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魏惜金出身富貴,然而作為養屍門和屍王城繼承人的他自幼受到嚴格訓練,武藝自然不俗,他這一掌拍下去,那雜毛馬頭骨斷裂,隨著一聲淒厲的嘶鳴,整匹馬騰空起來,往一側飛去,馬背上的陳挽風大驚失色,半空中跌下馬背,幸虧陳東河施展輕功將他帶了一把,才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


    單論武功,陳挽風絕非魏惜金的對手,那陳東河站在陳挽風的一邊,見魏惜金這般欺人太甚,忙道:“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讓我來教訓此人!”說完提劍就要衝上去。


    陳挽風心知陳東河這小子是顧忌自己的顏麵,臊得麵紅耳赤,連忙喝止他,道:“笨蛋,我們茅山派的人,打架怎麽會使用蠻力,你且好好看看本道爺的手段!”


    陳挽風說罷以兩指夾起一張符紙,起手勢,默念口訣,忽然平地起風,魏惜金的身周忽然起了一道風牆,那風牆形成一個圓形,卷起草皮,吹得塵土飛揚,將魏惜金困在其中。


    魏惜金打量四周,發現那風牆猶如利刀,隻要他多踏出一步,就會被風刀刮得皮開肉綻。


    “茅山絕學之禦風術?”魏惜金不怒反笑,道:“看來茅山那玉仙老道對你還真盡心教你,不過你還太嫩了!”


    魏惜金說完,舉起寶劍挽了一個劍花,旋身之際寶劍脫手飛出,這利刃割破風牆直接射向陳挽風的臉麵,驚得陳挽風向後一退匆忙閃避,雖然躲過了危險,但劍氣割破了他的手指以及指縫之間的禦風符,禦風術立破!


    魏惜金解了困立即朝陳挽風衝去,身法之快宛若驚龍,陳挽風閃避不及,連忙舉起七星劍橫擋,另一邊的陳東河見了也飛身過來相護,魏惜金避開七星劍從一側進攻,而那邊的陳東河也纏了上來,陳挽風看這小子劍峰銳利,一邊閃躲一邊急聲道:“不要傷了他!”


    陳東河聞言差點從半空中跌倒在地,要知道對方招招殺機,這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陳挽風知道僵屍和飼主之間存在反噬,故而才會投鼠忌器,這也正中了魏惜金的下懷,魏惜金失了一機,正好看到自己的劍落在不遠,便用腳一踢,待劍從地上飛起之時,出手搶劍,朝著陳挽風的胸口刺過去!


    陳挽風眼看截他不住,就地一滾險險避開,陳東河見狀忙粘了上去,他的劍法雖不及魏惜金,但身法倒還湊合,魏惜金屢次被這小子纏上,心下大怒,不去追陳挽風,左手使了一招反纏枝手拽住了他腕子,右手的劍去砍他的手臂!


    陳東河年輕氣盛正是最好年華,若是就此被卸了一臂,未免太過殘忍,他受製於人,躲不開逃不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劍砍下,嚇出一身冷汗,心如掉入了萬丈冰窟,陳挽風看到了這一幕,驚得一連發了三道火符,兩張飛向魏惜金的劍尖,一張飛向他的眼睛。


    魏惜金見火光向自己襲來,連忙一揮劍,以劍風掃開了火符,同時陳東河見機不可失,用另外一手去偷襲魏惜金,想要逼他放開自己,哪裏知道魏惜金見陳挽風如此緊張這孩子,不僅不放手還故意一捏,陳東河便聽到自己的腕子發出輕微的哢嚓聲,立即麵色大變,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嘴裏發出如殺豬一般的慘叫!


    魏惜金折斷了他的手腕!


    陳東河的慘叫聽的陳挽風心中一突,立即破口大罵起來:“你個妖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這少年如何得罪你了,有種衝我來啊,幹什麽傷及無辜!”


    陳東河跪在地上嗚唿,痛得鼻涕眼淚橫流,他折了這手,即便是找最好的神醫接了骨,日後也再也握不了劍了。


    “所以你要明白,隻要你不牽扯無辜,我就不會傷及無辜,我從頭到尾要的隻是你的命而已。”魏惜金冷漠的道著,一臉殺氣的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魏惜金話音剛落,卻聽林子深處忽然傳來一聲低吼,那聲音分外令人熟悉,魏惜金聽了眉頭一皺,陳挽風聽了心中一喜。


    二人同朝著林子裏看去,隻見一個女子踩著柔軟的草皮從深處走出來,她穿著一襲月白芙蓉裙,黑發如瀑,麵容似雪,眉骨突出,眼睛深邃,正是虞娘。


    虞娘仿佛沒有看到陳挽風,目光直直看著魏惜金,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手中的劍。


    魏惜金見了她,暗暗一歎,沒想到她追來的這麽快,他到底還是錯失了殺死陳挽風的最佳機會。


    “虞娘,你終於來了。”陳挽風望著虞娘,目光飽含深情:“虞娘,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麽,但你可以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你不再相信這個人了,他不是好人!”


    虞娘收斂了屍相,重新變成普通少女的模樣,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陳挽風,她望著魏惜金,道:“陳哥哥,你錯了,他是我現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聽了她的話,原本渾身繃得緊緊的魏惜金終於鬆弛了下來,方才那一刻,他還真有些擔心上魁會感情用事呢。


    陳挽風愣住了,他確定虞娘應該聽到了魏惜金剛才說的話,如果這樣魏惜金都算是唯一,那麽他算是什麽?


    “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相信我。”魏惜金將寶劍歸鞘,淡淡道。


    “我們走吧。”虞娘一邊轉身一邊道,完全對陳挽風視若無物。


    “等等——”陳挽風心急如焚,連忙大聲道:“虞娘,不要走!”


    “陳哥哥,過去的就忘了吧,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你以後好好的活著吧,惜金不會再為難你了……對嗎”虞娘迴頭看了魏惜金一眼,問道。


    “……”魏惜金暗暗苦笑,心中明白這是她要他表態。


    “虞娘,到底為什麽你要這樣?”陳挽風急了,道:“難道是因為你殺了的那些人嗎?我聽說你殺了很多人,我聽說你現在有麻煩,如果你把我失憶時候說的話當真就大錯特錯了,那時候我失憶了才會那麽說,現在我把一切都想起來了,我很了解你,如果你殺了人或者幹了點別的什麽,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因為任何誤會而貿然了斷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隻是因為誤會就這樣做,實在太叫人傷心了。”


    陳挽風失憶的時候曾警告過虞娘,如果有遭一日開始吸食人血和濫殺無辜,他不會放過她,而現在這兩件事她都幹得很徹底,但這並不是她糾結的原因。


    “陳哥哥,你以為我們之間的是誤會嗎?”虞娘轉過身來,這一次,她的眼睛終於看向了陳挽風,她一直不願意看他,是因為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悲傷,虞娘苦澀的道:“你想起來了,我很高興又不高興,因為這樣你就會來找我,而將自己卷入危險當中。”


    “我不怕……”


    “但是我怕,我怕自己會害死你!”虞娘喝止了他的話,繼續道:“既然你說你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中了元甲蟲的蟲毒,毒素讓我時而清醒時而混亂,一旦我喪失意識,就會被嗜血嗜殺的本能驅使,我現在不光吸食人血,而且還濫殺無辜,你根本就沒辦法挽救我,魏惜金至少懂得怎麽養屍,而你懂什麽呢?!”


    陳挽風聽了她的話,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虞娘越來越激動,她道:“你以為我喜歡自己變成這樣?隨著我殺的人越多,我越來越沒有愧疚感,總有一天我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冷血怪物,但就算是這樣,隻要我想到你還活在這世上某個角落,活得好好的,我心裏便會存在微弱的希望,希望有遭一日一切都會變好,希望遲早有一天奇跡會發生,希望終有一日我能化解蟲毒天涯海角的去找你,你活著是我還能堅持下去的唯一原因,你為我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我清醒過來,發現你已經死了,甚至是死在了我手中,我該怎麽辦!”


    虞娘從來就沒有被任何誤會蒙蔽,即便是陳挽風失憶不認她的時候也是這樣,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想要保證他的安全,就必須讓他遠離他!


    虞娘的一句一句如重錘擊打在陳挽風心上,他紅著眼,眼眶隱隱有著濕意,他問:“那我又該怎麽辦呢?我隻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明知道你在受苦也不聞不問?”


    “是的,我希望你這樣。”


    “可是為什麽他就行?”陳挽風指了指魏惜金道


    “因為他是我唯一傷害不了的人,他是我契約約定的飼主。”虞娘斬釘截鐵的道。


    原來,所謂“唯一”其實是這樣的唯一,陳挽風終於明白了,魏惜金也明白了,他直直的看著虞娘,可虞娘的心裏隻有陳挽風,即便她的眼睛不看他,他也從未從她心裏走出來過。


    陳挽風吸了吸鼻子,又點了點頭,對虞娘道:“既然這樣……你咬我吧,把我變成僵屍,既然你現在是上魁僵屍了,那麽我成為僵屍之後應該也不會是白眼僵屍,我跟你一起當僵屍,這樣我守著你,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殺死我了,好不好?”


    他最後一句,微微帶著顫音,似乎十分害怕被虞娘拒絕,而虞娘驚愕的看著他,僵屍雖然有很長的壽命,可是卻永遠隻能躲避人群活著,不是和嗜血的本性鬥爭便是被其驅使,漫長的歲月帶給僵屍的隻有被磨滅的人性和永遠的孤獨。


    “你知道後果……即便是這樣,你也不後悔?”虞娘望著他問道。


    陳挽風微微一笑,道:“我隻後悔一件事,就是沒能早點想明白這一點,我想跟你在一起,永不分開。”


    虞娘似乎是在猶豫又似乎是在掙紮,想要靠近一個人卻怕傷害了他,她的心意太小心翼翼也太辛苦了。


    “你確定?”虞娘向他走近了一步,問道。


    陳挽風與虞娘凝視著彼此,這一刻她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一直在一旁的魏惜金發現虞娘動搖了,臉色一變,出聲喝止道:“不行——”


    他正要上前,誰知麵前閃過來一個人影,便是被他折斷了手腕的陳東河,陳東河的右腕廢了,便用左手托著劍站在他的麵前,這少年一頭冷汗,咬牙獰笑道:“我發現了,這裏最壞的人就是你,你想要過去,我偏不讓!”


    “滾開!”魏惜金怒道。


    “不滾!”陳東河疼的臉色發白,卻倔強的提起劍,道:“你廢了我的右手我還有左手,廢了我的左手我還有腳,小爺我跟你耗上了,我不會讓你過去幹擾他們的!”


    陳挽風用情之深,陳東河看在眼裏,僵屍也好,道士也罷,有情人不能眷屬,未免太淒涼了。


    陳東河一片赤子之心,他攔住魏惜金,以為魏惜金會與他一戰,不想魏惜金整顆心都在虞娘身上,已失了鬥誌。


    “讓我過去,你不明白,我隻是想要保護她……”魏惜金看著虞娘和陳挽風走近彼此,低聲喃喃道。


    陳東河不為所動。


    “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靈血是目前唯一牽絆她的東西,一旦她心裏產生排斥,那還有誰能救她……”魏惜金麵色蒼白,仿佛預感到極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元甲蟲的蟲毒對僵屍最大的影響並不是毒素本身,毒素隻是觸媒,主要的作用是放大僵屍對血腥和殺戮的*,而由於契約的關係,虞娘受到魏惜金的影響,才能屢次戰勝欲-望清醒過來,現在陳挽風出現,虞娘的內心開始動搖,一旦她產生了排斥親近陳挽風排斥魏惜金的念頭,那麽在欲-望和理智的搏鬥中,對她理智起著重要作用的魏惜金將被失去牽製力。


    用形象的比喻就是,虞娘現在就是暴風雨中拴在碼頭旁的一艘小船,魏惜金就是她的錨,如果拉錨的繩索斷了,她就會被暴風雨卷走。


    魏惜金的話,陳東河一句都聽不懂,他固執的攔住他,讓自己的未來師父和師娘團聚。


    陳挽風和虞娘曆盡艱難終於相會,他們相擁在一起,在虞娘撲向陳挽風的一霎,時間仿佛變得漫長了許多,麵帶笑意的陳挽風清清楚楚的看到虞娘的眼睛由黑變紅,眉骨突出眼眶深陷,眼角細長微微上挑。


    當他意識到虞娘出現屍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虞娘站在他麵前,一雙利爪刺-進了他的肚子裏。


    陳挽風一震,表情變得古怪異常,他低頭看去,隻見虞娘的整隻手都埋進了他的肚子裏。


    錨真的斷了……


    魏惜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陳東河見他表情不對勁,也跟著迴頭看,就看到屍化的虞娘僵硬在原地,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陳挽風想起了曾經的惡夢——玄冥童子帶他穿越時空,看到了茅山覆滅的那個晚上,在火光與慘叫聲中,虞娘穿著黑袍,也是這麽挖開了他的肚子……原來,命運一直都在,並未發生改變。


    “別擔心……”陳挽風看到了虞娘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慌,強人劇痛,安慰道:“我不痛……真的,我知道……這不是你……”


    虞娘將手縮了迴來,茫茫然的後退了幾步,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轉身向林子裏跑去。


    與此同時,魏惜金感到虞娘已經掙脫了他的牽扯,忽然五髒如焚,口中噴出一口烏黑的血,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因為契約被強行毀掉的原因,他也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一切轉變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陳東河看到陳挽風受傷,焦急的大叫了一聲:“師父——”一邊喊一邊朝他衝過去。


    陳挽風肚子破了,鮮血流了一地,他搖搖欲墜的晃了晃,一頭栽在了衝過來的陳東河身上。


    “師父你怎麽樣了!快醒一醒啊!怎麽會這樣!剛才不是好好的嗎!”陳東河扶著陳挽風百思不得其解,那僵屍不是道長的老相好麽,他們不是剛剛決定在一起麽,道長為了她不是不惜變成僵屍麽?怎麽現在她傷了道長逃走了,道長和那壞人一雙都生死未卜的昏了過去,這到底是什麽說法!


    “喂,你們不能死呀!我一開始隻是隨便離家出走而已,你們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啊!我也受傷了啊!我搬不動你們兩個人啊!”陳東河急得恨不得跳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沒有月色的夜晚,河麵顯得尤為陰森,陣陣水聲好似千萬惡鬼在黃泉之下的嗚唿咆哮,有一葉小舟停在岸邊,岸上站著一位穿著黑衣的年輕女子,她低著頭,雙手捧著一根正在燃燒的蠟燭,晚風浮動她的發,河水打濕了她的腳,被她捧起的蠟燭放出薰薰的燭光,燭光在風中不斷跳動,奇異的是岸邊的風又冷又急,這支白蠟燭卻始終不曾熄滅。


    女子的手腕上帶著細小的鈴鐺,鈴鐺被風吹著發出清脆的聲音,鈴聲雖小,卻能隨著晚風幽幽散開。


    穿著黑衣的女子、不滅的白蠟燭以及幽幽的鈴聲,令這個夜晚顯得詭異莫名。


    不知過了多久,岸邊來了另外一個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麵貌,唯從身形判斷也是一名女子,這第二名女子身手矯健,身形極快,片刻之間就站在了黑衣女子的麵前。


    黑衣女子嘴角噙著笑意,捧著蠟燭去照對方的臉,隻見對方生的十分怪異,眉骨突起,雙眉入鬢,瞳孔在黑暗中發出暗紅色的光,她見黑衣女子用火燭照向自己,出於懼火的本能,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張嘴發出一聲示威的低吼,吼聲所噴出的氣息將蠟燭芯上的火吹飄了起來。


    黑衣女子便是當日在魔龍山險些將陳挽風殺害的“司徒嫣然”,不過真正的“她”並不是司徒嫣然,而是強行奪舍的陰山魔尊。


    陰山魔尊腕子上的鈴鐺是“招魂鈴”,便是這玩意兒將上魁召喚而來,陰山手中拿的也不是一般的蠟燭,而是用屍油煉成的“引路符”,如今上魁完全失去了意識,全靠本能跟著鈴聲到此,陰山便舉著白蠟燭在前麵走,上魁迷迷糊糊的跟在後麵,陰山帶著她上了船,收迴了拴在石頭上繩索,一葉小舟便立即往河心飄去。


    陰山魔尊出身屍王城,乃老城主魏如墨之弟,現任城主魏惜金之叔,昔日他與魏如墨爭奪城主之位事敗,被魏如墨下了誅殺令,流亡幾十年從未放棄過報仇。上一次他聽說王屍出世,便設下圈套想要將上魁僵屍據為己有,雖然中途出現了一些波折,然而最終還是分化了上魁僵屍和他那妖眼銀瞳的侄兒,隻不過若想完全達到他的目的,還差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陰山魔尊將上魁僵屍帶走之際,陳挽風正因重傷陷入了昏迷之中。日前他和魏惜金雙雙陷入昏迷,身邊隻有受傷的陳東河一人,不久魏惜金手下的先行者尋著蹤跡找來,將三人人一同轉移到了附近的一處民居之中。


    虞娘雖因迷失心智誤傷了陳挽風,但冥冥中殘存著一些感應,所以並未有更深的動作就逃走了,才讓陳挽風僥幸撿迴來一條命。


    與陳挽風情況類似的是魏惜金,他和上魁的契約被強行掙脫,這使他本身遭到了不小的反噬,不過他年輕力壯,武功又高,所以比陳挽風還要早一刻醒來,一醒過來就吩咐先行者四處去找上魁。


    魏惜金與陳挽風因上魁而結怨,同樣也因她而結緣,這次上魁突生變故,魏惜金考慮到陳挽風和她之間的淵源,怕日後還能得用,所以不僅沒有加害陳挽風,反倒命人不遺餘力的救活他。


    陳挽風在昏迷中噩夢連連,一時夢見了被付之一炬的茅山,一時夢見了發狂到處殺人的虞娘,一時又夢見了渾身是血的玄冥童子,他被夢魘附身,痛苦不堪又醒不過來。


    終於到了第三天,他的燒退了,一醒過來就看到一臉憔悴的陳東河衝著自己笑,還道:“師父,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陳挽風想說,我不是你師父,可是張了張嘴,隻覺得喉嚨幹得發疼,咳嗽了兩聲,陳東河連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陳挽風看他一隻手拿著茶杯,另一隻手胡亂包紮著繃帶垂在身側,想起他折腕之事,原本想說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雖然他並沒有收徒之心,但人家因他的原因折了一隻手,以後就算是請最好的接骨師正了骨,恐怕也不可能再練劍了,既然是因他的原因造成這樣,便隻有收他為徒,用心教他道術作為補償了。


    陳東河不知道陳挽風的想法,這幾日陳挽風一直在昏迷之中,周圍都是魏惜金的人,他一個受傷之人無法將他帶走,又怕魏惜金要加害他,故而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不敢離開。這迴兒陳挽風終於醒了,他便迫不及待的將發生的事情說給他知道,正說著,不妨魏惜金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魏惜金一出現,陳挽風就看到他,陳東河見他一直盯著自己身後,往迴一看,發現魏惜金已經走到了自己背後!


    陳東河嚇了一跳,埋怨道:“你這人怎麽跟鬼似的,走路也沒個聲響!”


    不得不說,這個徒弟還真有些合他師父的眼緣,陳挽風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便對魏惜金質問道:“魏城主,你可知道虞娘發生了什麽事,她此刻在哪兒?”


    魏惜金大概了解陳挽風的心態,就算上魁被風裏的沙子迷了眼,這家夥也會當做是他刮出來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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