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亂了亂了


    啥,豫王請旨賜婚。豫王來湊什麽熱鬧?本來這場政治聯姻會因為紫薇和太子的拒絕,有可能取消!


    可豫王這麽一鬧,就全部亂了,


    這一切亂了、亂了!


    紫薇跪在白玉板磚的地上,她的身側飛過一個紫蘭色的身影,擦身之際,衣袖飄上她的臉頰,衣袍上的淡淡紫蘭清香撲上她的鼻端。他挨在紫薇和太子的中間跪下,高大的身軀把尷尬的兩人隔開了。紫蘭衣袍的一角搭在豔麗的裙擺上,心裏亂成一團麻。


    她微微側過頭,通過手腕的縫隙悄悄打量著豫王,她投向豫王的目光帶上了三分的探索,她首次想要一探豫王的內心,首次想要去真正的了解一個人。


    豫王低垂著眼簾,淡淡的開口,但態度十分堅決,理由冠冕堂皇:“父皇,兒臣在母後永和宮與紫薇郡主相見,甚是投緣,相談甚歡,兒臣心意已決,願與紫薇攜手相伴,請父皇賜婚,封紫薇為豫王正王妃,嫁與豫王為妻。”


    豫王低垂著眼眸,也不看太子驚詫的目光,隻是高大的身軀遮擋住拱起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豫王雲淡風輕的跪在紫薇的旁邊,眼簾都不抬一下,成功的將皇上的的發難從紫薇的身上引開了。


    皇上臉上十分難看,陰沉著一張臉,高高在上,瞪著一雙冒火的眼睛俯視著一對他引以為傲的皇兒,實在不明事情怎會鬧得這步田地。


    麵對一個女子,一個拒婚,一個求婚。


    這成何體統,說出去鬧笑話。


    比起皇上的陰沉而言,太子顯得十分吃驚,轉眸瞧著三皇弟,不明他為何攪進來?這件事情本來就鬧得不可收拾,他的拒婚讓父皇十分惱怒,而他的求婚卻讓父皇十分尷尬。


    豫王照舊不動聲色,耷拉著眼皮,目不斜視的再次重複著剛才的觀點:“父皇,兒臣已到了適婚年齡,屬意紫薇郡主,請父皇賜婚,成全孩兒。”


    太子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望著豫王,隻是豫王從一出現,那眸光便鎖在了紫薇的身上,他的眼裏閃爍著神彩,從手腕的縫隙裏看著紫薇側著的小臉,粉紅的小嘴高高的嘟著。


    當豫王再次向皇上請求賜婚時,紫薇明白了豫王不是來為她解圍的,而是真的來向皇上請求賜婚的,紫薇很想繞過高大的身軀看看太子的神情變化,可是她稍微頭往邊偏移點,豫王不動聲色將身子移動了一下,擋住了紫薇的目光的斜視。


    紫薇別過頭,在手腕裏露出半邊小臉,滿頭如瀑的黑發搭下來,蓋住了露出的半邊臉,纖細的手指輕撩了如瀑的黑發,紫薇輕昂起頭,眨巴著疑惑的大眼,彎彎的眼線勾勒出美麗的弧度。


    豫王照舊不動聲色,耷拉著眼皮,目不斜視,隻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亂動的腦袋。


    豫王的眼眸一直落在拱起的背影上,太子的眸光則一直停在豫王的身上,這位三皇弟從來就沒有在正經的場合裏,與他爭過什麽?他也極少與他爭辯什麽?可為何為了一個小女子,兩人就扛上了,他想不明白?


    看皇弟對這位女子的嗬護,就可看出三弟對此女極為用心,至始至終都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此女的身子。


    此時他有些後悔,進入大殿時,該好好的看看此女是個怎樣的女子?可令三皇弟如此動心,不知怎的此時他眼前閃過一位清雅高華的身影,如果此女拋去華麗的衣衫,就與腦子裏的那位身影重合,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很想看清此女的長相。


    可現在自己已經拒婚,而三弟卻在求婚,自己就是想知道對方長成何模樣?也不會窺探對方了。與禮不合。是自己悔婚在先,三弟才來求婚的。


    是對?


    還是錯?


    三弟為他和父皇解圍,這樣的結局他應該感到高興,各得其所各有所需,但不知怎的,悔婚沒有給他帶來愉悅的情緒,反而使他的心空落落的,他跪在地上糾結起來了!


    他覺得心裏有一塊被塌陷了!


    他的心也有些亂。


    手無意間觸碰到了掛在腰間的玉佩,亂的心才稍稍有些定,這塊玉佩是他的母後留給他的,也是母後留給他的太子妃的,沒有人有資格做他的太子妃,隻有那個雪白的衣衫,淡雅出塵的清麗的身影,一雙靈動的聰慧的大眼,在曲水橋下,與他一起營救落水的公子,與他一起站在晚霞下,妥善安置難民,隻有她才能與他並肩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與他並駕齊驅,指點江山。


    這個刁蠻任性,胡攪蠻纏的惡女,渾身珠光寶氣,滿頭朱釵亂晃的庸脂俗粉,有何資格做他的太子妃,這是樁政治聯姻,一想到後宮嬪妃為了爭寵、家族的利益而互相爭鬥,使本性善良的母後為了他丟掉了性命,就耿耿於懷,他不想向父皇一樣娶那麽多的女人,鬧得焦頭爛額,連看個奏折也要躲到禦書房,圖個清靜。


    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也許皇弟更適合皇宮的生活,而他對此女也比較中意,還是吧了!成全三弟,了了三弟的心願吧!


    打定主意後,他就高聲說:“父皇,兒臣誌在山水,誌在四方,兒臣還未考慮個人的私事,今三弟意屬郡主,請父皇成全三弟。”


    皇上一愣,猛地漲紅了臉,“你們……你們是想氣死朕啊?一個個都有理由,難道讓你成親,為皇族開枝散葉是害你嗎?你們……一個這樣做,一個要那樣做,豈非兒戲?”


    太子再次跪地磕頭,“父皇息怒,兒臣真的是有苦衷的,兒臣隻想為國效力。兒臣曾在母後的墳前發過誓,一定心無旁騖的好好學會立國之策,在沒有學會立國之策之前,兒臣定不娶太子妃,如果父皇非要兒臣娶也行,兒臣隻娶側室,如果郡主不介意的話,那就委屈的做兒臣的側室?”


    紫薇氣得直打哆嗦,她真的沒有想到,太子前後完全判若兩人,在大殿上如此羞辱她,令她有何顏麵立足?誰稀罕做你的太子妃?誰稀罕做你的側室?


    以前那位溫文爾雅,談吐優雅的儒雅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瞎了眼與此人邂逅,與他此生糾葛不清,幸好狩琪及時提醒她,把玉佩還給他了,否則此時真是無地自容,無顏麵對這位表裏不一的小人。


    也許他認為,她是個攀龍附鳳的勢力的小人吧!紫薇恨恨的磨著牙,氣得聲音發顫,從喉嚨裏顫動的冒出變了調的,氣得語不成調,詞不達意的單音節:“不…!”


    突然,一股熱流朝上一湧,鼻血流出來,紫薇馬上用手捂住鼻子。壓抑已久的心裏的憤怒從手指縫裏擠出:“我……!”


    她剛想開口辯解兩句:不是這樣的,不是向你想象的那樣。還沒有等她把話說出來,鼻血洶湧而出,血從手指縫裏流出來。


    把溜出口的話和著血咽下去了。


    這時,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子糾結


    豫王長手一撈,一把抱過紫薇,摟在懷裏輕拍她的後背,騰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小臉,血順著他的手指縫往下淌,滿臉滿手都是血,模糊了她的小臉。


    這…這……怎麽會這樣,終於明白了曹風噴鼻血的狼狽的情景,她也想落荒而逃,跑得遠遠的,紫薇的身子在豫王的懷裏亂動,示意豫王放開她,她要離開這裏,她好難受!


    此時的豫王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而是緊緊的箍住她盈盈一握的纖細的細腰,更緊的把她貼近他的胸懷,給她更多的安心,讓她的身子放鬆,讓軟,一切有他。


    看到這一幕,太子突然有一種心疼的感覺,他不知這種感覺因何而產生,他的心陣陣抽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安慰這個嬌小的小女人。可豫王隻是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隻是露出了一個拱起的微微發抖的豔麗背影


    這個豔麗的背影與花叢中拱起的豔麗背影重合,緣來是她!心裏那絲鄙視漸漸消散。


    反而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就是想嗬護她,這個念頭一產生,他駭了一跳,心裏暗暗抱怨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與那個小女人相處的時間稍長,竟與她一樣學會了多愁善感!


    他心裏又在告誡自己不能對別的女人有感覺,這個女人是他皇弟的,皇弟會照顧她的,他心裏的那抹雪白的清麗的背影蓋過了此時豔麗的華美衣裙。


    他收迴了疑惑的目光,斂住心神,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鎖住心中的那抹雪白的俏麗佳人。她在哪裏?


    可不知他怎麽努力,悸動的心始終無法平複,這樣的情景令他感到十分無奈。


    耷拉著的眼皮忽的打開了,他轉眸望著身邊豔麗的背影上,大腦不受控製的又閃過清麗的身影。


    太子伸出的雙手伸也不是,收迴來也不是,僵在空中。兩個不同的身影交叉出現,令他心神不寧。


    此時紫薇血流不止,已經是嚇壞了,窩在豫王的懷裏不住發抖,暗暗唿道:吾命休矣。


    “父皇,郡主從小身嬌體貴,易生病,她現在身體抱恙,我帶她下去找禦醫。”


    皇上,陰沉著一張臉,高高在上。


    太子也伏地求道:“父皇,千錯萬錯是孩兒的錯,你就下旨許皇弟帶郡主下去請禦醫治吧。”


    皇上的臉更陰沉,也不知他高高坐在上麵想什麽?望著下麵的皇兒,神情極為複雜,最後,他看見太子也在求饒,紫薇的鼻血流個不停,他喟歎了一聲:“罷了。”


    豫王聽見父皇開恩大赦,立即叩頭:“兒臣謝過父皇。”


    他馬上抱著紫薇衝出去,經過太子身邊的時候,豔麗裙擺一角打在他的身上,一股脂粉味,血腥味混雜著淡淡的清香,這股熟悉的味道使他一愣。


    “等一等……”他伸出手想抓住什麽?最終什麽都沒有抓住,心裏空落落的,剛才的一絲解脫此時變成了枷鎖牢牢擒住了自己。他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糾結著什麽?隻是望著匆匆離去的身影發呆。


    “哼,自作自受。”皇上一甩袍袖,起身氣哼哼離開了大殿。


    皇上的話裏有話,可是太子現在是什麽也聽不進去了,隻是一人還在哪裏發呆。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境?


    他隻是看著地上沿路灑下的一滴一滴的鮮血,像盛開的薔薇花,伴隨著身邊剛剛飄過去的混合的少女的清香,心兒不由顫動起來,突然,他有一種感覺也許他錯過了什麽?


    下人看見太子還在大殿裏跪著發呆,誰也不敢近前,誰也不敢做聲,隻是離得遠遠的用眼神在交流著。


    許久,太子才聽見他身後有一個聲音,把他的飄渺的靈魂給喚迴來了:“太子,太後準備好了午膳,請你入宮去用膳。”


    太子才緩緩的抬起頭,瞧著太監一眼,嗓音十分沙啞:“有勞公公了。”


    慢慢起身跟著太監的步子,到太後的寢宮去給太後請安,陪太後用午膳。


    太後一見太子進來,忙吩咐上菜,小禾子尖著嗓子傳:“上菜”


    一會兒的功夫,宮女端著盤子,把做好的菜魚貫的端上,菜很快就擺滿了一桌。


    太後坐在上位,太子坐在太後的下首,太後見太子的眼光掃向一盤烤魚,顯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忙對小禾子使個眼色。


    小禾子把烤魚端到太子的麵前,十分殷勤的招唿著:“太子請吃烤魚,今日這道菜,是太後吩咐禦膳房的禦廚特意為你做的,你品嚐一下做得如何?”


    太後笑眯眯的望著太子,解釋著:“上次,紫丫頭做的烤魚,讓我吃得胃口大開,紫丫頭的手藝真是不錯,我就對丫頭許諾,隻要她做的烤魚比禦膳房的禦廚做得好,我就賞她。我特意命禦膳房做了這道菜,你品嚐一番,看誰做的好吃。你也幫我拿拿主意,看是否該賞?”


    太子半天不動筷子,瞧著被調料抹得失去本來顏色的烤魚,默然不語,太後也不知太子在想什麽?也不催促他,而是笑眯眯的看著他。


    許久太子才動筷子,把禦廚做的魚放進口裏,品嚐著,嚼了一會兒,他才告訴太後品嚐的結果:“實話實說,郡主做的烤魚皮焦肉嫩,味道鮮美,禦廚做的烤魚,火候過了,調料過濃過雜,掩蓋住了魚肉的鮮美,反而有些畫蛇添足的感覺,味道有些異樣。”


    太後高興的放下筷子:“品味的結果一樣的,孫兒,你說該賞紫丫頭什麽,才值得?”


    太子細長的眼眸眯了眯,覺得太後今日此舉有異,不知何事來試探與他,他不動聲色的隨口應著:“隨太後的心意,隻要太後高興,孫兒就覺得賞得值!”


    太後試探著:“戰神就這麽一個寶貝,府裏金銀珠寶應有盡有,寶物估計她不會稀罕,你說,什麽樣的東西千金小姐得到是最開心的?”


    太子細長的眼眸半闔,眼裏閃過一個豔麗的背影,倚在樹幹上,在月季花盛開的季節,給人一種驚豔的唯美畫麵,這個畫麵無外乎是在做樣子,像盛開的花朵引得蜜蜂來采花粉一樣,招蜂引蝶,引起皇宮裏的父皇和皇子注意,達到進宮享受榮華富貴的目的,這不引起了三皇弟的注意,被三皇弟帶下去了。


    太子心中的鬱結,被太後打開,不再糾結著剛才的得與失,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一雙和善的柔和的鳳眼,這雙眼眸充滿著睿智和洞悉一切。


    這些千金小姐耍的欲擒故縱的手段,豈可瞞住他的眼睛。


    “哼”一群耍心計的庸脂俗粉。除了喜歡富貴、權勢還會喜歡什麽?


    “富貴,權勢。”


    “那我就賞她個封號,如何?”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錯過姻緣


    太子抬起頭,細長的眼眸睜開了,看著太後意味不明的笑意,他這才明白太後笑眯咪的樣子很容易令人喪失理智,陷進感恩戴德的溫柔陷阱裏。


    可惜,名花有主,如果是皇弟聽到了這番話,一定會感激涕零,高唿太後千歲,太後的盛情所遇非人。


    皇弟喜歡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非我之索愛。想起了清雅無匹的女子,在她的身上有一種自然的風光在吸引著他,讓他不知不覺的陷進了幽紫花香裏,陶醉得無法自拔。


    太子心裏一動,暫替皇弟答應,皇弟一定會感激的,他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太子妃”太後笑眯眯的告訴他,太子細長的眼眸拉長了,眼睛睜圓了,笑眯眯的眼神告訴他:這個封號他一定會喜歡的!


    “不,不是太子妃。”太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終於明白了宴無好宴,是太後試探他的鴻門宴。


    可惜,一切已成定論!


    太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帶著指甲護套的長長手指,指著太子:“你為何拒絕?”


    太子默然半晌,才迴答:“她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佳人,是皇弟的粉黛佳人。”


    老於世故的太後聽到了太子的解釋,半天才消化佳人兩字:“孫兒,事情這麽會發展成這樣,一定是你沒有把握先機,才會造成僵局,你是太子,什麽是佳人?你心裏怎可有佳人兩字?你心裏應該存有江山社稷,其他的都離你很遙遠。”


    太後看見太子神情漠然,猜他在外麵多年必有奇遇,也許他心中存有她人的影子,才會拒絕皇上的賜婚。


    這個佳人是誰?


    實在是太可惡!


    找到定不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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