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語出口,我聽到電話那邊的喧鬧聲漸漸減弱,隨著開門關門聲,喧囂聲徹底消失。


    楊易知低沉了聲音,對我說節哀順變,說有生就有死,我該看淡些生死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楊易知的低沉聲音一出,爺爺衝著我重重點頭。


    確定了楊易知果真是六堆子,我心中驚喜和哀傷情緒交織。


    我對楊易知說多謝安慰,說既然他還在上班那就隨後再聊,楊易知再寬慰我幾句也就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車子已然駛到金爵大酒店門口。


    泊好車,虞子蘇電話百善台門徒,如何都不能跟丟楊易知,楊易知就是六堆子。


    虞子蘇掛斷電話後,我們一起進入金爵大酒店。


    確定了楊易知就是六堆子,我不由自主又想起,我和外婆進入九雲塔之前,楊易知曾出現在我麵前,對我說九雲塔那地方不適合我去。


    我當時就疑惑楊易知是先知到了什麽還是怎樣,現在我再憶起那事情,我不禁瞟一眼我懷中的貓妖。


    楊易知是否是預見到了我會在九雲塔地界遭遇畫魂僧,如果是,畫魂僧給了我貓妖給了骷髏姬一張與我一模一樣人皮,其真正意圖是什麽。


    畫魂僧,將來會不會給我也製造劫難。


    我想到這裏,虞子蘇提醒我現在我們是在趕赴鴻門宴,我不可以神遊太虛。


    我收斂情緒點頭說是,挽著虞子蘇胳膊跟在爺爺身後,在服務員帶領下去往指定包廂。


    隨著包廂門被打開,我看到,包廂裏隻有賀德根和歐利澤。


    賀德根陰沉著臉色坐在座位上,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歐利澤如同平時習慣,麵無表情垂手立在賀德根身後。


    看到賀德根,我心中即時飆升恨意。


    虞子蘇大手撫上我挽上他胳膊的手,眼神示意我要淡定。


    我微微點頭,壓下心中恨意努力盡斂情緒。


    賀德根抬頭望向我們一行後,立刻從座位上起身臉上帶著恭敬情緒,招唿我們一行入座。


    賀德根的表現,如同他老婆兒子根本不曾失蹤一樣,如同他根本不曾擄走過我家人一樣。


    坐定座位,我淡淡笑容說我們坐著讓歐利澤立著如何都是不妥。


    賀德根哈哈笑著說我所言有理,招唿歐利澤坐在他身邊。


    歐利澤麵無表情依言坐在賀德根身邊,垂眸隻盯著其麵前餐具。


    爺爺問賀德根怎麽會想著設飯局,賀德根說他早就該設飯局恭祝我和爺爺重逢。


    我們到來包廂,服務員緊接著就把酒菜都上齊了。


    賀德根讓服務員打開一瓶酒,分別把我和爺爺以及虞子蘇還有他和歐利澤麵前的酒杯斟滿。


    賀德根從座位上立起身,開始講恭祝話語,再讓大家一起舉杯滿飲一杯。


    我說我不喝酒,虞子蘇說他開車,爺爺說醫生交代他戒酒。


    賀德根說那就以茶代酒,我說心意領了都不是外人不用那麽客套。


    賀德根眼底閃過陰鷙情緒,坐迴座位招唿我們一行用餐。


    我注意到,站在賀德根身後的服務員,微微點頭後,眼神望向餐桌上菜。


    其目光在經過餐桌上的幾盤菜時候,目光都有稍微的頓住。


    在看到虞子蘇拿起筷子隻吃那令服務員目光稍微頓住的幾盤菜後,我也拿起筷子做做樣子,隻吃虞子蘇吃過的菜。


    虞子蘇眼底帶著濃濃笑意,投給我讚許目光。


    我關注爺爺,看到爺爺也是隻動筷虞子蘇吃過的菜。


    賀德根的目光在我們一行身上瞟來瞟去,開始力勸虞子蘇喝上幾杯,說隨後讓歐利澤開車送我們迴去。


    虞子蘇說喝酒誤事,他已經答應過我,以後都滴酒不沾,他不能當著我的麵食言。


    賀德根盛讚我有福氣,我說那是當然,問賀德根怎麽不帶賀俊明過來聚聚。


    我的問詢出口,賀德根臉上的笑容有瞬間僵硬,再苦惱了臉色,說賀俊明昨天出去瘋,到現在還沒迴家電話也打不通。


    我說賀俊明已經是成年人行事有分寸或許很快就會迴家,賀德根問我,如同我這般年齡的年輕人,如果在外麵瘋,會瘋多久後迴家。


    淺笑望著賀德根,我說肯定是要瘋到心滿意足才迴家。


    賀德根說我們年輕人不知道世道險惡,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賀德根的話讓我臉上的笑容加大,我說閻王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賀德根的臉色徹底黑了,說聲他失陪一下後快步離開包廂。


    包廂裏,除了服務員,就隻剩下我和爺爺以及虞子蘇還有歐利澤。


    看歐利澤始終都是不吃不喝,我問歐利澤餐桌上的飯菜是不是不合他的胃口。


    歐利澤低頭轉動著手中酒杯,說他其實早已經吃過晚飯。


    賀德根請客的包廂如何都不是個多講話的地方,我不再和歐利澤對話,隻和爺爺以及虞子蘇不時的閑聊幾句。


    我們閑聊的內容,無非就是令牌的功效,以及正一道除了總令牌之外,具體還有多少令牌。


    賀德根離開包廂後沒多久也就再次迴返包廂,其臉色已經恢複平常。


    重新迴到包廂的賀德根,揮退房間裏的服務員。


    房間裏的服務員盡數離開後,賀德根沒有再提及喝酒喝水事情,開始另取一雙筷子熱情為我們一行夾菜。


    注意到賀德根另取的筷子碰觸到了我們一行之前吃的幾盤菜,我索性不再動筷。


    爺爺和虞子蘇,也不再動筷。


    賀德根問我們怎麽都不吃了,我們說已經吃飽,爺爺說從養生學上說,早上吃飽中午吃好晚上吃少最合適。


    賀德根如泄氣的皮球,坐在座位上對爺爺說,他會盡快把正一道令牌都搜集齊後交給爺爺。


    爺爺說辛苦了說時間不等人越快越好,再就是從座位上起身與賀德根告辭。


    看爺爺從座位起身,我和虞子蘇也站了起來。


    賀德根送我們一行到包廂門口,我們一行離開飯店。


    走到一樓時候,我與楊易知迎麵碰上。


    楊易知看到我和爺爺以及虞子蘇有瞬間怔楞,和我打聲招唿,也就腳步不停與我擦肩而過。


    我迴望著楊易知背影,疑惑三奶奶在匣子信紙上提及六堆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楊易知在團團她好我好離開我身體的事情中,究竟扮演怎麽角色。


    迴去的路上,爺爺說這個鴻門宴如果沒有虞子蘇的幫忙,估計我和他都會中招。


    我點頭說是,盛讚爺爺給力竟是讓我們輕易找到六堆子,爺爺瞟一眼我懷中的貓妖,問我準備什麽時候和虞子蘇一起離開hz市,說我的事情耽擱不得。


    上次我和爺爺提及團團時候貓妖並不在場,我也給爺爺說過,我不清楚貓妖是否知道團團的存在,我不想貓妖知道團團的存在。


    爺爺沒有點明團團和琉璃碎片,我知道他是在介懷貓妖的存在。


    聽到爺爺的問詢,我問虞子蘇來迴一趟十靈渡需要多久。


    虞子蘇說單單來迴我們需要兩天兩夜,如果事情進行順利,我們需要在十靈渡地界滯留五天左右。


    得到虞子蘇的迴答,我說我想過了我爸七天迴魂夜之後再出發。


    虞子蘇接了話茬,說現在賀德根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該早去早迴。


    他會安排百善台門徒在我爸頭七還魂夜時候將我爸魂魄帶迴百善台,讓百善台門徒繼續保護著爺爺。


    爺爺點點頭讓我和虞子蘇及早出發,我遲疑著說那就早去早迴。


    虞子蘇告訴我,我們這次去往十靈渡,不能帶著貓妖。


    我問詢目光望向懷裏的貓妖,貓妖衝著我點點頭。


    送爺爺迴家後,我從背包裏召喚出骷髏姬再留下貓妖,和虞子蘇一起連夜出發去往十靈渡。


    臨走時候,我交代爺爺定要注意安全,爺爺佯裝不悅,說他不是三歲小孩,我這樣放心不下他,絕對是認為他太老不中用了。


    我說我比竇娥還冤,爺爺說他不認識竇娥。


    爺爺向我保證他會平安無虞等我和虞子蘇迴來,交代我和虞子蘇也要一路平安。


    我和爺爺互相叮囑互相應下對方叮囑,虞子蘇立在我和爺爺身邊,臉上帶著淺淡笑意保持沉默。


    我也爺爺相認沒幾天,但血脈親情讓我和爺爺從初見麵就毫無生分感覺。


    虞子蘇開車離開hz市後,趁著黑漆夜色把車開往一處偏僻之地的山坳裏。


    以我之眼我看到那山坳平平常常,但車子甫一進入山坳,車子就能自主懸空緩慢朝前行駛。


    我看到,目所能及處一片荒蕪,天是黑的地是白的,空氣裏流動著絲絲縷縷黑色


    鬼氣。


    有繁多鬼魂正懸空遊蕩,有紙紮車子和轎子載著鬼魂懸空前行。


    繁多鬼魂的鬼魂等級不一而定,它們並沒有對我和虞子蘇以及車子有過多關注。


    眼前所見令我訝然間,虞子蘇取出一小瓶藥水,對我說抹一滴那藥水在兩眉之間,可以使得我們出了車子後,混跡在鬼魂堆裏十二個時辰不會被發現真實身份。


    虞子蘇講著,也就打開那瓶塞準備先將那藥水塗抹在我兩眉之間。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被削掉半個腦袋的鬼魂突兀趴在了車前蓋上,它那滿是鮮血的臉緊貼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麵,直直目光盯向我和虞子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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