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夫人依然反對曾二在屋外任何地方顯露出與眾不同的能量或道具。“小心無大錯。”朱夫人這樣說。


    曾二在家裏擺弄了幾日兒童玩具哄弟妹,然後發覺曾大竟然還在持之以恆的抄光腦。曾二被對比的有些慚愧。她想了一想,自己修練意念力的事情,也不好接著耽擱下去。於是就決心在早晚各抽出一個時辰看筆記,剩下的時候練ding鴨子。


    日積月累,曾二的進展居然很可觀。


    最初,她隻能移動不到半米的距離。動一次,還得歇半日。後來可以接連幾次移動了,距離逐漸增加到了三五米,在然後八米十米。這院子,倒顯得有些小了。


    曾二就跑去同朱夫人和曾大申請出門去練習。這時候,外麵正是小陽春,田野裏鋪了新綠,一望生意盎然,風光搖曳。


    曾二對此早就向往了,隻可惜她說了不算。


    說了算的一號人物朱夫人道:“出去可以,撿草木茂密的地方,在清晨或者黃昏去,別讓人看到了。”


    說了算的二號人物曾大道:“還是有些危險啊,你一個女孩子……罷了,我同你去。”


    這天以後,曾大就陪著曾二早晚出門。先到自家地裏,左右看好無人。然後曾二ding著鴨子開始飛竄,曾大在一旁讀書。


    這樣過了小半月,曾二能ding著鴨子輕鬆平移五十多米了。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距離。在這個時代,已經比大多數弓箭的射程都遠了。除非曾二被人像楚霸王一樣十麵堵個百八十層,不然,就算是遇到傳說中的武林大俠,都能輕而易舉的拍拍屁股跑了。


    曾二因此強烈建議曾大,不用跟著她去日日吹風了。“我很強壯的!”曾二舉了一舉她軟趴趴的二頭肌。“如果咱願意,去六扇門跑一趟,可能都能得個‘飛天女蝙蝠’榮譽稱號!”


    曾大對於親妹妹的人生理想表示擔憂。


    不過,曾大近來確實也忙了一些。南宮先生似乎突然之間發現了壓榨門生的樂趣,最近隔三差五的來信,讓曾大寫文章。


    題目很多樣。有的很大很空泛,比如“克己複禮是什麽”,“怎樣做一個新時代的好儒生”。也有的很具體很細致,比如“萊陽土地吞並問題造成的三個原因的具體分析”,“五年內江南市場絹紗數目變化折射出的社會經濟複蘇指征”。


    更不得不提一提的是,南宮先生往日還給曾大布置過讀書筆記。他現在分配新任務,卻沒有因此同意曾大少交緩交從前的作業。曾大隻好在已經很緊張的讀書時間裏抽空,更進一步的揣摩經典。


    他原本每日是六個時辰讀書抄書,兩個時辰記錄心得。如今已經得用六個時辰去寫文章了。“我的時間都去哪兒了?”三更睡五更起任務依然沒有完成的曾大內心嘀咕。他能猜出南宮先生這是加大力量準備磨練他了。可是老師啊!您家學生很久都沒睡個好覺了。


    曾二的提議正是時候。


    當時黑著一對眼圈的曾大,一聽就被誘_惑了。他想了想問曾二:“還是讓端哥兒實哥兒來陪你?”這說的是曾三曾四兩個。


    曾二的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曾二說:“我現在就能瞬移五十多米了,還可以連著移幾次,以後再純熟些,或許眨眼工夫就能跑到幾百米外。找誰來陪我也跑不了這麽快啊!這是陪我還是溜弟_弟啊!”


    想到這裏,她又問曾大:“你最近可又試了那鴨子?還不能用麽?按說,你也到了二級了呀。”


    曾大也很困惑。不僅很惑,而且真心很困。曾二她大哥打著哈欠隨意道:“或者因為我不是修仙的材質呢!”轉身向廚下去了,準備潑自己一頭水,再接著用功去……


    曾二在原地看著她哥的背影。然後就見她哥一轉身。曾大問:“差點忘了,你新訂的那簪子不是可以‘千裏眼’麽,就是能看見對麵的景兒,還能聽見對麵聲音麽。你既然一個人練,那就把簪子帶在身上,遇到什麽事兒,和我說。”


    曾二忙不迭點頭。自然應了。


    曾大迴屋。曾二在原地無聲的“哦嗬嗬嗬”笑了一個。她早就想一個人逛逛了。不是想去什麽地方,也不是想做什麽壞事。就是覺得這麽大一個人了,走到哪兒還是讓哥哥領著,說不得,有點難為情呀。


    然後,瓶頸就自己長腿跑出來了。


    瞬移這件事情,從理論上看,在距離比較近的時候,在處於視線範圍之內的時候,是比較容易理解的。站在這裏的人,看見了前麵的一棵樹。想著瞬移過去,那麽就是看準了始末兩點,找一條連通二者的空間路線,然後順著走過去,好像遛彎兒散步一樣,走著走著就能到目的地了。


    可是距離比較遠的時候,遠到了都不能用眼睛看到的時候,這樣的瞬移,就又有些不一樣了。星際的資料裏記載,最有能力的人,甚至可以移動成千上萬米。這樣的遠距離,顯然不能用“預先看好”這樣的方式。而是首先得進_入附近的空間通道,然後好像在沒有燈光的小巷裏麵開黑摩托一樣,一邊滑動一邊找出口。什麽時候看見亮光,然後一轉……哎!就出去了。


    這裏麵是有難度的。首先速度不能太慢。太慢了容易好久看不見亮光,對於才學瞬移的人,很容易恐慌。然後就是眼疾手快的在看見光線的時候衝出去了。速度不合適,就容易錯過。然後再慢慢在黑巷子裏溜達,就又有點讓人焦急了。


    這裏麵的關鍵,是一種可以意會難以言傳的“感覺”。練習瞬移,多半就是練這個感覺的。在水準還不是很出色的時候,發生意外也是可能的。意外倒不是遭受什麽身體上的創傷,而是容易在沒有料想到的地方……突然出現。


    曾二能瞬移五十米,現在就正是這既可以練習“步行”,又可以mo索著開一會兒“摩托”的階段。曾二自己玩得比較開心。她更喜歡“開摩托”,感覺找出口十分刺激,跟“極品飛車”似的。就連偶然掉到未知地點這樣的事情,都很有趣。


    別人可不會這麽想。


    夜路走多了,曾二變成鬼。這麽多次瞬移,意外地時候,就有幾次她掉到旁人麵前的。這可不得了了!旁人看見一個頭ding小黃鴨的神(bian)奇(tai)女子在黃昏時分從天而降,麵容呆滯僵硬超凡脫俗,反應快的都尖叫,反應慢的都呆在哪兒了。


    時間在推移。曾二迅速蓋過山裏的狼,水裏的鱷魚,成為了和狼與鱷魚並駕齊驅的當地三大恐怖傳說之最。當地的人這樣嚇唬自家娃:“敢哭?讓鴨婆婆聽見把你捉了去!”


    這個傳說,迅速通過嫁娶的姑娘媳婦,走村的貨郎,賣山貨的農人,從大角村,傳遍了南豐縣。然後從官員的女眷,行腳的商人,趕車的,開店的,走鏢的,各路英豪的口中,傳遍了廣袤的江南大地。


    有人怕,就有人信。


    在大江入海口的某些漁村,就有漁民自發的供奉起了“神鴨仙子”。


    然後朝廷聽到了動靜。西門宰相召開政事堂擴大會議,把包括南宮先生在內的翰林院的一批人都找去了。中心議題是:究竟如何定義“神鴨門”事件?“神鴨教”是否應從法理上歸納為邪教?


    曾大這一日收到了他家南宮老師布置的新作業:從“神鴨”論曆朝代教門發展。曾大看見這題目的時候,他內心奔騰著無數神獸,所思所想,實在已經超過了言語所能表達之範疇。


    曾二對此茫然無知。


    上次趕集,她甚至還同本村黃家的一個小姑娘一同,在集市上買了一隻據稱可以“驅邪避風治療各種婦科疾病”的木鴨子,十分虔誠的掛在了腰帶上。準備迴去,轉贈最近似乎睡眠不太好的朱夫人……


    第33章 曾二再到科技位麵


    曾大後來和曾十談論過。兩人一致分析認為,曾家當年奇怪到天上去了,偏偏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這件事情,和曾二那種把什麽都不當成一迴事兒的淡定態度是分不開的。


    曾二打從心底裏就沒有把自己當作什麽特殊人物,這樣的態度,就算什麽事情發生了,就算很清楚的知道就是這貨做出了驚天動地的事情,因為她這樣的態度,你也很難生出什麽敬畏崇拜之意。搞不好還得懷疑?我是不是弄錯了?!


    對於不知道這件事兒的外人來說,那就更難把什麽輝煌搶眼的事跡,和曾二這樣的家夥,聯係在一起。


    反正曾家人就有不信的。曾十二後來著了涼經期有點不準,還拜過兩天鴨婆婆的。就算曾九和她說那鴨婆婆是曾二,她都不信。那個時候,曾十的官已經做得比自家大哥都大了。曾十他作為被人十分看好的可能成為未來宰相的官場新秀,正和另一新秀兼宰相侯選人北冥荊一並,在朝野內外拉幫結派,掐得頭破血流。


    還說當時。


    曾二練了一陣子。先前她對於星際政府那邊,不甚愉快的想法,也就隨著時間的發展,越來越淡了些。


    等到某日曾二她終於升到了三級,就又覺得,能想出這樣瞬移修煉功夫的星級人民,其實也不是多麽可惡了!


    論一下,星際那邊,雖然怠慢了一點,可是人家也沒把自己怎麽著啊!就看見他們給咱蓋大屋子,找人鞍前馬後的幫忙了。這樣還不滿,到底是想鬧哪樣啊!


    曾二做了心理建設,就想去看看她家大屋子了!


    她和家裏人說了一聲,說今兒可能遲些迴來,然後一陣輕煙閃。曾二先從現在曾家的屋子,轉移到了原先曾家的屋子。再然後穿越位麵,就到了星際那邊。


    可能是曾二意念力水平有些提升的緣故。這一次她穿越位麵的時候,不是像從前那樣,隻感覺“唰”的一下,念想一動,然後就莫名其妙出現在那裏了。這一次她的感受更細膩些。就是雖然看不到mo不著,可是感覺上能體會到,好像穿牆一樣,通過了什麽粘滯的物體,然後,空間又豁然開朗了。


    曾二覺得很有趣!一樣的東西,你對它了解增多,看著就可能是徹底不一樣的風景。比如一般人,看大船前麵水波洶湧,海浪遼闊。對於領航員來說,每個波紋都是有更多含義的,比如漩渦象征著湍流的可能,飛起的浪花代表著或許下麵有個暗礁。


    曾二還想再試試,突然被人叫住了。她抬起頭,意外的看到,叫她的人是蕭弦。


    星際政府最近又在翹首期盼曾二穿越,除了旁邊的觀測小組,還有幾個和曾二打過交道的人,輪流值班。這一日就恰好輪到了蕭弦。


    星際這邊這樣做,原因略有些尷尬。


    前麵不是在空間科技方麵突然有了進展麽?這倆月過去了,進展還是那麽多。二百多個方程還沒有被解決。大規模高層次的統一對於位麵的認識,那麽也就隻能還是一個理論。


    星際政府的人好別扭好別扭。當時規定了多少天集中攻關拿下任務,可是就是沒有做到,這可怎麽辦!科技這東西,一向是不太樂意聽政府指揮的。當年政教合一的大佬們堅持說地心說正確無比,可是地球就真的是天地中心了麽。


    此外,還有個算不上大問題的小插曲。


    空間方麵的專家們最近都一邊研究一邊哭。不是因為累的,也不是因為氣的,是因為難受的。


    穿越位麵探索時空,這是多麽高端美妙的一件事兒啊。專家們認為就該有一個冥冥之中大氣闊達包含萬物的公式來帶給人們自然的震撼。這才是大家追求的簡約精妙的美感。


    可是現在這是什麽?二百來個亂七八糟既不對稱也不美麗的方程!越研究越覺得這東西實在難看的都有些惡心了。可是最令人不爽的發現,是這麽不堪入目的方程組,大家居然橫挑豎挑挑不出不對的地方!這怎麽可能是自然的真諦!專家們都被醜哭了。


    因為這一件事兒,產生了生理性厭惡,甚至宣布改行從此和空間科技江湖再見的專家,都不是一兩個。星際政府對於專家們的審美能力被醜陋方程汙辱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點的興趣。可是星際專家們就那麽多。都改行了可怎麽辦!政府還得捏著鼻子忍氣吞聲,好言好語安慰去。尤其,這樣嬌美脆弱的還不是一兩個人,這還是一個團體。星際政府也想哭了。


    星際政府近日經曆了這樣的波折,雖然不敢說看破紅塵,不過顯然大家的人生經曆,都在短短的兩個月內,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長。


    等到既不嬌美也不脆弱,愛好錢財愛好地皮,純樸天真缺心眼的曾二姑娘再次出現的時候,星際政府情*人眼裏出西施,隻覺得曾二實在是天上地下,最奪目璀璨的姑娘!


    當時,在“曾二問題研究小組辦公樓值班室”,那是一片歡騰。許多奮戰在等候曾二戰役前線的鬥士們互相擁抱著,淚水縱橫。大家紛紛說:“太好了!”


    有人趕緊去上報長老會了,有人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忙碌起來。從各個角度開始分析曾二的表情衣著裝扮猜測曾二來意,準備寫報告,為高層進一步同曾二的接觸與決策中提供第一手資料。還有幾個工作不是那麽緊迫的,沒有立刻走開,而是站在瞭望窗口繼續看……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蕭弦走過去的時候,一切還很平常。


    然後,蕭弦叫住曾二,曾二抬頭,兩人對視著笑了一下。這裏也沒有不對的地方。


    再下一秒,蕭弦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曾二。然後,他意味深長的迴身看了一眼這棟建築。


    再然後……視野裏的空間一陣震蕩。


    當時觀察的人,有的是足足過了幾分鍾才驚醒過來!


    發生了什麽?眼前發生了什麽?!蕭弦突然發動瞬移,把曾二帶走了!


    這怎麽可能!


    他能去哪兒?他想去哪兒?!


    思想縝密的人,卻是心中一片發涼。他們想到了蕭弦臨走前的那個古怪的迴身和那個奇特的笑容。難道,這竟然不是他一時失心瘋……而是,而是蓄謀已久的故意行動?


    一個最可怕的猜測浮現出來:蕭弦,他是誰?


    當時消息被迅速上報。整個星際整合起來。星際長老會發布命令,軍方參與搜索,十位意念力八級以上的能人出動,四下查找這兩個人……


    可是,蕭弦和曾二,就好像掉進了大海裏的一滴水,藏的找不出一點痕跡。


    一件看上去比較諷刺的事情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星際空間研究小組在這一天做出了重大突破,證實同時滿足那二百多個方程的穩定解,即使存在,也不可能是物質世界的有質量物體可以做到的。換句話說:曾二這樣能穿越位麵的存在,從理論上講,是不可能出現的!


    大長老看著這結論呆了一會兒,把文件傳給其餘長老看了。大家很快都看過了,會議室裏彌漫著一股累感不愛的氣息。


    顧長老摳摳鼻孔替手下解釋:“所以,我們對於空間的認識,是具有局限性和一部分自相矛盾的內容的?從前也發生過這種事麽!這不見得是壞事呀。大家向好處想,這是科技即將大發展的前兆啊!”


    梁長老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跟自己重複:“所以,曾二是十分特別,可能整個星球上都找不出第二個的特例?我們居然把這樣的特例放跑了?”


    大長老敲敲桌子,聲音聽著有點疲憊:“不是放跑了,最新消息,蕭弦他很可能是海盜內部的核心人員,代號‘青木’。”


    滿室大驚。


    顧長老猛然迴身,聲音很大,帶著不可置信的味道:“海盜那邊專門負責情報和特務行動的那個總負責‘青木’?號稱十年前就沒有人看到他真實麵目知道他行蹤的那個‘青木’?”


    大長老聲音難得的有些波動.他肯定的迴答道:“雖然沒有確認,可是八成可能就是他了。確實……是個難纏的人物啊。名不虛傳!”


    這屋子裏半數以上的人,神色和他一般驚訝。星際和那邊打了多少年,知名人物互相都十分熟悉。這個“青木”一向神秘詭譎,據說窮兇極惡,怙惡不悛。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家夥居然早就潛伏在星際這邊,還在比較被打壓的情形下,做到了上校!這裏許多人都曾見過他,居然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楚長老十分自責:“蕭弦,不,‘青木’當時是我帶迴來的,這個事情,我有責任……”


    大長老首先平靜下來。


    他衝著楚長老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聲音恢複了穩定。


    然後,他看著其餘人:


    “現在,問題就是這樣了。”大長老道。“‘青木’劫持了曾二走,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沒有時間為這個事情感歎了。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如何應對,大家來談一談看法!”


    顧長老點頭:“你說的對。首先,得控製‘青木’這些年在我們這邊曾經接觸過的人物。不宜大動,但是其中哪些同他關係密切,那些同他有過矛盾,這個情況得盡快匯總。然後,他或者可能曾經說露過嘴,不知覺的泄露過什麽他可能前往的方向,這些得讓人認真迴憶,或者能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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