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起來喝杯茶!”狩琪瞥了一眼紫薇,杯中的水如瀑布般流入另一隻空杯中。他雖跟她說著話,卻隻顧著自己沏茶。


    紫薇眼裏噙著愁,不滿的問:“你就隻有這句話?”


    茶壺高高提起,沸水又一次注入,茶香越來越濃。“郡主莫急,你喝茶,容我慢慢給你講”沏茶者不答反而安慰心焦的紫薇。


    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急,他不急!


    急!急!急!急!


    火燒眉毛!


    十萬火急!


    以前紫薇十分欣賞狩琪慢條斯理溫潤性子,可今日他有條不紊,提水壺倒茶她都覺得太優雅了,優雅得人心急。


    無奈迷離的眼光投到一片綠竹上。透過竹尖看到遠處的高山遠岱籠罩在雲霧中,此時,她也看不懂狩琪的心,覺得他的心也是被雲霧籠罩著。


    沸水再一次倒入,茶葉淩亂地竄動,茶香溢滿了整間屋子:“郡主,今日風和日麗,景致宜人。適宜賞花賞景。”


    院子中有一大片空地。小院因竹林而幽靜,因清泉而不空寂。把人引向了仙境般的世外桃源。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院忘返。使人的心接受翠綠的洗滌,使小院充滿整個夢幻,讓自己簡單而幸福


    可這美的景致卻無法提起她的興趣,她興趣怏怏的雙手托著腮幫,望著周圍的景致發呆。


    眼前突然出現了杯茶,淡白色的熱氣從杯口擠出,杯底橫躺著淺綠色的茶葉。“喝吧,這茶在未吃早餐前飲用最佳。可以告訴我郡主何事發呆”


    “我隻是想過簡單的生活,不願讓自己的生活充滿複雜,你說我的想法對嗎?”她慢慢騰騰的擠出一句話,抿了口茶。確是好茶,濃香擠進所有的牙縫,不消一會便淡了,卻有遺留一份獨特的清新,刺激體內的每一處神經,腦袋立即清醒。


    “郡主,你的想法是對的!沒有錯!”狩琪的黑眸閃爍著。


    “真的很想,很想這樣的過著簡單的生活!”紫薇的眼裏充滿著神往。


    “嗬嗬,”狩琪輕笑出聲:“郡主你看……!”下麵的話打住了,他把黑玉斷續膏放在桌子中間,手指在杯裏沾一點茶水,放在桌上畫著,很快一幅圍繞著黑玉斷續膏的天下大勢分布圖就在指下泄出:“郡主你看完後,圖也就消失了,但你要記住,以後做事不要魯莽,盡量低調一下,隻有這樣才會不被卷入是非當中,保的自身平安。”


    紫薇難道看見狩琪凝重的表情,她的神情也高度的緊張起來,清亮的大眼牢牢的盯住桌上的一幅山水畫。


    狩琪抬頭拂開垂到麵前的楊柳,從中折斷一根枝條,在他緩緩的講述中,紫薇明白了當今的時局變化。


    十六年前,吳國和西涼國聯合起來攻打啟國,企圖一舉消滅啟國,瓜分物產豐富的啟國,啟國在王爺的親自掛帥下打敗了兩國的進攻。自此天下劃分為三部分,啟國雄踞南方、吳國雄踞北方、西涼國雄踞西部,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麵。


    西涼國坐落在西部,盛產礦產,牲畜,特別是戰時的良種寶馬。國內不知什麽原因至今還未立太子。盛傳六皇子向父皇請纓掛帥與吳國一起攻打啟國,皇上曾在大殿上口諭:如果六皇子凱旋而歸時,西涼國國都將會十裏紅毯迎接六皇子的凱旋,並立為西涼國的太子,可惜此戰敗北,六皇子無緣太子之位。


    國內也是波雲詭異,暗潮湧動。


    吳國坐落在北部,盛產陶器,手工作品,貿易繁榮,吳國新立的太子在啟國境內被謀殺,至今啟國都沒有給吳國一個新的說法,導致邊境異常緊張。


    所以啟國重兵囤積在吳國和啟國的邊境。以防止吳國突然發動襲擊。


    東日國現在處於東部,中間隔著一條大海,無法度過大海橫渡到其他各國,這樣他們的成本太高,同時他們自顧不暇,為爭奪皇位國內的局勢很緊張。所以無法兵力擴張侵犯到別國的領域。


    啟國正處南部地域遼闊,物產豐富盛產糧食,人們生活安定,與戰神王爺常年駐守邊關是密不可分的。


    啟國表麵看起來是一派祥和,但是隻要有皇位就會有暗潮湧動,當今的太子不是皇後親生的,他是前皇後親生的兒子,錢皇後仁厚賢德,入主中宮後同皇上相濡以沫,伉儷情深,皇上從此專寵皇後一人,後宮三千粉黛無顏色,怨氣衝天,不久,皇後懷孕,皇上大喜向皇後許諾,如果誕下皇兒就立為太子,並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皇後,平安誕下皇兒,不幸的是皇兒誕下後。皇後因產後大出血而亡。


    皇上大哭了三日不肯上朝,後來由太後做主把太子交給任貴妃撫養,即就是當今的皇後,皇上就把他對皇後的思念轉移到了太子的身上,經常駕臨永和宮,不久皇後也懷孕誕下皇兒即當今的豫王。


    據傳說,不知什麽原因,太子經常在民間,很少迴宮。宮裏的人看見太子真麵目的還真是不多。


    稍為有一點風吹草動,形勢就會發生變化。


    牽一而動全發!


    那麽能牽動這個局勢的人會是誰?


    能夠左右這個形勢的力量是何方?


    尚不知?


    人們拭目以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霧裏看花


    三國鼎立的天下形勢分布圖在桌子上漸漸的消失了,留下淺淺的痕跡,桌子中間擺著黑玉斷續膏。


    紫薇雙手撐在桌上,托著腮幫,白嫩的芊芊十指輕輕的在臉頰上沒有節奏的點著,她的清亮的大眼望著黑玉斷續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在問自己怎麽辦?[hotsk]


    狩琪黑眸如星星閃爍,瞧著精雕細琢的絕美的麵龐此時隴上了一層霧氣,被一陣唉聲歎氣所籠罩,不由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王室子女如何能擺脫王室的命運,去過簡單的生活,這對普通的百姓而言是正常的生活,對王室成員而言卻是奢望。


    坐下後,狩琪自然而然的抬手為紫薇斟了一杯茶,不聲不響的推到她手邊。茶杯裏的熱氣嫋嫋升騰,模糊了她的視線,模糊了他的容顏。


    她微眯了一下眼眸,身子往後靠了靠,避開嫋嫋升騰的熱氣。


    這時候她注意到,狩琪慵懶的靠在樹上,眼睛閉著,秀美的容顏掛著溫潤祥和,純白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更顯氣度優雅,風韻別致,似乎他發現紫薇把注意力從黑玉斷續膏上轉到了他的身上,微闔的眼簾慢慢的打開,一雙亮如星辰的黑眸熠熠閃光,心中的陰霾在星星閃爍中被照得無地遁形,使人心中一亮。


    紫薇暫時忘記了煩惱,一雙清亮的大眼默默的瞧著溫柔似水的黑眸,被他吸進去。在這雙黑眸裏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影子慢慢的放大。


    她湊近一點想進一步看清自己的影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吹得眼睫毛顫了顫,眼睛忍不住眨了眨,影子消失了。


    她翹起嘴巴歎息著。


    哎!原來還是霧裏看花終隔一層。


    看不懂?


    看不透?


    不知如何是好?


    小臉的變化精彩莫名。像天上翻卷的雲彩變化多端。


    狩琪有趣的看著春天的孩兒臉,被眼前的俏麗所陶醉。唿吸著空氣中流動著的淡淡的幽紫花香,似春天浸在花香裏看雲,剪一段緩緩流逝的時光,映出不一樣的精彩。


    在賞花宴上,宛如童話裏的仙子,當她白裙飄然、步履姍姍來到她的麵前時,他就感覺到一個新的生命的誕生,當她置身於抽出嫩綠的樹下,鮮花展開燦爛的笑臉時,一個清華高雅、像花兒一樣美麗的倩影躍入眼簾,阿凡提的故事,女人喝酒打天下的精辟說辭令人耳目一新,與公子們的鬥智鬥勇活潑機靈樣子,構成了一幅光彩奪目的圖畫。完全顛覆了過去坊間的傳聞,郡主胸無點墨,空有其表敗絮其中。


    在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層夢幻似的麵紗。


    兒時的刁蠻任性,胡攪蠻纏,依賴他的身影已經漸漸淡化,她已經不在他所掌控的範圍內。


    他精心想保護的郡主已經不在需要他的保護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暗暗的歎著?


    這八年裏,他錯過了什麽?錯過八年接她迴府的迴眸的邂逅,還是錯過了八年中成長的等待?


    他不明?


    狩琪的輕歎像得了傳染病,引來紫薇的一聲輕歎。


    “哎”


    “哎”


    一聲接一聲的哀歎使狩琪清醒過來了,


    狩琪輕笑出聲:“郡主人生得意須盡歡,不要想那麽多有的或者沒的,有的事情不要想太複雜了,也許不會像你想得那麽複雜?走,轉一轉。”


    狩琪站起來,左手牽起小手就要走,紫薇跟著他緊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了,忙掙脫他的手:“等等”退後幾步,就把桌上的黑玉斷續膏托在掌中,揚著小臉帶著那麽一絲心底無邪的純真稚氣問:“這盒藥膏如何處理。”


    狩琪含笑的望著她:“郡主你自有分寸,為何還問我?”


    紫薇輕輕拍著黑玉斷續膏,瞧著那溫柔的笑臉,心裏有了一番計較:“你的意思是告訴我,過幾日進宮把這盒珍貴的藥膏還給豫王,是吧?”


    狩琪繞著竹林行走著,紫薇緊跟著他的後麵,看著周圍的情景


    翠綠的竹子遍布在通幽小徑旁,後園依山而建,嘩嘩的清泉從後山的石頭縫裏流下來,在林子中縈繞。竹林深處的小院被細細隱藏。人在其中,便感覺這院子是由竹子構建而成。


    心中煩悶之氣被滿眼的綠意和空曠之氣洗滌一空,紫薇望著這片綠停止了腳步。狩琪也就不再繞著竹林轉圈,用腳將一堆落葉掃落。他瞅著一塊幹淨的大石頭鋪了一塊手帕,叫紫薇坐了下來。


    她兩手托腮,細數眼前的竹子,眼前的竹子越數越多,腦子裏攪成了一片竹林,她幽幽的問:“你說,太後為何還叫我到宮裏去見她,是否是好事?這次我可不能出差錯了,該送什麽禮物給太後?”。


    她的眼眸如高山遠黛,雙眼玲瓏。即使在黑夜中,亦能看出她有張雪白的臉。臉上的稚氣卻構成一種純潔的美麗。這種美麗令狩琪心動:“郡主這裏的景致宜人,不要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許是你上次見到太後,深受太後的喜愛,所以太後又想見你,也許是好事,不要多慮?”


    紫薇瞧著潺潺的流水,心裏似被流水在衝刷著,微微起著波瀾:“可我不想入宮啊,不願與皇室的人打交道!”


    還沒等紫薇糾結清楚。


    一個下人繞過竹林過來了,躬身向紫薇行禮,然後再轉向狩琪行禮:“公子,王妃命人送來了幾箱衣裙,供郡主進宮覲見太後時使用,請你去接手入庫。”


    狩琪點頭示意,表示他知道了。


    下人不敢再多停留,打擾主子的好事,忙躬身行禮識趣地退出了竹林。


    狩琪站起來,左手優雅的輕撫衣袍,衣袍製作的非常典雅,穿在他的身上,把他修長挺拔的身姿拉得很長。氣度優雅而高貴,他溫潤的一笑:“郡主,我有點事,不陪你賞景了。先行一步。”


    紫薇斂住心神,揚起小臉見狩琪有事不便多問,忙朝他點點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優雅從容的狩琪,麵帶笑意:“你去忙吧,這裏景色優美,我再觀賞會。”


    狩琪踩著鵝卵石,風度翩翩,留下一地的清輝,離開了竹林。


    霎時,周圍一片寂靜,偶爾,樹上不知名的鳥“嘰嘰”鳥鳴聲啼破了清晨的靜謐。


    在靜謐的後園獨自一人,獨享這份寂靜,感受著清新的環境,


    這裏有清溪細流、綠樹成蔭;有碧波粼粼、白雲飄飄;有高山遠黛,滿目綠草是一個沒有喧囂和靜謐的世外桃園。


    紫薇陶醉在美景中,暫時忘記了些許的煩惱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雲山寨


    突然,竹葉輕輕搖動,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句冷冷的聲音傳來,長長劃過心尖,她的心頭顫顫的:“你為何把我的唯一的想念給毀了?”


    紫薇抬頭望向旁邊的竹林,一個黑袍的身影從竹林中穿插而出,依著一根竹子,懷裏抱著一塊上了黑漆的不成形的小木板,冷著一雙黑眸,像一雙利劍一樣射向她,使她產生了寒意。


    美好的景致此時被眼前的黑眸所破壞,竹葉、灌木依舊,可人的心境卻完全發生了改變,紫薇心裏一沉,這艘船不是在荷花池被袁野劈碎了嗎?如何到了他的手上,不覺想起了小梅的話,這艘船是水公子給媚兒做的,難道這艘船是見證水芝寒和媚兒情誼的憑據。


    小臉一垮,她也就毫不客氣的挖苦著:“如何?心痛了?”


    水芝寒寒氣更重了,趨前一步,指責著:“你這個狠毒的女人,難道你非要趕盡殺絕才甘心?”


    紫薇火了:“我對你做過什麽,我何時對你趕盡殺絕了,不就是一隻破船嗎?陪給你就是了,為何見我麵就兇?”


    寒眸像千年的寒柱一樣射向紫薇,渾身散發出絲絲寒氣,很快紫薇感覺到周圍湧動著寒氣,不禁打了個哆嗦,站起來,退後了幾步,離開寒氣的包圍。


    水芝寒不容她後退和躲閃,跨前一步,把她逼到一顆大樹上靠著,雙手把她圈禁起來:“你說什麽?你為何如此歹毒?”


    紫薇不依不饒的喊了起來:“我也沒有做什麽,憑什麽說我歹毒?”


    水芝寒更寒了:“你做過什麽,難道你還會忘記?”


    紫薇冷冷的笑著:“我不知道?”


    突然,水芝寒伸出手掐著她的脖子,提起了她,霎時,唿吸不暢,臉色發青發紫,雙手雙腳亂踢亂打,口裏發出嗚咽聲,似是咒罵聲?


    水芝寒橫眉瞪著咒罵不依的紫薇,紫薇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你個混蛋,住手,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水芝寒怒極狂笑:“我留著這條本不該存活在這個世上的賤命,等你拿去?我要看著你是如何納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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