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於是要陳圓圓隱藏起來,然後傳來二位公子。吳三桂問:“你三叔給你倆選的女人漂亮否?”


    二位公子齊答:“漂亮!”


    吳三桂又問:“迷人否?”


    二位公子又答:“迷人。”


    聽到這裏,陳圓圓心裏笑了。我說吧,這世上,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


    吳三桂問:“我聽你三叔說,你們好像已經對女人失去了興趣?”


    二位公子說:“不是失去興趣,而是不想浸泡其中。”


    吳三桂說:“既然那女子們漂亮迷人,你們為何不想泡在其中呢?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麽?”


    二位公子的臉頓時緋紅起來,不知如何迴答父親的話。躲在暗處的陳圓圓也罵道:世上哪有你這樣的父親,竟會慫恿兒子做這種事!


    吳三桂見二位公子羞澀,便說:“應熊,你便說說你的感覺吧!”


    吳應熊說:“女人就好像酒與飯菜,漂亮迷人的女人就好比美麗佳肴。酒雖美,菜雖好,但人的腸胃有限,一天隻能吃那麽多!若多吃,不僅沒味,反傷腸胃。”


    陳圓圓在心裏罵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連對女人的比喻也一模一樣。


    吳三桂由衷地讚歎道:“我兒有此種見解,足見我兒有遠見卓識,將來必可辦大事!”


    吳應熊說:“父親謬獎,為兒心裏有愧!因為兒子並非從此以後不近女色,隻是不想被女色所左右罷了。”


    吳三桂越發讚歎道:“好個不被女色所左右!須知天下無數英雄就因為被女色所左右而功虧一簣。為父也並非要你不近女色,若如此,不如將你送去當和尚。”


    陳圓圓輕聲罵道:該死的夫君,竟然對兒子說這種話!


    吳應熊被父親的話羞得滿臉緋紅。


    吳三桂突然問吳應麒:“應麒,你的感覺呢?”


    吳應麒本在思索父親與哥哥的話,見父親突然問及自己,慌忙答道:“我沒有感覺!”


    陳圓圓在暗處罵道:真是個活寶!怎麽會對女人沒感覺呢?


    吳應麒說:“我隻是覺得與女人做那事,跟我練槍是一迴事!雖然有味,卻也累人。所以不能沒黑沒白地練下去!若那樣,人非給累垮不可!”


    吳三桂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曆來像拙人一般的兒子突然能夠說出這等妙喻來。陳圓圓聽後,粉臉一紅,便罵道:一個不正經的父親生了一個不正經的兒子。


    吳三桂笑過之後,覺得該打發兒子迴去了,便說:“你們各自歇息去吧!”


    二位公子剛要轉身離去,外麵有“聖旨到”的聲音傳來。


    吳三桂父子三人趕忙跪下接旨。


    太監用不男不女的聲音念完之後,吳三桂心裏先是一喜,再是憂喜參半。


    聖旨上說,皇上聽說平西王之子吳應熊聰明伶俐,品德超人,特將和碩公主下嫁給他,並授三等精奇尼哈番,加少保兼太子太保。


    原來,多爾袞突然病重,覺得來日無多。他想起自己率兵從沈陽打到北京,並幫順治在北京定都,完成大業,此生已再無憾。隻是覺得有一塊心病未除,恐對清朝將來不利。那就是他認為吳三桂終為清朝的心腹大患。因為從自己率兵入關之日起,吳三桂雖然多次幫助清朝消滅各種敵對實力,但他從來沒有向清朝坦誠地言說投降一事。依多爾袞揣測,按照吳三桂的性格,其心必有異誌,隻是時勢不佳,吳三桂不敢妄動罷了。他思前想後,覺得目下唯一之策,便是進一步安撫吳三桂,以待來日有機再圖。多爾袞把自己心中的憂慮告訴順治皇帝。順治皇帝心中本來也有此念,現在見多爾袞提起此事,他便更加重視起來。順治皇帝想了想,別無他法,隻有將和碩公主嫁給吳三桂的兒子。順治皇帝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多爾袞。沒想到多爾袞連聲說好!多爾袞的意思是:此舉既可示恩於吳三桂,又可以其子為人質要挾吳三桂。


    於是,便有了那道聖旨。


    吳三桂接了聖旨之後,便示意二位公子出去。吳氏兄弟依言走了。吳三桂便喊陳圓圓出來。陳圓圓一見吳三桂,便行禮祝賀。


    但陳圓圓見吳三桂臉上並無喜色,心中便覺奇怪:“夫君碰到這麽大的喜事,怎麽會不高興呢?”


    吳三桂輕聲歎道:“本王並非為兒子尚主不高興,而是因皇上對本王仍存疑心而憂慮。”


    陳圓圓奇道:“應熊尚主,應該說是皇上對夫君寵愛有加才會如此,怎麽反而說皇上懷疑夫君呢?”


    吳三桂歎道:“愛妾有所不知,皇上此舉確有示恩於我意,但其要卻在於套住我,讓我不敢負不忠之名而動,同時還可以我兒為人質!”


    陳圓圓驚道:“怎麽會有這麽複雜?難道皇上連妹妹的幸福也不顧,隻將她變成鬥爭之中的砝碼麽?”


    吳三桂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古往今來,哪個朝代的官僚不是這樣做的?”


    陳圓圓聽後,心中黯然,突然憂慮地說:“夫君可否會因權力之爭而將賤妾變成犧牲品?”


    吳三桂一見陳圓圓之嬌態,滿心都是愛憐,無比決斷地說:“我便是出賣自己,也絕不會做有愧於愛妾之事!”


    之後,吳三桂招來吳應熊,囑咐他說:“我兒雖幼,卻不久要離父而去,將來大事隻能由兒自己做主,為父無法幫助你了。”說到這裏,眼一紅,淚就要滾落下來。然後定了定神,再說:“我兒須記住父親的一句話:一個人,隻有讓所有的人覺得你沒有對他構成威脅,你才會沒有威脅!”


    吳應熊說:“為兒記住了。”


    第二天,吳應熊便進京了。


    第六章 永曆之訌


    一、楊畏知勸孫可望稱帝


    大西軍自從接受永曆的年號,奉永曆正朔並實行“聯合恢剿”,“合師北拒”以來,孫可望一直坐鎮雲貴指揮著大西軍。


    由劉文秀率領的大西軍與吳三桂相遇遭到重創,而由李定國率領的大西軍與定南王孔有德所率領的清軍遭遇,卻節節勝利。


    當時,孔有德督師桂林,企圖與四川南下的吳三桂軍鉗擊大西軍於滇黔。


    李定國卻率大西軍於當年六月攻下靖州、武岡、寶慶,七月出祁陽、奪迴進入廣西的門戶全州,然後率精兵沿便道直趨嚴關。在全州嚴關之戰中,清兵大敗,橫屍遍野,孔有德又挑選精銳力量,沿著榕江逆流而上,想與大西軍死戰。但尚未到大西軍的象陣之前,突然,大西軍從山林之中躍出。頓時,塵沙蔽日,象聲如吼。孔有德的戰馬聞象鳴之後轉頭而逃。大西軍奮力拚殺,孔有德僅以隻身逃命,躲進桂林城中。李定國跟蹤追敵,將孔有德緊緊圍住在城中。孔有德無路可遁,隻有閉門自焚。


    李定國在桂林大捷的消息傳到孫可望耳中之後,孫可望頓生驕橫之心:永曆皇帝算什麽?沒有我大西軍奮力殺敵,他連個安穩覺也睡不成。


    永曆朝廷的一些官員見大西軍確實能打仗且其勢興旺,都暗自為自己思想著退路。因為他們已跟從永曆帝多年,知道永曆帝雖然貴為皇帝,實則隻是一傀儡而已,他既無諸侯,又無土地,一切都得仰仗著大西軍。所以,他們認為,在永曆朝廷之中,永曆帝遠沒有孫可望有實力。他們暗地裏大多已傾向孫可望。尤其是楊畏知與方於宣二人,甚至已暗中策劃此事。


    楊畏知特意跑到孫可望府上以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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