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碰上劉成,林豔心裏頓時就有了計較。


    “你這是要去那裏?匆匆忙忙的?”


    劉成眼珠子一轉,卻沒說話,隨後露出為難神情:“這是私事不大好說……”


    “哦?”林豔眼睛直直看著他,音調拖了下,後麵卻沒說話。


    “哎呀,說也沒什麽,王老板的事。”劉成說到這裏眼珠子四處看,隨後落在林豔身上。“具體什麽事我不能告訴你。”


    林豔缺錢缺瘋了,一聽他這麽說,思緒千迴百轉,然後就有了計較。


    “你知道王老板住在那裏嗎?”


    林豔笑的頗為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我想和王老板談點事。”


    劉成臉色一變,猛的抬頭看向林豔:“你說誰?”


    “王老板。”


    林豔心裏一咯噔,臉上卻不露分毫,抬頭看向劉成。“怎麽了?”


    劉成眸光變了,打量林豔半響,搖頭表情難以置信:“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他看向林豔的目光像是在看鬼,後退幾步,表情很難看。


    林豔表情也沉了下去:“王老板……怎麽了?”


    劉成表情有些奇怪,看了林豔擰眉咬著牙說:“死了,突然暴斃。”


    林豔一怔,半天沒迴過神。


    劉成要走,走到一半又折迴來,盯著林豔目光詭異,遲疑半天才開口:“你不是沈家的人?”


    ☆、第27章 入v三章 合一章


    王老板死了?


    林豔猛的抓住劉成的胳膊,心中一凜,震驚到無以複加,王老板不是好人死了也活該,可是這麽突然?表情漸漸冷凝下來,恢複平靜:“你說什麽?王老板是怎麽死的?什麽沈家?是誰?”


    王老板怎麽會死?


    劉成看她的目光十分奇怪,仿佛含著什麽情緒,可這一切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林豔還在想,劉成甩開她退後幾步,表情冷下來,也沒了之前的客氣:“這事和你說不清楚,既然你不是沈家的人,那就和你沒關係,別瞎打聽。”最後一句,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眉毛動了動,看著林豔許久語氣頗為意味深長:“不要有好奇心,那會害了你的命。”


    林豔還想說什麽,劉成就匆匆走了,走的時候低頭一直在嘀咕著什麽。


    林豔站在原地,風吹過冷的一陣哆嗦。劉成前前後後的表現現在一點一點迴想起來確實有些奇怪,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和王老板之間發生了什麽?林豔低頭想了一會兒,也沒什麽結果。這事必須得找個熟悉的人才能知道來龍去脈,她剛到縣城也是因為父親的病,人生地不熟。又忙的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去打聽別的事?王老板突然死亡,事有蹊蹺。


    又轉念一想,甭管王老板死沒死都和林豔無關,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弄到錢。劉成那一番話,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黑鐵塊上麵的花紋是什麽東西,第一次出來賣銅盤的時候,那個店鋪主人懂得比較多,林豔倒是在他店裏看到過很多這種字符。


    思及此,急匆匆往賣銅盤的那家店鋪走去,店鋪地處偏僻。走過去要半個小時,林豔隻得一路小跑。這一耽誤林豔自然就忘記了身後跟著的尾巴,到了地方,店鋪依舊關著門,林豔左右看看,一百米外住著的一家人,穿著黑色衣裳的中年男人正在門口鏟雪,林豔快步上前,敲門進去笑著問道:“大叔,你知道這家人住在那裏嗎?幾號會開門?”說著林豔就指了指斜對麵那家古董店。


    家裏那個黑鐵塊還沒著落,這邊父親的病情又加重,林豔現在是心急火燎,得趕快弄明白那個鐵塊是什麽。


    “你說那家啊?”


    大叔聲音洪亮,停下了鏟雪的動作,拄著鐵鍁望過來:“關門迴老家了。”


    林豔連忙問道:“他老家是哪裏的?”


    “峽山,遠著哩,你一個小姑娘尋他做什麽?”


    林豔笑容有些憨憨,撓頭:“父親的意思,之前在他們家賣過東西,讓我來問問。”話音一轉,又問道:“他這店初幾會開門?”


    林豔打算迴村子裏一趟,先把黑鐵塊的事情解決了,不然母親那邊她也放心不下。


    “開門?”那大叔就笑了起來,有些看熱鬧的意思:“這還開啥的門,破銅爛鐵又不值錢,身上還背著官司跑都來不及!”


    林豔猛的抬頭看過去:“怎麽迴事?”


    “惹上了王老虎那個惡霸,店就被砸了,後來無路可去這家店主就迴了老家。十天前,王老虎突然暴斃公安局懷疑是他做的,已經在追捕,還沒逮到。迴頭要是逮到了,你去公安局應該就能看到。”大叔說著呸了一聲,探頭左右看看:“你就別來找了,迴頭公安局的人找上你,又是一樁麻煩事。”


    林豔一驚,心中疑惑更深,沉默一會兒,抬頭問道:“為什麽斷定王老虎的死和店主有關?如果他有能力不是早動手了嗎?怎麽會等到現在。王老虎結的仇家不少吧?一個古董店老板多大能耐敢殺人?”這裏所有的事都說不通,公安局敢隨便抓人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在公安局上班,隻聽別人都說王老虎死的地方有件隨身帶的玉佩好像是這個古董店老板的東西——”話還沒說完,裏麵就傳來一聲尖利吼叫。


    “這是誰啊?來門口幹嘛?要飯的?”


    林豔視線上移,裏屋出來個中年婦女,胖乎乎的身材,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天和自己打牌的女人嗎?


    “不掃地在瞎嘮叨什麽?”


    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嗬斥,一邊朝這邊走:“整天就愛胡扯八道,別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麽!”


    大叔老臉一紅,麵前林豔還在呢,當著外人的麵就被數落,吼迴去:“知道了又不是聾子,整天就愛嘮叨嘮叨,你自己不幹一點正事!”


    “你說誰愛嘮叨?誰不幹正事了?”


    中年婦女拿著掃把氣勢衝衝的從門裏出來,林豔眉頭一挑轉身就走,這要是被她認出來非得和自己幹一架。身後兩個人已經陷入了惡性循環的罵架中,一個比一個嗓門高,男的罵女的敗家子就愛賭博,女人罵男人沒出息窩囊廢!隨後就聽掃把打在鐵鍁上發出的聲音,林豔嘴角抽了抽,匆匆往遠處走。


    還沒出這條街,一抬頭,就對上不遠處站著的少年。他頭發髒兮兮的有些亂,拄著棍眼睛看著林豔,抿著嘴唇一臉的無辜。


    林豔皺眉:“你怎麽還跟著我?”


    “你找宋掌櫃?”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別找了,你找不到。”


    林豔腳步一頓,看過去:“宋掌櫃是誰?”


    他抬起袖子擦了下鼻涕,麵無表情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店鋪:“就是那家店的掌櫃,你是不是在找他?”


    林豔這才想起來,他在縣城混的時間比自己長,誰家住在那裏有幾口人,一個小偷大概是最清楚的。林豔打量他半響,他瘦的可憐,好像風一吹就倒似的。拄著拐棍搖搖欲墜,站在牆角。


    “你知道他?”


    “找不到,他迴不來了。”


    男孩往太陽底下站了站,陽光下,他臉上的傷疤異常刺眼。也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嘴唇泛著幹皮,抿了半天。


    林豔蹙眉,狐疑的看他一眼:“為什麽?你知道什麽?”


    “死了。”


    男孩眯了下眼睛:“別和劉成混,弄不好命會沒了!”


    林豔心中一怔,得知這消息的震驚可真是比王老板死還讓人難以接受,她隻停頓了一下,快速上前一步看著男孩的眼睛:“你怎麽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宋掌櫃怎麽死的?誰殺的他?”


    男孩不說話,緊緊抿著唇,漆黑眸子靜靜看著林豔。


    林豔深吸一口氣,他就像個悶葫蘆,如果不想說誰問也沒用。宋掌櫃死了?心情久久難以平複,這都怎麽迴事?“因為什麽而死?”


    男孩沉默,看著他細瘦的手指緊緊攥著。無論林豔問什麽他都不說話,林豔也不能強行逼供,就說道:“要吃飯嗎?我給你飯吃,告訴我怎麽迴事?”


    男孩空洞死寂的眸子一瞬間就複活了,滿懷希望的看著林豔,可還是沒說話。


    他是在等自己這句話,也在拿這個消息當籌碼。這個認知讓林豔鬱悶了半響,可現在想要他說出來,也隻有這一個法子。


    說到底林豔也就是個農村丫頭,沒門路沒能力,她會的東西著實不多。就懂看個古董,如今這玩古董的莫名其妙都死了,她家裏又是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些心急。


    臨近中午,臘月時分年關將近,路邊飯館都關門了,林豔在醫院的食堂裏要了兩份麵條。男孩吃的狼吞虎咽,碗都舔幹淨了又眼巴巴望著林豔的麵條。她剛吃了半碗,還剩很多。白水煮麵條,加了一把青菜,並不好吃,可對於當時的兩個人來說那是難得美味。林豔挑著麵條,慢吞吞的吃著:“宋老板怎麽迴事?”


    “掉河裏淹死。”男孩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豔麵前的飯碗,林豔繼續問;“王老虎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王老虎怎麽死的。


    林豔可沒錢再給他要一份,醫院食堂的飯雖然不好吃,但是量足,林豔吃了半碗就撐到了嗓子,早上她還吃了一大塊玉米麵饅頭。就把碗推過去,說道:“你吃吧。”


    反正這個小叫花子也不嫌髒,他把碗拉到自己麵前,埋頭狼吞虎咽的吃著,一臉的饜足。林豔眯眼想事,她也沒別的技能,如果現在林建成沒病她做什麽都不會考慮後果,賺錢的多少,慢慢來就是。可是林建成病成這樣,林豔不能袖手旁觀,現在得多弄點錢。


    “你叫什麽?”


    “沒名。”


    他吃的十分投入,頭都沒抬,隻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


    “多大?”


    林豔覺得自己得找個幫手,這個男孩吃了自己兩頓飯還欠幾塊錢,總得幫她幹點活。


    “十五。”


    他迴答的很快。


    碗見了底,林豔看著他那油膩膩的頭發,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十五歲?看那幹幹瘦瘦的樣子撐死了十一二歲,半天開口:“為什麽做小偷?”


    他抬眸看向林豔,漆黑眸子深刻平靜:“活下去。”


    所有的話都咽迴了喉嚨裏,麵前的男孩目光平靜而倔強。林豔沉默了很長時間,低頭笑了笑,站起來:“你欠我兩頓飯,兩塊五的藥費。想要活著,別再偷東西。聽話,就不會餓死。”


    最後兩個字她說的很輕,卻意味深長。


    賭場,永遠熱鬧。


    林豔進去,男孩跟在身後卻被攔了下來。


    “呦?這麽不怕死?還敢來這裏?”


    從賭場裏出來了四五個痞氣的青年,說話囂張。


    “短命鬼!”


    一旁人哄笑,林豔看到他表情變了,眸光從平靜空洞到狠戾,充滿煞氣。這是他的事林豔不會參與,她轉身徑直進了賭場,頭都沒迴。這次沒玩麻將,麻將太浪費時間,這迴是炸金花。


    五六個都是年輕人,林豔玩的很低調。前麵幾把最多是個對,她毫不猶豫的舍棄,如果保證不了自己手裏的牌必須能贏,那就不會要,一直扔了十幾把的牌。林豔主動提出要洗牌,這邊玩的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小姑娘,對麵坐著的小夥子還痞痞笑道:“姑娘洗的牌就是不一樣!”


    旁人起哄笑了起來,紛紛說了些調戲的話。


    林豔笑了笑沒說話,牌發到手,林豔看了一眼挑眉嘴角翹起。莊家跟了五毛,第一圈差不多人都跟了,林豔看了眼牌,也跟了五毛。對麵那個小夥看她一眼,跟了一塊:“你倒是敢玩。”


    那小夥直接扔下一塊五:“繼續啊?”


    這迴旁邊幾個人都互相看看,不敢再做決定。他胸有成竹的模樣不是裝出來,萬一真碰上大牌,那不上就死的很慘,有兩個人扔了牌。


    小夥大概十□□歲,穿著打扮都挺時髦,林豔看了他一眼,他挑釁的看向林豔:“你這牌還留著啊?小心輸到賣身!”


    林豔跟了一塊五,笑了,目光也犀利起來:“你敢跟我為什麽不敢?賣身是什麽?”


    小夥甩了三塊上去,笑的張揚:“敢不敢是膽量問題,牌好不好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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