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好時間讓洛尼亞出現在審判庭前並且讓林箋找到他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所以今天下午被大公以及公主殿下並侍從官們見到的一切就發生了,林箋使用粒子槍打爆了一位伯爵公子的腦袋。


    為什麽我們會認定林箋會做出這種衝動的事情?那是因為我們在查詢林箋資料的時候發現了她母親的去世與基因突變產生的深度抑鬱症有著直接的關係,而這種基因突變很容易遺傳,而林箋正是出生於她母親患病之後。再加上我們之前看到的風雪夜她那種暴力的表現,我們請專業醫生做過認證,林箋患有基因缺陷疾病的可能性很高。即便是她不會將洛尼亞當場擊斃,洛尼亞也不會活過今晚。總而言之,這條人命必定要背在她的身上。


    洛尼亞是西米拉斯伯爵的獨生子,西米拉斯伯爵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林箋,而法萊寧閣下曾經親自指示我們林箋小姐是第三艦隊林默閣下最為重視的人物。現在大公殿下將會麵臨一個兩難的境地。那就是要麽不在乎西米拉斯伯爵手中對公主殿下不利的證據,而擔保林箋無罪。要麽,為了舀到西米拉斯伯爵手中的證據,而將林箋判處死刑從而失去林默的支持。


    鑒於西米拉斯伯爵和林默閣下對於大公的重要性顯然不在一個層麵上,所以我們就為西米拉斯伯爵這一方增加了一個籌碼。


    大公殿下被皇帝陛下委派處理這次因為不公審判而造成的動亂,為了平複這次的民憤,大公殿下親自發表演說將極力督查審判庭的公正性。


    所以我們將這次槍殺的地點放在了審判庭外,那裏剛剛進行了新任大法官閣下的就職認證會。眾目睽睽之下的槍殺貴族,律法將其行為判定為死刑罪。


    在這種情況下,大公殿下如果要力排眾議給大法官閣下施加壓力判定林箋無罪,不光要失去西米拉斯伯爵的忠心,同樣的,他剛剛穩定下來的動亂也可能再次爆發。出爾反爾,可是執政者的大忌!


    不得不說,公爵小姐的安排滴水不漏,將一切因素都考慮進去。”


    幾位原本還有些茫然的貴族此時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從語言到表情,無不極盡之讚美這個計劃的巧妙,奉承公主殿下麾下皆是能材。


    “我有些累了,我要迴宮休息了。”在一片溢美之詞中凱瑟琳公主卻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隨即便一語不發的離開了會客廳。雖然不明白公主殿下哪裏不滿意,但是貴族們卻依舊互相慶賀著似乎就要手到擒來的名利榮耀也相繼離開了。


    原本吵鬧的會客廳立刻安靜了下來,副官西澤爾走到法萊寧身邊,語氣有些擔心:“閣下,公主殿下似乎不太高興。”


    “說實話,德博西安公爵小姐的這個計劃超出了太多我的預期,沒想到她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除了導致林箋殺人的原因讓我不太滿意外,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完美。”法萊寧卻答非所問,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已經完全暗下來的窗外,“有時候女人的智慧真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現在看來,當年詹寧斯大帝頒布的那條諸多限製女性的法令是多麽的愚蠢。不論再偉大的帝王,總會尤其愚蠢的一麵……”


    那麽,希望成為下一任執政者的大公殿下,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希望不要過於愚蠢……


    此時在警察廳監獄的單身牢房中,林箋坐在冰冷的地麵上,腦海中滾動著那些刺目的畫麵。充滿穢色的房間,安捷琳娜狼藉一身的躺在地上,正在拍照的帶著自動附著式麵具的男子,猥褻的笑聲,房間電子晶幕上滾動播放著的畫麵。


    林箋覺得血脈賁張,大腦似乎被這滾沸的熱血而燒炸一般。


    她把房間中的那四個人一一打倒在地,並大聲的問:“是誰?到底是誰?”那狀如厲鬼般的眼神,讓那個還唯一清醒的人說出了主謀者“洛尼亞馮西米拉斯”,林箋立刻便認出了在電子晶幕上那個唯一沒有帶麵具的男子。是那個在風雪之夜想要劫持安捷琳娜的男子。是那個混蛋!


    “滴滴”牢房密碼鎖打開的聲音讓林箋瞬間警醒了起來,她看著自己的腳尖,讓自己再鎮靜一些,再鎮靜一些。


    有人走了進來,卻沒有開口。


    林箋緩緩抬頭望向牢房的門口,昏暗的光線下,大半年沒有見到的格蘭夏爾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她,眸子中帶著憐憫的悲戚。


    “我很冷靜!”林箋沒有迴避他的視線,而是直視了上去:“不論是現在,還是將那個家夥的腦袋打爆的那一瞬間,我都很冷靜,冷靜的我當時甚至能感受到從槍膛傳來的他因為恐懼而急劇跳動的脈搏。我將永遠為我今天所做的事而慶幸,慶幸我不會因為沒有殺了他而感到悔恨!”


    格蘭夏爾的表情慢慢的變了,他緩緩的在林箋的麵前蹲下,伸出手來輕輕的將林箋臉側一絲殘留的血痕抹去。他仰頭看著她,聲音很輕卻很肯定:“我懂得,我一直都懂得你。所以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被判死刑。”


    眼淚,慢慢自眼眶中不受控製的氤氳了出來,林箋低頭看著格蘭夏爾,他溫和的笑容一如從前般輕易的化掉了她強自堅持的偽裝。


    別怕,別怕,有我在!我們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唔,看到有童鞋問我是不是看過銀英。這個我必須得說,田中大師的《銀河英雄傳說》和《亞爾斯蘭戰記》奠定了我看文的口味啊。這兩本書都是在初中時接觸到的,顏現在已經與田中大師當年發表《銀英》時的歲數一樣了,哈哈,就是因為這兩本書的影響,顏一直非常喜歡有著壯闊背景的小說。大愛《銀英》,大愛《亞爾斯蘭戰記》。雖然大多數喜歡田中大師的童鞋應該也都會喜歡《亞爾斯蘭戰記》,但是可能也有不少看銀英動畫的童鞋不知道這本書。在這裏大力推薦下,田中老師的《亞爾斯蘭戰記》是一本比《銀英》更加成熟的巨作!!雖然它還沒有完結!


    說到這,顏很悲憤!!!!田中大師,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結局不?看書的時候我跟亞爾斯蘭一樣大,現在我比達龍都大兩歲了,您還是沒寫完。我算什麽坑王,你才


    095道德與法律


    林默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剛從首都星的第四星趕歸來,第四星的守衛艦隊是第三艦隊的一支擁有兩千支戰艦的分艦隊。在昨天的一次例行巡視後的戰艦入港中,軍港中的一個工作人員發生失誤,導致兩艘戰艦直直裝上了另外兩艘已經入港的戰艦。每艘戰艦上都有將近兩百名的士兵,這次事故造成了一百二十七名士兵的喪生,另外還有三百多士兵受傷。因為這起嚴重的事故,林默親自前往第四星進行事故的處理。而在他返航的途中,就接到了管家傳來的信號。一向沉穩的管家卻有些大驚失色的樣子,就連報告都已經不再有條理,但是他還是迅速明白了事件的嚴重性——林箋居然在法院的審判庭外槍殺了一名貴族!


    在迴程的途中,他又接到了格蘭夏爾的通訊,對方通知他盡快來一趟位於科技省大樓的基因生物實驗室。


    但是即便心中焦灼,但是他還是先去了一趟大公的宅邸,將第四星的處理報告交了上去,這才前往科技省大樓。


    在大公的辦公室中,他遇到了這次事故的苦主,西米拉斯伯爵。在他得到允許進入推開門後,便聽到了對方的哭訴。“請殿下一定要為犬子伸張!將犯人繩之以法!”雖然在林默推門進入後,他立刻便停止了哭訴,隻用那雙通紅的眼睛狠狠的瞪著林默,但是那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恨意依舊自那個身材矮小的貴族身上洶湧而來。


    大公看起來不比林默好多少,他快要壓抑不住的煩躁表明了他已經被這個哭訴的家夥糾纏了許久。而他在林默麵前避而不談此事也間接的表明了他在這次事件中的立場。


    “情況怎麽樣?”門外的工作人員示意林默,格蘭夏爾此時正一個人呆在實驗室中,林默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入。


    “不怎麽樣!”平日裏總是帶著溫雅笑容的格蘭夏爾此時表情也不比林默好多少。原本整潔挺拔的醫師長褂此時也多處褶皺了起來,有的地方甚至還滴落了幾滴疑似咖啡的斑點。“你過來看看。”


    格蘭夏爾放下手中的試管,帶著林默走向實驗台邊上的電子晶幕旁,伸手將儀器打開。“這半邊是你之前送來的林箋的血液分析圖,右邊這半邊是昨晚我親自去去的樣本。當然,沒有讓她發現,血液樣本隻要一滴血就可以了。左邊的血液中容易導致人暴躁的轉移酶已經開始比正常人多了一些,但是不明顯。而右邊這份血液樣本中,這種轉移酶的含量已經比之前多了0.5倍。這表明,林箋的確遺傳了你母親的基因缺陷。”


    林默覺得有些唿吸困難,他伸手拽了拽係的端正的風紀扣,但這並為讓他感到唿吸順暢。無力感似排山倒海而來,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無情的化作了一隻巨手狠狠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喂,你還好吧!”格蘭夏爾有些擔心的看著林默變得難看的表情,記憶中這位好友從未表現出如此失控的模樣。他冰藍色的雙瞳此時看起來似乎沒有了焦距,伸手扯著衣領的手也僵硬的可怕。


    “沒事。”


    而林默幹淨利落的迴話也讓格蘭夏爾一愣,再看向好友時,他卻再也找不到剛才那雙彌漫著茫然的眼睛,完全恢複了一直以來沉靜並隱含銳利的眼神。林默究竟是林默,那個自軍校期間就讓他引以為傲的對手和朋友,沒什麽能打倒他。


    “沒事就好,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目前,林箋的基因問題不是首要問題。今天警備廳已經對她槍殺洛尼亞馮西米拉斯提出了指控。法庭會在三天後進行庭審,新任的首席大法官在沒有任何明確暗示的情況下,恐怕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在這種風口浪尖上法外施恩。”


    “你昨天去看她了?”林默並沒有接格蘭夏爾的話,而是問起了昨日的情況。


    “是的,警備廳的監獄並不如它對外宣稱的那麽嚴密。當然沒有些小手段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罷了,比如說林箋學校裏那個陸戰隊的小子。”明白林默想問什麽,格蘭夏爾沒有在這時計較自己的話沒有得到迴應。


    “她什麽情況?”


    “坦白說,我覺得她並不是完全處於衝動才會做這種事。”格蘭夏爾停頓了一下,才有些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走到電子晶幕前,上麵還呈現著林箋的血液樣本:“0.5倍的轉移酶雖然會讓人躁動,但是卻並不至於動搖意誌力堅強的人的神經。鑒於林箋在戒毒時所表現出來的意誌力,我認為她完全有能力壓製住心中的暴躁。而她卻選擇了順從於心中所想。”


    “她怎麽說?”


    林默接連幾句簡短的話讓格蘭夏爾有些苦笑。算了,看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去跟林默計較:“她說她很冷靜,她很慶幸她做出的選擇,因為這個選擇不會讓她被後悔夜夜糾纏。”


    “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格蘭夏爾轉述林箋的話讓林默皺起了眉頭,“如果說是一年多以前的她做出這件事我倒不奇怪。”


    “先不說這個,殿下那邊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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