代之中要建立起柏油路來的確是有幾分困難,但要整出一條水泥路來對於雲姝來說倒是完全沒有半點的難度,這水泥的製作十分的簡單,隻要有高溫鍛造爐就能夠給整頓出來。


    而有平整的水泥路出現,一來也是方便了行走往來,而來這行程方便之後也是能夠帶動其中的經濟發展,三來,若是從雍都到邊疆有一條水泥路,這樣對於行軍速度也能夠加快許多,也可以算是對國防事業有一定的貢獻,第四,若是由朝廷出麵去整理官道,等到官道建成的時候百姓一定是會稱頌,這也是為國為民的一件好事,畢竟這尋常的有些影子的有錢人家最常做的就是造橋鋪路這迴事,在百姓之中博得一個好名聲也能夠換來朝廷的另眼相看。


    再者,這水泥的製造花不了多少銀兩,唯一的就是這建立水泥路的工人和監管一事而已,雲姝對於這一方麵多少也已經有了幾分打算,這事情定是做的十分妥妥的。


    謝淮隱對於雲姝所說的前景的確是覺得不錯,每年朝廷也是會撥出一部分的款項要用在官道整治上麵,但這官道年年都是這個樣子,而且謝淮隱聽著雲姝所說的那所謂的平整的不會有太多顛簸的道路,對於這樣的道路謝淮隱也覺得有幾分的好奇。


    同雲姝這樣提了一提之後,謝淮隱迴過頭便是同謝瑾嫿說了一說,包括雲姝的那加盟店的思想和建立起水泥路的想法。


    謝瑾嫿聽到謝淮隱這所說的事情的時候,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若是真的能夠建立起那丫頭所說的那樣的一條道路,那的確可算是一件好事。”


    謝瑾嫿當然知道這道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也可算是十分緊要的,就像是雲姝所說的那樣“想要富,先修路”這一句話也的確是有幾分道理所在,甚至連邊防一類的地方也是需要從這官道之中行走。


    謝瑾嫿倒是覺得雲姝這個提議的確是不錯,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很明白國庫之中根本就抽不出多少銀錢來。這件事情現在這種情況下哪裏是能夠做這種事情,但若是現在不做,那麽這往後的時間這件事情又不知道是要擱置到什麽時候去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做!


    謝淮隱在心中也早就已經十分認同雲姝的話,他現在雲姝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感,隻覺得雲姝既然是說出這種話來,她應該就是有能力做到的。


    “我知道皇姐這擔心的也是因為銀子的事情,那小丫頭倒是有把握的,她倒是願意先出資將通往惠城的路修葺一半,也讓所有的人都見識到這水泥路和尋常的官道的差別,讓我們都有所對比。”


    謝淮隱道,他雖是相信雲姝,但這尋常的人到底不像是他們這般對雲姝有著了解,且像是他這樣地相信著,所以這有了對比之後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到時候如果真的像是雲姝所說的那樣,那的確對於大慶朝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也未必。


    “澤宣還有幾日便是要從邊疆迴來了,我見近來父皇的身子骨也還算是不錯,我將這件事情同父皇提上一提,且看看父皇的決定是如何吧!”


    謝瑾嫿覺得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棘手,到底還是不能夠由了她的手去同意這件事情,還是要自家父皇去說上一說之後方才能夠做下決定,畢竟她如今行使的雖是監國的權限,但這天下到底還是父皇的,這所有的一切也還是需要父皇應同之後才能夠作準,就像是之前同雲姝合作的事情那件事情她也是尋求了如今正在休養之中的父皇這才得了準信用了玉璽。這修葺官道這件事情,還是要有著父皇去拿捏才是。她看如今父皇的氣色已經在漸漸地好轉了起來,相比應該再休養一段之間之後就能夠迴到朝堂之上來處理政事了。


    謝淮隱聽到謝瑾嫿這麽說的時候,他也點頭表示認同。七皇姐雖是有著監國的權限,但朝堂之中那些個大臣早就已經對這件事有微詞,若是這樣大的事情半點都沒有通過父皇,隻怕那些個大臣都能夠直接將皇姐給生吞活剝了,等到父皇親自臨朝的時候,這參的可就不是一本兩本的事情了。


    謝淮隱也是希望著自己的父皇的身子骨能夠痊愈了起來,這些年父皇的身體一直都是時好時壞,休養的時間遠遠要比在朝堂之中的要多的多,而朝堂之中的那些個煩心事也全都積壓在了七皇姐的身上,這些年來幾乎是將七皇姐也都是要積壓垮了一般,若不是七皇姐的個性剛毅,且遠比尋常人要來的剛強一些,隻怕早就已經被朝堂上那些個大臣們給吞了去了,謝淮隱在敬佩著自家皇姐的時候,他這心中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隻覺得這自己管著一個戶部都已經十分難受了,索性這當初監國一職到底還是沒有拜訪在他的頭上,否則他早就已經是不知道如何做是好了,這國家大事哪裏是尋常人能夠支撐得起的。


    “皇姐,這事情向來都是你在做著拿捏,自然地也就是你做主就好。父皇那邊也便是你去說罷,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也可算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若不是現在國庫太虛,即便是要從國庫之中撥出銀子來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謝淮隱認真地道,“那小丫頭這話雖是聽著的確是有幾分虛,但這實際上卻也是幾分道理的,她都能夠同我做下這樣的保證,這可想而知對於這件事情她也是有十足的保障的。這些日子同她的接觸之中皇姐同我都能夠感受到,她的想法很顯然地要比我們姐弟兩人都要想的全麵的多,甚至她在做事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往後的時候。她既然是已經那樣說了,那也就是證明是能夠做的到的,我願意相信她。還請皇姐盡量促成這件事。”


    謝瑾嫿看著自己這個從來都沒有將正事放在心上,很多時候都是迫在眉睫了的時候這才不得已而為之,像是現在這樣認認真真地同她探討著一件事情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謝瑾嫿倒是覺得有幾分欣慰的感覺,覺得這樣的發展倒也可算是已經一個不錯的事情,至少他也已經開始把心思安放在政事上了。


    “那,這件事情就讓你去同父皇說吧,一會我還要進宮,到時候你便是同我一起去吧!”謝瑾嫿對著謝淮隱道,她的臉上帶了幾分算計的笑意,“這事是那丫頭同你說的,她所說的話你是再清楚不過了,再加上你也想要極力促成這件事情,所以由著你去同父皇說這件事情那是再好不過了。淮隱,若是你真想成了這件事情,那你就想好了應當要怎麽同父皇去說吧!”


    謝淮隱聽到謝瑾嫿這樣對自己說的時候,他這麵色當下一垮,這倒不是他說不清楚這件事情,而是,他同父皇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沒有七皇姐同父皇之間來得親厚。當然,謝淮隱並非指的是元熙帝同他之間的關係不好,這十根手指都有長短,這帝王家的父子之間的關係自然也是有幾分差別的。而且他長這麽大,麵對自己的父皇的時候總是覺得心中多少有些發怵,特別容易緊張,這要讓他對著父皇去說這些事情,他覺得沒底,這要是成了事自是好的,但若壞了這件事情,謝淮隱覺得自己到時候還真的不知道是要怎麽去麵對雲姝了,這丫頭的脾性那可不是個溫順的,就算是不能夠將他給生吞活剝了,隻怕到時候也要記自己這一筆賬一年半載不可!


    皇姐這分明是出了一個難題給他了!


    謝瑾嫿看著那一臉為難的神情看著自己顯得十分可憐巴巴模樣的謝淮隱,她倒也是覺得有幾分好笑,這世家之中還有個疼愛誰寵愛誰的情況出現,皇家之中自然是難以避免,但父皇對於每一個子嗣都也還是看重的,對於每一個人或多或少的有這著一些個期待,但至於這最後會選誰作為最後的儲君,謝瑾嫿倒是真的有幾分猜不準,但她對於謝淮隱倒是帶了幾分期待,這孩子本質上是個不錯的,心思也還算活絡,隻是一直以來對於政務上的事情並不上心,如果這往後能夠都將心思放在這上麵也的確是一件好事,這修葺官道也的確可以算作是一番政績,所以謝瑾嫿打算著讓自己這個弟弟親自去同父皇去談,也好讓父皇能夠看到他也是有認真的時候。


    有些時候給予一定的壓力之後才能夠知道他這到底是能夠走得多遠不是?而謝瑾嫿對於雲姝也是越發的欣賞起來,隻是這越發的欣賞倒是覺得越發的可惜,可惜這孩子如今才十二歲的年紀,實在是太過稚嫩了一點,如果現在這年歲能夠再大上一兩歲,這也可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


    謝淮隱自然是不知道自家皇姐的打算的,他這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這一會進了宮之後是要如何去同自己的父皇去說這件事情,且能夠說動父皇。


    元熙帝的身體十分薄弱,那是曾經在戰場上受了敵人一箭,那一箭離胸口的位子十分的接近,幾乎差一點就要了他這一條性命,再加上後來帝國初立,他這作為太子輔佐政務,勞心勞力落下了這樣的一個病根,這年紀一大之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打從五年前在朝堂之上當場嘔血昏厥之後,這昏厥之症便是時常出現,雖是有七公主監國輔政,但到底元熙帝也不能夠安然休養,等到身體稍稍將養好了一些之後便是要出現在朝堂之上,對百官震懾,也防止一些個有心之人生了一些個不該有的心思。


    上一次元熙帝昏厥的時候便是在北方出現雪災,而邊關告急的時候,這昏厥之後幾乎是有大半月都是沒有清醒過來,這王宮之中最是著急的不是那些個皇子和公主,也不是那些個王公大臣,而是宮中的那些個禦醫,幾乎每一個人都準備好了白綾,就怕有一個閃失之後便是要他們這些個太醫們殉葬,畢竟這太醫聽著名聲不錯,這地位看著也十分不錯,卻是一個實打實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活計,直到半個月後元熙帝清醒過來,他們這才鬆下了一口氣,一個一個都拿出了看家本事想要將元熙帝的身子骨調養過來,隻會這盈虧甚久,不管是做什麽都已經有一些杯水車薪的感覺了,這幾乎快是過了半年,才將將養得人多少有了幾分起色。


    謝淮隱隨著謝瑾嫿到了祥龍殿的時候,他這心中還是有幾分發怵,但看到那靠在床頭看著書冊的元熙帝的時候,他的心倒是有幾分安定了下來想著這左右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這樣想著的,他也就沒有之前所想的那樣的緊張了。


    “父皇。”謝瑾嫿端端正正地朝著元熙帝行了一個宮禮,她這不等元熙帝開口便是已上前了幾步,將元熙帝手中的書冊拿到了一旁,“父皇怎的在這裏看書,若是父皇有心就應當看看折子,倒是為難了我處理那些個政務累得精疲力竭。”


    元熙帝手上的書被這樣抽走,他也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惱意,笑了笑道:“如今朕也便是隻能看看書了,這看書的時辰也不得太久,全福這老奴才每日也便是隻允朕看半個時辰的書冊,這老東西也不想想朕若是哪天這眼睛一閉,這每日半個時辰的書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看了。”


    元熙帝那話之中雖是帶了幾分訓斥的意思,可並無真的要責罰的打算,他這口中所說的那“老奴才”“老東西”全福也便是身邊那從太子的時候就一直伺候著的公公,而得了這訓斥的全福正端著兩盞茶水進了門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道:“陛下又是在公主和王爺的麵前說老奴的不是,這可是太醫們交代著的,切莫是讓陛下勞累了,老奴這般做也是全然都為了陛下的好啊!”


    元熙帝也不答話,倒是看向站在一旁的謝淮隱道:“十三今日跟著小七來,這神情凝重的,怕是有什麽事情來尋了朕吧?”


    元熙帝對自己這個第十三個兒子謝淮隱倒也有幾分的好印象,他這兒子之中也有不少足足有十六個,早年也早夭了幾個,這如今還活著的兒子其實不過就是十個罷了。這十個兒子之中,除卻如今最小的兒子不過才五歲,這最大的倒是已有三十了,但這幾個兒子之中這最是出挑的他倒是沒有發現,這立儲的心思也就一放再放,現在他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的之後,他也已經開始又重新動起了立儲的心思,其實在元熙帝最是疼愛的倒的確是七公主,一來是這個女兒雖是女兒身,但這性子倒是十足有著先帝的性子,剛毅且果斷,再後來自己這個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了,他本是打算著讓她再改嫁,可偏偏她又是個強性子,說是已經嫁到了白家已是白家的媳婦斷然不會再改嫁,所以元熙帝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是更加的憐惜,因此對她的疼愛也就更多了一些。由她監國以來,雖有些大事倒也的確還是同自己有幾分商量的,但事實上經過她手處理的事情也的確是妥妥當當沒有半點的問題,偶爾元熙帝得空的時候甚至也還會想著,若是這女兒是一個兒子的話,這儲君之位也就不用再做考慮了。


    “澤宣贏了勝仗,邊疆羌族已經上了降書,願意稱臣,每年歲貢。澤宣在幾日前已經班師迴朝,大約最多還有十來日的功夫便能夠迴到雍都來。”謝瑾嫿開了口道,“父皇,到時候這慶功宴上,還得您出現獎賞將士們。”


    元熙帝連連點頭,直道:“這是自然,朕也已經許久沒有見澤宣這孩子了,這白家滿門忠烈,如今也便是隻有澤宣一個子嗣,他又是這般能幹的,朕也想看看這少年將軍是如何的風姿,想當初朕同父皇打江山的時候,也便是同澤宣那般的年紀,如今再想倒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元熙帝這說話說得急了一些,猛地引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謝瑾嫿扶著他,細細地拍著背,好一會之後方才將元熙帝的咳嗽壓製了下去。


    謝瑾嫿又端了茶水讓元熙帝喝了一口,等到元熙帝的麵色恢複了一些之後這才又道:“父皇,淮隱今日來,倒是真有事要同您說的。淮隱你還不趕緊同父皇說了你的事?”


    謝瑾嫿朝著謝淮隱看了一眼,示意他說話。


    謝淮隱心一橫,上前朝著元熙帝作了一偮道:“父皇,兒臣想修官道,想將那官道修成水泥路,還請父皇首肯。”


    元熙帝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謝淮隱道:“你剛剛說什麽?想修將官道修成什麽?水泥路?那是什麽東西?”


    ------題外話------


    今天被媽媽指揮去火車站接從外婆家來我家過年的親戚,所以迴來有點遲,更新隻寫了五千字出來,明天開始迴到萬更生涯,大概會在晚上更新,後天的話把更新時間調整到早上*點,親們,我的感冒終於好啦,不枉我吞了好幾天的感冒藥!


    後天開始迴到早上*點左右的更新時間喲,這裏提醒一下,是後天,不是明天。明天白天要帶親戚出門買點東西,所以是下午或者是晚上的時候萬更,我盡量早點把稿子寫完更新,麽麽噠,愛你們╭(╯3╰)╮


    正文、第七十六章 要想富,先修路(下)


    元熙帝對於要修正官道這件事情倒也還是沒有什麽意見,這官道休整的好倒也可算是一件好事,但這水泥路是什麽,這也是元熙帝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謝淮隱被元熙帝這樣一問之後,他楞了一楞,對於水泥地這件事情其實他也不算是十分清楚,想了一想之後,他才對著元熙帝開了口:“這水泥路的事情兒臣雖是沒有見過,這事是柳禦史的女兒所說的,若是整個大慶的道路全部都改成了那水泥路,那會變得平穩無比,遠比現在要來的平穩的多,至少不會像是現在這般一樣顛簸。若是有這樣的路也不算是一個壞事,於國於民都是十分有利的,甚至從雍都到邊關的用時也會減少不少。”


    元熙帝對於謝淮隱所說的這些雖是有些不大明白,但對於這所勾畫出來畫麵倒是覺得十分不錯,他想了一想之後這才又問道:“這說的是柳博益家的那個女兒?”


    元熙帝對於那柳博益倒也可算熟悉的,他的父親是自己的太傅,教導了好些年而柳博益也是自己的伴讀,這年少的時候也是同自己一同念書過來的,皮的時候上樹摸鳥蛋下河摸魚這等事情也是一起做過的,隻是這年紀越大柳博益也就越發的沉穩起來,那些個年少時光現在也就隻能是在迴想過往的生活之中的時候才能夠想起自己還曾經有過那一些個或許現在做來會被稱之為荒唐的事情。


    元熙帝對於柳博益續弦的那個女兒多少還有幾分印象,他又看向謝瑾嫿,道:“就是上一次小七你拿了那合約書來給朕過目的那個女子?”


    謝瑾嫿點了點頭,表示這的確就是同一個人。


    “那個丫頭!”元熙帝的聲音之中也是透了幾分笑意道,“這又是那個丫頭的主意?這這聽來倒是一個十足有著想法的丫頭,隻是不知道她這些個想法都是哪裏來的。這鋪子裏頭的那些個生意看著如何?”


    元熙帝對這些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算是十分在意,雖說的確是有三成是直接入了國庫的,但在他的觀念之中隻是幾個鋪子而已的,即便是全部都充盈到了國庫之中想來也不會能夠如何將國庫給充盈起來的,這主要的還是整個國家的賦稅,隻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在做著休養生息的事情,所以這賦稅也是降得極低,否則百姓民不聊生哪裏又能夠讓他們這謝性王朝能夠長治久安的。


    “那生意我看到是極好的,”謝瑾嫿道,“那小丫頭做的還算是不錯,想來這三個月之後結算的時候也應當會有不錯的收獲。我倒是信得過那丫頭的,那丫頭不看僧麵至少也還是得看佛麵,到底也還是不能夠壞了柳禦史的名聲不是?所以那丫頭所說的,我倒還是有幾分相信的,若是真的同那丫頭所說的那樣,那的確是個利國利民的大事,也可算是一件好事。隻是這水泥路,咱們都是還沒有見過到底是怎麽樣的,所以這其中也還是有幾分不大能夠確信,而且聽那丫頭的說辭,似乎還有幾分旁的打算。”


    謝淮隱聽到謝瑾嫿這般說的時候他也點了點頭道:“她倒是提了因為這水泥路誰都沒有見過,所以可以由她先出資修葺了從雍都到惠城那官道的一半,到時候也方便比較一番,畢竟這空口無憑的誰也不能相信。而且她也說了有旁的方法還能夠讓這修葺官道所花費的銀兩並不需要從國庫之中經過,所以兒臣覺得若是真的如此,那也可算是一件好事,父皇覺得如何?”


    元熙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不是他說什麽,自己這個兒子在提到那個小丫頭的時候那眼神之中甚至是還帶了一點光亮,有著一種像是推崇的意味,他之前聽了謝瑾嫿說起雲姝的時候那似乎也是帶了幾分欣賞的意思,再加上那合約寫的也可算是十分的詳盡,甚至麵對他們皇家還是這樣半點也沒有退讓,這一點也讓元熙帝也有著一點另眼相看的感覺,他倒是有幾分想要見見那個小丫頭的意思。


    想了一想之後,元熙帝抬眼看向謝淮隱道:“小十三,你就是這般相信她的?”


    謝淮隱聽到這樣的問話,他也不顧及現在問出這一句話來的人是他的父皇,也忘記了提醒自己同父皇說話的時候多少還是應當要有幾分克製,甚至應當要仔細想上一想之後再迴答,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道:“父皇,我信她。”


    謝淮隱在說出這麽一句話來的時候,他也完全就像是沒有半點顧忌一般,他接著又道:“父皇,她這年歲的確是還小了一些,或許在父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時候或許還會將她視為一個孩子來看待,在最初的時候,兒臣也的確也是這樣想著的,但父皇,你可知道她同兒臣說過什麽,在兒臣以為她已是想著占據了雍都這一片地方的所想的時候,她的目光也便是已經看向了其他的州縣之中。”


    謝淮隱同元熙帝說了一番昨日雲姝同他所說的那些個關於加盟店的事情,謝淮隱一邊說的時候也認真地看著元熙帝的反應,元熙帝在聽到那所謂的加盟店的想法的時候,他的眼睛也微微一亮,一來是覺得這種自己從來都沒接觸過,二來也更加驚訝雲姝這小小的年紀這腦海之中怎麽會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這些個想法都是從哪裏來的。


    謝淮隱見元熙帝那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也便是知道自己的父皇對於自己所說的那些個事情也都是十分在意的,甚至也還是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


    元熙帝對於謝淮隱所說的這一番話,不,應當是雲姝所說的這些個話這一番聽完之後也覺得心中微微有幾分的激蕩,隻覺得擺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塊餅的確是十分的巨大,甚至有一種隻要是自己伸出手之後就能夠唾手可得的感覺,但他到底還是覺得這有些事情光是看著的時候也是不能夠那般的樂觀。


    他道:“十三,你這相信著她,但這漂亮的話誰都是會說的,這在人麵前擺出這般好的前景來,光是誰聽著都是覺得十分的激動,隻覺得這滔天的財富都能夠得來。但光是這般想的不錯卻到底也還是沒用的,這三成的利益的確是不少,但有些時候,卻並不是能夠代表著朕同你們便是她身後的靠山,什麽事情都能夠幫著她一把!”


    謝淮隱聽著元熙帝這所說的話,他這麵色上雖還是十分恭恭敬敬的,但這實質上在心底卻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心道:父皇您這一點就放心罷了,那丫頭壓根就沒有將我這個王爺放在眼內過,這人情也從來都沒有求著咱們給的,這即便是自己送上了門給予了她一個人情,她還不稀罕的厲害,這人骨子裏頭隻怕是要比咱們這些個皇家中人還是要傲得多。


    “父皇這一點倒是能夠放心的,”謝瑾嫿笑道,“那小丫頭也便是求一個安穩罷了,當初同我們合作的時候便是看中了一個安穩,這同旁人合作的時候即便是現在合作的再好隻怕也有可能要被人黑一把又或者是插手的情況出現,現在咱們隻拿三成的利益,每年也便是有進貢一些個到皇宮內院之中,唯一的也便是淮隱尋了一些個可靠的工匠給她,這旁的,和店鋪之中的管理,我同淮隱是半點也不會去插手的,由著那丫頭自己去折騰。她往後能夠做成怎麽樣的局麵也便是她的造化。”


    謝瑾嫿現在也覺得雲姝當初在合約之中注明完全不許他們皇室中人插手也的確可算是一件好事,至少現在那鋪子到底也可算是同他們的關係不大。


    元熙帝這般一聽倒也覺得有幾分心安,他也知道那些個大臣又或者自己的那些個兒子手上多少也還是會有一些個其餘的產業,隻是沒有擺在台麵上而已,對於這些事情,元熙帝也沒有打算限製的意思,隻是希望著他們到底不要沉迷在這商鋪之上而已。


    謝淮隱連連點頭,應和謝瑾嫿的話,他道:“父皇,這還是那丫頭自己的意思,隻怕她還覺得我同皇姐這般一插手之後反而是會阻撓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所以這分成也全當是兒臣給她尋了那些個工匠作為技術入股所應當得的。”


    元熙帝對於自己這兒子女兒所說的,對於雲姝的好奇勁兒也就更深了,他這之前擔憂著的便是有人會打了皇家的名而做出一些個玷汙了皇家之事來,但現在想來,倒還真的有點你所在意的東西人家還瞧不上的念頭,這般一來,元熙帝也就覺得更加有趣了,他倒是真想見見柳博益這個女兒了。


    他這般想著,也便是道了一句:“既然是這般想著的那也就是再好不過了,這丫頭倒也的確是一個聰明的人,改日且帶她來給朕瞧上一瞧吧。”


    元熙帝這一句話說出口,謝淮隱呆了一呆,順帶地連謝瑾嫿也覺得有幾分意外,這幾年,因為休養的緣故,原本父皇還倒是願意見見宮中的那些個嬪妃一類的,但後來又是惱了那些個嬪妃在自己的麵前哭哭啼啼又或者是撒嬌獻媚姿態做作的緣故而甚少見那些個嬪妃,即便是如今居住在後宮之中最是尊貴的貴妃也是甚少見了,這唯一的見的也便是他們這些個子嗣,但也未必是時時刻刻都見的。


    而今也還是元熙帝在這幾年內頭一次提了這要見一個人,且不是後宮之中的人而是宮外之人,這怎能夠讓兩人不覺得驚訝的,但這帝王一開口這便是金口玉言,怎能夠容得人說上一個不字。


    謝瑾嫿和謝淮隱自是說好,元熙帝想來想之後又補上了一句,“趁著近日朕這身子骨還算是利索,那便是明日便是帶她來給朕看上一眼吧,這事便是這般定下了,全福,你且去柳家走上一遭,便是同他說,朕想見見他的女兒了。”


    全福聽著元熙帝那半點也不容人拒絕的話也知道自家陛下這話已算是下了令了,他自是不能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那神情之中多少還有幾分微妙的七公主和晉王,持著尖細的嗓子道了一身“諾”。全福也是個伶俐人,等到元熙帝這休息下的時候,便是去了柳家,宣了元熙帝這一個口諭。


    雲姝多少還是有幾分意外的,她多少能夠猜測到元熙帝這一次召見自己多半還是因為修葺水泥路的事情,這也可算擺在明麵上的事情,如果元熙帝是因為想著當初那合約的事情而來尋了自己,那麽他這早就應該來尋了自己的了,而不是在自己同晉王謝淮隱提了這修葺水泥路的時候這才宣召自己入宮。


    這宣召入宮這件事情雲姝的反應還算是十分的平靜,但在萬淑慧哪裏倒是掀起了波浪,她自是不知道雲姝同謝淮隱之間的那一遭,以為雲姝這被宣召入宮那因為雲弘想要認迴了雲姝這件事情已經鬧到了上達天聽的程度。


    萬淑慧想了又想之後心中更是覺得難受,當下就哭得不能夠自己,倒是讓下了朝堂來的柳博益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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