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傳出來的一句軟綿綿的話,差一點把何靖的魂嚇掉了:“我是陸府的千斤,名叫月月,我從錦城趕到京城是來尋夫的。”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公子是我夫


    月月告訴何靖:“她從錦城來到京城尋夫。”嚇了何靖一跳,月月的話徹底打破了何靖的幻想,他還以為是向公子的妹妹,許久沒有看見哥哥,到府裏尋找哥哥述舊。


    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陸府的千金小姐,她何時巴結上了公子,成為公子的妾侍。


    這個話從何談起?


    憑著他對公子的了解,公子除了郡主以外,沒有與其她女子打過交道,有時他在郡主哪裏嘔過氣,就迴到院子氣鼓鼓的罵著:“袁野說得對,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個惡女!”


    公子是個好公子,是個性情中的人,他不喜也不懂得與女孩相處,所以值得現在他都不知道公子與其她女子有來往,何時公子瞞著他們在外麵與女子交往?


    這個小姐不簡單!


    公子遇上這個小姐,是福?還是禍?


    一瞬間,何靖腦子裏轉過各種念頭,這個消息激得何靖差一點跳起來,他感覺心慌氣短,心跳加劇得如捶鼓,他趕緊朝四周看了一眼,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他急忙對月月說道:“小姐,請借一步說話。”


    月月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她很快掩住自己的失意,跟著何靖來到了一顆樹下,管家一直遠遠地注視著這一邊的變化。


    何靖站在樹下,月月站在他的麵前低著頭,掩住眼裏一絲失望,她抬起頭瞧著郡主府,癡癡的望著。眼裏閃過幽怨。


    他見到這裏心裏一沉,八成這個女子對公子真是有過節。現在他要幫著公子想些對策,來應付此事。


    他壓住心驚,忍不住低唿:“小姐,這裏是啟國戰勝的愛女,紫薇郡主府,郡主府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許是你走錯了地方,請你打道迴府,離開此地吧。到別的地方尋找你的夫,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


    何靖的話很是明顯,就是想把這一位來路不明的小姐趕出府,他朝四周掃視了一眼,見府裏的侍衛看著這一輛馬車,很是稀奇,一般郡主府極少有小姐乘坐馬車過府相詢,這還是第一次。


    府裏的侍衛都是經過琪公子精挑細選的,他們來到府裏應聘侍衛一職時,琪公子已經反複強調三不許,


    一:不許把郡主的有關情況透露出去。


    二:不許隨意打聽府裏公子的情況。


    三:不許隨意議論公子。


    眾侍衛麵麵相視。知道公子言出必行,不得有違公子定下的規矩,他們在府裏謹小慎微,出府更是謹言慎行,凡是與府裏的相關的事物都不得過問、涉及,否則,以違犯府規而論處。輕者趕出府,重者責罰五十軍棍,然後再趕出府,如果不服,交給王爺處置。


    他們在府裏當侍衛近兩年,基本上做到了以保護郡主府的安全為己任,也做到了保守郡主府的秘密,基本上還做的十分隨手順心。


    公子對府裏的侍衛和下人一般從不苛待,對表現好的還有一些額外的獎勵,鼓勵人們對郡主府盡心盡責。


    這樣的公子無論處事還是對人,都在其他的郡主府是無法尋到的,所以,他們私底下議論過此事,都願意心甘情願的留在郡主府,當一個合格的侍衛。


    郡主府府門擺放著兩個石獅子,今日當值的侍衛有兩人,兩個侍衛分立在石獅子旁邊,注視著進出府門的一些人。


    發現異常及時處理,當月月和管家一起來到郡主府,


    侍衛馬上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大聲吆喝著:“這裏是郡主府,來者何人,到府裏何事。請速速報來。”


    月月嚇得躲在管家的身後,管家見過大場麵,見慣了狗仗人勢的嘴臉,他早有準備,從袍袖裏抽出了一個精美的拜帖,遞給侍衛。


    侍衛接過拜帖,一看上麵寫著:求見向陽公子。


    侍衛不敢馬虎,上上下下打量著月月和管家,生怕自己弄錯了,就追問著:“你是公子的何人,找公子何事。”


    管家沉著說道:“是公子的家人,來找公子商談一些家務事。”


    一雙鷹一樣的眼光犀利的盯著兩人,從他們的穿著,在心裏掂量著兩人的分量,估摸著兩人的身份


    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侍衛頭領十分謹慎,他把眼光從管家身上轉到了月月的身上,月月從管家的身後探出半顆腦袋,點點頭肯定自己是公子的家人:“我就是公子的家人,這是我的管家管伯伯。”


    侍衛見小姐自稱是向公子的家人,個個不敢怠慢,兩個侍衛分工聚在一起商量怎麽辦?


    沒有得到公子的許可,他們是不敢放人進府。侍衛履行職責,侍衛頭領好言對月月解釋著:“沒有公子的許可,我們是不敢放人進府的,小姐請稍候,我進府通知公子,公子得知家人來了,會來安置的。”


    說完,命另一位侍衛留守府門,他就進府去尋找公子,向公子稟明他家裏來人了。


    管家對侍衛行禮:“有勞侍衛大哥了。”


    然後就低聲在月月耳邊耳語幾句。他就帶著月月來到馬車上,請月月上車等著公子。


    留守府門的侍衛一雙孤疑的目光目送月月登上馬車,從馬車的外形可看出,馬車裝飾比較豪華,坐在車內的小姐不是一般的人,僅僅從駕車的車夫,走路虎虎生威的樣子,可看出車夫武功底子不薄。車夫在與他們周旋的過程中,彬彬有禮,迴答問題絲絲入扣,禮數周全,讓你尋不出破綻。這個車夫不一般,十分精幹。


    不知這一位小姐是向公子家裏的何人,如果她是公子的家人,由此可猜出向公子家境殷實,不像有些人私底下傳聞的那樣,向公子家境中道破落,家裏經常入不敷出,公子就把郡主賞賜的花瓶,珍珠、銀票都貼補給家人使用,幫助家裏度過了難關。


    百聞不如一見,看來傳聞還是有誤。


    所以,侍衛對管家也是恭敬有加。生怕禮數不周全,得罪了月月,引起公子不快。


    管家並不知侍衛為何對他很客氣,這個侍衛存有私心,府裏的侍衛向公子有權調配,說不定哪一天他們被調到公子的麾下,得到公子的賞識,成為侍衛的領班,他的夢想就實現了。


    侍衛站在府門前,腦子裏轉悠著,月月也不理會他的轉悠,坐在馬車內,不再露麵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的露麵已經達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


    月月坐在馬車內,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她忐忑不安的坐在車上,胡思亂想著。


    不知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她尋夫的此舉不知是對?還是錯?


    管家侯在車旁邊,一直注視著府門進出的人,從進進出出的人影中,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侍衛進去了許久,公子的身影還沒有看見,公子隻是派來一位管事來接待他們。


    從他與何靖交談的過程,管家心知情況不妙。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思露在臉上,怕引起小姐的擔憂。


    月月與管家一樣,也發現情形不妙,她開始在車內坐不住了,心裏產生了抱怨。


    她探出腦袋哀怨的看著郡主府,百裏尋夫,你在我的心裏。想看你的時候,心跳加劇如捶鼓,又神往又憂傷,忍不住潸然淚垂。想你,永遠不會忘記你……


    直到侍衛從府裏出來,何靖來到他們的麵前,也沒有看見她想的人出來,心裏失落感越來越重。


    她下車躲在管家身後,開口迴答何靖的問題,把自己的來意慢慢的告訴何靖。


    “我是向公子的妻!我是來尋夫的。”何靖差一點喊出聲了“天啊,這是怎麽迴事?”


    他愣住了,好一會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唿吸:“這是怎麽迴事?”


    琪公子派向公子出府去尋找郡主,怎麽找迴來了一位自稱是公子妻子的女子,他無法看清躲在管家身後月月的神情,閱人無數的何靖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恢複了知覺。


    月月專門駕車趕到郡主府,膽子真是大,如果被府裏其他人知曉,公子在外有一位來路不明的女子,豈不是會要了公子的命。


    這位小姐的到來,公然向世人宣稱她是公子的妻,這就意味著公子背叛了郡主,背叛了王爺,郡主和王爺如何會饒過公子。


    緩一段時間,公子就會護送郡主進宮,這可是自家公子莫大的榮耀,不管這一位小姐是誰?都不可與公子相認,不能破壞公子在府裏的聲譽,動搖公子的根基。


    如果公子犯錯,違反了府規,後果不堪設想,公子受到了處罰,他們這些下人同樣麵臨著生存的問題,也許他們會與其他院子的下人的命運一樣,要麽被重新分配到別的院子裏,要麽被趕出府,無論是哪一種結局都是他不願看見的。


    絕不容許危害公子形象的人出現。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這個小姐打發走。


    何靖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退,他沉下臉,拉長馬臉,把公子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搬出來冷聲道:“姑娘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說。這裏不是郡主府,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你趕緊離開,否則府裏侍衛會對你不客氣。”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何靖懷疑


    “你敢?陸府也是錦城名門望族,請你對我家小姐客氣一點。”管家見公子的管事對小姐出言不遜,他也衝過來護著自己的小姐免受欺負。


    兩人麵對麵站著,穿著同色的灰色衣袍,兩人都是管事,都忠心護主。


    隻是一個是郡主府公子院子的管事,一個是陸府的管家,從身份上看兩人旗鼓相當。從氣勢上看,由於陸府管家帶著興師問罪的態度有備而來,而何靖身為公子的管事,生怕此事被捅穿,使公子顏麵無存,在府裏無立足之地,他帶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稍顯下風。


    久經世故的管家見對方無意糾纏,隻想早一點把他們打發走,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他沉聲述說著小姐尋找公子的艱辛,想以此打動對方。


    “小姐是我家老爺的掌上明珠,小姐在陸府從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為了尋找公子,小姐吃盡了苦頭,我們天未亮,就起床趕著馬車來到這裏,為了趕路。小姐一天滴水未進,隻是坐在車內啃著幹糧,催我快馬揚鞭的趕到這裏想見公子一麵。公子沒有見到,你替你家公子出麵,對待我家小姐惡言相向。我替我家小姐不服。”


    管家言辭鑿鑿,入情入理,說得何靖啞語,他不願把事情鬧大,忍住心裏的不快,將他的話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尋找到其中的破綻。


    他冷聲說道:“公子的私事我一個下人是無法幹涉的,公子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公子從來就沒有談起這件事情,我豈可憑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的片麵之詞,就確信你是公子在外私自娶的妾侍?”


    “我家小姐是大家閨秀,豈是一般山野村姑?小姐說的沒有錯,向公子是小姐的夫君。不信,你就把公子請出來,我們三人對六麵把這一件事情說清楚。公子離府之前就說要把郡主送迴府,然後再給我們一個交代,現在郡主已經迴府,公子現在可以給我家小姐一個交代了,他避而不見,失信於人,我家小姐如何想得通?”管家也冷著臉對何靖說道。


    月月站在一邊,神情黯然,她低著頭,手裏拿著一塊紅蓋頭抹著眼淚。


    火紅的手帕落在管家的眼裏,刺得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心裏更是難受了,他沒有看錯,小姐還把當日的紅蓋頭揣在懷裏,時刻惦念著這個無情無義的公子,他不用看,就知道小姐坐在馬車裏,手裏拿著這塊紅蓋頭,悄然淚下。


    紅蓋頭成為小姐支撐下去的支柱,不遠百裏尋夫:哎,癡情的小姐。恐怕遇上了一個負心漢。


    一抹紅色從何靖的眼角掃過,何靖也認出了這是一塊紅蓋頭,他的心裏一沉,情知不妙。


    對策還沒有想出來,管家就從馬車內抱出一隻繡球出來,遞給何靖看:“何管事,你去請你家公子出來對質,看他認不認識這一隻繡球,你看公子如何迴答?我家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不會胡攪蠻纏,胡亂認錯人的。”


    何靖本想替公子出頭,把不相識的兩人給打發出去,可管家抱著繡球,似是成竹在胸,說出的一番話令他不好反駁。


    何靖站在原地,望著繡球心裏七上八下。不用對方把事情說得太清楚,他在傻也會把繡球和紅蓋頭聯係在一起,整個事情就浮出水麵。


    八成這位小姐所言非虛!


    何靖開始替公子著急起來了:公子你惹禍了!這可如何是好?


    何靖望著黯然神傷的小姐,不敢再用生硬的態度刺激兩人,明眼人可看出,這一位小姐表麵上纖弱,其實骨子裏有一種執著,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百裏尋夫,需要極大的勇氣和膽識,他從心裏對小姐有一絲敬意。


    管家見何靖瞧著小姐沉默不語,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心裏沒有底,他不想自己的小姐失望,就替小姐追問了一句:“何管事,我看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你給我一句實話吧,公子是否在府?”


    管家的話讓何靖嚇了一跳,自己怎麽犯糊塗,同情小姐,這是對公子最大的不敬,如果今日他處理的不好,這兩個人在府門前,鬧將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府裏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此事:小姐百裏尋夫的事情,


    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跳進黃河洗不清。公子即使長了一百張嘴想辯解,恐怕都說不清。


    郡主一怒之下把公子趕出府,正中對方的意,小姐順理成章與公子成親。那他們怎麽辦?


    想到後果,何靖暗暗責備自己,大事麵前不能做到處事不驚,當務之急要把他們趕出府,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繡球擺在何靖的麵前,何靖覺得十分刺眼,他伸手把繡球推開,沉聲說道:“兩位遠道而來,有所不知,府裏有府規,院子有院規。公子不在府內,尋找郡主還未迴府,在下雖然是公子院子的管事,沒有得到公子的許可,是不可隨便放人入府的。“


    何靖頓了一會兒,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你還是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家公子是郡主的夫,郡主是公子的妻,這一點啟國上上下下早就知曉,公子不是你可以攀得上的。看小姐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勸小姐還是不要胡思亂想,我家公子給不了你的,別的公子會給你的。小姐你還是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


    何靖見月月眼淚又湧出來了,他狠下心腸,快一點把自己的話說完:“在下言盡於此,小姐也是明白人,希望小姐好好想想。不要再來找我家公子的麻煩,給公子添亂。“


    郡主府門口一向安靜,極少有女眷的馬車來訪,除了郡主的攆車進出以外,郡主和眾公子來到郡主府居住近兩年,還沒有一輛女眷的馬車來訪,今日來了一輛女眷的馬車,人們覺得很是稀奇,有的下人伸出脖子,探頭探腦的在觀望。


    何靖的思前想後,越想越不對,覺得此事蹊蹺,他服侍公子有兩年,他對公子的秉性最了解,公子心思單純,不懂男女之情,公子出府去接郡主,怎麽會與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子成親。


    “不對。”


    何靖在腦子裏搜索著,在他的記憶裏,公子隻有兩個愛好,酒、賭。他的口裏之談酒談賭,從不談郡主以外的女子。


    何靖望著月月,月月的身影轉變成了另外的一位女子,這個模糊的影子在他腦子裏一閃而過。


    哦!他想起來了,


    一年前,公子送郡主進宮,公子迴府後,他趕緊趕過去侍候公子,遠遠發現公子神色不對,他氣衝衝的甩袖進入院子,還未落座,破口大罵;“惡女,惡女”


    從公子的叫罵聲中,他才知道公子受到羞辱,南寧和郡主打賭,把公子當賭注。


    堂堂七尺昂藏男兒,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公子當著何靖的麵,磨著牙,恨恨的罵道:“女人是禍水。心腸歹毒。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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