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的從樹上躍下,把紫薇從301房間轉移到302房間,吩咐幾位得力的高手埋伏在客棧的周圍保護紫薇。


    然後,他不動神色的迴到了301房間,把幔帳放下了,如薑太公釣魚,穩坐釣魚台,坐鎮301房間,把副侍衛長叫進來,耳語了幾句。


    一場好戲就這樣拉開了帷幕,還沒有等到結果,就被毛手毛腳的向陽給破壞了。一場好戲匆匆忙忙的收尾了。


    向陽像聽天書一樣,圓圓眼睛望著狩琪的嘴唇,一張一合,他不滿的嘀咕著:“琪公子,既然是好戲,你為何不早點讓我知道。好戲離開了我多沒趣。”


    “嗬嗬嗬,好戲連連,十分精彩,剩下的戲向公子演得極好。”他知道向陽的個性好言安慰了一番。


    聰明人都會聽出狩琪話裏有話,剩下的話,狩琪沒有說出來,但副侍衛長聽出來了,如果此事被向陽知道了,說不定他耐不住性子,提前行動露出馬腳,石英死的更快。


    “在下佩服。”副侍衛長伸長脖子,仔細端詳著前後決然不同的臉,用敬服的目光望著心目中的神。


    他抱拳讚道:“琪公子真乃真人也。僅憑一絲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就查清了此人是石英,京城最有名的石捕快都沒有找到他的行蹤。原來他犯了命案以後,自知難逃法網,就改名換姓,喬裝打扮隱藏在此地當起了掌櫃,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估計他做夢都沒有料到,他會栽在琪公子手裏。”


    向陽對狩琪觀察細致入微,心悅誠服,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思到了自己處事欠考慮,做事魯莽了一點,不好意思的訕訕笑著:“誰知這個小子求死之心真切,死得到挺痛快的!”(首發:)


    正文 第五百十五章 天不藏奸


    蠟燭搖曳著,把狩琪的影子拉的很長。


    向陽把石英咒罵了幾句以後,嘎然而止。


    屋裏一片寂靜。


    向陽和副侍衛長默不作聲分立在他的兩邊,誰也不說話,生怕打擾了狩琪的思慮。


    向陽的目光從狩琪身上移到石英的身上,他嘴角掛著黑血,黑血順著脖子流進了衣領,胸口上的衣袍被黑血濺汙了一大塊,貼在胸口上,他的神情很怪異,嘴角掛著笑容歪到一邊,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擴散的瞳孔裏露出一絲不甘,擺明了他不願就此死去。留戀著當掌櫃時唿風喚雨,吃香喝辣的,對曾經擁有的一切流連忘返。


    不知怎的,他腦子裏反複迴蕩著石英臨死前的怪笑:“哈哈哈,我贏了。”


    他選擇服毒自盡,快速死去,死了他不僅沒有感到痛苦,反而有一種慶幸的感覺,認為這是一種解脫,這些複雜的情緒於情於理不合,他的死透著一絲古怪。


    這一張奇怪的表情說明了什麽?什麽事情沒有想明白遺漏了?


    “琪公子,我覺得石英的死不是怎麽簡單,他好像在隱瞞什麽?”


    “向公子言之有理,死人也會說話?”


    得到狩琪的肯定,向陽咧開嘴樂了,思緒活躍起來了。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石英。


    “向公子小心,黑血有毒。”(首發:)


    狩琪的及時提醒,向陽忙收迴了自己的手:“琪公子,這個小子對自己好狠啊!這是何毒?毒性這麽大,當場中毒而亡?”


    狩琪站在石英麵前好一會兒,拿起一副筷子掰開流著黑血的嘴巴,觀察著他的口腔,滿口都是黑血。


    突然,他發現了石英牙齒縫裏有咬破的蠟丸,蠟丸裏包裹著毒藥,藏在牙齒縫裏,他發現形勢不對,就咬破了蠟丸服毒自盡了。


    他從發髻上取下銀簪子,他彎下腰,用銀簪子輕輕的挑出一點黑血,他舉起來觀察著銀簪子的變化。銀簪子在燭光下熠熠閃光,發出銀白色的光芒,一瞬間,銀簪子的尖很快變黑了,黑色慢慢的蔓延,把銀白色吞嚼了,通體都變黑了。


    “呀”一直憋著唿唿,許久不敢發話的副侍衛長圍過來,終於忍不住驚歎一聲,探過腦袋,見銀簪子變黑了,脫口而出:“好厲害的毒。琪公子這是什麽毒藥?”


    狩琪看著發黑的銀簪子,告訴他們:“這個毒藥出自苗疆之地,此毒是含笑丸,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毒性猛烈,如果遇上了蠟燭釋放出來的燭氣,毒性揮發的更快,死後麵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經脈爆裂而亡。”


    世上什麽最毒,自然是毒藥中的劇毒最厲害,而含笑丸又成為劇毒之王,所以石英死的快。


    狩琪清澈的雙眸裏麵,閃爍著篤定的亮光,向陽從狩琪口裏得到了答案,揭開了一個困惑,明白了他死後產生怪異表情的原因,原來是含笑丸作用的結果,服過此藥,不僅沒有感覺到痛苦,臉上還有一種超脫的笑容,感覺自己飄飄然然有一種升入天堂的喜悅:“哼,便宜這個小子了,死了還做白日夢。”


    狩琪從桌上拾起一塊布,把銀簪子上的黑血抹淨,再提起水壺衝洗銀簪子,將晦氣清洗幹淨,銀簪子在燭光下,再一次重放光彩,發出熠熠亮光,他把銀簪子插入發髻上:“向公子,沒有這麽簡單!”


    這時,從半掩的門縫裏,吹過一縷夜風,蠟燭左右搖擺,一明一暗,狩琪的臉在燭光搖曳下,顯得更加的神秘莫測。


    副侍衛長站在狩琪身邊,對眼前發生的一幕記憶頗深,兩位公子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在耳邊,使他明白今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他的眼光一直跟著琪公子走,他的形象在眼前突然放大。進府時,他就對琪公子的事情耳聞祥熟,府裏的人都讚美公子,說他年紀輕輕的,處事老練,思慮慎密,在他手裏沒有他辦不了的事情。


    今晚他跟在琪公子身邊,親眼目睹琪公子是怎樣設計,讓狡猾的石英上當,最後暴露出了真實麵目。


    真是天不藏奸啊。


    作惡的人無論躲到哪裏,無論他怎麽喬裝改變自己的模樣,都難逃智者的眼光,最後手不刀刃,刀不血染,為民除了害。


    他從琪公子身上學到了不少的東西,也受到了許多的啟發,由衷的對他產生了敬意。他用敬服的目光對心目中的神頂禮膜拜著:琪公子變成了一個傳奇,成為他心目中的神。


    他恭恭敬敬的抱拳問道:“琪公子,再下有一聲不明,想請教公子?”


    “恩。你說吧!”對上了他的眼神,狩琪明白了他想問什麽,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給他這個機會,說出心中所思。


    副侍衛長舔了舔幹裂的唇瓣,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喝酒了以後,一直沒有喝過水,此時嗓子眼幹得冒煙。他鼓起勇氣,提出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小子一心求死?到底為什麽?”


    “你說哪?”狩琪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似笑非笑的玩起了蹴鞠的遊戲。把這個問題交給向陽迴答。


    向陽望著掌櫃的一身黑袍,突然,腦子裏閃過黑衣人的身影,他與黑衣人打鬥中,沒有下狠手痛打他,其目的是想擒住他,黑衣人不願就範,服毒自盡。


    當時他沒有多想,隻是恨恨的罵了一句以後,就迴來向狩琪複命,狩琪問他黑衣人服的什麽毒而亡時?


    他愣住了,自己疏忽了最關鍵的細節,手一拍腦袋:“該死。”


    趕緊跑出去尋找黑衣人屍體,當他趕到現場時,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屍體長了腿不見了:“見鬼了!”


    狩琪輕輕的搖著扇子,徐徐的涼風悠悠的送過來,讓他感受到了涼意,腦子清醒過來了,一些沒有想通的環節,被他撥通了。


    他瞧著別在發髻上的銀簪子,光彩熠熠,他眼睛一亮,輕輕的咳了一下,也用充滿敬意的目光望著狩琪,說出了令副侍衛長大吃一驚的話:“石英與黑衣人是一夥的。說不定黑衣人的屍體就是被石英藏起來了。”


    “這……?”副侍衛長張了張嘴巴,覺得這一件事真是匪夷所思?他用求助目光轉向了琪公子,靜聽著他的答複。


    “不信你可以到後院去找答案。”扇子輕輕的搖著,狩琪用扇子點了點副侍衛長,吩咐著:“把石英的屍體拉下去,把客棧清理幹淨,清退一切可疑的人,沒有問題的請他們做出去和留的選擇。然後再派自己的人掌管客棧。以後這一條線路就由我們來控製。”


    “遵命。”副侍衛長把石英的屍體拖出去了,隨後進來了一位侍衛,快手快腳的把房間清理幹淨。


    過了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過來,人未到聲音先到:“公子真乃神人也,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副侍衛長滿頭大汗一頭衝進來,興衝衝的叫著。


    他按照狩琪的指點,在後院裏發現了幾滴血絲,沿著這個線索他找到了後院的一間破房子,發現這是一間堆放柴火的小偏房,在一堆草垛裏找到了黑衣人的屍體,他中的毒與石英的一樣,由此可以推斷出石英和黑衣人是一夥的。


    “內外聯手欲對郡主下毒手。該死的東西。今晚你不要睡覺了,注意警戒。”向陽恨恨的罵著。


    “是,公子。”副侍衛長閃身不見了。


    等他走了以後,向陽就急忙的詢問著:“郡主還好吧?”


    狩琪走到桌子旁邊,拿出一支蠟燭,把蠟燭放到跳動的火苗上點著,“哧”的一下,火苗竄起老高,蠟燭點燃了,他舉起蠟燭用眼神示意向陽跟過來。


    狩琪舉起蠟燭在前麵帶路,向陽緊跟其後來到隔壁的302房間,


    隨著門軸的轉動,房門打開了,夜風徐徐吹拂著,床上的幔帳高高揚起,露出錦繡的薄被,薄被上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


    向陽睜開眼睛,從跳躍的燭光裏,看到了紫薇睡在床上,心裏放心了:一切安好。


    狩琪用手擋著風,把蠟燭放到桌上,向陽返迴到門邊,輕手輕腳把房門關上,昏黃的燭光跳躍著,明暗不定。


    不知不覺的腳步不聽使喚,向陽來到了床前,倪視著安靜的小臉,紫薇靜靜的躺在床上,柔順的黑發順著光潔的額角直直的垂下來,在枕頭上像扇子一樣鋪開了,她閉著黑寶石般的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如扇子一樣聳拉下來,在眼臉之處投下了一片暗影。像遺落在凡間的仙子,臉上泛起了片片紅光。


    紫薇長大了以後,向陽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睡著的樣子,這個樣子清純可愛,不似白天那樣,看見他百般不順眼,不是吹毛求疵,就是橫鼻子豎眼,瞪著他,真是拿她無奈。


    突然,向陽笑起來了,無意間看見了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一絲可以的口水:“嗬嗬嗬,有趣。下一次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會讓你出醜。保證你會氣的抓狂。”(首發:)


    正文 第五百十六章 向陽害羞


    從小到大,紫薇最愛美,母妃賜給她的美貌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她每天起床必須把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漂漂亮亮,臉上沒有瑕疵,才會神清氣爽的走出寢宮,慢吞吞的走寢宮裏走著,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眾人麵前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紫薇的小嘴動著,吐著泡泡,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了。(首發:)


    “嗬嗬嗬”難得看見真實的紫薇,向陽像發現了新島嶼,終於發現了她的缺點和破綻,得意的樂開了花,暗暗慶幸著:“今晚算沒有白來,看了一場好戲。”


    他眼裏閃出一絲算計,盤算著明天如何出一口氣,如果這個小女人敢再說他,罵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鄙視他,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拿出殺手鐧去打擊她,將她睡夢中的囧態當眾描述一番。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古怪的得意的笑容,眼前閃現出一張扭曲的小臉,他就會看見這個愛美的小女人,一張漂亮的臉蛋氣得變了形,鼻子氣歪了。


    “嗬嗬嗬,有趣。”粗糲的指尖輕輕把嘴角的口水抹幹淨:“這才是最真的你。”


    手指尖輕輕的搓了一下,指尖有一點粘連,感受到了一個真實的紫薇,瞧著她的甜美的睡顏,眼光的嬉戲漸漸的消失了。


    圓圓眼睛露出溫柔的神情,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她,這樣的紫薇多好,像一個嬌柔漂亮的瓷器娃娃,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著的她,沒有算計,不會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她需要他,需要他的侍候,需要他的嗬護,有他在身邊她會睡得很香。


    恍惚間,他迴到了從前,迴憶起了昔日他近身侍候紫薇的情形。


    夢中,一隻蚊子追著她嗡嗡的叫著,趴在她的臉上咬了一口,癢癢的。


    “臭蚊子討厭!”紫薇在夢中沒有打死蚊子,反而被蚊子咬了一口,氣得罵出了聲,使勁的朝被子踢了一腳,伸出被窩。


    一隻雪白的柔荑從薄被裏伸出來,在空中揮舞著,拍打著蚊子,什麽也沒有抓到,就在臉上抓了幾下,留下了幾道抓痕。抿了抿嘴角,口裏嘟嚷著翻過身子,臉深埋進枕頭裏,後腦勺對著他。


    “什麽啊,把他當成了臭蚊子。”手離開了她的臉,向陽楞了一下,剛才的好心情霎時消逝了,咧嘴苦笑了一下,沒有料到這個小女人對他成見這麽深,即使在睡夢中都不喜歡見到他!他們怎麽會成為一對冤家?


    “嗬嗬嗬,郡主還是小孩子,睡覺都不老實。“溫和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驅散他心中的不快。


    向陽沒有說話,也不願迴頭,他隻是站在原地,嘴角抽動了幾下,目光遊移著離開了熟睡的小臉,眼眶在燭光中顯得幽深,俊俏的俊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得發紅,還是被人撞破心思,不好意思漲得發紅,他聽出了狩琪的善意的調侃,想緩解他鬱悶的心情。


    狩琪出言提醒向陽,向陽站在床前,圓圓的大眼望著雪白的柔荑有一些不知所措,心裏反而湧上了一股酸澀的味道。


    向陽站在原地不動,狩琪輕笑了一下,起身站起來,輕輕的搖著扇子,來到床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的臉上,把擱在薄被上的柔荑輕輕的塞進被裏,再把被子朝下拉蓋住小腳。


    他轉過身子,用開玩笑的口吻笑盈盈的說道:“郡主長大了,我們就省心了。”


    半帶調侃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得向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子微微一側,避開閃爍的目光,暗暗有一些惱怒:這個小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星,見到她自己的情緒不穩!讓人在一邊看笑話。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聲音,從左側遠處的地方傳來,隨著夜風的吹拂,打更人的聲音越傳越遠。


    也打破了房間的尷尬和寂靜。


    向陽斂住了心神,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不知不覺夜很深了,他轉過身子,輕輕嗓子,用稍帶沙啞的嗓子說道;“夜深了,琪公子該歇息了。”


    臨出門前,他深深的對著後腦勺再看了一眼,轉身走到門邊,這時,一陣風吹過來,門吱呀一聲吹得晃動著,他一把扶住搖動的門,


    腳步停滯了一下。


    狩琪含著微笑,望著高大的背影,等著他的那一句話說出口。


    “郡主交給你照顧……!”這一句話在舌尖轉了一下,向陽最終沒有說出口,稍微一猶豫拉開房門,衝進了夜色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迴過頭看狩琪一眼。


    門被夜風吹得哐當了幾聲,突然而至的夜風吹得蠟燭忽閃忽閃,向陽逃也似的離開了狩琪的視線,留下了一個狼狽匆忙的背影,高大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嚼,融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個莽夫。還知道害羞,少見。看來他對郡主還是有好感的,隻是兩人經常吵架,好心情就吵沒了。在吵架中迷失了自我。這樣也好,郡主終究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狩琪好笑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搖搖頭,起身將房門關上,把夜風關在了門外。


    他來到床前,站在向陽站立的地方,沿著這個角度,他看見的是紫薇的後腦勺,狩琪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一對冤家!


    視線從後腦勺移到了腳上,一雙雪白的玉足不老實的在被子外頭露著,煞是可愛。


    一雙憐愛的目光被雪白的玉足擒住了,他坐在床邊,伏過身子一把握住玉足,觸手冰涼:“調皮,睡覺也不老實。如何讓人省心?”


    他解開衣袍,把玉足放在懷裏暖著,懷裏的熱氣源源不斷,很快將小腳捂熱了,紫薇的身子動了動,尋找著熱源。


    翻身麵對著狩琪,小手抓住衣袍的一角,嘟嚷著:“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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