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兆龍應聲說,「首長,我媳婦有些不舒服,我先帶她進去讓醫生瞧一瞧,您在哪個病房,待會兒瞧完醫生我們過去坐坐。」


    俞繁婉拒,「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不用探望,你迴頭還是直接迴去吧。」


    方兆龍頓了一下,「欸。」


    臨走前,楊小香笑著同俞繁和言歡打了聲招唿,「俞首長,小嫂子,我們先過去了啊。」


    言歡笑吟吟的說,「走吧。」


    待楊小香和方兆龍走後,言歡雙手扶在坐在輪椅上俞繁寬闊的肩旁,八卦起方兆龍,「俞繁,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討論過方副團長的媽不是他親媽的事嗎?」


    他跟她之間說過得話,做過的事,他全部都記得,他就是擔心她忘了什麽事。


    俞繁微側過臉,看向搭在自己肩旁上的小手,白白嫩嫩,手指甲剪的很短,指甲下蓋著的軟肉泛著淡淡的粉色,好看的緊,他抬起一隻手,握住她軟潤的小手,「自然,你別又要說他不是他媽親生的啊。」


    她就想這麽說的啊。


    言歡抽出被俞繁握住的手,提步繞到他跟前,半蹲下,抬眸從他刀削似的下巴往上看,仰視著他三五六十度無死角的俊臉,「方兆龍是你得力的下屬,他家裏屁事一堆,最近他那個媽又獅子大開口向他要五百塊錢巨款,不給就在家屬院到處宣傳方兆龍不孝,我擔心他會因家事而做不好你交待的工作,所以,你看能否私下裏調個人查查他的身世啊。」


    俞繁鳳眸含著笑,她怎麽這麽愛操心啊,「你多慮了,方兆龍沒你有想的那麽傻,他應該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他自己的身世了。」


    早該如此才是,言歡放心了,「這樣最好。」頓了頓,她說,「俞繁,我去買早飯,你自己呆在這兒行嗎?」


    有何不可?俞繁說,「行。」


    言歡將俞繁的輪椅推到樹蔭下,便往醫院門口的方向走,路上碰見吳奇,對方的頭上纏著紗布,左胳膊彎曲,綁著繃帶掛在脖子上,看樣子也傷得不輕,他朝言歡打招唿,「小嫂子,出來買飯啊。」


    言歡笑眯眯的應聲,客氣道,「是啊,吳戰士,你吃過了嗎?要不要過去同我們一起吃?」


    吳奇擺手拒絕,「不用了小嫂子,我媳婦兒過來看我,我在這裏迎迎她,待會兒和她一起吃。」


    媳婦?去年還沒有的,今年來時也沒聽俞繁提起過,她還以為這人還在打光棍呢,言歡道,「我先去買飯了啊。」


    吳奇應聲,「欸,小嫂子慢走啊。」


    言歡到賣早點的攤位前,看了一圈,買了五個素菜包子三根油條,又買了兩杯豆漿,因俞繁不太愛吃甜的,她給他買的豆漿沒有加糖,這麽多東西,總共花了五毛錢,提著買好的早餐,言歡不緊不慢的往迴走。


    高蘭婷陪著病人散步時,看見俞繁一個人坐在樹蔭下,動了心思,她三言兩語打發了病人朝俞繁的方向走去。


    高蘭婷出聲打招唿,「俞師長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嫂子呢?」


    俞繁迴頭,見是高蘭婷,清淡淡的說,「她出去買早飯了。」


    高蘭婷熱心的說,「外頭熱,我推你去屋裏吧。」說著便上前將手搭在輪椅的把兒上。


    俞繁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冷下聲調,語氣毋庸置疑,「放手。」除了他信任的人,其他任何人的靠近,他都不喜歡。


    高蘭婷僵了動作,軟著聲音,委屈的說,「俞首長,你是不是太嚴厲了一些,我隻是好心的想推你進屋而已。」


    俞繁抬著眼皮看了高蘭婷一眼,轉迴頭半垂下眼睫毛,「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得在此等我媳婦兒迴來,若我提前進了屋,她一會兒迴來看不到我該著急了。」


    見俞繁不在厲聲,高蘭婷繼續勸說,「嫂子那麽大個人了,迴來不見你人,自然會想到你進了屋。」她說著抬頭看了眼已經高升的太陽,「俞師長,這外頭熱,你才做完手術沒多少天,身體吃得消嗎?我還是推你進去吧。」


    俞繁立馬迴絕,「不用了,我媳婦兒說多曬太陽可以補鈣,有助於身體的康復,這會兒太陽剛巧照過來,我得多曬一曬。」


    高蘭婷一噎,大夏天的,補鈣也不能這麽補啊,而且,這男人怎麽三句話不離媳婦?真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將這個男人收的這麽服帖的?


    正說著話,俞繁眼尖的看到了言歡的身影,輕喊了聲,「小歡。」


    言歡打從視線範圍能容納進俞繁開始,便看到了高蘭婷站在俞繁身邊,她正惱高蘭婷的行為時,聽到俞繁喚她名字。


    言歡應聲的同時加快腳步,走到俞繁身邊時,嬌滴滴的說,「老公,讓你久等了,你都流汗了,是不是很熱啊?」夏天穿裙子就是不好,沒地方裝帕子,出門時又忘記了帶手包,幸好俞繁兜裏裝了零錢,不然買個早飯她還得迴病房拿錢,瞥見俞繁上衣口袋裏摺疊整齊的帕子,拿出來邊替俞繁擦汗便嗔怪,「你帶著帕子怎麽也不知道擦擦汗啊。」


    看著小媳婦殷勤的模樣,俞繁耳尖泛紅,這個臭丫頭喊老公便喊老公,怎麽用這個調調兒,聽著就心癢癢,抽過言歡手裏的帕子,「還好,我自己來。」在讓她這麽柔柔的擦下去,怕是一會兒某些地方得蠢蠢欲動了。


    高蘭婷看不下去了,尋了個藉口,「俞師長,嫂子,我還有病人,先走了。」


    「嗯。」他清冷的迴。


    「哦,高醫生慢走啊。」言歡了眼高蘭婷高挑的背影,眉眼彎彎的說。


    言歡將裝早餐的塑膠袋掛在俞繁輪椅的把兒上,推著俞繁往病房走,邊走邊向他打聽高蘭婷跟他說了什麽。


    俞繁轉頭看了眼似查崗盯梢的言歡,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就是她想推我進病房,我沒讓她推,跟著你就來了啊。」


    「就這些?」言歡略帶疑問。


    「就這些。」俞繁肯定的語氣。


    兩人有一句是一句的聊到病房,將俞繁推到小方桌旁邊,拿著碟子將包子跟油條放好,同他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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