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及大臣們明白皇帝的心意,知道皇帝在前三次請封禪時肯定不許,那麽就要煞有介事地將戲份兒做足。


    過了一天的朝會上,張說和源乾曜又帶領群臣上書,奏請皇帝封禪泰山,李隆基仍未首肯。


    張說到了第二日,沒有再提此事,後兩日也沒有再提。


    隻是李隆基的禦案上,堆滿了百官及學士們送來的頌賦。


    到了第四日的朝會上,張說和源乾曜帶領百官又是一番上言。張說語出燦爛,最後說道:“陛下功格上天,澤流厚載,三王之盛,莫能比崇。登封告成,理葉幽讚。”


    李隆基聞言微微一笑,拍了拍禦座旁那堆頌賦,說道:“朕這幾日看了眾卿的賦頌,張卿不愧為文宗領袖,若論華麗工整者,以張卿此篇為首。”


    張說躬身道:“謝陛下誇讚。”


    李隆基說道:“朕說過不許再提此事,你們為何如此喋喋不休呢?”


    源乾曜稟道:“臣等堅意封禪,非是一時心血來潮。陛下,如今東往泰山封禪,恰當其時,是為國家首等大事。若陛下一日不許,臣等定會日日堅持。”


    李隆基搖搖頭,又在座上沉默片刻,既而離開禦座在台上踱步。群臣望去,知道皇帝在那裏考慮答複,遂靜默斂聲,殿內無比安靜。


    李隆基停下腳步,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也罷,朕拗不過你們,就從了你們吧。張卿,朕仍授你為禮儀使,明年十一月十日,式遵故實,有事泰山。”


    群臣聞言大喜,皆俯伏在地,山唿萬歲。


    第二十五迴 李林甫識機入職 集賢殿君臣定禮


    宋璟坐鎮大理寺,再派人核查王猛一案,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那斷案法曹果然與錦衣少年有親戚幹係,且探事衙役還了解到事初起時,錦衣少年家人與法曹來往頗密。


    宋璟於是求見李隆基。


    李隆基聽完了案件的全過程,歎道:“人皆有私,如此簡單的事兒也有曲折,何況其他呢?”


    宋璟稟道:“陛下,此事雖小,其意義頗深。那法曹與當事人有幹係,本該迴避才是,他卻隱去此節,可見事之初即有私情。臣以為此法曹不宜再用,可奪其職。”


    “若僅去其職,太便宜他了。宋公,朕以為為了警醒後人,應將之流放。那李元紘為府尹本以斷案公正聞名,這一次卻簡略糊塗,應該申斥,且要在其考績中記錄一筆。”


    “陛下如此處置,是否有些過於重了?”


    “哦,你去查一下大唐律儀,若能沾上一些邊兒,就如此處置吧。宋卿說得對,朕欲彰顯法之精神,君權卻不能淩於律法之上。”


    “臣定會依法處置。”


    李隆基沉默片刻又言道:“宋公,李林甫此次能從紛繁中窺出事情去向,其眼光看來不差,你以為如何?”


    宋璟老老實實答道:“李林甫雖無文才,然他在宗室一輩中堪為能人。陛下,一個人不管出身如何,其心中若有認真做事欲望,還是能有作為的。如此之人因無文才,眼光識見就要遜一籌,其難以獨當一麵,然還是有輔助之功的。”


    李隆基聞言笑道:“宋公,你與姚公、張說稟性各異,然在人之出身一節卻出奇的一致。難道未經科舉出身,就難以成為棟梁之才嗎?”


    宋璟稟道:“臣以為,人之出身事關國家大局。以張說為例,此人毛病頗多,然他自幼修習聖賢所教,心中漸成聖賢理想與行事法則,且其文名漸熾,其行為不免收斂以合聖賢所教。如此之人往往小節有虧,然大處還能依聖賢道理有所把持。”


    “哦?朕原來以為宋公視張說一無是處哩,不料還能總體肯定。”


    “對呀,譬如此次倡議封禪,張說如此熱衷固然有逢迎陛下的心思,他又策動眾人紛紛上頌賦,其實太過,臣本該貶斥才是。然臣又想,如今天下確實大治,且富庶程度勝於貞觀、永徽之時,適當地舉辦一些大典,可壯國威,又能激發民眾心中光榮之情,則封禪泰山應當舉行。”


    “哈哈,朕此前見你對封禪之舉未曾表態,還以為你心中不願哩。宋公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停頓片刻,李隆基又道:“宋公,來年封禪之行,你就不要再鞍馬勞頓了。泰山距京城,一去一返,至少用兩個月,你的身子骨恐怕承受不起。”


    “謝陛下關愛。”


    “然封禪之時,朕與百官皆需前往,如此兩京空虛。朕剛才想了,屆時兩京之事,還需借重宋公。”


    “臣願效力。”


    “朕授你為東都留守,你坐鎮洛陽,可以遙製西京,又可居中與朕聯絡。宋公,天下之大,唯有你擔任此職,朕方才放心。”


    宋璟知道,兩京為國家最重要的地方,皇帝多居京城,很少出外。國家遇到皇帝出巡的時候,例由太子監國,宋璟想到此節,遂向李隆基提出建言。


    李隆基搖搖頭,說道:“太子未及弱冠,他又如何能監國?朕封禪之時,太子須隨行的,也正好讓他有所曆練。宋公勿複再推,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宋璟見皇帝態度堅決,又想皇帝將兩京托付給自己,實為莫大的信任,其心中感動,遂躬身領旨。


    源乾曜下衙之後,就見李林甫已候在堂內。隨著李林甫數年來積功而升,源乾曜早對他改變了態度,二人談話也就多了起來。


    源乾曜看到李林甫笑容燦爛,一直躬身而立,遂說道:“哥奴不用如此拘謹,坐下說話吧。嗯,你下衙後不迴府,莫非有事嗎?”


    李林甫沒有馬上落座,依然躬身問道:“是啊,晚輩心有忐忑,想來問詢源公。”


    “有何忐忑?”


    “晚輩聽說宋公已將那樁案子核實完畢,且向聖上稟報,不知結果如何?”


    源乾曜瞧了李林甫一眼,心想此人的嗅覺果然靈敏。今日宋璟到了中書省麵見張說,其時源乾曜在側,宋璟言道將王猛之案交割中書門下依序處置,並轉達了聖上的旨意。源乾曜聽出了其中的話音,李林甫此次有功,應予擢職。然李林甫升為何職?這就需要聖上和張說商議而定了,源乾曜向來不插足人事之事。


    源乾曜先喚李林甫坐下,繼而說道:“宋公已然向聖上稟報過,此案今後按序由有司處置。哥奴呀,你眼光甚準,那法曹果然與當事人為親戚,唉,這一次連帶李元紘也受到牽連。”


    李林甫聞言黯然道:“李尹也受到牽連了嗎?唉,林甫奏事未想太多,不料因此毀了李尹的一世英名,殊為可惜呀。”


    “你很好呀,聽宋公轉述聖上的言語,聖上此次盛讚你哩。”


    李林甫心中頓時狂喜,其努力攏攝心神,不想把喜色流露到顏麵上,僅在麵上表示出恭謹之色,拱手說道:“當初林甫迴京,得源公所教入職禦史台。今日能得聖上讚賞,足證源公的眼光甚炬,林甫感激源公栽培之功。”


    源乾曜搖搖頭道:“哥奴不必太謙。人若為酒囊飯袋,你就是用上九牛二虎之力,也難推上台麵。你能有今日,皆為你本身戮力之功,別人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不過順勢而為罷了。你也看到了,臣子若有一些功勞,聖上就會瞧在眼中,並善加重用。哥奴,你如今就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好好幹吧,假以時日,你定有大作為的。”


    李林甫模樣更加謙卑,其衷心說道:“林甫有幸,得遇源公大力提攜。林甫不讚同源公剛才‘順勢而為’之言,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源公為何不對別人‘順勢而為’呢?晚輩定將源公的這番關愛常記心中。”


    源乾曜聽來覺得十分舒坦。李林甫如此效忠,讓他心中有了深深的滿足。


    過了二日,李林甫的授書果然頒下,其被授為禦史中丞,一下子從六品官員步入四品官員的行列。如此一來,崔隱甫為禦史大夫,宇文融、李林甫為禦史中丞,此哥兒三人由此牢牢掌控了禦史台。


    同時還下了一道貶書,將中書舍人齊瀚貶為蜀州司馬。


    齊瀚對曆朝典章製度、人物春秋、韜略權謀爛熟於心,被譽為“解事舍人”。然其宦途平淡,僅在中書舍人任上一坐就是十餘年,其在任上曾評價姚崇、宋璟的相業,評語堪為中肯,由此名聲更大。


    齊瀚此次被貶,緣於他惹惱了張說。


    張說此時尚無閑心,請齊瀚評價自己,他之所以惱火齊瀚,緣於齊瀚數次言說王毛仲的不是,並欲上書奏聞皇帝。


    是時王毛仲承恩皇帝之勢,其統帥禁軍,軍中之人皆仰其鼻息,可謂權傾京中。以高力士為例,高力士早侍李隆基身邊,並參與誅滅太平公主黨羽的過程,實為有功之人。李隆基待高力士恩遇頗重,他未將高力士作為宦官對待,直唿其為“將軍”。


    王毛仲自恃在潞州時就跟隨皇帝,根本沒把高力士等宦官瞧在眼裏。其日常稱唿宦官,皆以“閹豎”唿之,他見了高力士還算客氣,不過以“高宦官”代之罷了。


    齊瀚愈發瞧不過眼,他也風聞張說與王毛仲的交情,然不以為意,這日單獨見了張說之後,躬身請道:“張令,王毛仲愈發橫暴不法,不知張令有所聞否?”


    張說聞言一驚,抬眼瞧了齊瀚良久,欲探詢其說話的真實含義。看到齊瀚臉色嚴肅,心想他後麵定有話說,就隨口應了一聲:“王毛仲橫暴不法?你從哪裏聽來的言語?”


    “張令,此話還用別人轉述嗎?請張令先瞧王毛仲的宅子,其豪奢闊大,緣於他連娶妾侍,由此多侵民居以敷其用,此情此景與昔日悖逆庶人安樂公主差相仿佛!再者,王毛仲統製禁軍,又為閑廄使統率天下戰馬,其本該謙遜待人、忠心護衛皇上才是,然他飛揚跋扈,在軍中邀約親信抱成一團,妄圖使禁軍成為私家軍隊。下官聽說,王毛仲早就與葛福順結成了兒女親家。他們結親之時,兒女尚在繈褓之中,他們之所以如此,兒女親事尚在其次,最重者他們要在軍中成就緊密聯係,以助其勢。”


    張說緊盯齊瀚的眼睛,琢磨他說此話的真實含義。齊瀚的這番話說得太重,直指王毛仲培植個人勢力,實有謀逆之心。張說明白齊瀚的底細,知道他向來不攀勢、不聚朋,那麽他今日所言,其背後是否有人指使呢?張說於是先試探了一句:“齊舍人,你如此說話非同小可啊!王毛仲是誰?他久侍聖上身邊,對聖上忠心不二,聖上將之倚為腹心。你如此說話,實有離間之嫌啊!”


    齊瀚容色平淡,答道:“下官知道王毛仲久侍聖上,也知他與張令交情甚好。然下官熟諳史事,深知人之野心萌生,實為最熟悉最信任之人,王毛仲如今已有苗頭,請張令轉呈聖上,還是要及早防範為好。”


    張說聞言,明白齊瀚是言實為一個書呆子的無端囈語,看來非為有人指使,懸起的心也就輕輕落了下來,遂說道:“嗯,我知道了。我定會擇機將你的這番話轉呈聖上,讓聖上明白你的這番苦心。”


    張說停頓一下,又厲言道:“齊舍人,你非言官,為何如此生事?我可以將你的話轉呈聖上,然你自今日始,不許再對他人說王毛仲的不是。王毛仲手綰兵權,萬一被你的言語激惱,由此釀出禍端,則為你的罪愆!”


    齊瀚明白張說在威脅自己,其不卑不亢答道:“下官雖非言官,然聖上秉持太宗皇帝貞觀精神,自開元之初就導人諍諫,則下官亦有上言的資格。請張令放心,下官此等言語除了向張令稟報之外,至多會書奏聖上,斷不會向外人言語的。”


    張說也聽出了齊瀚言語的執拗,若張說不向聖上轉呈言語,其會上書聖上的。


    張說臉色陰沉,鼻中“哼”了一聲,不再答理齊瀚。


    張說與王毛仲交厚,其成為中書令及此後宦途,還是需要倚重王毛仲的。齊瀚明知他們這種幹係,卻在張說麵前直斥王毛仲之過,且扯到謀逆的話題上,令張說惱怒異常。張說更往深裏想,若王毛仲果然謀逆,那麽得益者為誰?且王毛仲奴才出身,如今不過一武夫罷了,若皇上追究起來,張說肯定脫不開讚計劃謀的嫌疑!


    張說越往深裏想,越覺得此事重大。他待齊瀚走後,無心處置政事,就在室內踱步,思索自己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他首先想的是:皇帝若聞此言,他該是何種態度?事情很明顯,張說務必將齊瀚言語原原本本向皇帝稟報清楚,否則齊瀚再上奏書,或者皇帝將齊瀚喚去當麵問詢,張說由於言語不實,如此就有欺君之罪。


    張說足足在那裏想了大半個時辰,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王毛仲此次毫無危險,齊瀚卻要接受貶官的命運。


    此後的過程證實了張說的預測。


    李隆基得聞張說轉述齊瀚的言語,並未馬上表態,當即問道:“張卿,你如何看此事?”


    張說停頓一下,緩緩答道:“齊瀚心憂國家,事事替陛下著想,極具人臣之義。臣以為,陛下導人諍諫,由此蔚然成風,實為可喜,齊瀚敢責陛下重臣,其膽氣可嘉。”


    張說知道,若上來即責齊瀚之行,皇帝肯定知道自己與王毛仲的交情,如此就露出了嫌疑。他此前已經細細分析過皇帝的心路,就采用了欲抑先揚的說話方式。


    “哦?如此說來,王毛仲果然有異心嗎?”李隆基迭逢亂世,經拚殺鬥智而成為皇帝,頗有識人之能。他知道,現在就是再借給王毛仲十個膽子,王毛仲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王毛仲早侍陛下身邊,其以奴才之身成為大將軍,且陛下信之任之,臣以為他唯有感激聖恩,不敢有異心。陛下,臣願以闔家百口作保,王毛仲絕對沒有異心。”張說停頓一下又道,“然王毛仲平時生活確實有些奢侈,有過於招搖之嫌,陛下宜淺責數句。”


    “淺責數句?王毛仲難道會收斂其行嗎?”


    “臣以為可以。”


    李隆基陷入沉思。


    統領禁軍之人,有兩件事情至關重要。一者要對皇帝絕對忠心,二者要能真正掌控禁軍。李隆基之所以能夠成為皇帝,他當初派王毛仲去拉攏禁軍中的中下級軍官,由此關鍵時候反戈一擊,最為緊要。李隆基瞧出了禁軍的緊要之處,在人事安排上煞費苦心。他起初讓二位弟弟統領禁軍,自己的親信王毛仲、李宜德、葛福順等人又把持禁軍中的重要位置,如此可謂雙保險。然人心叵測,萬一弟弟起異心分離禁軍呢?於是乎,王毛仲最終取代了二位親王,成為禁軍之主。


    王毛仲對李隆基絕對忠心,他與李宜德、葛福順、李仙鳧、陳玄禮等人一起可以掌控禁軍的角角落落,實為最恰當人選。


    如今齊瀚彈劾王毛仲,李隆基絕對不相信王毛仲會有異心,然心中也生出警惕:王毛仲掌控禁軍十餘年,其在禁軍之中已是絕對權威,萬一他漸生異誌,又如何能製之呢?


    李隆基想到這裏搖搖頭,心中歎道:天下能製約王毛仲者,唯自己一人而已。反過來說,將自己的安危係於一人的忠心與否上,殊為可歎。


    李隆基決然道:“張卿,這些言語由你向王毛仲說知最好,事後,你將你們說話的過程告知於朕。至於齊瀚無端揣測功臣之心,應予貶官。”


    張說聞言大喜,為了達到這種目的,他本來準備好了許多說辭。不料皇帝脫口而出,倒是免了自己的一番口舌。


    張說事先揣知了李隆基的心路,王毛仲由於手綰禁兵大權,皇帝不會表示出一絲對王毛仲的懷疑。齊瀚如此諍諫,注定為被貶的命運。


    王毛仲從張說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過程,其聞言後心中既有感激又有惶恐,當即入宮麵見李隆基,跪伏請罪。


    這就是李隆基樂於看到的效果。


    李隆基此時很大度,先喚其平身,繼而道:“這些文官偏愛在雞蛋裏挑骨頭,朕將之貶官,以示懲戒。王毛仲,你少文拙舌,今後還是離他們遠一些最好。”


    李隆基說此話時溫言細語,王毛仲聽來感激萬分,其頓時淚流滿麵,雙膝不覺又複跪在地上,叩首連連。


    張說被授為封禪禮儀使,其首要的任務就是刊撰封禪儀注。於是,集賢殿裏的眾文士開始忙碌起來。張說此時也改變此前的處政方式,將大量政務交給源乾曜處置,自己則帶領張九齡日日待在集賢殿中。


    轉眼間冬去春來,日子很快進入了四月。集賢殿內的一幹人日日忙於書牘之事,他們走出門外,忽然發現周圍姹紫嫣紅,兼有鳥語花香,恍然有隔世之感。


    張說此時已獻上儀注草稿,李隆基閱罷很高興,詔於今晚與宰臣、禮官、學士歡宴於集賢殿。


    李隆基是日午後小憩一迴,即信步進入集賢殿。那日張說獻草稿時說道,其中有許多大事需皇上定奪,李隆基今日早來,正為商議此事。


    眾人見禮畢,李隆基笑言道:“朕今日入此殿,就不用許多虛禮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可以有利討論。張卿,你為禮儀使,就由你先說題兒,大家一同議論吧。”


    張說率眾又是恭頌一番,然後依令圍坐在李隆基身邊。


    按照古禮,封禪時本來沒有婦人的事兒。然唐高宗封禪之前,則天皇後建言道:“封禪舊儀,祭皇地祇,太後昭配,而令公卿行事,禮有未安,至日,妾請帥內外命婦奠獻。”高宗從其言,由此開了婦人走上祭壇的先河,此後的韋皇後也依例施為。


    張說決定徹底斬斷婦人走上祭壇的理由。上次南郊祭昊天上帝時,以睿宗皇帝配享,這次泰山封禮時,可以高祖皇帝為配享,皇帝為首獻,李成禮為亞獻,李憲為終獻;至於祭地時,可以睿宗皇帝配皇地祇,獻禮之人照舊。如此以來,宮闈之人別說主祭,就是當一名看客也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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