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林豔是什麽活都幹的長女,現在的林豔是撐著全家活下去的棟梁,林豔強勢她能把所有事都處理好,白秀娥就是這麽相信著。從來不去想,一個學都沒上幾天的農村姑娘,拿什麽去賺錢?憑什麽呢?


    “我也正在想辦法,你讓我現在說出個一二三,那也是不可能。”


    過年幾天,林豔去那裏弄錢?


    白秀娥咬著嘴唇半響,忽然抬頭:“你奶奶還拿了我們家的錢,我去要!”


    林豔就等她這句話,抬頭看過去。


    白秀手指緊緊攥著,聲音尖銳。


    “你爹要是有個好歹,別人家日子照樣過,可是我們呢?我們怎麽辦?”越說越氣憤,“你爹都那樣了,家裏沒一個人去看看,你姑姑還來琢磨我們家的房子。”


    林豔也是頂煩林紅,皺眉:“她又來我們家了?”


    白秀娥咬牙半天,“何止是來,簡直就是土匪!”突然站起來把孩子放在床上,麵上浮現怒色:“看見什麽就往家裏拿,這是盼著我們家散嗎?豔子,這事我不能再繼續當縮頭烏龜,不然以後被人瞧不起。現在還不出麵,等什麽時候!”


    林豔的重點卻落到了林紅到他們家看到什麽拿什麽,林家窮平常也沒什麽人上門,那塊鐵被誰拿走了?不會是林紅吧?


    白秀娥的性格說風就是雨,急匆匆的就往下麵奶奶家走,林豔也跟著去了,她得去找那塊黑鐵,如果真的是林紅帶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中午,還沒到奶奶家門口就看到原本坐在院子裏的大伯母表情一動,站起來轉身就往屋裏走去,白秀娥倒是話快:“嫂子,這是當沒看到我呢?”


    大伯母轉頭看過來,幹笑了一聲:“秀娥來了?你想多了,我要是知道你來怎麽還不得在門口迎著。”又一看身後林豔,呦了一聲,“這豔子怎麽迴來了?你爹好了嗎?”


    林豔抬眸坦蕩蕩的看過去:“等著去市醫院呢,迴來取錢。”


    大伯母表情果然變了,若有所思半響:“這樣啊!”接著就什麽話都不說了。


    白秀娥說:“媽呢?來找她商量點事。”


    “去接小紅了,她今兒迴來住。”


    大伯母說:“聽說前幾天孩子病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麽在這節骨眼上,好了些嗎?之前和還你大哥說要去看看呢。”


    如果要去看早去了,還有這時間耍嘴皮子功夫,白秀娥心裏冷笑。


    “客氣了。”


    白秀娥倒是不客氣拉過椅子在院子裏坐下:“嫂子,當初建成借錢的時候大哥在場吧?”


    大伯母表情一頓:“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沒有這筆錢,建成就廢了,大嫂,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個意思比較合適?”


    大伯母沒說話,白秀娥也沒再繼續,“我等媽迴來。”


    林豔在這院子裏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這事我不清楚,迴頭媽迴來你去問吧。”


    大伯母這也反應過來,連忙撇幹淨了自己,“我還在和麵,你們先坐。”


    大伯母和奶奶家住鄰居,農村人蓋不起院牆兩家就相當於一個院子。白秀娥站起來,剛要說什麽,奶奶就迴來了,林紅眼尖瞅到白秀娥和林豔在院子裏站著,表情頓變。


    “呦?二嫂怎麽來了?”


    白秀娥白了她一眼,徑直走向婆婆。


    “媽,我今天來找你有點事。”


    林豔視線掠到林紅臉上閃過的一絲嘲諷,奶奶表情也是難看:“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


    白秀娥視線掃了一圈:“那就在院子裏說了吧,你也知道建成出事了現在得送到市醫院救治,不然一輩子都毀了。現在我們家窮,也確實弄不來這麽多錢,前一段建成在你這裏放了四百塊,現在我家等著救命,你還給我吧。”


    “你說什麽?”


    老太太還沒開口,林紅先尖著嗓子吼道:“白秀娥,你這大年二十九來要錢?”


    白秀娥表情也嚴肅下來:“什麽要錢?那是我們家的錢,現在拿去救命有什麽不對?別忘了,那是你親哥!林紅,你有沒有一點良心?”白秀娥轉頭看向老太太,“那是你親兒子,我不要求你們出錢,隻拿迴自己的錢有錯嗎?”


    老太太眯著眼睛半天後開口:“既然建成這麽嚴重,那一點錢也不夠,不如——”


    後麵的話她沒說,白秀娥心裏驟然發涼,這是親媽啊!


    林紅接著說:“二哥有沒有那麽嚴重還是兩說,你這巴巴來要錢的嘴臉真是難看!錢早拿起建房子了,根本不可能給你這個鑽錢眼裏的女人!現在二哥的情況,就是再繼續花錢也是白搭!”


    白秀娥抬手就扇了林紅一耳光,很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裏想起,林紅嘈雜聲音戛然而止。“你說誰嘴臉難看?你再說一遍?上次我被你推倒這個賬還沒算呢!”


    林紅驕縱慣了,猛然被扇這麽一耳光,半響才迴過神,哇的一聲大哭:“你還打人,我跟你拚了!”


    她撲過來要抓白秀娥的臉,林豔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皺眉:“撒潑真難看。”


    老太太也是急瘋了,白秀娥平常也就是叫叫,什麽時候動手打過人,這還了得!“反了天,上我門上打人了!”老太太說著抬起拐棍就朝白秀娥打來,林豔也是真生氣了。


    這一家子沒一個說人話的。


    林紅紅著眼睛要去撓林豔的臉,林豔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又去接了老太太手中的拐棍,老太太要是死了就是她的罪過,所以林豔也沒多大力氣。


    “奶奶,你這樣做也太讓人心寒了!”


    這恐怕是林豔最後一次叫奶奶。


    “建超建軍啊!趕快出來,老二家閨女發瘋啊!”


    林豔這都好笑了,大伯母鑽在屋子至始至終沒出來,原來這林建軍和林建超都在屋裏待著,多有意思啊!


    林建超是個二杆子,聽到母親這麽喊就衝出來要打林豔,林豔這個人那是他能打到的。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就來了個過肩摔,林建超哎呦一聲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林建軍年紀大了,看著這局麵也是尷尬:“豔子!別胡鬧!”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林豔還怕他們什麽?


    白秀娥剛要說話,林豔阻止了她:“大伯,我尊敬你,不鬧,可這事你也得給我們一家個交代。外人欺負我們也就算了,一家人欺負,還用這麽卑鄙無恥的無賴手段。”林豔冷笑一聲,極其嘲諷,視線掃過老太太和哇哇大哭的林紅:“太丟人現眼了!”


    ☆、第三十一章


    “豔子!”


    林建軍嗬斥:“怎麽說話的?”


    “哦?說的不對嗎?”林豔看過去,目光凜冽:“親兄弟也落井下石,很值得誇讚。”


    林建軍一瞬間臉漲紅到了脖子根,林建超登時怒了,就想上來打林豔,林豔退後一步,怒視他:“你敢動一下試試,看今天你能活著從這裏出去不!”


    她聲音不大,冷冽陰沉。


    林建超還真被嚇住了,愣在原地半天不敢上前,林豔的目光太狠了。


    “你嚇唬誰啊?”


    林建超咽了下喉嚨,弱弱的說道。隨後視線就落在了白秀娥身上,頓時兇狠起來:“二嫂,你管教的真好,任由女兒到處撒潑。”


    之前的林豔怎麽軟弱已經是過去式,現在的林豔就是女漢子。


    “小叔,你這是教訓誰呢?”


    林豔陰森森的開口,視線掠過眾人,半響慢悠悠的開口:“找村長過來把這事攤開講清楚,我爹躺在醫院,不代表我們家沒人了,就這麽任由欺負!”


    林建軍隻覺得丟人,他女兒都結婚了,這把年紀被個小輩數落,麵子掛不住:“去屋裏談吧,在外麵沒法說。”看林紅還坐在地上鬧,就訓斥道:“你都嫁出去了,這還迴來做什麽?要哭迴你家哭去!”


    林建軍表情十分難看,怒氣衝衝。


    林紅還是第一次被林建軍這麽罵,登時就變了臉色,委屈又難以置信。“大哥?”


    “滾迴你家去,整天到處攪和事,好好的日子都被你攪和散了。嫁出去的人了大過年迴來幹嘛?你是沒婆家還是沒男人?一天到晚在這邊待!”


    “建軍!”


    老太太見林建軍發火,氣勢弱了下去,可是林紅被訓她麵上也過不去。


    “都少說兩句。”


    “還不能說了?”林建軍在家裏地位最高,一旦發火全家都得讓著,怒瞪老太太:“都是你慣得,這大年三十的林紅迴來做什麽?一年都在林家待著,你是嫁到程家了怎麽還是林家的人?過年也不得安生,媽,你若是想和女兒住,那就搬去林紅家吧,反正你養她這麽多年,也該到還恩的時候了。”


    林建軍這幾句話說的真是大快人心。


    “大哥?”林紅被林建軍訓的抬不起頭,委屈的落了淚:“你這麽罵我?”


    “進屋,誰要再挑事現在就滾出林家。”


    林建軍轉身進了屋子,林豔挽著白秀娥的手腕也跟著進去了。老太太這人是欺軟怕硬,這輩子最怕大兒子發火,也沒什麽主心骨,左右看看所有的怨氣都咽了迴去跟著進了屋子。


    “姐?”


    林建超要去拉林紅,林紅哇的一聲哭了:“你們都欺負我!”


    林建超眉頭一皺,也是不耐煩林紅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實在招人煩:“你繼續哭著把,我進去看看情況,哭夠了就迴去吧。”


    林豔張開的嘴巴還沒闔上就喝了一肚子的涼風,連和她關係最好的林建超都不為自己爭麵子,這日子沒法過了。她坐在地上一拍大腿哭天喊地,聲音嘶啞:“欺負人啊!”


    林家大媳婦抬手就關了門,啪的一聲門響震耳欲聾。


    鄰居紛紛伸頭來看,林豔又撒潑起來:“看什麽看?敢看我笑話!”


    屋子不大,爺爺坐著吧嗒吧嗒抽旱煙袋,從最開始鬧他就聽見了,隻是一直不發聲。當初家裏窮,連個媳婦都娶不來,老太太當年是二婚,前夫是個愛抽大煙的主。老太太娘家光景在當時還算不錯,雖然是二婚可嫁到林家仍然算是低嫁。高貴了一輩子,林爺爺前後伺候著,從來沒有說話的餘地。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個高貴的公主就不要自己了,隻是沒想到,到最後,局麵竟然會是這樣。人家都說家和萬事興,他忍了一輩子,沒換來家和,隻養了一群自私自利的孩子。


    “建成的錢,你拿出來給孩子。”


    昏暗的屋子,煙頭一明一暗,老太太的聲音沙啞低沉。


    “你個老不死的胡說什麽!”老太太拎著拐棍就抽在了爺爺身上,爺爺也不躲就任由她打,磕著煙袋:“打罷打罷,我忍了一輩子,隻想著兒女能好好的過一生。孩子,有自己的生活。”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抽出拐棍劈頭蓋臉的打過去。


    “我叫你胡說!胡說八道什麽!”


    眼看著沒有輕重的拐棍就要打在爺爺身上,林建軍來了氣,一把抓住老太太手腕:“你幹什麽?有完沒完,再鬧都滾出去!”


    不是林建軍不尊老,是老太太為老不尊。


    “在院子裏的時候說好進來說事,你這是說事的態度?”


    林紅驕縱跋扈真不是毫無代理,純屬遺傳,老太太這性格,能教育出來什麽樣的人?


    “說說,好好的說!”


    老太太快要氣瘋了,顫抖著嘴唇:“你們就是巴不得我趕緊死才安心,我活的這麽憋屈不如去死呢!都不聽話,都隻想著那點錢。”


    林建軍:“你先別說話。”


    爺爺坐在一旁,老太太抹著眼淚,視線時不時的掃向白秀娥母女,眸中閃過惡毒。她恨死了這兩個人,自己兒子乖巧懂事孝順,都是有了這些女人在後麵挑唆才對自己有了間隙。


    “你們住的房子是老三家的,老三雖然死了,可也是我們林家的人。”林建軍先開口,他聲音響亮:“錢已經拿去買磚和木頭了,現在也不可能拿出來,剩餘的錢建超媳婦用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治療,我去問了醫生。建成那樣,就是治療下去也沒什麽用,隻是往裏麵砸錢。這事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和媽這裏先出五十塊錢,房子還給你們住,這件事就算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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