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及彼,她自然希望這對有情人能衝破世俗的障礙,仿佛隻要他們能夠有好結果,自己和陳哥哥也會有希望一樣。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虞娘慎重對那秀秀道。


    那秀秀知道眼前這幫人都不是尋常人,虞娘看起來比她還要小幾歲,但身手了得,便是她在欞鰌口下救了自己,所以很信她的話,雙手托起虞娘的手,感動道:“謝謝妹妹……”


    她說到此,突然感覺虞娘的雙手異常冰冷,低頭一看,疑惑起來,怎麽這個妹妹的手這樣奇怪,又涼又白,一絲熱氣也沒有。


    她這樣狐疑著,抬頭往虞娘臉上看去,虞娘前日衝下馬車之前,就用紗巾蒙了臉,紗巾一直不敢取下,垂下來的部分又將脖子給遮住了,故而她看來看去都不能確定什麽,而虞娘也掙脫了她的手,躲到了陳挽風身後。


    所謂計劃不如變化,本來準備分開行動的他們又定下了一致的目標,考慮到金花老娘的信徒還在四處尋找他們,那秀秀告訴他們的地點又靠近前日河神娶妻的事發地,故而他們便在山穀躲了一天,狠狠補了個眠,直到落日才往那處趕去。


    待到了傳說中山坡之後,月亮已經升起,這一日正是滿月之期,令秀秀姑娘想起了周文宣摘下護麵的那晚,她一人站在坡頂,麵朝西南,飽含熱淚,吹起了掛在脖子上的小銀哨。


    這小哨子便是周文宣給她之物,當日他在她掌心寫字,表示任何時候如果要找他,隻需要吹起這隻哨子便行了。


    哨子所發出的聲音,陳挽風和謝燕九都聽不到,隻有虞娘聽得到,也就是僵屍聽得到,那一陣一陣無聲又尖銳的哨聲,就像是秀秀姑娘一聲聲深情的唿喚。


    同一時候,地宮之中守護神鼎的扇子姑娘突然發現神鼎在晃動,裏麵的周文宣躁動不安,扇子姑娘十分不明,急忙雙手抵住神鼎,焦急的喊道:“周叔叔不要啊!你現在不能出來!你這樣我救不了你的!”


    可是神鼎晃動的越來越厲害,鼎蓋也不斷的抖動,好似裏麵的僵屍就要衝出來了!


    實在沒有辦法,情急之下的扇子姑娘隻好從牆角的一個器皿裏掏出一團墨鬥線,一圈一圈的將神鼎上下綁住,以防止周文宣衝出來。


    這墨鬥是辟邪之物,用此方法困住周文宣實屬無奈,扇子姑娘已經急了一腦門的汗水,站在外麵不斷的苦苦勸著,好半天神鼎才停止了晃動。


    站在山坡上的那秀秀姑娘停止了吹哨,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哨子雖然吹不出聲響,可她的周大哥卻告訴她他能聽到,每次她來了隻要吹起這哨子不久,他便會出現,而這次,他卻久久不來。


    陳挽風和謝行九憑著各自本事在四周勘察蹤跡,尋找線索,隻有虞娘走到了那秀秀的身邊,見她這樣哀傷,也覺得十分難受,嘶啞著嗓音勸道:“……不要緊,你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那秀秀一邊流淚,一邊道:“不,我不哭,他沒事的,他可能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才不能來,他一定還活著,一定是這樣!”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她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最後哭著哭著,雙眼一翻,一頭栽了下去,幸虧被虞娘拉住,不然就滾下坡了。


    虞娘拉扯著那秀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麽感覺好像空氣裏有種濃濃的腥味?


    這時候分散在兩旁的陳挽風和謝行九不約而同急忙往山坡上趕,而虞娘一抬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天上那一輪清明的月亮,竟然成了血紅色!


    血月!


    ☆、第六十四章


    天空中的月亮猶如飲血了一般呈現出詭異的血色,而河神廟裏,金花老娘坐在一百多支蠟燭擺成的圓形陣矩,一邊用土語念著咒語,一邊將搗爛的動物內髒和著樹根灰一起塗抹到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


    沒有人知道這位神婆到底活了多久,仿佛很久之前她就來到了三界鎮,當然,她那時候顯得要比現在年輕一點,現在她鬆弛皮膚就像是生了病的老樹皮,岣嶁的身體永遠罩在寬大的黑袍裏,經過歲月腐蝕的老臉令人不願直視,一雙眼睛如同死魚眼一般永遠失去了光彩,不論何時身上總帶著一股墳墓裏的氣息。


    有的人猜測她可能有九十多歲了,是因為她把自己獻給了河神,所以才能夠得到長壽,有人羨慕她的時候也有人為她感到可怕,如果一個人像一塊老樹皮一樣活著,那麽就算長壽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這也正是她所需要的,她暗暗窺視著黃石村的那個少女,窺視著她的青春與美貌,想著自己如果擁有她的身體,或者她還可以再活一百年。


    沒錯,所謂的神婆實際上是一位奪舍老嫗,她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記自己到底活了多久,而且她還將繼續活下去,直到某一天的到來。


    另一邊的山坡上,虞娘抱住了倒下的那秀秀,秀秀姑娘翻著白眼,喘著粗氣好像很難受,虞娘驚訝的看到天空中的月亮變成了詭異的紅色,而謝燕九和陳挽風都急急忙忙的往她這裏趕,這是怎麽迴事?


    “出事了,快到一起去,大家不要分散!”謝燕九大吼著,焦急的聲音中能聽出事情必然極為不妙。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這荒漠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陣妖風,風中有一股泥土和血液的腥氣,頓時讓虞娘產生煩躁不安的感覺。


    這時候謝燕九和陳挽風都跑迴來了,為了不讓沙塵進到眼睛,他們不得不用手擋住了眼睛,從指縫之間看路。


    此時雖然日月無光,但這兩人手腕上都佩戴著大明珠,虞娘亦能在黑暗中視物,她看到他們過來了,急忙大叫:“那秀秀昏倒了!”


    那秀秀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看得出她十分難受,身體正在微微抽搐,雖然她突然的變故令人擔憂,但現在發生的事情令人來不及顧忌到她。


    風沙又小了一些,勉強能夠睜眼了,他們幾個也都聚集到了一起,不待陳挽風和虞娘發問,謝燕九抽出自己係著外袍的帶子,將那秀秀一把拎起來交給虞娘道:“我來背她!我們要快走,有人在作法!”


    虞娘和陳挽風急忙將那秀秀弄到謝燕九背上,謝燕九用袍帶將她在自己腰上捆了一圈,以免她掉下來。


    “天生異象,必有妖孽,老九說得沒錯,我們快走!”陳挽風扭頭也對虞娘沉聲道。


    剛剛他看到血月就覺得不對,這情形和當初南宮山莊裏聶鳳作法類似,隻是不知到底用得是什麽手段,而施法的恐怕就是那天被他推下水的金花老娘了,看來這老神婆的確有幾分本事!


    正待他們要離開,突然謝燕九腳下給一個東西一絆,他連同那秀秀一起摔在地上,而虞娘一眼看過去,竟然看到地裏冒出了一隻手!


    一隻腐爛的手像雨後春筍一般從地裏鑽出來,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周圍由內向外翻動的泥土,那情形隻有一句話形容——地裏有“東西”鑽出來了!


    謝燕九連忙爬起來,他也看到地裏鑽出一個“東西”,先是手,然後是手臂,接著是腦袋,再後來是上半身。


    陳挽風大著膽子將手伸出來,就著腕上大明珠的光亮,他竟然看到一具活的腐屍,那屍體一半是肮髒的骨頭一半是褐色的幹肉,還有硬甲小蟲在他一直空洞洞的眼眶裏鑽來鑽去,而他那露著白骨被屍蟲啃去了一大半的嘴巴突然張開,衝著他們發出古怪又兇惡的吼聲——


    謝燕九一下衝過去,用鐵骨傘的傘尖戳破了腐屍的腦袋,這隻腐屍來沒來得及從地裏爬出來,就被他給爆了腦花。


    “該死,是最遭的情況!”謝燕九罵道。


    “怎麽?”陳挽風看到地上的腐屍,露出惡心的表情。


    “我們快走,邊走邊說!”謝燕九背著那秀秀轉身就跑,陳挽風急忙追了上去,虞娘則跟在了陳挽風後麵。


    “對手有非常厲害的修為和法力!她召喚了亡靈,我們得衝出去——”謝燕九邊跑邊吼道。


    現在的人們安居樂業,早已經忘記了最初時祖先們對自然、生靈與死靈的信仰,在三界鎮這片諸國輪番統治的土地上,曾滋生了許多不同的宗教流派,也出現過一些不可思議的古代秘術。


    所謂的亡靈術是大周國最遠古法術的一種,而大周國在八百年前就已經被滅了國,所以就算謝燕九能大致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法術,也決計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這種法術可以召喚出一定範圍內的亡靈之魂,施法者法力越強,範圍越大,法力越弱,範圍越小,基於金花老娘是一位活了很久的奪舍老嫗,她的法力隻強不弱,而且亡靈的數量會隨著整片地方死者的數量增加,也就是說,如果一個地方曾經死過的人多,則受召喚的亡靈多,死過的人少,受召喚的亡靈少。


    等到謝燕九、陳挽風和虞娘從山穀裏衝出來,他們看到麵前成千上萬的腐屍正在或者已經從地裏爬了出來,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三界鎮之所以叫做三界鎮,是因為這裏曾經是三個國家的邊界,這裏曾經是一片戰場。


    現在,戰場上死去幾百年的軍隊已經從地裏爬了出來,準備開始他們死後的第一場戰鬥!


    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不止是陳挽風,連謝燕九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緩緩向後退著,打算退迴山穀中,但他們的後路也被突然冒出的亡靈堵死了。


    剛剛他們棲身的山穀實際上幾百年前是一個亂葬崗,現在那些死者都從中紛紛爬了出來,整個地域已經沒有他們能夠立足的地方了,包括他們的腳下。


    一隻隻腐爛的手從地下冒出,它們抓住了謝燕九和陳挽風的腳,於是他們不得不跺腳跺碎這些企圖絆住他們的手,謝燕九用鐵骨傘不斷的往地上戳,試圖戳爆它們的腦袋,但整片荒漠上隻會有更多的亡靈從地上鑽出。


    好容易清理出來一片可以立足的地方,他們三個背靠背的在一起,謝燕九緊抓用鐵骨傘,陳挽風身上有一柄長刀,虞娘屍氣全開,指尖長出了三寸利爪。


    戰鬥開始了,這些亡靈帶著血與沙的嘶吼紛紛湧了上來,它們有的已經完全化為了白骨,有的還是一具幹屍,有的殘存的戰袍衣角在夜風中飄起,有的被腰斬之後隻剩下了上半身仍在地上爬著,它們或者拿著腐鏽的兵器或者用不知哪裏撿來的一截大腿骨當做武器,宛若聽到了號角一般,奔跑著,咆哮著,將這裏重新開辟為靈魂的戰場!


    陳挽風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彼此背靠著背不斷廝殺,他們的武器割開的隻有幹肉沒有鮮血,極度恐懼之下恐懼將不複存在,殺戮成了單一的概念,一切都為了活下去!


    謝燕九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連拋出三枚流火彈在四周點燃了一片幹草和枯枝,亡靈實際上是被人操控的幹屍,它們害怕火,所以用火攻要比砍殺方便得多。


    陳挽風見狀急忙丟出火符,盡可能的用火符減少敵人。一時之間他們看似占了上風,然而這取決於他們的流火彈和火符數量,一旦他們沒有引火的東西了,這麽多的亡靈一擁而上用壓都能將他們壓死。


    “我們得衝出去,不然,啊——該死!!”謝燕一邊殺著亡靈一邊說話的時候,不妨背上那秀秀醒了過來,突然發狂似的一口咬在肩膀上,頓時血流如注!


    謝燕九用腳踢開衝上來的一個亡靈,一手急忙解開袍帶,一手將那秀秀從自己身上扯開,轉身之際還從下往上戳死了那個再次撲上來的亡靈,而此時那秀秀已經咬爛了他肩膀上的肉!


    那秀秀瘋了,或者說是中邪了,因為正常情況下她絕不會這樣做,他們這幾個人又忽略了一件事,那秀秀在“嫁”給河神之前,神婆有足夠的時間在她身上下一些邪術。


    ……現在可以更正一件事了,兩人一屍麵對數萬亡靈並非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是同時他們的一個同伴中了邪術而發狂。


    他們三個的陣型因為那秀秀被打亂,虞娘和陳挽風不得盡量殺死更多的亡靈來掩護謝燕九,謝燕九發現那秀秀發了狂,於是忍著肩膀的疼痛將她一掌劈昏,甩在他們幾個的中心,然後繼續轉身去殺敵。


    現在謝燕九右肩受了傷,不得不改換左手揮舞鐵骨傘,這到底還是影響了他的行動力,現在他們幾個內憂外患,就算想跑也要考慮一下死戰到底死得更快,還是在衝出去的路上被殺會更快。


    看起來……除非發生奇跡,他們才可能能夠逃生了。


    幸運的是,有一隻貓頭鷹看到了這一切。


    貓頭鷹是夜間出來活動的鳥類,它們的目力極佳,可以在晚上看到從地洞裏鑽出來活動的田鼠,雖然現在沒有田鼠,但亡靈腐屍更好辨認。


    謝燕九、陳挽風的流火彈和火符快要用盡,也已經殺得精疲力竭了,而亡靈們的攻擊還在繼續,他們隻要稍慢一點就會被扭斷脖子,然後被拔掉腦袋的同時胃管和腸子也會一同從喉腔子裏扯出來。虞娘成了己方最大的攻擊力,她阻斷了亡靈們大部分的進攻,但她沒有辦法同時保護這麽多人,勢必到最後她必須放棄一方。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會管其他人帶陳挽風逃走,不過這樣謝燕九和那秀秀就會淹沒在這些亡靈之中,這是她不願看到的,在她生死存亡的時候謝燕九沒有放棄她,現在她又怎麽能做出這種拋棄同伴的事?


    所以,她隻有殺下去,明明知道最終會有一個注定的結局,但為了保護那些重要的人,她必須堅持下去!


    就在希望已經消失的時候,一騎白衣以血月為背景,踏著數百年未曾落定的沙塵,手持血刀,衝進了戰場中!


    冥冥中好似有股注定的力量讓他屢次與這些人擦肩而過,原本出來地宮找到袁十三扇的馬匹之後,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迴去屍王城,然而半途中他看到了天空一輪血月,嗅到了空氣中散發著泥土與血腥的味道,於是他用了狼魂之眼看到了謝燕九等人被圍困在這裏,其中還有在屍王大會上表現出色的那隻小屍妖,故而半途折迴。


    這位年輕的城主自幼接受嚴格的訓練,作為魏家的傳人,他每七年接受一次加持,身上的鮮血具有極強的靈氣,他用刀刃在自己左手上長長的一抹,鮮血立即染紅了他的刀刃,而後他撕了一條布條匆忙包好傷口就衝進了戰場。


    與謝燕九等人不同的是,他每一刀砍在亡靈身上,亡靈便會化為一攤灰塵,故而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魏惜金白衣黑馬衝殺到謝燕九等人身邊的時候,他們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絕處逢生,魏惜金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他們,峰眉緊鎖,扯動僵屍調轉馬頭,麵對前仆後繼的亡靈,他持刀在前,斷然喝道:“隨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用完啦,現在最低保證隔日更,如果發揮好就日更。。。頂鍋蓋爬走。。。。


    ☆、第六十五章


    &lt 魏惜金如天神降臨,立即化解了一場災難,他騎馬在前,單刀開路,陳挽風左手扛著那秀秀,右手拿著長刀守住右翼,謝燕九在左側揮舞鐵骨傘,虞娘則邊退邊打負責斷後,雖然步步殺機,但有了魏惜金的加入,最終從靈魂戰場中殺出一條血路!


    整片地區的亡靈都在往此地聚攏,猶如斬不盡殺不絕,情況十分惡劣,魏惜金雖然身手了得,但坐下黑馬乃是肉-體凡軀,堅持到了最後也給偷襲的亡靈殺害了,於是他隻好棄馬,一步一步的將他們帶到了地宮墓道的入口處。


    地宮墓道的入口隱蔽在半人高的草叢中,另有機關開啟,魏惜金打開墓道,令謝燕九先下,陳挽風扛著那秀秀跟在其後,他和虞娘清完最近的兩個亡靈之後,他示意虞娘下去,他隨後鑽進去關閉了墓道入口。


    厚厚的石板關閉之際,又有一個亡靈俯身衝下來,正好給墓道口的石板攔腰卡斷,失去了下半身的亡靈在墓道裏不知死活的叫囂著,被魏惜金一刀劈下化骨為灰。


    墓道隻有一人寬,謝燕九和陳挽風突然進了墓道,不辨方向,哪裏敢亂走,魏惜金見通道堵住了,道:“你們放心,此處是尋龍派挖的一條墓道,並無機關,可以放心下去。”


    陳挽風與謝燕九紛紛謝過魏城主的救命之恩,又問:“那上麵的亡靈怎麽辦?”是啊,總不能在地下躲一輩子吧。


    “這些亡靈被人召喚了出來,有兩種方法可以破除,一種是找到施法的人,另一種就是……等。”魏惜金家學淵源,倒也聽說過亡靈術。


    “等?”


    “沒錯,等天亮之後,太陽的第一道光線照在他們身上,它們就會化為灰塵,所以我們隻有在這裏躲一晚再說,我們先下去吧,迴頭你們再告訴我,這迴你們到底惹到了什麽人。”魏惜金道。


    原來亡靈隻能在夜間出沒,到了白天太陽一曬就煙消雲散了,也幸好如此,不然也太逆天了。


    話說迴來,如果不是魏惜金被人擄走,謝燕九他們幾個也不至於找來這裏,也不會發生救那秀秀而惹到了三界鎮的神婆這件事,現在魏惜金以救命恩人的姿態出現,這還真是……嗬嗬。


    這條墓道狹長而陡峭,陳挽風扛著那秀秀走得也十分辛苦,於是虞娘過來搭把手,她提著那秀秀的肩膀,陳挽風反手抬她的腳,他們合力抬著那秀秀下去,而謝燕九雖然傷了皮肉,精神倒是還好,正好能邊走邊說幾句話,他向隊伍最後的魏城主說了他們幾個人的來意以及事情發生的經過,當然隱去了謝燕舞這件事,胡亂編了個由頭。


    聽到這幾個人竟然是為了找自己而來,魏惜金感到非常驚訝,道:“為了魏某一人之事,竟造成了這麽多風波,魏某實在慚愧。”


    “魏城主,屍王城的人為了找你已經人仰馬翻了,你怎麽會突然消失?又為何會到這裏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被人擄走的啊?”謝燕九奇怪的問。


    “實不相瞞,當日魏某自幼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帶著信物來找我,後來……”魏惜金覺得用“擄走”這個詞有失扇子姑娘的名譽,便改換了一種模糊的說法:“因為中間有些誤會,為了讓她寬心,我便跟她來了這裏,現在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我正準備迴屍王城去,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你們。”


    ……雖然魏城主十分仗義的承擔下了所有名聲,可是這聽起來怎麽這麽像一對未婚夫妻鬧別扭,然後不負責任的離家出走造成了混亂,並且連累謝燕九他們幾個跋山涉水千裏迢迢的跑來尋找他。


    謝燕九和陳挽風可能會礙於魏惜金的身份和救命恩情而不好多說什麽,但短暫的沉默已經表達了他們對此事的態度——城主大人,您跟未婚妻私奔的時候,留封書信真的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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