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一點點升高,他答完三張卷子,停下吃了半塊餅,喝了兩口水,不渴不餓後就開始接著作答。四張卷子全部寫完,又重新謄錄了這才開始考慮策論,題目並不難,但要拿案首顯然不是隻做出一片平平的文章就可以的,他思忖了一刻鍾才再次開始作答,待他把五張卷子做完,也還不到巳時。


    他吃了張餅,又喝了兩口水,閉目養神了片刻才開始做最後的檢查。一道道題重新看了,確定無誤後他緩緩的吐了口氣,抿了下嘴站起身,就在他準備向前走的時候,就聽到隔壁也傳來了起身的響動,迴過頭就看到早先的那個少年正盯著自己。


    “你們做什麽?”


    巡視官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弘毅正要開口,光哥已道:“大人,學生答錄完畢,正要交卷。”


    “哦?”這話一出不僅巡視官,其他隔間也紛紛向這邊看來,現在巳時還沒有過完,雖然也有已經答完的,可有信心交卷的卻真沒有幾個。


    “你們哪個先答完的?”巡視官走過來,看了他們一眼,開口道。


    ☆、第111章


    第三章


    光哥雖然答完了題,但後麵的策論才檢查了一遍,本來他是還想再看一遍的,是聽到旁邊有動靜這才立刻站起,此時哪會讓人?當下就道:“是學生先說交卷的。”


    他這話一出,弘毅還沒開口,旁邊的隔間裏就傳來一聲輕笑。弘毅看過去,就見那隔間裏是一個麵容普通的少年,穿著也非常一般,但眉宇間自有一股滿不在乎的勁頭,大概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早先並沒有見到過。


    巡視官看了他一眼:“你笑什麽?”


    那少年起身,先恭敬的行了禮,這才道:“迴大人,學生是先聽到我這鄰座二十一號有動靜的。”


    光哥大怒,強忍著怒氣道:“大人,他與我隔著隔間,我這邊的動靜他自然聽不到,不如讓我右手邊的學子來說?”


    他右手邊的是一個已顯老態的老者,那年齡比呂先生都要大上一旬,來參考顯然是為了完成執念,要說什麽中舉當官,估計連他自己都不信。他活到這麽大的年紀,眼力自然是有的,見光哥衣著不凡神情倨傲,就知道出身富貴,這樣的人家他當然不願意得罪。但看弘毅英姿勃發,氣質不凡,也不願為自己豎個強敵,當下就道:“迴大人,學生年邁,耳朵也有些不便,實不知是哪位小哥先答完題的。”


    剛說完,就見光哥瞪了過來,他心下一驚,又有些發怒,其實在他聽來,是跨間的那位小哥先有的動靜。見這麽說還是得罪了光哥,他也不替他隱瞞了:“不過學生仿佛聽到,是那邊那位小哥先答完的題。”


    光哥再也忍不住了:“你也說你年邁了,怎麽又能聽到那邊的動靜?”


    “放肆!”巡視官厲聲道,“考場之地豈容你隨意喧嘩,再如此就除了你的資格!”


    “學生不敢,隻是……”正說著,那邊縣令也過來了,“何事如此吵鬧?”


    看到他過來,光哥就不怕了。這位李縣令是新調過來,雖和他們李家沒太大關係,但往上數也還有些淵源,而且這李縣令也想和京城李家有點牽扯,早在沒調來之前,他們就是見過了的。而他剛迴來的時候,也被李員外帶著去見過禮。所以此時他也不氣了也不怒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學生李智光見過大人。”


    弘毅等人也紛紛跟著行禮,李縣令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在光哥的身上多停留了半刻:“怎麽迴事?”


    巡視官把事情說了一遍,李縣令又看了眼弘毅和光哥,最後道:“既然兩個都這麽說,那就取這一位為先吧。”


    他說著點了下弘毅,光哥大驚,想要說什麽,卻見李縣令目光淩厲,心中一驚,到底閉了嘴。不過心中的惱怒已經積累到了頂點,出去後就對洋哥甩了好一通臉,到了李家就告起了狀:“我本想取個最快的,那題目我是都會的,策論做的也好,誰知卻被那章家的弘毅先了一步,這都是大哥早先讓他們的緣故,這次要得不了榜首,全是大哥的錯!”


    李員外看了眼旁邊麵色發苦的洋哥,也知道這事其實怨不了他的。章文慶是蘭姐的親二叔,他怎麽也是要退讓一下的。不過光哥是家中驕子,也不好訓斥,就對洋哥道:“你先迴去吧。”


    洋哥連忙退下,光哥有些不滿:“大伯待人太寬了,我爹當年是不在家,否則怎麽也不會應下這門親的。”


    這口氣就有些教訓的意思了,李員外心中實在膩歪,不過還要捏著鼻子應付,光哥又道:“那縣令也是,看到是我,還要取那個弘毅,真枉費了咱們家的心意。”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太偏了你,隻要取你為榜首不就得了?”


    光哥冷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李員外所想的不錯,李縣令的確是想取光哥為第一的。當然,光哥的卷子也做的不賴,前麵的四張卷都迴答正確,後麵的策論也做的有模有樣,說多麽出彩還不至於,可對於縣試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更難得是卷麵整潔,字體漂亮。


    “縣令所說的這一卷不錯,我手中的這一卷卻也不賴。”教諭手裏拿的正是弘毅的卷子,“而且看時間,也是這一卷第一個交的。”


    李縣令心中大怒,他年前才上任,早就知道這青茗縣的教諭不是好相與的,卻不想敢在這上麵和他別風頭,他心中怒極,麵上卻一片和煦:“我看這一卷的學子,年齡不過十五,十五歲的榜首,說出來也是我青茗的佳話。”


    “縣令此言差矣,雖然這是一段佳話,可也要看真才實學。前四張是不說了,隻這策論,縣令手中的卷子就比不過我這裏的這幾張,不過看在其年齡上,可以取個第二。”


    “鄭教諭這麽說是信不過本縣的眼光嗎?”


    鄭教諭有些猶豫,他為人耿介,輾轉兩地和幾任縣令處的都不是太好,早先年輕也不覺得怎樣,但早先的何縣令說的一番話卻讓他有所觸動,再往前他也是五十的人了,都說五十知天命,他狷介了半輩子難道老了還要給自己的子孫招禍嗎?這麽想著,就有些想退讓,但又有些不甘,實在是弘毅的卷子太好,雖然以這卷子的才學來看一個秀才是沒問題的,可功名之事哪裏又說的準?若是這一科不過,又要三年,多少學子就是在這三年又三年的科考中耽誤的。


    當下心中就有些不甘,可沒有理由的話也不能硬頂,正在猶豫間,旁邊一個巡視官道:“兩位大人,這個卷子裏好像有一點錯處。”


    這話一出,李縣令和鄭教諭的目光都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


    ……


    縣試考試的時間短,改卷的時間更短。因為前麵的四張卷子完全可以由一般的教導來批閱,隻有最後一張是需要教諭縣令判斷的。而那沒答完的,卷麵不整的,直接就被放到了一邊,前麵分數低的也會被挑揀出來,所以需要縣令教諭看的本就不多。大留朝雖才建國百十年,科舉製度卻已盛行五六百年,早有一整套成熟監督、批閱的方式,不說完全杜絕舞弊,可也在最大程度上給予了寒門弟子保證。以光哥的卷子來論,李縣令能提議是他本身就不錯,如果連做都沒有做完或者字跡潦草,根本就到不了李縣令麵前,也就更不要說有什麽提議了。


    三天後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這一天縣學門口人山人海,家裏有學子趕考的,都是扶老攜幼的出現,章家也沒有例外。一大早柳氏就把倩姐叫了起來,催促著她收拾妥當,就帶著天兒弘毅一起出來了,同來的還有王天冬、曹成。


    縣學雖在東大街,但離文光街並不遠,所以他們就在雨前樓定了位置,然後派家人去打聽,其實也不用打聽,榜單一登出來就會有衙役大聲念出,稱為念榜。


    雨前樓本是不經營早餐的,今天也放開了讓人點,但此時又有哪個真有心情吃東西?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什麽都不點,倩姐就點了一些幹果甜點,隻是此時眾人又哪裏有胃口?除了倩姐在那裏剝水果,就是章文慶也隻是在那裏捏了鬆子慢慢的吃。


    下麵一陣喧嘩,王天冬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章文慶看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麽,就有一個小二進來道:“我家掌櫃說時間差不多了,若是老爺少爺們有心,可以到前麵去了。”


    這裏說的前麵是雨前樓另一側的閣樓,正對著縣學,可以看的更清楚些,當然再清楚也看不到榜單上的字,不過總能看到那邊的動靜。章文慶雖有心拿捏一下高人風範,但見了幾個學生樣子也知道不能再拘著他們了,當下咳嗽一聲:“你們就過去吧。”


    倩姐好奇,就想一起去,章文慶本不想同意,柳氏心疼女兒,就道:“我和她同去,帶上帽子應該也無礙。”


    雖然大家裏的女兒很被限製,但有家人跟著就無礙了,特別是今天這樣的日子,就像趕廟會元宵節,平時多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夫人在這一天也會上街溜達。


    一家人準備好,在小二的帶領下到了閣樓,那裏已經有幾戶人家了,不過還有一處空地是給他們預留的。章家這幾年日漸富足,又有雨前樓越來越明顯的支持,與這幾戶人家倒是有個麵子情分,正打著招唿,就見小二又領了一行人過來,當頭的一個正是光哥。光哥一眼就認出了弘毅,麵上閃過一絲不快,卻沒說什麽,抬腿就往那處空地上去,旁邊的小二連忙攔住:“少爺少爺,你們的地方在那邊。”


    在閣樓的那邊也還留著一小塊地方,不過明顯要比這邊擠的多,光哥皺了下眉:“我要在這邊。”


    “這個……”小二很是為難,“這個地方已經留給章家了。”


    他話音沒落,臉上就挨了一耳光:“誰對你說這個地方給了別人的?定是你聽錯了,我們李家什麽時候落的隻有這麽個地方了?還不去把你們家掌櫃叫來?”


    這話是對小二說的,臉卻正對著章家一行,王天冬第一個忍不住剛要跳出來,就聽倩姐道:“娘,咱們快過去吧,這種猴戲有什麽好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家教呢。”


    說著轉過身就要離開,光哥一聲大喝:“你站住!”


    ☆、第112章


    第四章


    雨前樓上,隨著光哥的一聲大喝都看了過來,倩姐卻置若罔聞,徑自往前走。光哥更是憤怒:“哪家的姑娘這麽不知羞竟隨意與男子說話!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他說著就要上前,但弘毅等人哪會讓他如意,當下就攔住了,光哥帶來的幾個人也立刻圍了上來。一片吵雜,倩姐這才迴過頭,一臉驚訝:“這是怎麽了?為何這麽亂?”


    她這個姿態和她相熟的像弘毅王天冬等人都見過,當下就都不做聲了,光哥什麽時候見識過啊,立刻就道:“你剛才亂說什麽?好好的姑娘家,不在家中做女紅,出來丟什麽臉!”


    這話說的柳氏都來了氣,不過她知道女兒,所以也不做聲。果然就見倩姐咬了下嘴唇,她們的帽子是帶垂紗的,雖能遮擋一些麵容,卻還是能看透幾分,此時眾人就見倩姐滿臉通紅,仿佛非常害羞的樣子:“這位公子說的是,像我這樣的姑娘家本不該隨意外出,不過今日是我家兄長大喜的日子,我這做妹妹也想出來先睹為快呢。”


    見她示弱,光哥冷哼了一聲:“那你先前說的又是什麽?”


    “什麽?不知我說的那一句有錯?”


    態度非常誠懇,語氣非常真摯,光哥不查,立刻就上了當:“你攏共又說了幾句?”


    倩姐非常羞澀的樣子:“讓公子見笑了,我小時候頑皮,沒少做調皮的事情,現在大了想起來就害羞,最怕讓人家說家教不好了。”


    “不是這一句。”


    “不是這個,那是……”倩姐眨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狀,“那就是猴戲了!可我那是說紅屁股猴子呢,與公子又有什麽關係?”


    噗嗤!


    王天冬率先笑了出來,今天雖也有幾人穿紅,但穿的最紅最豔卻是光哥。畢竟他們都算是青年了,就算穿豔,也會選擇鵝黃、嫩綠、寶石藍之類的,像這大紅一般就不用了。隻有光哥,年齡本來就小,再加上今天想取個好兆頭就穿了通身的紅,連腰間掛的紅包都是紅色鑲金邊的。這紅屁股猴子可不正對著他?


    原本在這裏站著的,還有幾個沒想到,此時也都反應過來了,一時間笑聲不止,光哥氣的肺都要炸了:“你說誰是紅屁股猴子?這是姑娘家能說的?章家幾輩子的臉都要讓你丟盡了!”


    倩姐板起了臉:“公子是誰,又有什麽資格代表我們章家說話?而且不說我們章家的臉麵是不是外人說得的,就是公子你也太莫名其妙,我說紅屁股猴子,又沒說公子你,你何必巴巴的貼上來,還是你覺得自己就是猴子的紅屁股呢?”


    “你、你胡說,我才沒這麽覺得!”感覺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光哥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這就奇怪了,既然公子也不覺得我說的是你,又何必在這裏大唿小叫?我這倒要問問公子姓甚名甚,又是哪家的子弟,家教竟是這樣了。”


    “你、你、你……”光哥指著他,張口說不出話。他還不怎麽記事呢,他爹就成了舉人,他這三房的大公子一下就成了李家最有前途的少爺。而他在讀書上也頗有天份,就算是他爹對他也甚少打罵。待他爹有了官職他跟著一起去商人,那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個縣,哪個不知道他是縣丞家的大公子,到哪裏不是奉承他誇獎他的?就是那縣令,因他在讀書上有天賦,對他也多有褒獎。誰知道這剛迴青茗,就事事不順,現在更碰上一個對他冷嘲熱諷的倩姐!


    他大口的喘著氣,想要迴擊,但一時又找不到說辭,真是氣的手都要哆嗦了。好在這個時候王掌櫃終於趕了過來,一來就笑了:“剛聽下麵人說這邊有爭執,我還擔心,誰知道竟是你們兩家,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章夫人,這光哥也不是外人,正是你們家蘭姐嫁的李家的小公子呢。今年還不到十五,已經下了這一場,難得的讀書種子。”


    雖然知道來這裏的都是等成績的,但真聽王掌櫃這麽說,眾人看向光哥的目光還是有了變化,光哥的氣也平了幾分,可還沒等他緩過來勁,就聽倩姐道:“大姐嫁的那一家……這麽說,這位小公子還要叫我姐姐了?”


    在現代,這種嫂子的娘家人不算什麽正經親戚,但在古代,這種關係還是要認一認的,光哥立刻僵在那裏,倩姐又道:“那他應該叫我娘嬸子了?”


    ……


    光哥僵住了,本來通紅的臉變的鐵青,一張俊秀的麵孔現在隻顯得怪異。此時他最恨的不是伶牙俐齒的倩姐也不是搶他一步交卷的弘毅,而是那現在不知在什麽地方的洋哥!


    看看他給他找的這些事!章家算什麽親戚?柳氏又算什麽正經的嬸子?趕車出身的下賤人,也配和他在一起吃飯?但就算當時的婚禮很有些寒酸,就算當時的聘禮是很拿不出門的,就算這些年全家上下沒幾個給蘭姐好眼色看的,可她依然是洋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正兒八經的堂嫂。


    麵對這個堂嫂的娘家人他的確是應該行禮的,否則不光是他,李家都會被人說道,特別是在現在的場合下。光哥覺得自己的心現在就成了麻花,扭的都快不成樣子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前一步的,就覺得胳膊突然變的很重,他怎麽抬都好像抬不起來。那樣子,連柳氏見了都有些同情,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暗暗的歎了口氣,也不難為他,當下就上前了一步:“好孩子,這都是誤會,快起來吧。”


    說著還接過春花遞過來的荷包:“我出來的急,也沒帶什麽東西,這個你先拿去玩,下次見了嬸子再好好補償你。”


    現在章家也算是有身份有銀子了,柳氏出來也會帶一些荷包、手釧之類的。都不值什麽錢,不過是個應酬,光哥哪裏看得上這個荷包,可此時卻不得不接,還要道謝。道完謝他看了眼倩姐,怎麽也不想開口叫她,倩姐也不急,笑眯眯的看著他,正僵持間,下麵一陣騷動,然後就聽有人道:“出來了!出來了!張貼出來了!”


    眾人連忙去看,果然就見縣學的大門開了,四個衙役當先從裏麵走了出來,之後就是教導,手捧著一卷紅紙。


    “打發人去了沒?”


    “搶到位置了沒?”


    “劉成呢?劉成呢?快叫他過去!”


    ……


    眾人也沒心思看這邊的鬧劇了,一個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邊,倩姐也不想著看光哥出醜了,到了他們的位置,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縣學那邊已經圍滿了人,不過有衙役維持著秩序,待那衙役把那大紅紙貼上,更是熱鬧擁擠。不過就算眾人一個個都瞪大了眼,也看不清那紅紙上的黑字都寫的什麽。


    整個閣樓的人都動了心思,隻有光哥一個不太計較,往那裏一坐,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跟他來的有有心奉承,就說他有大將風度。光哥早先丟了臉,現在有心出這個口氣,就道:“這算什麽,下麵貼出來的不過是過了縣試的,頭三名那是要有縣令來念的。我看不看這下麵的,也沒什麽區別。”


    一副自己鐵定就在這頭三名裏的架勢。不過此時除了他身邊帶著的人,誰又有心思來注意他?到最後隻落的他沒趣。


    “中了!中了!”隨著大叫,就見一個小廝模樣的連滾帶爬的奔了過來,“恭喜三少爺賀喜三少爺,榜上有名,中了!”


    一戶人家都高興了起來,那邊就有家眷立刻道:“看準了,是三少爺?”


    “是!就是三少爺,廩生的保名都在上麵,再準沒有的了。”大留朝的榜單,不僅有姓名籍貫,像這種縣試還有保人的名字,若是連這個都對的上號,自是無誤的了,“第二十七名呐!”


    一般來說,縣試取前一百名,二十七已經算是比較靠前的名次了。那家更是歡喜,其他幾家不免就有些落寞,特別是章家這邊,三個考生,難道一個都沒中?


    王天冬還好,他總有一個童生的名號,還能參加下麵的考試。曹成、弘毅卻不免有些惴惴的,他們對自己是有自信的,可科舉一事,又哪裏是自信就能說得準的?


    “中了!中了!”正猶疑間,又一個小廝趕了過來,正是章家的同慶,“夫人姑娘,咱們家有人中了。”


    “是誰?”倩姐道,王天冬等人都屏住了唿吸,同慶喘了口氣,“是成少爺,第十六名呐!”


    以曹成的穩重,此時也不免帶出了喜色,柳氏一邊高興一邊又有些遺憾,王天冬她是不憂心的,可弘毅,不是說很有希望的嗎?難道連縣試都過不了?


    那邊王天冬弘毅已經向曹成道起了喜。


    曹成心下高興,卻不好張揚,隻連連說僥幸。倩姐又道:“咱們家隻中了這麽一個嗎?”


    同慶猶豫了一下:“好像晨少爺也中了,我剛才在榜上見應是第七名。”


    都說到曹成了,顯然是沒有王天冬和弘毅,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曹成道:“不是前三名是由縣令親念嗎?這榜上的還不算全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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