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真正成了城主夫人,一應都是白底的裙衫,故而她才如此玩笑,卻不想一迴頭,見到謝燕舞恍恍惚惚,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扇子姑娘問她怎麽了,謝燕舞便道:“興許是受涼了,並不礙事。”


    今天這樣的日子,這裏的侍婢今日塗脂抹粉,個個恨不能都打扮得賽過新娘子才好,唯有謝燕舞素著一張臉,看起來果然就像是病了一樣。


    扇子姑娘聞言伸手撫她的額頭,感到體溫還好,便道:“既然如此,你先去找個地方歇一歇,我這邊還要穿戴和梳頭絞麵上妝,一時也用不著你。”


    謝燕舞雖然眼睛發昏,但也太過散漫,連道不敢。


    扇子笑了起來,托起她的手道:“我又不是傻子,誰對我不好,我都記在心裏,隻等來日還她,而誰對我好的,我必然加倍對她好,而且立時就報,這些時日多謝你在我旁邊照料周旋,你且放心去歇會兒,我上花轎需得你送,進門需得你陪,到時候我喚人去喊你,雖然辛苦你了一些,但這樣的大日子,我也隻能交給你了,你歇好了,屆時也不會出什麽狀況。”


    扇子笑吟吟的說話,還跟以前一樣和善的口氣,可是說出的話意思莫名,叫人聽不出好歹來,謝燕舞還好,倒是旁邊準備穿戴首飾的那些侍女一怔,有的悄悄抹了脂粉,有的偷偷從身上取下了兩件首飾。


    扇子這些時日的確是受了一些閑氣,之前她是未嫁之身,一個姑娘家的還沒進門如何好管製夫家的侍女?故而遇事隻有忍著,幸好魏惜金派了謝燕舞照應她,轄製那些人不至於太過分。


    有些人以為扇子性子綿軟,所以很不以為然,卻沒想到她一狠起來連他們城主都敢劫,又怎麽會怕她們。


    扇子話一說完,整個屋子裏氣氛就很不對勁了,偏偏她如不知道一般,笑眯眯的將謝燕舞推出房去,然後坐在鏡子前,一點也沒有新嫁娘的嬌羞忸怩,笑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各位妹妹務必要將我打扮漂亮一些才好。”


    大約是因為今天之後,她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城主夫人,那些個侍婢們心裏有些忐忑,都道不敢,然後各自取物品,為扇子披戴佩飾,絞麵上妝。


    話說謝燕舞的確是頭疼眼昏,她也怕自己狀態不好在婚禮上失儀,就找了一處偏房躺了會兒,不一會兒就意識渙散,唿吸平緩,眉目鬆弛,看似真睡著一般,不料睡著睡著,眼睛突然睜開,目中放出一絲狠光。


    屍王城的婚禮嫁典自有一套規矩,但也和尋常嫁娶大同小異,隻是吉時定在傍晚之後,月起之時。


    日落時分,天色還不暗,一列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來到驛館,魏惜金紅衣白馬,玉冠銀瞳,雖然麵色略微蒼白,但俊逸無損,依舊風姿翩翩。


    他下馬去將新娘子抱上轎子,扇子躲在紅帕下無限嬌羞,偏又怕自己太重而嚇到新郎官兒了,臊得滿臉通紅,等進了轎子不知道是誰遞給她一個蘋果,她緊緊握住了抱在懷裏,生怕路上掉了。


    魏惜金在屍王城擁有一座宮殿,今日四門打開,廣迎八麵來客,他帶著迎親隊伍入了東門,喜堂擺在正殿之中,眾人早等著他們。


    魏惜金已經有些體力匱乏,仍在勉力維持,依著眾人踢開轎門,立即有人遞來繡球紅繩,一頭塞給他,一頭塞給新娘子,他走在前頭不覺有些心神恍惚,臉上掛著笑容,心裏總好像活在夢裏一般,眼前一切都看不真切。


    月上梢頭,拜堂開始。


    一拜天地,沉屍湖上突然出現了大霧,霧中飄來無數隻椌木船,上麵站滿了一隻隻兇神惡煞的血眼僵屍。


    二拜高堂,屍王城的守軍不久前才喝下城主夫人派侍女送來犒勞他們的清酒,這迴兒突然毒氣攻心,一個個的栽倒下去。


    夫妻對拜,一群黑衣人驅使著數百隻血眼僵屍登上岸,有部分守軍仍然負隅頑抗,放出僵屍來阻止他們,可那些血眼僵屍異常厲害,形容和普通僵屍完全不一樣,它們每一隻都巨大無比,肌肉全都鼓脹脹的,醜陋無比的臉上帶著嗜血的殘暴。其中有一隻更加了不得,但見它赤露上身,穿著黑褲黑靴,頭頂無發,青麵獠牙,它比其他血眼僵屍更加兇殘魁梧,身上每一塊肌肉鼓脹得恨不能崩裂皮膚,更可怕的是,它的臉凹凸不平又異常肥腫,看上去完全沒有人樣,無法形容出這種醜惡,就好比把屍體丟進水裏浸泡三天之後,才會有它一半的醜陋。


    這隻醜陋的僵屍顯然是這群血眼僵屍的“僵屍王”,它展著大鵬一般的雙臂衝在前頭,所過之處,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魏惜金用喜稱挑開了扇子的紅蓋頭,觀禮的人們見扇子骨骼大,體態微豐,與俊美非凡的魏惜金並不相配,心中不約都暗暗惋惜,但麵上仍舊是一派恭賀。


    紅蓋頭落在地上,好似地上的一片紅血。


    血灑遍地,“僵屍王”和血眼僵屍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戰鬥,那群黑衣人中走出來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司徒曼妙微微一笑,用人骨笛往前麵一指,血眼僵屍們就往她所指的方向衝殺了過去。


    這群血眼僵屍隻用了一個時辰就血洗號稱屍王城第一道防線的光明穀,之所以能這般悄無聲息完全得益於司徒曼妙這樣一位幻術高手。


    而它們能夠更迅速的登岸成功,則要感謝另一個人,司徒曼妙現在就打算去好好謝謝她。


    陳挽風跑了一天,他身上的符紙和錢財都叫茅山那群道士搜走了,他現在身無分文,又累又餓,到了黃昏之後,突然聽到有水聲,便逐著聲音而去,撲在水裏狠狠喝了幾口。


    當他抬起頭,突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後,心中暗道不妙,就掬了一把水向後潑去。


    那人被水潑中,他正要奪路而逃,突然聽到萬分讓他耳熟的聲音——


    “陳哥哥。”


    陳挽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呆二怔三迴頭,卻見站在自己麵前的好像是他朝思暮想的虞娘,因為光線昏暗,他怕自己認錯了人,連忙上前細看。


    “虞娘?”陳挽風難以置信,果然就是她,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細細的看,一再確認這是真的。


    虞娘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任他捧著自己的臉,將指尖在自己眉眼上描畫,最終陳挽風再不懷疑了。


    “虞娘!你怎麽會在這裏?”陳挽風雖然奇怪,但想可能是她一直在找自己,而又不敢太靠近茅山,怕被那群道士抓住,所以守在茅山附近等自己。


    陳挽風想得未免有些理所當然,可是相逢的喜悅讓他完全忘記了一切,他高興的叫了起來:“你沒事,太好了!”


    “陳哥哥,我好想你。”虞娘呆呆的看著陳挽風道。


    “我也是,所以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逃出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陳挽風說著,伸手將虞娘抱住,因為心裏太後怕,怕她萬一沒能活下來,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所以他的手臂不自覺的越勒越緊,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隨著一陣煙霧,他懷裏的虞娘變成了一張紙片。


    一個紙片人飄落在了地上,兩個道士則從樹後走了出來。


    念槿笑著對楊道長道:“師叔,你輸了,我說過他無藥可救的。”


    楊道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挽風,歎了一聲再無二話。


    原來這個紙片人是念槿做的,他的法術可要比陳挽風高明多了,也是陳挽風太貪心,這才大意上了他們的當。


    陳挽風空歡喜一場,看到原來是他們作祟,又恨又怒的道:“可惡,竟然戲弄我……就算死我也不會跟你們走的!”說罷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逃去。


    魏惜金和扇子正準備飲下交杯酒,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僵屍的嘶吼躁動的嘶吼聲。


    外麵嘶吼的是城內的僵屍,它們最先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最快感覺到了彌漫在周圍的殺氣。


    開始隻是一部分僵屍嘶吼,轉而越來越多的僵屍發出了示警的咆哮,以至於魏惜金和扇子不得不暫時擱下酒杯,帶著所有人衝出了門去。


    而這個時候,血眼僵屍的軍隊,已經勢如破竹的殺了進來,城中的人們慌作一團,有的驅使僵屍抵抗,有的連忙抽出兵器護身。


    魏惜金摘掉了新郎官帽,命人去調動先行者護衛隊來,屍王城內的防禦主要是靠僵屍,其次是先行者,可惜這一次完全沒有用,那些紅眼僵屍勢如破竹了衝了進來,先行者節節敗退,最後所有還活著的人隻好躲進了宮殿之中,關閉的四方的門,隻聽到外麵一片慘唿之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第九十章


    血眼僵屍殺進屍王城的時候,正好魏惜金的婚禮吸引的所有人的主意,大多數人都沒有待在家中,而是聚集在內城宮殿附近,或者圍觀婚禮或者吃些流水席,因此血眼僵屍沒有受到阻攔,衝進來的特別快。


    而屍王城內十之七八都是養屍人,遇到有僵屍作亂,立即就有膽大好義者出來反抗,結果當然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其他人就退到了宮殿裏麵,直到四門關閉之時,整個地方聚滿了人,大家腳挨著腳,肩抵著肩,都不知所措的望著魏惜金。


    今天這樣的日子,怎麽會有人來犯?屍王城乃世外之境,這些人又如何知道這裏的位置?既然他們衝殺了進來,為何光明穀一點警信都不發出?魏惜金不免心疑。


    雖然大家都躲了進來,卻也不是長久之計,四邊的門都靠著丈把長的硬木栓子拴住,等閑人自是不怕衝斷了進來,可這些血眼僵屍個個力大無窮,若是一味進攻,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大家不要慌亂。”魏惜金心思一轉,下令道:“今日敵人乃是針對我屍王城而來,首先四門薄弱,為了爭取更多時間,還請四位長老各領二十名先行者分別去援助四門守將。”


    隨著他話音一落,四位長老各自領命而去。


    “其次,今日乃我屍王城之浩劫,前來參加婚禮的他派人士若能顧惜盟約之情相助,魏某不勝感激,若有自覺力所不及者、未成年者及親眷婦人,還請盡快去內院躲避。”


    話雖這樣說,但今日來觀禮的外幫人士都和屍王城的人一起堵在了這裏,即便他們袖手旁觀,外邊的人也未必會放過他們,為今之計唯有同仇敵愾了,魏惜金的第二道令傳開之後,果然又去了十來人,具是老弱婦孺。


    魏惜金再道:“屍王城的子民,我魏家庇護此城多年,今逢大難,也無時間多說,還是那句話,未成年之孩童與婦人先進內院,關門自鎖,今天此幫賊子侵我家園殺我親朋,好兒郎若願與我一心,與我出去迎戰!”


    寥寥幾句話,宛若定下了主心骨,雖又去了一幫弱小,但除了男人都留了下來,另外一些女養屍人也留了下來。


    屍王城說是城,其實是一幫流離失所的養屍人居住之地,有的是受到招募而來,有的是逃亡之身受到收留,有的則是在此定居了幾代人,這些養屍人不比尋常百姓,遇到事雖然換亂了一刻,但很快血性上來,都要與敵人廝殺。


    魏惜金叫人分派了武器,定了策略,又點了剩下的僵屍,許多僵屍為了護主逃走都留在了紅牆外,可能現在已兇多吉少。


    屍王城內還養著三十多隻屍妖以及一百多隻僵屍,隻因怕今天這大喜日子它們出來行動擾到來賓,故而都關在了一處,魏惜金現叫人將它們放出來,那些先行者們上前驅僵,魏惜金整頓好了人馬,手上拿了一把劍便要打開東門衝殺出去,轉身之際突然看到扇子穿著嫁衣站在自己身邊未曾離去,他望了望她,隻見她一把扯下了富麗堂皇的頭飾摔在地上,另一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笑著道:“我們拜過堂了,我現在便是城主夫人,你若殉城,我必殉你,我們一起去殺敵!”


    這魏惜金對扇子幾分真情幾分假意,沒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而此時她能夠說出這番話,倒是叫他大受觸動,不禁牽起她的手,與她手把手一起向著東門走去。


    屍王城的人數加上僵屍的數量是敵人的十倍有餘,可那些紅眼僵屍不是凡品,別的人不知道,魏惜金不會看不出來,這些僵屍是煉屍,有人在它們身上下了術法,所以它們要比尋常僵屍更加厲害。


    從這一點上推論,魏惜金也猜出來此事十有□□與三十年前逃走的那人有關。


    三十年前有人修煉禁術,聚眾叛亂,伺機刺殺前任城主魏如墨,後來那些人的計劃失敗,其中有一人逃走,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叛徒們的領袖,也是被稱為魏家一百年來罕見的奇才人物——他的叔叔魏如塵!


    魏如塵的天賦極高,卻也因此而獨斷獨行,過分狂傲,魏家家主認為他不適合接掌城主之位,將他的異母大哥魏如墨定為繼承人,因此魏如塵大受刺激,走上邪路,又經曆了一些機緣之後,他開始偷偷修煉禁術,後來更妄想憑借此法爭奪城主之位。


    魏如塵事敗而逃,那時候他已經中了屍蠱毒,又三十年銷聲匿跡,魏惜金隻道他早死了,不想這次出現了這幫人,隻不知是受了他的驅使,還是受他兒子或者徒弟的擺布。


    若是旁的時候,魏惜金倒還好說,偏偏他現在失了太多靈血、外強中幹,就好比屋漏偏逢連夜雨,破鼓偏遇重錘擂。


    話說魏惜金和扇子領著眾人去了東門,此時外麵的僵屍也在擂門,捶得厚重的鐵門抖得跟秋風掃過枝頭的樹葉一般,那些個守門的守將都用身體抵著大門,生怕它們砸壞了大門衝進來。


    四個門的情況大致都是如此,魏惜金隻叫東門打開,他們這一幹人守在東門,隻一麵迎戰,好過於腹背受敵,待到東門的守將撤掉,大門敞開,外麵的僵屍反倒都駐足不前,而一群黑衣人站在位首,有一個美豔女子,手持人骨笛,站出來說話。


    那女子笑著道:“今日是城主大喜,家師命我給您送禮來了,怎麽城主您反而關門閉戶躲著不見,怎麽說我也是你師姐,也忒小氣了。”


    她這樣一說,果然又與魏惜金所料相應,魏惜金冷聲道:“今日乃魏某大婚之日,你領著一幹‘煉屍’過來殺人,好重的一份禮,魏某銘記於心,必日夜思報。”


    “你怎麽不問問我師父是誰?”美豔女子又笑道。


    魏惜金冷哼一聲,斥道:“管他是誰,必然是本門叛徒,你身後站著的都是活活被你們熬成煉屍的人,妄造殺孽,罪無可恕!”


    “小哥兒好不解人家的意思,姐姐看你俊,想多跟你說會兒話,誰知道你這麽不近人情,左口個叛徒又口個叛徒,把人家嚇得心肝兒撲撲跳。”那女子故作姿態,直把媚眼拋向魏惜金。


    這女子自然就是司徒曼妙,她修煉媚術多年,舉手投足都教人移不開眼睛,魏惜金這邊不少男子受了蠱惑,望著她癡不癡呆不呆起來,那魏惜金也有一絲晃神,很快察覺不妥,一扭頭看到扇子也呆呆的望著那女子,連忙鼓足中氣,大喝一聲,對其他人道:“不要去看這個妖女的眼睛,她在使魅惑術!”


    魏惜金一聲喝,令不少人清醒過來,不由驚出一聲冷汗,相互拍醒身邊的人,叫他們都不去看妖女的眼睛。


    “玩玩而已嘛,這麽不經玩。”妖女不以為意,蓮步輕移,邊走邊道:“魏家小子聽著,今日之事你怨不了別人,當年你那死老爹陷害我師父,如今才會惡有惡報,今天這裏的人都因你父子而死,黃泉路上沒老少,你可記得這都是你們自己造下的孽……”


    妖女說到這裏,突然麵色一變,原來她看到宮殿裏有人朝天空連連放了三道響箭,連連升到天空炸開。


    “你在給誰發信號?”妖女狐疑著道。


    屍王城分內城和外城,外城有一座金礦,乃魏家命脈,因此也留了許多人手分在周圍,大約有一千多人,若內城襲,外城皆有救兵來援,而魏惜金剛才命人去找來響箭,示警求援。


    “我城外另有強兵一萬人,不一會兒就都到了,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看到底是誰上黃泉路。”魏惜金詐道。


    司徒妖女搖頭輕笑,她正走到“血眼僵屍王”身邊,她拍著那醜惡大塊頭的臂膀,道:“你還不明白麽,今天你們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看我的醜奴兒如何收拾你們。”


    妖女正說著話,不妨房頂上扒著幾個背銀箭,提金弓的先行者,原來是魏惜金先叫他們潛上房頂,他在下麵拖延時間,而他們以他的手勢為令,等他下令,一齊射向那些紅眼僵屍的腦袋。


    魏惜金看妖女說得不亦樂乎,將手背到身後,做手勢令伏兵放箭,如今天色雖暗,但整個屍王城三步一火炬,十步一篝火,宮殿門前更是照得燈火通明,因此房頂上的人見了手勢,便立即射箭。


    這銀質的箭頭一個個的照著血眼睛僵屍的腦袋而去,果然立即就倒下了一排,連妖女也不得不後退躲避。


    就是這個時機!在弓箭手的掩護下,魏惜金手持寶劍,帶著眾人衝殺了上去!


    話說外麵浴血奮戰,虞娘在大禹神鼎之中也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氣,略有些煩躁,冥冥中有聲音將她唿喚——


    ——虞娘,快醒一醒,快點。


    虞娘伏在血水之下,猶如迴到了母親的子宮一般安寧,不願醒來,咕嚕了幾個水泡泡,翻過身不理那個聲音


    ——虞娘,睜開眼。


    虞娘被吵煩了,抱著腦袋團成一團。


    ——虞娘……救救我,快要來不及了。


    魏惜金喘著粗氣,奮力殺敵,雖然有弓箭手的掩護,但情況依舊不樂觀,那些血眼僵屍是人間魔障,它們的動作極快並且殘暴,弓箭手仗著突襲射殺了一小部分,而一旦他們動起來比箭更快,如果弓箭手沒能射中它們的腦袋,而是射中它們身體的其他的部分,那麽弓箭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因為隻要將箭頭□□,不多時傷口就能自愈。


    屍王城的僵屍對於血眼們就好似玩意兒一般,撐不住多久,它們被它們生生撕開,拔去腦袋丟在地上一腳踩扁,其他的活人就更不在話下了,魏惜金身先士卒,衝殺在前頭,他的輕功靈便,也砍了一二隻血眼的腦袋,可漸漸的氣力不及,腳步拖遝,身子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扇子守在他身邊,見有敵人並僵屍襲擊過來,一一替他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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