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所說的,整支隊伍那麽多人,很突然的全部出現那種情緒,甚至包括你在內,這就不排除心理暗示的影響。”


    老趙摳腳丫的時候像個在火車站扛大包的民工,但是說起這些,又像個博覽群書的學究。關於心理暗示這個話題,如果真正去寫,至少要洋洋灑灑幾大篇,簡單一點說,心理暗示,就是一個或者一群人,接受外界還有他人影響而產生的一種心理特點。


    在這個時代中,心理暗示並不罕見,在很多地方都能見到,隻不過那是最簡單,最淺顯的暗示,對人的思想構不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如果有專門研究這些的高手,則很可能通過手段讓這種影響無限擴大化。


    在心理暗示中,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被影響的人心理機製出現問題,主觀被一種假設所肯定。因為自己的主觀已經肯定,從他的角度來講,盡管某件事沒有任何依據,但他的心理會無形中趨向於主觀。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一個心理暗示者通過某種手段(可能是語言,動作,圖像,或者其它),將我家被盜這個假設強加於我,我被影響了,主觀上接受了這個假設,那麽心理上也隨主觀而變化。我沒有親眼看到我的家被盜,但對這個說法已經深信不疑,我就會很理所當然的覺得,確實被盜了,至於為什麽這樣肯定被盜,其實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種同樣的心理暗示手段,對某個地區的某些人群所產生的效果不同,因為暗示不可能那麽直白直觀,但是人的思維情緒受環境所影響,同在一個環境內的不同的人,接受暗示之後產生的影響可能相差不大。


    我,乃至整個隊伍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深入密林是幹什麽的,都目睹過沿途的一切,都聽到了關於密林之前發生的事。這些就是受心理暗示影響的基本依托,這麽多人同時在想著這些事,所產生的情緒就很可能會一致。


    “肯定有這方麵的高手,那灘血,是心理暗示的載體和媒介。”老趙露出兩顆煙熏火燎般的牙,對我一笑:“你半路把隊伍停下來,相當明智,如果強迫他們走下去,說不定到最後連你自己都會崩潰。”


    我頓時有點無語,我們所遭遇的究竟是什麽人?


    “咱們出發吧,剩下的事可以路上慢慢的說。”小胡子站起身。


    “我很想跟他們玩玩。”老趙摳了摳腳丫子,穿上了自己的鞋。


    ☆、第八章 距離邊境一百公裏


    我們三個人和兩個夥計趕去和張猴子匯合,這中間還有一段比較舒服的路。我開始並不想打聽老趙的事,但這真是個極品,各種毛病一大堆,摳鼻子摳腳丫吃茶葉這就不說了,睡覺的時候放屁打唿嚕,能把人震死。


    但是兩天相處下來,這個人就給我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他懂的非常多,分析事情的觀點直白犀利,經常一邊摳腳丫子一邊就抖出很精辟的推斷和結論。就像小說裏那種灑脫不羈腹藏天下的高手。


    高手大概都是這樣吧,不過如果老趙沒這些本事,那麽他平時的舉動看起來就非常的二。


    我問小胡子這個老趙是從哪兒找來的,他笑了笑。如果這個話是別人問起來的,小胡子百分之百的不會說,不過他不瞞我。


    小胡子的身手功夫不是自學成才,從十幾歲就開始跟人學,他的師父很有品,教給他很多東西。老趙當初和小胡子一起學功夫,但是他跟小胡子一些處事以及生活理念不同,他更願意過完全無拘無束的日子。從小胡子到了南京之後,就跟老趙分開了。不過兩個人雖然不見麵,交情卻一直都在。


    我還不算太了解老趙,但直覺告訴我,這是個比和尚更強的人。我就有些奇怪,前兩年,我們正處在大事件要進入尾聲的階段,很缺人手,小胡子那個時候為什麽不把老趙找來,絕對能堪大用的。


    “那個時候,他在坐牢。”


    話說到這裏,我就不好再問的那麽仔細。不過有小胡子和老趙這樣的人過來幫我,讓我踏實了很多。


    我們飛快的趕路,到了目的地之後就一頭紮進林子,我身邊的兩個夥計有點哆嗦,可能還是被那灘鮮血所帶來的心裏暗示所影響。走到當初發現的那具旅行者屍體處時,我們停了一下,屍體肯定爛的不成樣子了,沒必要再刨出來看,小胡子和老趙隻是問了問相關的情況。


    “情況全部都告訴你們了,這裏已經是事發地點,能分析出來點什麽嗎?”我一邊走一邊問他們。


    小胡子本來就不愛說話,把機會全部讓給老趙,老趙不藏私,說了一點他自己的分析。他仍然認定,旅行者失蹤,和當年0316事件沒有必然的聯係。


    等我們趕到張猴子留守的地方時,隊伍裏的人早就蔫了幾天了,但是小胡子的到來讓他們不由的精神一振。不過也隻是振了那麽一振,士氣仍然不旺盛。


    “師爺!”張猴子看到小胡子的時候,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告訴我們,他真的有點頂不住了,下麵的人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要走。


    “把人都叫過來。”


    下麵的夥計全都過來了,之後,老趙就開始講,跟他們解釋心理暗示的原因。我真的懷疑老趙也研究過這些,他在講的過程中仿佛也帶著某種暗示。夥計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懂他講的東西,但是老趙滔滔不絕的嘚吧了半個多小時,那些人的精神竟然就好了一些。


    隊伍本身的情況已經對我構不成影響了,有小胡子他們在,別的人就算都跑光,也妨礙不了下麵的行動。我們好好的休整了一夜,到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夥計們還有點猶豫,但是老趙過去一忽悠,隊伍就開始出發。


    前後耽誤了好多天,這時候顯然已經跟不上那些丟棄煙頭的人了,我們隻能盡力的尋找一點可以發現的線索,順著走下去。當天,我們走出去差不多有十多公裏,估算一下,這裏是距離叢林邊境線大約一百公裏的地方。


    走著走著,小胡子和老趙就同時停下了腳步,他們在周圍慢慢看了一會兒,然而就動手清楚地麵上的植被,然後拿鏟子挖了起來。


    “這下麵有東西?”


    “不是東西。”小胡子丟了手裏的鏟子,朝遠處望了一眼,然後指著腳下對我說:“這個地方像一條簡易公路的麵層。”


    “簡易公路?”我頓時納悶,盡管我不懂土木建築,但是也能想象的出來,在這種地方修一條哪怕很簡易的公路,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


    最重要的是,在事發之後,為了能多一點勝算,我們幾乎把所有可以搜集到的關於本地區的資料全搜集了起來,沒有任何一條消息提及這裏修過路。


    這片叢林根本沒有任何居民,那麽如果真有人在這裏修路的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從這裏運走東西,或者從外麵運進來東西。


    在我們說話間,老趙已經帶著其他人把那邊清理出了一大片,覆蓋在簡易公路上的土層被鏟掉了,露出了公路本體。很顯然,這是勉強按著最低限修出的一條路,大概隻有三米寬,公路的麵層鋪的是瀝青,已經發黑了,而且這條不知長短的公路被人為的破壞掉了,我們挖出來的這一截,隻有大概一二十米長。因為環境太差,供料困難,所以麵層的瀝青裏混雜了大量的石塊和沙子。


    “這估計不是我們官方修的路。”老趙也丟下鏟子,說:“如果是搞開發半途而廢,路荒了也就荒了,沒必要再把它毀掉。”


    “不是官方?難道是私人?”


    “私人更不可能有這個實力和必要。”


    “那究竟是誰修出來的這條路?”


    “我不知道。”老趙一點也不覺得麵子上掛不住,直言道:“不過凡事存在,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等我們再次整裝出發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這片多少年都無人涉足的密林中,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它肯定不是一片普通的林子。


    小胡子和老趙總是有辦法的,盡管丟棄煙頭的那些人全力清掃沿途留下的所有痕跡,但還是被他們兩個敏銳的捕捉到一些線索。這次出發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走在最前麵的老趙突然就示意後麵的人停步,他又發現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老趙非常幹脆,直接下鏟子把這片血跡給鏟掉,然後用土埋起來。這灘血跡的出現,是壞事同樣也是好事,最起碼證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追蹤,還是勉強走上了對方先前曾走過的路。


    本來距離天黑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想再多走段路,但是前麵人留下的痕跡又不見了,這次是徹底不見,就連小胡子和老趙都分辨不出來。我們慢慢的朝前又走了最多不到一華裏,麵前的地勢猛然一變,或者說地形朝下一凹,綠色的植被波浪般的起伏了幾次,在前麵勾勒出一座山的輪廓。


    這座陷在凹地裏的山因為海拔麵不同,所以就顯得比周圍其它山巒低了一頭。它像一個大包子,有個圓圓的山頭,山體乃至山周圍的植被比別的地方稀疏了很多,所以在群山中顯得有點另類。


    “咱們怎麽走?”老趙轉頭去問小胡子。


    包子山擋住了我們的路,同時也讓我們有些難以抉擇,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從包子山旁邊直插過去,要麽就沿著周圍聳起的高地走過去。但是我們不知道之前那批人是怎麽走的,所以無論怎麽走,都有可能錯過對方遺留的線索,除非把兩條可以走的路都走一遍。


    我們先從周圍的高地繞過去,沿途仔細的查看,不過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有人經過的痕跡。我就推斷,那些人可能是從包子山方向直插過去的。我們重新繞迴來,但是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無法再走下去,否則昏暗的光線會導致遺漏線索。


    我們就在包子山附近的高地上休息,在這個地方露營,驅蚊蟲的草必須徹夜不停的點。我瞌睡勁比過去小了很多,跟小胡子坐在一起聊天。平時我不愛和人說話,壓抑的太久,隻有在他麵前時,才有交談的欲望。


    他像講故事一樣的對我說了一些事,在之前的大事件冒險中,他收斂過一些屍骨,當時我很懵懂,但是現在,他一說我就明白了。那些都是若幹年前死去的六指,和我們同屬一個家族,這些屍骨被他帶迴去悄悄的葬了。本來這是我該做的事,不過他和我一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願意打擾對方的生活,因為從一種生活轉入另一種生活,對有的人來說是比較困難的事,需要長時間的適應期,這個適應期如果被人打破,可能又要無限的延長。


    我們一直小聲談到了一點多鍾,小胡子叫我休息一下。他剛剛站起身的同時,不遠處一個守夜的夥計就猛然發出一聲慘叫。


    小胡子動了,一直在旁邊打唿嚕的老趙也翻身爬了起來,動作快的驚人。他們倆已經躥出去了,隊伍裏的其他人才手忙腳亂的反應過來。


    從守夜的那個夥計那邊,衝過來一道影子,貼著地麵,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小胡子手裏的合金管泛起一抹寒光,迎著這道影子就刺過去。


    小胡子的反應和敏捷度不用說了,但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這道影子的速度和靈活度顯然比他更快,合金管一下子就刺空了。


    還有什麽東西,能避過小胡子一擊?


    ☆、第九章 包子山


    那道影子太快了,小胡子刺空的同時,影子又朝前躥了好幾米,老趙順手撈起我們開路用的砍刀,這個邋遢的人好像並不比小胡子慢多少,鋒利的刀刃跟合金管一樣閃著寒光劈下來。但是影子貼著地麵跑的飛快,如果說小胡子的速度指數是十的話,那麽這道影子至少是十二或者十三,老趙一刀劈空,等再舉刀的時候,影子已經從人群中跑走了。


    “這是什麽玩意兒?”


    影子從人群躥過去隻是非常短暫的一瞬,好幾個人甚至連目光都追不上它。在這片密林中,肯定有一些能傷人的野獸,但是從我的觀察中,認不出那是什麽。它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長,渾身黝黑。


    不過知道了這隻是野物,我們起碼就沒那麽慌亂了,幾個人散到四周警戒,那個被咬傷的夥計開始消毒上藥。我們過去看了看他的傷口,傷在右腿的小腿上,不算大,一會兒就止血了。


    本來,身在這樣的植被物種茂盛的叢林裏,意外遭到野獸的襲擊是件比較正常的事,至少不算離譜,我們看夥計處理好了傷口,就沒太在意,而且接下來,營地就平靜了。但是等到天亮的時候,那個受傷的夥計就有點不對勁。


    他的精神有點恍惚,甚至說有點混亂,就好像站起來之後分不清東南西北,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但是這種抖動可能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別的人都在喝水吃東西,他就坐在那裏抖個不停。小胡子和老趙已經盯上他了,隻不過仍在觀察。張猴子看他背對著我們,肩膀像篩糠一樣的動,就過去喊他。


    但是連喊了幾聲,這個夥計沒有反應,張猴子是多精明的人,立即察覺有異,他止住叫聲,輕輕拍了那夥計一下。


    唿!


    那夥計的反應很激烈,胳膊一抬,直接就把張猴子給掀了出去,力量大的有點邪乎。張猴子雖然瘦弱,但是身上多少帶著功夫,一個身強力壯的普通人都不能把他怎麽樣。


    剩下的人都驚呆了,不知道這個夥計吃錯了什麽藥。夥計慢慢的迴過頭,我就感覺他好像完全不是他了,他的目光有點呆滯,眼珠子仿佛定在眼眶裏,不會轉動。


    這樣的場景頓時讓我想起了當時在開陽老林裏的事情,被腦虱擾亂了神智的李泰。


    其他人都有點發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候,那夥計的身後唿的就飛過來一個繩套,老趙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鑽了過去,用繩套把這夥計套住。這個夥計的反應再次激烈起來,他的力氣變的非常大,讓老趙都有點把持不住。但是繩套是個活結,越掙紮套的越緊,漸漸的,這個夥計就被死死的纏住了。


    “按住他。”老趙拍了拍手,兩個人趕緊跑過去,想把被套住的那個夥計製服。


    “有點意思。”老趙一邊朝我們走,一邊說:“一夜間就變化這麽大。”


    “看看他的傷口。”小胡子立即明白了老趙的意思,同時也讓我感覺脊背發涼。從昨天到現在,除了夥計被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咬了一口,就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如果有問題,隻能推到傷口上。


    就在這個時候,被套住的夥計不知道怎麽一下子掙脫開了繩套,兩個按住他的人一個被掀出去好幾米遠,另一個被他伸手就掐住了脖子,而且掐的非常緊。


    “這個人,不能留了。”小胡子並沒有動,隻是對張猴子說了一句話。


    張猴子有點驚愕,看看小胡子,又看看我,我沒法多說什麽,但是我知道李泰是怎麽死的,也知道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更嚴重。對一個神智混亂的人來說,帶他走,會是個大麻煩,說不定將引起更令人不可收拾的後果,如果不能帶他走,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而且我們懷疑,這個夥計的突變,和他昨天被咬了一口有關,這樣的情況立即讓我想到了傳染這個詞,他會不會傳染別人?


    張猴子平時罵夥計罵的兇,但還是很照顧下麵人的。他不忍下手,試探著問有沒有別的辦法。


    “有。”老趙仿佛沒事一樣,叼著根煙說:“你背他走。”


    我們說話間,那夥計已經被幾個人費力按住了,小胡子走過去,用合金管撩開他的褲腿,傷口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稍稍有些腫,看不出異樣。


    這樣的情況就真的沒辦法了,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而且沒有救治的手段,張猴子猶豫了很久,下了狠心,抬頭吩咐了幾句。下麵的夥計也不忍,但是兩個人被逼著去挖了個坑。


    人被處死了,一槍打穿了心髒,接著就被拖到坑裏去埋。這是我們第一次遭遇真正的危機,而且讓人承受不了。我點了支煙,不再去看,見多了生死,對這些事看的就淡一些。這麽做看似很不人道,但出發點是為了其他人,無法評判該不該這麽做。


    剩下的人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呆了,三四百米之外就是插入包子山的山坡坡頂,我們馬上就帶著所有東西轉移過去。本來是打算直接從這裏貼著包子山附近走過去,順便查找一下可能遺留的痕跡,因為昨天做了無用功,從那邊繞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所以包子山這邊沒有仔細的看,然而這一看,就看出了些許問題。


    這個問題不知道和我們的行動有沒有密切的關係,具體情況是小胡子先看出來的,從周圍的高地靠近包子山,一共有三個坡度不大的山坡,我們選的是最近的一個。山坡上有不少石頭,小胡子發現,這些山坡是經過人修整的,如果掃清那些石頭的話,山坡平坦的就像一條路。


    而且山坡被修整的地段,大概都有四到五米寬,如果隻是過人的話,完全沒必要費那麽大勁。這些被修整的山坡和之前看到的殘缺毀壞的簡易公路一樣,是為了車輛通行,這就說明,有比較多的東西需要從山裏拉走或者從山外拉進來。


    這些被修整的山坡和之前的簡易公路還是有區別的,公路可以毀掉,但是山坡上的路依托著本體修出來,即便要毀掉,也不可能毀的那麽徹底,如果認真的觀察,仍然可以發現當初修出的路順著地勢一直延伸出去。


    “是不是通到包子山腳下的?”


    “看看再說。”


    老趙和小胡子沒有帶人,親自順著山坡一路找下去。最初的時候,坡麵上的道路痕跡比較明顯,但是一直通到坡底之後,這些痕跡就漸漸的模糊,需要辨認。我以為小胡子和老趙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判斷這條路的最終走向,然而不到半個小時,老趙就自己跑迴來了。


    “你們呆在上麵注意一點。”老趙跟所有留在上麵的人說:“隱蔽一下。”


    “什麽情況?”


    “這是在下麵的石頭縫裏找到的。”老趙攤開手掌,他掌心裏有一截一寸來長的東西,棕色的,像一段塑料:“應該是一截被踩斷的眼鏡腿。”


    “這裏來過人?”


    “那是必然的。”老趙迴頭望了一下,說:“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還是小心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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