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箋被校醫莫亞吼得差點耳聾,她甚至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絲絲疼痛的感覺,這小子,還挺有勁,林箋用力從莫亞的手中將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莫亞醫生,嗯,怎麽說呢。你的憂慮是有道理的,但是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些誇張了,這不就是一場模擬練習嗎?說到底,對他們的生命沒有威脅,他們明白這一點,所以內心深處絕不會感受到真正的恐懼。”林箋對莫亞的表現有些意外,她之前也進行過這類的比賽與練習,這種練習類似於以前看過的小說中的全息網遊,進行訓練的人隻是帶上一種刺激腦部的頭盔,他們的身體並沒有真正出現在場景中,隻是在腦海中模擬出的畫麵而已。這種東西,就像是遊戲一樣,不至於產生這種會毀掉什麽的情況吧。


    “什麽模擬訓練,你看清楚了,裏麵那些不是光影技術形成的影像,那是真人,他們真的在裏麵,再挺下去,會死人的!”莫亞幾乎氣急敗壞了。


    林箋大驚,迅速轉頭看向莫裏斯:“這裏麵都是真的?”


    “那是當然,陸戰隊從來都是進行實戰訓練。”莫裏斯冷哼一聲,並沒有感到一絲抱歉。


    “我看你是瘋了,趕緊結束訓練,這會鬧出人命的。”林箋覺得自己頭都大了,看著莫裏斯嘴角的冷笑,她覺得自己快抓狂了,用不用這樣啊,即便是她的新生比賽,也隻是模擬比賽而已,用不著實戰的,比賽還沒開始,就鬧出人命,這在林箋看來不可想象。


    “你難道不認為隻有經曆生死,他們才能成為戰士麽?”莫裏斯此時卻端起了架在,雙手環肩似乎非常樂於見到林箋此時氣急敗壞的樣子。


    “等你真正成為他們的上司的時候再去決定他們是不是該經曆生死吧。我讓你訓練他們,不是讓你輕視他們的生命!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教官們是如何訓練你們的,但是我請你幫忙是想讓你讓他們在新生比賽中做到他們該做的,不需要他們為之付出生命。需要付出生命的理由遠比一場比賽重要一萬倍!”莫裏斯滿不在乎的表情讓林箋氣的發抖。


    “真是婦人之仁,如果有一天戰爭開始了,麵對必死之地,你作為長官的話,你也能代替他們說的這麽義正言辭麽?你會這麽在乎幾個陸戰隊隊員的命麽?”


    陸戰隊與單體式攻擊艇是這個時代的軍人中最容易戰損的兵種,所以林箋在聽到莫裏斯這番話後,微微一頓,莫裏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所以幾乎所有陸戰隊隊員們都看向這邊,整個訓練場中頓時一片寂靜。他們平時看起來無比堅毅的臉上,此時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黯然,他們幾乎都來自於平民,真正的貴族們是不會把兒子送進陸戰隊的,除了莫裏斯這種異類。


    林箋沒有轉移視線,她看著莫裏斯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聽著,我不管這個世界這個帝國的人有著什麽樣的狗屁世界觀,在我看來,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是什麽兵種,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如果他們是我的手下,如果我是他們的長官。我絕不會容忍他們麵對必死之地,如果真的有這樣情況,真的有人必須做出犧牲,那麽我會讓所有人都記得他,直到世界末日。你聽明白了麽?現在馬上去結束這場見鬼的訓練!”


    莫裏斯認真的看著林箋,與林箋相同的黑色眸子此時猶如灼燒的炭火,片刻後,他嗤笑一聲,“但願你記得今天的話,不過,我真是瘋了,居然會相信,別的不說,難道你會成為一個艦隊司令麽?”雖然語出諷刺,但是他還是轉頭看向他的同伴們,臉上帶著張狂與不屑:“來吧,混蛋們,我們去給那些小寶貝們來場真正的教育版戰鬥。”


    “哦!終於可以活動下了麽,我都閑的要發瘋了!”


    “我得想想,進去後怎麽安慰那些嚇哭了的孩子。”


    “哈哈,得了吧,夏利,你難道忘了,第一次進這場子的時候,你也是嚇的哭個不停!”


    林箋看著那群陸戰隊隊員們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換上防護服,魚貫的進入到模擬場中,方才的激動稍微的平複了一些,然後她看到莫亞和卡薩都看向這邊。莫亞的臉上此時是完全的呆滯表情,然後漸漸的開始變化,就像變臉一般瞬間勃發出崇拜的表情。“林箋,你剛才真的是太帥了!哦,奧丁大神在上,我第一次看到莫裏斯那種吃癟的樣子,不管怎麽樣,如果你哪天成為艦隊司令,請一定讓我做隨隊軍醫,求你了!”


    “我想說。”卡薩看著莫亞,臉上一派無奈,“其實你錯怪莫裏斯了,原本的計劃就是在那群新生們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就出手相救。所以,你看,我們一直保持這種訓練的傳統,但是從未有學生發生死亡意外。你注意看看,在w85空域的地方,那裏有保護狙擊手。。。。。。”


    卡薩還沒說完,林箋臉上已經開始有些發燒了,她無語的看向莫亞,言語間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既然是這樣,那你剛才鬼叫什麽?”


    “額。。。”莫亞也囧了,“我今年第一年做校醫。。。”


    林箋扶額,遁出訓練場,今天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在林箋溜出訓練場的同時,莫裏斯帶著陸戰隊的隊員們已經將那些新生們帶出來了。他們出色的整體作戰能力真正讓那些原本還心有怨憤的新生們心服口服,原來真的不是為難他們,隻要進行了艱苦的訓練,人類真的可以在相同甚至數量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戰勝戰鬥力為b級的麥哲倫蟲族。一時間,新生們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莫亞醫生,你認識林箋?”莫裏斯結果卡薩扔過來的毛巾,隨意的擦了擦防護服頭盔捂出來的汗水,問道。


    “唔,她來找我看過病。”莫亞沒有在意,他忙著給受傷的新生包紮傷口,便沒過腦子的隨口答道:“有天晚上她似乎運動過量,暈倒了,陳靜蘭送她來找我。因為我醫術高明,所以她後來常找我,我們很熟了。”雖然是隨口,莫亞還是將那天出


    現的格蘭夏爾而略去了。為此他一邊包紮一邊還有些小得意,為自己的一心二意。


    “她用強心針的那晚?”莫裏斯心中一跳,想起那晚事後在重力艙教室中發現的強心針針管,他一直懷疑那晚用那東西的就是林箋。


    “哦,她那天確實是用了強心針。”莫亞點點頭,繼續手上的活。


    “這樣啊,那她為什麽總去找你,她有什麽病麽?”莫裏斯蹲到莫亞的身邊,胳膊摟住莫亞的脖子。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作為醫生,不泄露病人的隱私這是職業道德。”莫亞縮了縮脖子,嘴硬道,隻不過他完全不了解這群野蠻人,越是這種義正言辭的話他們越覺得是狗屁,他們喜歡挑戰所有道德體係。所以,莫裏斯很自然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怎麽辦,我這個人就喜歡探聽別人的隱私。你是選擇你的職業道德呢?還是選擇你纖細的脖子呢。”莫裏斯眯起眼時就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


    莫亞被這樣陰毒的目光看得血液都涼了,進入阿祖圖蘭以來,他所診治的幾乎所有的外傷都跟陸戰隊有關,那幾乎都是他們造成的。想起這點,他又打了個寒戰,苦著臉道:“好吧,我告訴你,林箋找我,是因為她想戒掉毒癮。”


    “毒癮?”這條消息讓莫裏斯有些吃驚,隨即又有些了然,他對於林默少將的這位妹妹還是有些了解的,畢竟帝國上層誰不知道林默少將有這麽個出名的妹妹。隻是真正接觸過後,林箋的表現讓人根本與之前聽到的模糊的影響對不上號,所以莫裏斯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有些驚訝,現在想起來倒是合情合理。然後他又想起那晚林箋在喝下那瓶酒後露出的殺氣,頓時有些了然,那瓶酒中的確有些軟毒,這大概激怒了她。


    “雖然我這麽說可能有些逾越,但是我還是要說。”莫亞帶著顫音的話打斷了莫裏斯的思緒,莫裏斯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莫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繼續道:“林箋真的挺不容易的,你知道那種來自織女星係的冰罌粟真的很難戒斷,我在上學的時候接觸過想要戒斷這種東西的病人,我所接觸的所有病人,沒有一個戒斷成功的,這其中不乏一些職業軍人,在出現戒斷反應的時候,什麽樣醜陋的痛苦哀嚎都有,即便是這樣到最終都沒有成功。但是林箋就做到了,她甚至拒絕使用藥物,而是生生的硬抗了過去。你能想象麽,那個女孩子隻有十七歲,可是就能有那種成年男人都沒有的意誌力,她甚至沒有大聲的叫喊,隻是讓我把她綁在治療台上,有一次她扭斷了自己的手指。我隱約聽說過她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想,人總有荒唐的時候,我不知道在她少年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混蛋讓她走上這麽頹廢的人生,可是她現在決心跟以前道別,而且為止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以,我請求你們,不要為難她,她看起來很堅強,但是說到底,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說到底,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莫裏斯因為莫亞最後的一句話一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林箋的模樣,倔強的,冷靜的,強大的,殺氣畢露的,可是唯獨沒有他所說的那種脆弱的時刻。與那個人隻見過幾次麵,每一次她表露出來的樣子,都讓人完全無法與那個流言中的女子聯想到一起。


    到底是什麽讓她有了這種脫胎換骨的決心?那個諾蘭伯爵的次子?莫裏斯想起齊西亞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不屑,他不相信那麽一個人就能將她刺激成這樣,他直覺的不願相信。站起身來,看向莫亞:“我就當沒聽到,莫亞醫生,請好好為他們治療。”


    莫亞還想說什麽,一邊的卡薩聳了聳肩:“放心吧,莫裏斯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他言出必行。”


    作者有話要說:拖了兩天才更新,真是抱歉,要過年了,真是事多,家裏打掃了兩天,累的我腰要斷了。


    原本以為放假了時間能富裕一點,可是我錯了,5555,人生怎麽總是這麽忙!


    我多希望有一天我能每天坐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做,隻是安心的碼字,寫我喜歡的東西,一杯茶,一室陽光。。。。


    算了,我又做夢了。。。我還是去睡覺養養精神吧。


    大家新年快樂啊~~希望你們看文愉快


    ☆、027世界觀的問題


    阿祖圖蘭士官學校陸戰隊的訓練場中,隊長莫裏斯正在跟隊裏唯一能跟上他節奏的副隊長卡薩進行戰鬥訓練,兩人一邊拆招,一邊閑聊。


    “喂,卡薩。”莫裏斯的表情有些別扭,這讓卡薩看直了眼,差點沒有躲開他揮過來的戰斧。


    “莫裏斯,你要說什麽,別這麽吞吞吐吐的。”卡薩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不滿的說道,“你這樣我會不能專心的。”


    “少廢話,我是真有事情要問你,別打了。”莫裏斯被卡薩噎了一句,臉上更加的不好看,既然不能專心的訓練,他索性收了戰斧,走到訓練場的一邊,看著其他隊友們對打。


    卡薩看到自家隊長少有的樣子,隻得撇撇嘴,放下戰斧,拿起一瓶水,跟著走過去。說實話,跟莫裏斯訓練,真是能要人命,汗流了一身,相當的不舒服,“喂,你到底要問什麽?”卡薩走到莫裏斯身邊,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水瓶,用呀要開蓋子,將水往嘴裏倒去。


    “你說,到底什麽是‘愛情’?”


    “噗!”卡薩的一口水直接搶到了氣管中,瞬間咳得天昏地暗,甚至就連那些在訓練的隊員們都朝這邊看來,“咳咳!莫裏斯,咳,你是要殺了我麽?咳咳。。。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問我‘愛情是什麽’?”


    卡薩誇張的表現讓莫裏斯直接黑了臉,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卡薩繼續大驚小怪,“我知道你對那個林箋有意思,難道是被拒絕了,然後受刺激了?她用這種問題迴擊你?唔,果然是高手,知道你的腦袋裏根本沒有這個詞匯,不愧是今年新生中的佼佼者,一眼就能看透你的本質啊。”


    卡薩的一番話,讓莫裏斯的臉更加的黑了,可是讓他無從反駁的是,他媽的這家夥說的還真是事實。


    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的時候,卡薩又一次被倒進口中的水嗆個半死,他好不容易順了氣,指著從訓練場門口走進來的人無奈的說道:“我遲早死在你們倆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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