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叔眼眸裏冒著血絲,立刻揮著手臂上前準備打蘇涓一巴掌,“就憑你教導出那樣大逆不道的妹妹,如何能帶領我們蘇家?你這個不肖子弟。”可他揮出的手卻被一隻素白的手扣住,十指芊芊,卻是非常有力,輕靈的一側,而後把對方的手臂一扳一轉,輕而易舉的扣在身後,讓他動彈不得。


    但見蘇墨一襲黑衣遮擋住全身,唇邊帶著笑意道:“二叔,你不是家父,沒有資格代他。”


    瞧見蘇墨後,蘇二叔反而沒了囂張氣焰,隻是用怨毒的眼神瞪著蘇墨,狠狠甩了甩袖子,畢竟連他女兒都能打傷的女子,他自然不是對手。


    “很好,我一會兒和你算賬。你沐伯伯那裏也有些事情,要與你說說。”


    沐伯父見狀,作為盟友立刻提步走上前來,站到蘇墨的麵前,有點慍怒地道:“蘇墨,你最近的表現,讓沐家非常失望,讓我很不滿意!”


    蘇墨紅唇勾了勾,“沐伯父也是來說教的麽?”


    隻聽沐伯父用施舍的語氣道:“不錯,你想你們蘇家有什麽?你長得這個模樣,比起蘇玉壺來不知差了多少,若要做我兒無痕的妻子,實在高攀,你要家世沒家世,要長相沒長相,虧我一直把你當作未來兒媳,可是你怎麽報答我的?你居然讓兄長壓著船不要賣給沐家,以為我們沐家買不起一條船嗎?我其實是在可憐你們而已!”


    “哦?原來是可憐我們呐!”


    “哼!”沐伯父昂首而來,並沒有否認。


    蘇墨輕笑一聲,覺著此人果然是人老不要臉。


    前世她嫁入沐家,對方為了她的嫁妝曾低三下四,現在卻開始趾高氣昂。


    不錯,對方是看在蘇家二房與金虞堂“交好”的份上,開始嫌棄她了。


    於是,蘇墨的嘴角笑容恬靜,笑容一點也沒變,“可惜我們已經找好了買家,不需要您的同情。把你廉價的同情收起來送給蘇玉壺好了。”


    “你……”沐伯父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二叔也一拍桌子,冷冷道:“真沒教養!墨門怎麽會收這種人品的弟子呢?我作為長輩也沒少疼你,可如今把我女兒打成這個樣子,我今日也非打斷你一條腿不可?誰也別攔著。”


    為了討好蘇二叔,沐伯父刻薄地道:“對於這種沒有教養的女人,我們沐家絕對不要。”


    “哦?二位真是好氣魄。”蘇墨依然氣度雍容,姿態悠閑的側著身子,慢慢道,“不過沐家這樣的人家我也絕對是看不到眼裏。”


    “二位族長,你們瞧見了嗎?她這是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裏啊!需要動用家法啊!”蘇二叔拿起了家族法器,看了兩位族老一眼,見二人點了點頭,立刻大步流星向蘇墨走來。


    有法器拿在手中,他心中壯了膽,不是誰都能經得起法器的攻擊。


    就是一個俗人,手中拿著法器,都可以對付後天的強者。


    “可惡的丫頭,我定要狠狠地教訓你一頓。”


    然而蘇墨依然不曾懼怕,蘇二叔怔了怔,這個女子為何這麽淡定?她憑什麽這麽自若?


    “且慢。”這時,忽然外麵的墨門的大長老走來。


    “您是……”蘇二叔不由一怔。


    “我是墨門長老,有些話我是特意趕過來說一說的。”


    “原來您就是墨門長老,不知有何貴幹?”蘇二叔不得不恭遜的出言。


    大長老走上前道:“其實昨夜那場比鬥是公平的,弟子們在墨門內切磋,可以說刀劍無眼,難免會傷人,何況蘇玉壺這一次隻是傷在內腑與經脈,並沒有斷手斷腳,也算不幸中的大幸,若有一些丹藥調理,五六個月即可恢複。”


    眾人望向蘇玉壺,心道原來腿腳無事,不過丹藥卻不是隨便能買得起的。


    蘇玉壺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泣,蘇家族老對她同情的目光更甚了許多。


    “還有我是來送些丹藥的。”大長老捧著盒子,接著說道。


    “這是給我女兒送受傷的丹藥?這怎麽好意思呢?”蘇二叔喜出望外,覺著墨門這是來給自己撐腰的,連大長老都親自上門給女兒送丹藥,他真是倍有臉麵。而且這些丹藥的價值他也略有所耳聞,有價無市,不是隨隨便便能買到的,隻有大門派內的弟子采來的極品草藥才可以煉製。


    總之丹藥都是門派內部的東西,一顆丹藥價值不菲,貴族們若要收藏一顆丹藥都是很難得的事情。


    他連忙放下法器,用帕子抹了抹手,恭恭敬敬地去接,卻不想伸了半天,大長老並沒有交給他。


    卻見大長老來到蘇墨麵前,和藹笑道:“蘇墨,這是墨門給你的丹藥,日後好好修煉,必有大成就。”


    “什麽?為何是她?”蘇二叔驚叫一聲。


    對上一眾長輩的視線,蘇墨依然靜靜站著,悠閑的靠在船上,帶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意味。


    此刻,兩位族老不禁大聲嗬斥道:“蘇墨,你給我們把帽子取下來,墨門的長輩同你說話,你居然還藏頭藏尾的,成何體統?”


    第023章 展露真容


    更新時間:2014-8-20 20:54:58 本章字數:6381


    清風徐徐,風景如畫,船上的氣氛卻不大好。


    蘇墨卻是一動不動,慢條斯理地道:“抱歉,我起來還未梳妝,樣子怕是更加失儀呢!”


    她翦水雙眸異常明亮,輕慢而冰冷的態度,漠然的言語,讓剛剛出言的兩位族老很是不爽。


    “哼,醜人多作怪!”周圍蘇家二房諸人流露出輕視的目光,尤其蘇玉壺眼中的譏嘲毫不掩飾。


    見狀,大長老微微一笑,對著眾人說道:“無妨,我們這些修真之人與江湖中人都是不拘小節的,”


    “這姑娘沒什麽教養,讓您見笑了!”兩位族老擺出一派家族族長的譜兒來。


    “無事,無事。”墨門長老擺了擺手道,“說到底蘇墨才是本門天才弟子,狂傲一些也是無可厚非,墨門能有這樣優秀的弟子實在是萬幸,而你們蘇家有這樣的子弟更是可以光耀門楣,光宗耀祖,切莫輕視,蘇玉壺雖然底子是不錯,可惜比起蘇墨來說已遠遠不算什麽了。”


    此時此刻,除了蘇玉壺臉色奇差無比,其他人都是不可置信。


    蘇二叔麵色煞白:“等等……蘇墨……她怎麽可能?”


    大長老曼然道:“起初我也不相信,後來仔細觀察,發現的確如此。”


    沐伯父此刻終於坐不住了,心裏的情緒非常複雜,他的目光一麵貪婪地看著蘇墨麵前的丹藥,一麵想著蘇玉壺以及金虞堂的關係,心裏委實難以取舍。在他看來,幸好還沒有對蘇墨正式提出退婚,這個女孩子長得一般,但她必然愛慕沐無痕的,世間像無痕這樣俊美出眾的男兒並不多,成婚以後,女方的財產也就是沐家的財產,如若不行就讓無痕娶來她們姐妹二人,娥皇女英,也可以傳為一段佳話。


    眼下,他暗暗的想最好蘇家大房與二房都不要得罪,也好讓沐無痕坐享齊人之福。


    於是,他麵容帶著虛偽的笑容,讚道:“原來如此,我就覺著這個女孩子應是個不一樣的。”


    挑了挑眉,蘇涓立刻冷冷道:“哦?我可記得世伯剛才說我妹妹是個不懂規矩,沒有教養的東西。”


    沐伯父老臉有些泛紅,無恥厚顏地道:“小輩無知,那是責之深,愛之切。”


    而後,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故意把口中的不滿情緒溢於言表,指責他們道:“說起來,蘇墨,我畢竟還是多疼愛你一些,你要給我解釋解釋……為何不肯把船賣給我們沐家?這麽做實在讓長輩們寒心啊!”


    果然還是人老就不要臉呐!蘇墨不由菱唇一抿。


    她忍不住輕輕的彎起嘴角,“世伯,因為我已經與金虞堂合作了。”


    金虞堂,怎麽可能?沐伯父的目光霎時一沉。


    他表麵雖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卻有點嘲諷的意味。


    蘇墨隻是區區一個孤女罷了,父母亦不健在,她又有何德何能?


    雖然對方的身份在墨門大有不同,但他不相信這個蘇墨會有機會與金虞堂合作?


    剛剛他還覺得她有些長進,卻是沒有想到,一個毫無家世與人脈的丫頭,竟然學會了裝腔作勢。


    “大家別信她,她在騙人。”蘇玉壺的聲音明澈,振振有詞,隱隱帶著一些嘲嘲。


    她猜測蘇墨一定與自己一樣,是在說謊,有時候既然李鬼遇到了李鬼,那麽自己偽裝的更好,看看誰更像是真正的李鬼。


    與此同時,幾個貴族女眷立刻嗤笑一聲,“蘇墨,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金虞堂一直是和蘇家二房合作的,隻怕你連金虞堂的大門都摸不到,真是恬不知恥呢!”


    沐無痕雙眸眯了眯,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和惱意,這些日子他對蘇墨的感覺似乎非常複雜。


    然而看到對方居然謊稱自己結實金虞堂時,他心中的那股不屑之意又湧了出來。


    但蘇墨的情緒依然淡然無波,靜靜地站在那裏,讓人捉摸不透。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男子清雅的聲音,“蘇小姐!”


    聞言,所有人立刻看向了入口。當看清所立的兩個人時,眾人不由臉色變幻!


    對麵的兩名男子穿著最為華貴的水天碧,貴族氣息渾然天成,優雅而不造作。


    但見為首那藍衣男子雙手交握,帶著一頂帷帽,露出的下頷肌膚恰似無暇美玉。


    瞧見眼前的神秘男子,蘇墨的眼光有些意外,沒想到居然是他親自來了。


    蘇玉壺則舉手無措,略顯局促,心裏甚是不安。


    她知道這聲“蘇小姐”叫的是蘇家女兒,但眼前能被稱為蘇小姐的隻有自己與蘇墨。


    貴族女眷則遠遠的瞧見了後麵的周先生,雖然她們沒有資格去見到他,但是她們畢竟還是知道此人,立刻欣喜若狂地叫道:“沒想到真的是金虞堂的人,玉壺,你看周先生來了,你還不快去招唿?”


    真的是金虞堂的人?蘇玉壺麵色白的駭人。腦子裏的思緒也仿佛停滯住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可眾貴族女子已將她的輪椅推到最前麵,她隻好硬著頭皮,目光漂移,“周先生……您來了。”


    “想不到居然有人會認得我,小姑子你是何人?我見過你嗎?”周先生忍不住笑了。


    “我……我……”蘇玉壺已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我這個人啊!記性是極好的,我可真沒有見過你。”周先生微微一笑,忽然轉過眸子看向蘇墨道:“蘇墨小姐,我們大概來的有些晚,實在抱歉。”


    “不晚,剛剛好。”蘇墨抬首,淺笑。


    話音剛落,眾人立刻明白究竟是誰在騙人了,看向蘇玉壺的目光帶著薄怒與譴責。


    “老二,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不是說你們與金虞堂合作的嗎?”兩位族老不禁責問蘇二叔。


    “是我錯了,都怪蘇玉壺說她認得周先生,我被她騙了。”蘇二叔立刻什麽都不顧了,居然關鍵時刻拿著女兒出來做擋箭牌。接下來他立刻磕頭認錯,甚至不顧眼前有多少外人,五十歲的老男人居然悲悲切切的痛哭流涕。


    蘇玉壺麵色如鬼,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隻聽“啪”一聲,一隻如玉的手掌甩過來,卻是蘇墨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蘇玉壺頂著蒼白消瘦的一張臉,跪趴在地上,咬著嘴唇,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就倒地。


    蘇墨悠悠不屑的道:“這是我作為族姐教訓你的,二房背後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蘇二叔麵色煞白,覺著這響亮的巴掌仿佛打在自己臉上,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可憐他的寶貝女兒,連自己都舍不得動一指頭,這個蘇墨越來越狠厲了。


    但見蘇墨輕描淡寫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下次別再背著大房做些卑鄙的事情,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蘇玉壺早已麵色煞白,發現這個堂姐根本骨子裏就是個惡魔,她還哪敢有下一次?


    旁邊的藍衣男子輕輕發出一聲嗤笑,接著拿出一盒子金票,慢慢道:“好了,蘇墨,我可是來買船的,每一張金票上麵有金虞堂的印戳,十萬兩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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