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皺著眉頭:“這哪是人住的地方,他們怎麽把你關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太不人道了,如果父王在府,我就求他把你放出來,可他卻出府了,你就委屈三天,我天天給你送吃的來。”


    一陣陣肉香持續不斷的飄入鼻端,攪得肚裏的空城計唱得更歡了,水芝寒閉著眼睛克製自己的欲望,微微撇過臉,避開圍繞在鼻端繚繞不息的香氣誘惑,此時,肚子毫不配合的“咕咕”直叫。攤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右手塞進一隻雞,左手放上一壺酒:“水芝寒快吃。”


    水芝寒微微睜開眼眸,一雙清澈的大眼落進了他的眼簾。


    四目相對。


    這雙清亮的大眼定定的看著他:“你傻了,我都不認識?”


    紫薇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就推推他:”你是木頭嗎?逞什麽英雄好漢,一天沒有吃飯,難道不餓?”,


    說完,拍怕小手,從懷裏小心的掏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是四個新鮮的肉包子,帶著她體溫的肉包子塞進了他的懷裏。


    “咕咕”的響聲很配合的唱響了空城計。


    “嗬嗬,你的肚子比你誠實多了,快吃吧。”紫薇從他手裏,抓起雞腿塞到他嘴裏,他的牙齒緊緊咬著沒有鬆開。


    “罰你三天,你就不吃,真是愚蠢!”紫薇歪著腦袋,不解的審視著,一個人嘀嘀咕咕著:“又沒有人看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怕什麽?”


    水芝寒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沉默著。


    紫薇也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較著勁。


    不知名的情緒湧上來,喉嚨哽咽了一下,水芝寒的眼睛眨了一下。


    “嗬嗬嗬,你輸了,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的眼睛眨了一下,你輸了,說明你現在很想吃東西。。。。。”紫薇特意打趣的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調皮的揶揄著:“水芝寒,我站了半天,你也不叫我坐,腿也酸了,我坐到你腿上哈。”


    寂靜的柴房裏隻有她不合時宜的打趣聲,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她把吃食包在紙上放到草上,兩隻油手在草上搽搽,順勢坐到他的腿上。


    紫薇抬起頭,借著月光,望著那雙深沉的眼眸在黑夜裏熠熠閃光,湧動著一股殺人的恨意,笑僵在唇邊,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種怪怪的表情還在怪她的任性使他受罰吧?於是她真誠的道歉著;“對不起啊,害你受罰了,等父王氣消了,明天我再去求父王放你出來,現在你吃一點東西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道歉後,一邊拽下一隻雞腿塞進他的口裏。


    “卟”一隻雞腿吐到地上,冷哼了一聲。


    “沒見過向你這麽沒有品位的男人,好心當成驢肝肺,莫名其妙。”


    水芝寒眼裏聚著一把火,腿一伸,紫薇還沒坐穩就滑到草上,他才收起腿。厭惡的拍拍衣袍的下擺。


    “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怪人,這就是你待客之道,我也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這樣不待見我。”紫薇一骨碌爬起來,撲到他的身上,就捶他,拳頭落在他的身上像撓癢一樣


    打了半晌,他像個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白嫩的小手紅了一片,好生無趣。


    紫薇揉著小手,火也冒出來了罵著:“我也向你道了歉,吃食也給你送來了,你還想我怎麽做?東西都放在那裏,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拿去喂狗,餓死了不要到閻王爺那裏去告狀說我虐待你。。。。。。”


    “啪”一個黑物夾著疾風迅捷的從她的身邊擦過去,落在門外,摔得粉碎,她嚇了一跳,還沒有等她明白過來,一隻雞扔到她的腳下,駭的她往旁邊一躲,腳下一滑,撲在他的腳下。


    “哇”紫薇何曾受過如此委屈,連氣帶嚇的哭起來了。


    “芝寒不吃嗟來之食,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惡毒的女人,你不就是想我死嗎?看見我沒有死,你是不是不滿意?”水芝寒垂下的黑眸忽的睜開,緊抿的薄唇裏吐出恨恨的話。


    “我可沒有那麽惡毒,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誰死。”紫薇忙從地上爬起來,搖著滿頭散亂的頭發辯解著,心裏有些發涼,肯定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前做過對不起他的事,現在由她來背過。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做過的事為什麽不承認,一點悔意也沒有。”水芝寒渾身散發著寒氣。俊逸的麵頰含著冰霜。質問著這個惡毒的女人


    沉默。


    沉默著。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


    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芝寒 {二}


    沉默,


    沉默著。


    在沉默中醞著爆發!她的心胸燃燒著一團烈火。


    “我沒有做過,我承認什麽?說話要有根據。”紫薇沉默一會總算明白過來了,水芝寒在聲討原紫薇的罪過,可這不是她的過錯,是上帝的過錯捉弄她,把她捉到異世界,替紫薇償還她的罪孽。


    與她心愛的男朋友分開了,這份相思誰知?這個過錯誰擔?


    她有苦難言,她心理堵得難受,委屈的為自己申辯。,


    “你難道真的忘記你做過的事?我還沒有見過向你這樣如此無恥的女人,做過竟然不承認”水芝寒欺到她的麵前,逼著她退到窗戶邊借著月光審視著。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一雙大大的清亮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長長的如蝴蝶一樣的睫毛撲閃著,眼內滾出了一竄委屈的淚珠,癟著嘴,一副你再冤枉我,就哭給你看的可憐樣使他瞳仁深處閃過一絲疑惑。


    “這還是他所見過的刁蠻任性,飛揚跋扈,惡毒的小女人嗎?”一抹迷離襲上心間,他緩緩俯下頭,想進一步看清她的欲擒故縱的表演。


    紫薇委屈的後退了一步。


    紫薇被他審視的目光驚的想逃離束縛,如果被他發現了她不是原來的紫薇,告訴了王爺,任何一個做父母的都不允許別人霸占自己子女的身體,憑著紫薇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不把她打死,也會把她拷問的脫層皮,她死了哪裏能找到迴家的路與家人團聚?


    千年冰山所散發的寒氣包圍了紫薇,她拚命的想推開這有力雙手的束縛,逃離令她窒息的壓迫氣氛,而麵前的這座冰山是她所無法撼動的,


    她急得用尖尖的指甲擾他的手背,手背撓出一道道的血痕,一雙小腳使勁踩他的腳,他也紋絲不動,周圍的冷氣越來越重,她又氣又急的直吼:“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還是一句話,我沒有做過,你不要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世上就不會有惡人了,我現在不知道好人與惡人的界限是什麽,你告訴我?”水芝寒嗤之以鼻的冷眼鄙視著。看著一張哭花的小臉眼裏有著掩不去的快意。


    “那不是我。。。。放開我。那不是我。。。。。。放開我,嗚。。。。。。。!”紫薇縮在牆邊,無力的辯解著。


    “放開她,不要傷害她!”驀的她的身子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狩琪一掌推開他,使出巧勁把他從禁錮中解脫出來,緊緊的抱著她,忽的拔地躍起,飄後幾步,脫離了水芝寒的壓迫氣勢。


    水芝寒豎著眉毛,緊跟一步,怒斥著:“你明明知道她是個惡毒的女人,為什麽你老是與我作對,維護她。”


    “我沒有做過壞事,那不是我。”紫薇哽咽著。


    “我知道。不要怕,有我。”狩琪柔聲哄著,溫潤的眸光溫柔似水的融進了依賴的清亮的瞳仁裏,紫薇鼻子一酸,淚湧上來了:“謝謝你!”頭埋進了他的寬闊的胸膛裏,似找到了歇息的港灣,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害怕放手。


    狩琪俊儒的麵頰染上了憐惜:“不準傷害她。”


    說完,轉身就走,暖風吹拂著他單薄的白色衣袍,衣袍裹著她的滿頭散發,吹拂在身側隨風蕩漾。


    夜風悄然潛入柴房,吹得破敗的窗戶紙嘩嘩響,水芝寒頎長偉岸的身影裹著寒霜站在破敗的窗下,久久的注視著遠去的身影。


    第二天,破敗的柴房門上掛著鎖,家丁也消失了。


    水芝寒一直坐著閉目練功,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才緩緩張開眼,伸伸腰,活動一下坐麻木的雙腿,抬頭望向窗外,通往偏院的一條偏僻小徑的兩側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隻有幾隻螢火蟲在雜草叢裏翻飛著,不知人間愁苦的蟬不甘寂寞的鳴叫,陪伴著一顆寂寥的心。


    他倚著牆,靠著窗邊,腳下踩著一個滑膩的東西,低頭尋去,牆角落裏滾的是昨天火山爆發被砸的七零八落的燒雞和四個包子。這些食物勾起極為強烈的欲望,肚子咕咕的響個不停,口裏直流口水。他閉上眼睛壓製不斷翻湧的欲望。


    “那個女人那裏有那麽好心腸,給他送食物,分明是看他死了沒有,沒有死今天就不會送食物的,等著瞧吧!”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做人不能沒有骨氣。他的心裏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他此身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你在哪裏告訴我?


    如果不是昨天狩琪護著那個惡女,我昨天非要報複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狩琪那麽守護著她,生怕她受一點委屈,難道他是個貪慕虛榮的小人。他恨恨的咒罵著,一個人在那裏糾結著。一腳把雞子踢到柴火裏去了,


    夜已緩緩沉下,一天滴水未進的水芝寒此時煩躁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恢複正常的心態,想起了師傅的話:“徒兒,這套內功心法要好好的練,關鍵時候可以護住心脈,幫你度過劫難。”


    他背著手,正準備轉過身去練一遍內功心法,突然他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寂靜的夜晚有細微的腳步聲傳過來。


    犀利的眼眸敏銳的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探頭探腦的,披著銀白的月光,順著牆角,潛到窗戶下,一雙略顯黝黑的小手舉起食盒擱到窗戶上,掉頭貓著腰就跑。


    食盒裏的食香飄進來塞滿了他的整個鼻端,一瞬間擊垮了剛才的糾結,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堅冰垮了一角,清冷的眼眸被斜灑在麵頰上的的月光染上一層朦朧的銀光。


    兩個小辮在身後甩動著,他一楞,脫口而出:“站住,怎麽是你,”


    那個小小的身影貓著腰,聳拉著腦袋站在窗下“公子,奴婢怕公子餓了,所以就送食盒過來。”


    水芝寒心一動:不對,小梅是最怕死的,從來不敢忤逆王爺,這裏怕是有其它的原由,他冷冷的說:“說實話。”


    小梅打了個哆嗦,猶豫了一下:“公子,是郡主叫我送食盒給公子的。”


    他寒著一張冷臉,薄唇微啟:“為什麽?”


    “郡主不要我告訴公子,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郡主昨晚迴來有點咳嗽,剛才準備給公子送食盒,郡主喊頭痛,我就不要郡主來,叫郡主迴去休息,郡主就叫我把食盒悄悄的放在窗台上就迴去。”小梅小心翼翼的說,趁水芝寒陷入沉思中時,她悄悄的後退,退到看不見一張千年不化的寒冰時,她甩著小辮一溜煙的跑了。


    水芝寒呆呆的立在窗下,凝視著紫薇樹影隨著月光的移動而移動。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郡主發火 {一}


    八年後。


    郡主寢宮裏。


    郡主在寢宮裏大鬧天空,把櫃子裏的精美的衣服都扯出來,扔到地上。


    小梅忙手忙腳的拾起地上的衣服:“郡主,不要丟了,這都是王妃為你從京城最好的繡房給你訂做的精美的衣服,每件衣服很貴啊。”


    趙嬤嬤也在旁邊摻和著:“郡主,你要明白王妃為你操碎了心啊,嬤嬤可明白這些衣服從式樣、款式到訂做都是王妃親自操持的,就是為了讓你到郡主府去住的時候,有衣服換洗,王妃心裏才安心一些。”


    紫薇氣唿唿的吼著:“誰愛穿,誰就去穿,我不穿,也不去住。”


    說完又扯出一件粉紅色的百褶裙,準備丟到外麵去


    趙嬤嬤忙搶過來,護在懷裏;“丟不得,丟不得,這件衣服是京裏獨一無二,王妃花一萬兩白銀專門訂做的,繡房還承諾再也不做這個款式的衣服,摔壞了就再也買不到了。”


    紫薇心痛的吼著:“誰叫母妃買的,錢多了,沒地方花吧。”


    趙嬤嬤苦著臉,小心的把衣服疊好放到櫃子裏去,才迴頭叨咕著:“你這孩子,怎麽會不明白王妃的一片苦心。你是王妃獨一無二的掌上明珠,自然就要到配得起你的身份的獨一無二的最好繡房,給你訂做最好的衣服,無論你走到哪裏都會配得起你的身份。”


    紫薇哭笑不得的搖著頭不願意聽:“我不管了,我要見母妃。”


    趙嬤嬤咽了一口唾沫,傷感的說;“郡主,王妃很傷感,不願意見你。嬤嬤何嚐不是這樣,嬤嬤從你出生看到你長到十四歲,何嚐不明白王妃的心,是舍不得你住到郡主府啊。”


    嬤嬤看見郡主沒有鬧了,就示意小梅把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收拾好。


    小梅快手快腳的一會功夫就把地上的衣服收拾好,放到衣櫃裏去。


    紫薇神情黯然,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斜視著每個櫃子堆得滿滿的衣服,心裏也被亂七八糟的念頭堆的滿滿的。


    她吐出一口悶氣,拉著嬤嬤的手:“嬤嬤既然你舍不得我,就應該幫薇兒勸母妃不要把五夫侍找迴來,我心裏堵的慌,明明母妃答應我,不再把五夫侍招迴來,怎麽會出爾反爾,帶我去見母妃,我要問清楚是怎麽迴事。”


    王妃坐在寢宮裏,手上拿著福伯剛給她送來王爺的飛鴿傳書,紙條上隻有一句話;“已招五夫侍迴郡主府侍寢。”


    八年前五夫侍衝喜後,郡主醒過來,雖然體弱,時有感冒發燒的症狀,但沒有像以前那樣,身體不適或者莫名其妙的昏睡不醒。


    這種意想不到的衝喜結果是他們沒有想到的,王妃曾經喜不自禁的對王爺說:“衝喜使薇兒的身體變好了,這些衝喜的五位公子就完成了使命,他們也不待見薇兒,就把他們放出府吧。”


    王爺默然無語,


    她與王爺從相國寺迴來後,五位公子一夜之間從王府後院就消失不見了。


    紫薇喜的抱著她直親,說她是她的知音。她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她做出了不損人不損己的最英明的決策,那有一個女人同時嫁五位夫侍的,那五位公子個個非池中之凡物,女兒如何搞的定。那種雞犬不寧的日子怎麽過?”


    王妃對薇兒的嬌憨的模樣也是噴笑不止。


    她的臉上露出寵溺的微笑。不知不覺中眼角斜掃著飛鴿傳書的內容,笑就僵在唇邊。:“王爺為什麽要做這樣的決定?”一絲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母妃,母妃,我不要這麽多的夫侍,不要招他們迴府。”紫薇滿臉不高興的走進來。


    王妃招招手,將紫薇拉到身邊坐下,芊芊玉手摸摸她的滿頭柔順的秀發,眼裏滿是溺愛。


    趙嬤嬤輕手輕腳的泡好了兩杯茶,一杯貴妃茶端到王妃的麵前,一杯菊花茶遞給郡主:“郡主,菊花茶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喝一杯菊花茶潤潤嗓子,潤潤肺,,降降火,聽聽王妃的話吧,嬤嬤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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